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少年不识愁滋味 十九、多情却似总无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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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藕香残玉簟秋。
轻解罗裳,独上兰舟。
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花自飘零水自流,
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入夜时分,日间的喧嚣早已归于沉静,周而复始的是静蓝色的夜空,延伸它的势力范围。点缀蓝夜的,是闪烁着五彩光芒的星子。
然而此刻正应是入眠与周公聊天的好时机,但是静斋里却是灯火通明,本该熟睡的人儿正趴在窗边向外张望着。悦然披散着刚刚洗过还在滴着水的长发,正在抬眸望着窗外的天色,修长的黑眉不悦地微蹙。满天星光落在他眼底,仿佛落在黑沉的波面上,浮光掠眼,璀璨得不象话。
“少爷,殿下也许是有事情耽搁了,才会到现在还不回来。您还是不要等了吧。您还不休息,等殿下回来会生气的。”侍女嫣红一边铺着被褥一边劝道。
“谁说我在等他!我只是在赏月呢!”悦然瞥了一眼嫣红,欲盖弥彰的解释说。
“是,是,是,您没有在等殿下,您是在赏月呢!我说少爷呀,要不要我们给您准备些糕点啦,小菜之类的,再给您温上壶酒,让您好好的欣赏一下这美丽的夜景呢?”姹紫调侃的说。
“去去去!你们该干吗干吗去!别在这儿烦我!”悦然不耐烦的挥着手说。
“我说少爷,我和姹紫可是您的随身侍女,我们可就是专门服侍您的啊。您不休息让我们去哪儿啊?”嫣红笑着说。
“去哪儿?你们都给我回房去睡觉!我这儿用不着人服侍!都给我走!”悦然有些恼羞成怒的低声嚷着。
姹紫、嫣红相视一笑,姹紫作了个鬼脸儿说:“是!少爷!我们去睡了,就不在这儿打扰您了,您自己一个人在这儿慢慢等吧!”
悦然又气又恼,作势伸手要打,姹紫一低头躲了开来,伸手拉着嫣红转身跑了出去,身后留下了一串娇笑声。
“我真是把你们都惯的一个个没了规矩了,等缙汶回来,非让他好好教训你们不可!”悦然哭笑不得的冲着姹紫、嫣红的背影嚷道。
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悦然回到桌边坐下,拿起一本兵书看了起来。
缙汶正在书斋中生着闷气,袁莳实在受不了房中的沉闷,轻轻拽了拽荥泉的衣襟,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几句话来打破沉默。
荥泉无奈,开口说:“殿下,您先别生气啊。小五虽然有些贪玩儿,有点儿孩子气,但是他对您的心意可是真的。他不可能和那个兰茵有神么牵扯的,您可不能因为这儿怀疑他呀。”
“是呀,殿下,当初小五为了您,可是甘愿被二皇子的人追杀,那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弄不好真的会送了命的呀!就冲着小五对您的这份心,您也不应该怀疑他!”袁莳说。
“你们说的我都知道。可是你们不明白的,对于悦儿,我常常有一种无法把握的感觉。荥泉、阿莳,我也不瞒着你们,有时候明明悦儿就在我身旁,可是我却有一种他随时会消失的感觉。咳!其实我知道,悦儿并不像他所表现出来的那么天真单纯。毕竟,一个十四岁就能用诈死的方法孤注一掷的孩子,你能指望他有多单纯呢?可是这一切我根本就不在乎,我爱的只是悦儿,不管他是什么样子,是天真单纯也好,是狡猾也罢,他都是我爱的那个悦儿呀!只要他能一直留在我的身边就好啊!”缙汶痛苦的说。
“殿下,您……”
“自从悦儿回来后,我一直在害怕……”
“怕?您在害怕什么呢?”袁莳疑惑的问。
“我怕有朝一日,当悦儿不再爱我的时候,我根本无力留住他;我怕万一当他一旦要离我而去时,我根本无法找到他!”缙汶悲哀的捶着窗棂无可奈何的说。
荥泉来到缙汶的身后,拍了拍他的肩头,安慰道:“殿下,不会的。悦然是个死心眼儿,既然他爱上您了,除非您真的让他伤了心,否则他又怎么可能会不再爱您呢?不过,殿下,今天的事您最好和小五说清楚,不要让猜忌毁了你们的感情。但是千万不要发脾气,小五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
缙汶轻轻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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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愈加深沉了,悦然虽然眼睛在看着手中的兵书,但心思早已不在书上了。往常缙汶早就回来了,即便真的有事要处理,也会叫人来知会一声的,今天却根本没有消息。悦然心里嘀咕着,再也看不下去书了,时不时的站起身来到门前向外张望。终于,见到缙汶沿着回廊向这里走来,悦然回到屋中和衣斜靠在床上,手中捧着书作势看了起来。

缙汶来到屋中,见悦然捧着书并不理他,皱了皱眉头。在宫人的服侍下梳洗后,来到床边坐下。
悦然依然恍如未见的看着书,缙汶伸手将书拿开:“悦儿,不要躺在床上看书,对眼睛不好。怎么了,为什么不理我呀?”
悦然瞪着他,发起了脾气:“怎么这么晚?就算有事也该让人知会我一声吧!我一直在等你你知不知道!”
“悦儿,今天确实是有事要办,忙起来我忘了要人通知你一声了,别生气了,啊?”缙汶柔声安抚道。
“哼!别把我当成小孩子来哄!我有不是你的妃子!”悦然背转身去不理他。
缙汶故作不经意的问道:“悦儿,昨天你去哪儿了?怎么喝的醉醺醺的回来。以后可不要喝这么多酒了,会伤身的。”
悦然回过头看了眼缙汶,他脸上疲倦的神情让悦然心软了:“好吧,昨儿个是我没通知你,今天换你了,咱们扯平了。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缙汶笑笑揽住悦然的肩头,说:“好,悦儿最宽宏大量了,我以后一定尽早回来。对了,悦儿,你还没说昨天去哪儿了呢?”
悦然站起来一边解着腰间月白色的腰带,一边漫不经心的回答道:“哦,剑师傅他们来了,我昨天去看他们了。”
缙汶的眉间皱成了“川”字,问道:“噢?三位师傅在哪儿呀?改天我陪你去看看他们。”
悦然正在解着外衣的手停了一下,转了转眼睛,心说:要是让缙汶这个大醋坛子知道自己去了青楼,那可就麻烦了。于是顺口说道:“噢,师傅们在城西的云华客店住。”
刚说完,悦然只觉得突然间天旋地转,被人拽倒在床上,还没回过味来,就见缙汶压在他的身上,脸几乎贴在他的脸上,近在咫尺的双眸闪耀着宛如熊熊烈火的光芒,呈现黑色的瞳孔蒙上如火焰般鲜红的怒焰。
缙汶牙关紧咬,从牙缝里迸出的话仿佛利刃一般:“悦儿,我一直说服自己要相信你,甚至在回房前还对自己说,只要你肯说实话,我一定不生气,绝对信任你。但是,悦儿啊,你居然骗我,你居然会骗我,为了那个兰茵来骗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悦然怔了一下,突然明白了,他挣扎了起来,愤怒的吼道:“你居然让人来查我!缙汶!你太过分了!你竟然不信任我,还让人调查我!我不会原谅你的!你放开我!我要回家去!放开!”
缙汶死死的抓住他:“你想离开我,不可能!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悦儿,看来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多的已经让你忘记了。在这里,我才是主子!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决不会!”
也许是悦然的挣扎,也许是悦然嚷着要离开的话语刺激到了缙汶,他的眼睛泛起了血红的光芒,怒火在他的眼底燃烧着,他就像疯了似的一手将悦然的双手束缚在他的头顶,一手将悦然的衣服一把撕去,悦然挣扎的越发厉害,却始终无济于事。毕竟一个只是埋头读书的少年,怎能比的上缙汶那由大内高手调教出的身手呢?
悦然终于无力的放弃了挣扎,他颤抖着,转过了头,无助地凝视着桌上的烛光。
忽然地,疯狂的泪水终于在无边的屈辱、愤怒和绝望中决堤,默默无声地滑落在枕畔鬓边,
惊讶地看着那闪着光彩的泪珠,缙汶心中一片挫败:这样的眼泪,从小到大没舍得在他脸上见到一颗,现在却无声地闪着讽刺和控诉般的光!……
“为什么流泪!难道你就这么厌恶我碰你吗?两年了,即便是夜夜共枕同眠,我也舍不得勉强你,可你,你居然背叛我!不准再流泪了!我不想看到!”他阴冷地道。
“啊……不要!”床帏间忽然发出的惊悸低呼里,在身上那男子一个残忍的动作下,悦然惊恐无比地挣扎起来,弹跳着,却又喘息着跌下,在悦然惨厉的呼喊声中,夜,显得无比漫长。
…………
清晨,还是到来了。
回身看着黎明晨光中床上昏迷着的人,缙汶沉默了良久。或许是因为一夜纵欲的缘故,向来在清晨神清气爽的他眼下有了极少见的黑晕。
任意弯折的各种姿势,恶意挑逗的一再撞击,打开延展到最大限度的把玩,……震怒中,那是他从未曾尝试过的迷乱和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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