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 十八、山雨欲来风满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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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然进得屋来到床前,伏低身子想要看看缙汶是否醒来,不料却被缙汶伸手拉了下来,跌在他的身上。悦然挣扎着正要起来,却被缙汶一手扣住腰部,一手绕到脑后压住,滚烫的双唇准确的落在悦然略显得有些凉意的唇瓣上。
吻了许久,悦然有些喘不上气来,用手推了推缙汶,见缙汶还是不肯放开他,于是用力咬了一下缙汶的下唇。缙汶哎呀一声将他推离自己身边,一手抚向下唇,苦笑的问:“悦儿,你咬我做什么呀?哎呀,好疼。”
悦然不满的说:“咬你做什么?不咬你我就被你闷死了!一大清早的,你发什么神经啊?真是的!”说完看到缙汶坐在床上摸着已经渗出血丝的下唇,笑了:“噗嗤!好了,别傻傻的坐着了,快起来吧。就算今儿个不是大朝的日子,不需要上朝,也得去处理政事呀!还不起来洗漱啊!”
说完吩咐便宫女进来为缙汶更衣。
缙汶在侍女的服侍下穿戴好,洗漱完毕后,一名侍女拿起梳子正要为缙汶梳头时被悦然止住了,他接过侍女手中的角梳,挥手示意众人退下。悦然站在缙汶身后笑着看着镜中的人说:“缙汶,今天我给你梳头,可不许说梳的不好!”
缙汶一把将站在身后正在**他的乌发的悦然拉住,将他拽到自己膝上坐好,双手紧紧将他搂在怀中,下巴放在他的头顶上,温柔的说:“悦儿,今天早上我醒来睁开眼睛时,就看到你站在床前微笑着叫我起身。那时我真的感到很幸福啊。你能够守候在我的身旁真的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如果可以一生一世相守我也就无憾了。”
悦然一手抓住缙汶的衣襟,一手轻抚他的面庞,说道:“缙汶,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能够相守自然最好,若是不可以,只要还有真心,便是相隔天涯海角,也会……”
话未说完,缙汶便用吻去了悦然下面的话语,许久才放开他,缙汶凝望着悦然因为缺氧而异常红润的面容,坚定的说:“悦儿,记住,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无论是谁阻止,我都不会放弃你,也不许你放弃,记住!神挡我会诛神,佛挡我会杀佛!”
悦然注视着缙汶坚定的有些冷酷的脸庞,眉宇之间散发着淡淡的愁绪,轻轻叹息一声,将脸埋入他的怀中,喃喃的说:“但愿你能够永远记得今日所说的话吧……”
缙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手轻轻的抚弄着悦然的长发,一手将他揽的更紧了。
良久,一个宫女轻声在外请示的声音打破了屋子里的沉默:“殿下,早膳已经备好了。”
悦然从缙汶膝上站了起来,嗔道:“看你,我说要给你梳头,让你用话给岔开了,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说着用发带将他的长发束了起来。悦然拉起缙汶仔细打量了一下,笑着点了点头:“好了,很帅!现在,我们去吃早饭吧!”
用过早膳后,悦然陪着缙汶到英华殿处理政事。
缙汶正在悦然的陪伴下批阅奏章,自从悦然回宫之后,几乎和他形影不离。悦然对各地呈上的公文都有自己独特的见解,处处都会为他提出很好的建议,这就使缙汶更加离不开他了。
缙汶正在和悦然讨论关于恽州圈地一案时,铁山突然进屋禀报:“殿下,影子有事回报。”
缙汶不悦的说:“让他进来吧。”
铁山为难的看了看悦然,悦然理会他的意思,拉了拉缙汶的衣袖,轻声说:“既然有正事,你就先处理吧,我也累了,先回去休息一下,你照顾了我一夜,一会儿事情处理好也休息一下吧。”说完起身离去。
缙汶见悦然出去后,带着几分不悦问:“什么事啊?居然还要背着悦儿。”
铁山回禀道:“殿下,是昨夜您吩咐让影子去查的,关于君公子昨夜的去向的事。”
缙汶皱了皱眉说:“恩,你做的很好,不可以让悦儿知道我在查他的事。对了,悦儿昨夜去哪儿了?”
铁山欲言又止,抬起头看了看缙汶。
缙汶不悦:“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回殿下,君公子昨夜去了清韵阁,在那里呆了近两个时辰。离开后又去了一个小酒店喝酒,然后就直接回宫了。”
“清韵阁?那是什么地方?”
“是……”
“是什么?恩?”
“回殿下,清韵阁是京城最大的青楼。”
缙汶双眉紧锁,声音阴冷的问:“他去那儿见了什么人?”
铁山偷眼看向缙汶,被他铁青的脸色下了一跳,急忙回话:“君公子去见了清韵阁的花魁清倌人兰茵,在她的房里呆了近两个时辰。因为兰茵是头牌,所以一直只由她自己的贴身丫鬟服侍,因此影子并未查到君公子在那儿做了什么。”

缙汶挥手让铁山退下,自己坐在书案后一言不发。浑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身边的宫女太监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点儿声息,生怕惹恼了这位太子爷丢了脑袋,那才冤枉呢。
虽然表面上缙汶好像并没有生气,但实际上他的心里一点儿也不平静。怒火在他的心里越烧越旺:怎么会这样!悦儿为什么会出入于秦楼楚馆之中。难道他对我的感情都是假的吗?不!这不可能!兰茵?哼!我到要看看这个女人是什么样子,悦儿居然在她的房里呆了两个时辰!
想到这儿,缙汶吩咐道:“来人,去把纪荥泉和袁莳找来,让他们换上便服来见我。另外,去找一件没有皇家标记的便装来。”
纪荥泉和袁莳匆匆赶到英华殿的时候,只见太子缙汶身穿一件宝蓝色的长衫,腰中系着一条月白色的腰带,一副书生的打扮。见他们到来,缙汶只说了一句:“你们来了,随我出宫一趟。”转身就带头走了出去。
荥泉和袁莳见太子脸色阴沉,一身的阴郁之气,不愿自讨没趣,便没有说话直接跟他离开了皇宫。
天子脚下京师重地,精英荟萃,各种各样的风流人物出入青楼已经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了,那些自命风流的才子们把各种声色风月场所更是当成了第二个“家”了。
但是太子殿下带人逛妓院这件事,带给荥泉他们的震撼却是让这两个人呆了许久。
等荥泉二人回过味儿来,才发现自己已经坐在清韵阁的屋子里喝茶了。荥泉奇怪的问:“您怎么有兴趣到这种地方来呀?”
缙汶阴沉着脸说:“记住,在这里我叫王缙。荥泉,你知道兰茵吗?”
“当然知道了。”
“讲。”
“兰茵是重阳花会选出来的花中状元,她以容貌和歌喉舞技称为三绝美人,更因为她是被右相秦彦称为才女并许之为红颜知己,所以被一干号称风流不下流的所谓文人雅士所追捧。因此虽然是个可颠倒京师的名妓,倒也让人仅能观赏不能亵玩。”荥泉品着茶细细讲来,玩笑道:“怎么,您也对这京师第一名妓动了心了吗?要是让小五知道了,可就好玩儿了。”
“哼!”缙汶恨恨的咬着牙说:“昨儿个悦儿到这儿来了,在那个兰茵的房里呆了近两个时辰才走。哼!我倒要看看这京师第一名妓是何许人也。”
这时从外面走进一名女子,玉容如花,娇美之中带着几分清丽,仪态优雅中透着妩媚,全身上下找不到半点风尘之气,相反的一股沉静缥缈的气质,更显得她有如大家闺秀一般。
缙汶冷冷的注视她良久,才开口说:“久闻兰茵姑娘歌舞称绝,可否让我一饱眼福呢?”
兰茵施礼说道:“歌舞称绝小女子不敢当,既然公子这么说了,那兰茵就献丑了。”说完坐下手抚琴弦弹唱起来。
碧云天,黄叶地,秋色连波,波上寒烟翠。山映斜阳天接水,芳草无情,更在斜阳外。
黯乡魂,追旅思,夜夜除非,好梦留人睡。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做相思泪。
兰茵优美的嗓音将这词中的万种柔情演绎的淋漓尽致,“明月楼高休独倚,酒入愁肠,化做相思泪。”的反复吟唱,就像一只纤纤玉手以针线将游子破碎的思乡之情细细缝补起来。
缙汶虽然怀着满腹怒气而来,却也不禁被这歌声感动,脸色和缓了下来。荥泉见了,放下了提了半天的心,笑着说:“兰茵姑娘不愧为脂粉班中的魁首,才女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单这一首词就可见一斑了。”
兰茵听了,微微一笑:“公子过誉了,兰茵不敢当。这首词非兰茵所作,乃是君相之子君悦然公子所写……”
话未说完,只见缙汶已将手中茶盏捏的碎裂,铁青着脸站起身向外走去。
荥泉心中暗暗叫苦,示意袁莳留下处理这尴尬场面,急急向外追去。来到楼外一把拉住缙汶,劝说道:“殿下,你先莫恼,这秦楼楚馆本就是那些风流才子出没的地方,小五文采出众,难免会被人将诗词流露出一些来的,并不一定是小五给她的呀。您可别不分缘由对小五发脾气啊。小五的性子执拗,错怪了他事情就麻烦了。”
缙汶长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说:“我知道,我会问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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