第十四章 丁杰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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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日大军已遥遥来到京师城外,丁杰心系宛瑶,也不去香山大营了,匆匆辞了代王独自一人骑着赤电赶回府中,才一进高头街远远就见府门口侍卫林立,守把严密,登时心中一紧。他来到府门下马后,立即过来两名侍卫拦住道:“这位大人何事?我家公主正在府中,大人没事的话还是请回罢!”
丁杰心说果然是这刁蛮公主,也不知将府上搞成甚么样子了!一时间哪里顾得理这两人,只道:“我乃宜威将军丁杰,还不让开!”推开二人昂然入府,他心中焦急,匆匆进了东跨院,一路碰到几个丫鬟行礼也顾不得理会,只管往宛瑶厢房行去。
玉蝶公主如今宛若丁府总管家一般,这日正派了人去皇庄取寒瓜,久等不至,正在恼怒,听得园外脚步声匆匆,登时大骂道:“你们这帮废物,取个寒瓜让本公主等了这么久……”丁杰恰在此时进了园子,张大个嘴盯着玉蝶公主发呆,玉蝶公主脸色由怒转喜,瞬间又化作尴尬万分,片刻后才悻悻地嘟囔道:“原来是你回来了!”
数日不见,玉蝶公主明显多出了一分雍容华贵之气,显得成熟了些儿,只是开不得口,一开口本来面目就露了出来。丁杰见她眼中晶莹,忙道:“是玉蝶啊,我刚回府未来得及洗浴,这一身的臭汗,勿怪勿怪。”
玉蝶公主痴痴地瞧着他,眼里满是丁杰的笑脸,一时之间只觉这月余的苦倒也没有白挨,呆了半响突然“哇”的一声扑入丁杰怀中痛哭道:“你总算是回来了,没良心的家伙,皇叔前日命我入宫,欲将我下嫁越国公的二儿子商怀龙,你若是迟得几日再回来,诏书一下我就得下嫁他人为妻了!”
丁杰心说你要能嫁出去倒好了,就怕别人不敢娶你这醋坛子回去。轻轻拍了拍她背柔声劝慰道:“你父亲也回来了,你若不愿嫁,回府求你父亲罢。”玉蝶擦了擦眼泪喜道:“真的?那好!我这就回府去求父王,反正要嫁我也只嫁你,父王若是不允,非逼着我去嫁那什么商怀龙,到时候我就死给他看!”
丁杰吓了一跳,心说你嫁我,我倒是敢娶啊。也不敢多言,只得顺着玉蝶公主的话头劝慰几句送出园门。待得玉蝶公主依依不舍地出府而去,丁杰这才擦擦额头上的汗,自已给自已脸上来了一下苦笑道:“叫你小子惹,这下子麻烦大了。”
屈出中指朝天一指,顿顿足转身向宛瑶房中行去。宛瑶早已听到园中动静,站到窗边望见丁杰搂着玉蝶公主在园中说话,她虽极想出房扑入他怀中,却哪好公然与玉蝶公主抢情郎?只得在房中准备好点心茶水等待,待丁杰一进了房,她笑盈盈地就迎了上去替他取下外袍挂在风勾上,又忙着拧干一张雪白的锦帕递上,丁杰一笑接过擦了擦脸。一时只觉温馨已极。
他两只眼睛贪婪地随着宛瑶的身体移来移去,顺手拿起桌上一个风梨咬了一口,却哪里顾得去品尝是甜是苦?只怕拿起的是茶盏那也一口咬上去了。宛瑶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眸一笑略有些羞涩地道:“大哥,你既已回府,还怕往后看不够么?”
丁杰闻言哈哈大笑道:“看不够呢,我要天天看,晚上也看。”宛瑶更是羞得颈子都红了,没奈何只得躲到屏风后面去,在屏风后躲了片刻,宛瑶才定定神转过屏风寻个座儿坐了,莞尔笑道:“大哥,玉蝶公主真的很好呢,上次的事也怪不得她,是我那日身子不适在你房中休息时被她撞上,不如你就娶了她罢,那日她从宫中回来,整个人魂儿都没了,我们几个姐妹听她贴身的丫鬟蕊儿说起才知皇帝要把她嫁给商怀龙,我们几个天天劝都无用,大哥,玉蝶公主心头真的只有一个你,玉蝶公主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
宛瑶如此说,的确是心里话,自得玉蝶精心照顾,什么人参、茯苓、血燕等补药几乎没断过,太医更是每日都要亲自赶来丁府为她枕脉,再按着太医瞩咐煎药服用。再加上玉蝶亲自出面去梁府替菱儿将她的小姐妹绿蕊要了回来跟着她,玉蝶公主虽不提,宛瑶、菱儿等知道后心内却是真心感激她的。
在她的小小心眼儿中,只要丁大哥纳她做个妾室已是心满意足,若是以后丁杰娶回家一个厉害的正妻,只怕是被棒杀了都没人来理会。这种事在大户人家里那是司空见惯的事儿。玉蝶公主如此刻意讨巧,宛瑶自然是起了心思,与其等待不可预知的命运,还不如紧紧抓住玉蝶公主。至于当初大哥说的什么三媒六证,她自惭出身卑贱,(古代卑指地位低下,贱指居住偏远)那是想也不敢想了。

丁杰哪知她心中有这么多的想法?笑道:“傻丫头,那可是皇帝亲自出面指婚啊,你丁大哥多大胆儿?敢和皇帝作对?再说这公主刁蛮成性,你今日劝我娶她回来,真娶回来了,若她娇纵起来,你又怪我娶回来个公主了。”宛瑶抿嘴道:“大哥就会拿我说事,其实公主并不娇纵呢,自你离京那日她就搬了来,府中上下也打理的井井有条呐。”
“呵呵,原来宛瑶已经被玉蝶公主收买了啊,难怪要替她说好话。”丁杰喝了口茶,随手放下茶盏,笑吟吟地又道:“说说罢,我走后府里的事儿,都说来我听。”宛瑶提起茶壶续上水,又拈起张锦帕擦擦手才道:“玉蝶收了绿蕊,菱儿感激她的很呢,你走后我又病了,发烧说胡话,身子也不得劲儿,玉蝶也不怕我这病过给她,还召来太医给我瞧病,那补药不知从府中搬了多少来。更亲自服侍了我月余,晚上都睡在我这房外的小床上。”
丁杰一楞,这倒是万万没想到的事儿,若这玉蝶真的能放下公主身份和宛瑶和平共处,二女侍一夫耶!其中一个还是公主!是个男人想想都心动。很不幸的是,他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很正常的男人,摇摇头把这个诱人的想法抛开,定定神才道:“先不说这个,府上还有事吗?”宛瑶见他那副猪哥样,噗哧一笑道:“这就得问玉蝶了,家中大小事都是她打理的,不过我看府中倒是井井有条,玉蝶公主很能耐呢。”
丁杰耷拉着脑袋道:“我还得去找玉蝶问去啊!”宛瑶情意绵绵地瞟他一眼道:“是啊,大哥还得去找玉蝶公主问问。”她故意将“问问”两字咬得特别重,娉娉婷婷地走到丁杰身后,伸出柔荑轻轻地替丁杰按摩起来。
玉蝶公主坐上鸾驾,带着侍卫浩浩荡荡地回到府中,见朱仪正在府门口,她坐在鸾驾中扬声问道:“大胡子,我爹回来了吗?”朱仪拱手施礼道:“公主,王爷尚未回府,传信的小厮已去了,卑职也是久等不见回来。”玉蝶公主放下鲛纱道:“罢了,等我爹回来报我知道,我有事寻他。”朱仪忙应了,见她鸾驾进了府,才偷偷将额头上的冷汗擦掉。
代王回来得很晚,他回到府中时已过了掌灯时分,代王进了书房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见女儿端了个碗进房来,玉蝶公主将手中的雪蛤银耳炖燕窝放下道:“爹啊,这趟很辛苦吧,来吃点东西吧,这可是女儿亲自炖的哦。”代王将燕窝移近了些,一边拿勺子慢慢搅动一边笑笑道:“乖女儿,你还没亲自给爹炖过什么东西吃吧?准有事求爹,说吧,什么事?”
玉蝶娇嗔地道:“爹——你又取笑女儿,我给你按摩一下吧,我跟几位姐姐学来的,和宫里的手法可是大大不同喔!”代王哈哈大笑,笑完后取过锦帕来擦擦眼泪才道:“乖女儿,你还会按摩?还比宫里的手法更好?你想让爹开心的吧。”玉蝶恼羞成怒,登时现了本相,抢过代王面前的燕窝道:“爹爹,你就说吃不吃吧,不吃我这就端走!”
代王噫了一声,端过燕窝道:“对了嘛,这才是我女儿嘛,刚才我都险些认不出来了!”玉蝶一听更是生气,她一坐下恨恨地道:“连爹你也这么说我,我怎么嫁得出去嘛!”代王擦擦嘴道:“这个不必担心,啊,乖女儿,我可是听说了,皇兄要你下嫁商怀龙呢,商家这小子我见过几次,文武双全的好苗子啊,待人接物恭谨有礼,人也生得漂亮,听说东直街一带都呼他为商郎(郎指美男子)呐。
玉蝶气呼呼地从狐裘上揪下几根狐毛,呼地吹散开来,她站起身提着裙脚走了几步才恨恨地道:“我不嫁!要嫁就嫁你手下那个丁杰!别人我谁都不嫁!”代王一楞道:“乖女儿,怎么会想嫁他?那小子可不是什么好鸟,鬼点子贼多。”玉蝶拉住代王胳膊左右一阵乱摇,谄媚地笑道:“爹啊,你就开开恩,让女儿不要嫁那个商怀龙,嫁给丁大哥吧,女儿就喜欢他。”
莫非女儿和那小子有了私情,代王就着灯仔细看女儿眉锁腰挺,显是处子之身,才悻悻地道:“嫁谁都行,嫁他,不行!”玉蝶愕然道:“为什么啊爹,难道是他官儿小了?他不是都做到从四品将军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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