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再返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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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痕感觉自己看到一片七彩的光芒,缤纷的颜色在他眼前胡乱的舞动着,让他目眩,然后他感到浑身动弹不得,而头也越来越晕,后来渐渐陷入了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他吃力的张开了沉重的眼皮——我在那里?——他扫视了一下四周,发现自己躺在一架古朴的架子床上,额头上有一块湿毛巾,不过毛巾已经随着他坐起来而滑落到了身上,门在架子床的侧面,隔着蚊帐看不到,只能看到床前桌子上的一堆各种各样的瓶瓶罐罐,窗户是敞开着的,但被对面高楼的白墙挡住了,只能看到一片白色。
“我是在那里?”易风痕自问道,他不禁想起身下床,低下头,他看到床前有一双小拖鞋——噫,这是谁的拖鞋,怎么这么小?——但看看四周没有其他鞋子,于是易风痕也只有伸脚套进鞋子里,却想不到这鞋子异常的合脚。
易风痕突然想起来了,这不是我的拖鞋吗?可是,我怎么会回到了小时候了?——他穿上拖鞋,试着走了一步,浑身无力,差点摔倒,他忙扶住了床架。对于自己为什么成了这个样子,他觉得很奇怪
易风痕正疑惑着,门突然响了一声,一个人踏着密集的步点走了进来,很快那个人便从蚊帐后面转了出来——“啊!妈妈!”易风痕看到来人,不由得脱口而出,他的眼圈一红眼看便要掉泪。
妈妈看到下了床的易风痕也是一惊,忙走上前扶住有些无力的易风痕,嘴里亲切的责备道:“小风,你高烧刚退,身子还没恢复,好好躺在床上,不许乱跑,知道了吗?”
易风痕心里一暖,感觉自己心中的委屈仿佛全部都涌了上来,他抱住妈妈的腰痛哭起来,一直哭,一直哭,直到他真的从梦中醒了过来,额头赫然也有一条被他的体温加热了的湿毛巾。
张老爹坐在他的床边,一脸慈祥的看着他,他醒来时,他正伸手给易风痕抹去眼角的泪水,他那苍老粗糙但却温暖的大手在易风痕的皮肤上划过,让易风痕感到心里很温暖,他暗叹了口气——我怎么忘了,我是在另一个世界,我现在只能够在梦中见到妈妈的啊!
“孩子,作噩梦了?”张老爹微笑着问道。
“没——没有,我只是见到了我妈妈!”
“哦!”这一声中包含了一个老人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他不会多说什么,他知道每个人都有保留自己秘密的权利,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为外人揭开的伤疤,所以他不再多问。
“张老爹,你怎么会到这里来?”易风痕利用空隙扫了一眼四周的环境,他发现自己还是在紫义和的房子里,于是问道。
“我还准备问你呢?你到先问起我来了,你这孩子,也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高烧都成那个样子了,我要是不来,你死在这里也没人知道呢!”
“我——我烧的很厉害吗?”
“难道医生说的还有错?医生说你是寒气入体,又操劳过度,没休息好,才会像昨天那么严重,再晚半天你的小命也许就不保了。”

易风痕吓得吐了吐舌头,忙想起身想向张老爹致谢,可他高烧刚退,没什么力气,又被张老爹按了回去:“躺好了,你这年轻人,感谢就不必了,但是你得告诉我外面的那块墓碑是怎么回事?”
“墓碑?恩,你看到了?”
“我昨天就看到了。”
“什么?——昨天!?昨天你不是——”
“我离开这里是前天的事情了,你已经睡了一天两夜了。不过,现在那不重要了。”张老爹紧紧的盯着易风痕,接着严肃的问道,“重要的是我看到墓碑上有紫凌那丫头的名字,这是怎么一回事?紫凌那丫头的名字怎么会在上面,你还嫌那么紫家不够惨是不是?!你咒紫凌死是不是?!”张老爹越说越激动。
易风痕知道张老爹误会了,他苦笑一下:“我怎么会希望紫凌死呢?!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死。”
“那你还把她的名字刻在墓碑上面,难道你不知道——慢着,你是说紫凌真的死了?”
看着张老爹终于反应过来了,易风痕黯然的点了点头。
“她死了?!紫凌死了?!怎么可能呢?她还那么年轻啊,不会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你一定是骗我对不对,对不对?”说道激动处,张老爹一下站起来,抓住了易风痕的双肩。
“没有,我没有骗您,她是在刺杀那个糟蹋了她姐姐紫雪的那个魔鬼时自杀而死的。”
张老爹就像一个被刺破的气球,一下呆坐到床沿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易风痕心中更是自责:“张老爹,你别这样,都怪我,怪我没用,我没有能够及时赶到,没能将紫凌救出来,你打我吧!打吧!这样你心里、我心里都会好受些的!”
张老爹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叹了口气:“唉,这两个小姑娘我是看着长大的,没想到都先我老头子而去了。唉!——这都是命啊!”
“如果这是命,那么那个魔鬼的命就该那样欺侮紫雪她们吗?狗屁的命!”易风痕暗想。
三天后,易风痕彻底痊愈,他给张老爹留下了一笔钱,让他安享晚年,而他自己则乔装打扮后重新回到了天都城,他要去实现自己的誓言。
天都依然热闹,并没有因为死了一个人而有任何的变化,但易风痕感到这种热闹是虚假的,热闹的背后是一个个或寂寞、或悲伤、或阴暗、或狂热的灵魂——灵魂的外面套着一个个光鲜如花的皮囊,如行尸走肉一般在易风痕的眼前晃来晃去,易风痕没有兴趣看这些皮囊,他现在正站在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眼睛死死的盯着“皇甫世家”那块金字招牌下的朱漆大门。
已经七天了,易风痕依然没有看到皇甫玉山露面,但他现在就像一个老练的猎手,他有着足够的耐心——由仇恨而产生的强大的耐心,他并不在乎时间,他只是相信皇甫玉山不可能永远不露面,只要露面,他就会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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