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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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午饭,李晋带着木英来了。
自从我帮李晋做出了老醋花生米,李大主管对我的态度就有所好转,也仅仅是有所好转。也就是由冰疙瘩变成冰水混合物。不过,据我观察,除了江雨楼,他对人都是如此。
李晋告诉我,江雨楼已经吩咐了,从今天下午我就要开始学艺,先跟木英学习萧笛,再安排跟云墨学琴筝,跟雀舞学剑舞。
无视我如吞黄莲的苦脸,李晋说完就大咧咧地走了。
看我象个霜打的茄子,木英有些不知所措,嚅嚅地递了一支箫过来,偷偷观察我的脸色。
我正心里气苦,哪里顾上他的举动。
“行舟公子若不愿受教于我,那我去和江老板说,换酒裳来吧。”木英见我拒不接萧,也有些赌气。
“啊,别。”赶忙拉了木英,“你别生气,我不是对你,我是气江雨楼那个狐狸精。”
木英神色稍有缓和,又把手中的萧递了过来,我无奈,只能接了。
“你也别怪江老板了,说句实话,江老板还从没对谁如对公子这般好,就算是云墨、酒裳、雀舞也不曾。”
“他对我好?!”我只觉头顶冒烟“他他他调戏我,压迫奴役我,还剥夺我的人身自由,还还对我好?”
“噗,呵呵。”
“你还笑?”什么呀,有点同情心好不好。
“你说江老板他调戏你?”木英笑的促狭。
“啊?没,没有,也不算是调戏,那,那个,不说了,我们开始学吧。”
木英不再问,却一直笑着。
他笑起来真好看。木英虽不如云墨、酒裳相貌出色,也不似雀舞体形姣好,却另有一番韵味,没有矫揉做作,淡淡的,让人感觉清爽舒服。
自那天开始,我由上班族跌回到在校生,每天琴、萧、舞各习一个时辰,三堂课雷打不动。
可怜我老胳老腿还要经受如此落后教育制度的摧残,真是有冤无处诉,有苦没处说。素质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偶已经过了适学年龄了说。
云墨是个如玉般温润的男人,长的极美,常让我产生不真实的错觉,因此和他在一起总有些恍惚,一个时辰的琴课,我多半在似梦似幻的状态下渡过,也因此,我的琴技始终在认弦和单音处徘徊不前。
雀舞的舞蹈课类似体育锻炼,先从一些基本动作开始,就象是剧烈活动前的准备活动。刚开始时很痛苦,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酸痛,好在前世我还比较喜欢运动,很熟悉这种酸痛,咬着牙也就坚持下来了,贤褚的身体虽然缺乏力量和耐力,但柔韧度还不错,一段时间以后,一些动作我已经做的有模有样了。
说起来,我还是最喜欢跟木英学吹管萧。水澜里的人都对我不错,但大都视我为江南四大才子级的人物,不是唯唯嚅嚅小心有礼,就是过渡崇拜手足无措。
木英不同。木英总是大方得体,不卑不亢,和他在一起时很自在很舒服。而且我也的确非常喜欢管萧低沉婉转的音色,凄凉哀怨又或大气磅礴。
木英说我很适合学**,因为我很快就领会了管萧音色的精髓,吹出的曲子给人很闲适淡泊的感觉,缥缈的如同跳出三界外俯看世间。我一点没觉得自己能吹凑出那种意境,倒是木英,无论吹奏什么曲子都牵扯着丝丝缕缕的幽怨,他,并不是个快乐的人。
天气渐渐热了。午饭过后,拿了刚刚完成的小倌、侍童的夏衣设计稿给江雨楼交差。
前两天,江雨楼终于认识到让我学弹琴难度等同于逼牛学唱歌。
云墨听到以后再也不用教我弹琴时,如释重负,笑得异常开心,让我没来由的火起。
午饭过后,天色愈来愈沉,闷闷的。
水澜很安静,小倌们大都在午休,在水榭转了几个来回,有些无所事事,忽然想上街转转,于是叫了蓝官,换了仆役的衣服,戴好帽子,从后院的角门出去。

街上人不多,小商贩也都无精打采。我和蓝官漫无目的的瞎逛。走过一个铺子时,看到摆放了许多手工雕刻的手件和挂饰,我停下来,目光落在一块莹白泛着幽幽蓝光的宝石上,月光石?!
瞪大眼睛,惊讶的看着。女人都爱宝石。前世的我也一样,只是我不喜欢大多数人都热衷的钻石,偏偏喜欢月光石和琥珀。
拿起那块月光石在手中摩挲,沁凉之感由指尖直传心田,似有一股清流涌了进来,停驻,不愿离去。
“客官好眼光。”铺子老板走了出来,“这是一块异邦的宝石,在当地价格不斐,咱们这里人都不识货,客官若是看上了,随便出个价。”
“这样啊,那老板您开个价吧。”这里的行情我可不了解。我只知道前世我买月光石可都论克买的。
老板略一沉吟,“十五两纹银。”
我扭头看看蓝官,他面有难色,摇摇头。
我低头看着手里的月光石,象斧头的形状,斧刃处象月牙高高弯起,尖角处有各有一个小孔。幽蓝的光芒流转着如细语低诉,越看越舍不得放下。它是我的,心里想。
“你带了多少出来?”转头问蓝官。
“我一共就带了七两捌钱银子。”蓝官掏出钱袋让我看。
接过钱袋,掂了掂,“唉,算了吧。不买了。”我把月光石递给老板。
“哎~~,别呀,您好歹再加点儿,这宝石就归您了。”
“您也看到啦,就这么多了,老板您若卖就卖,不卖也就算了。”装出一脸的不在乎。
“唉!这也差太多啦!呃。。得了,就这么着吧,您有多少给多少吧。”
“哈哈!谢谢您了老板。”赶紧收回手,其实,我这手始终就没松。
老板也笑了起来,“客官真是有眼光,您先别忙走。”说着,叫来一个小姑娘,端着一盘丝线让我选,说是送我挂绳。
“这多不好意思。”我确实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已经这么便宜买了人家东西,哪能还要人家搭送挂绳。
“没什么,以后客官多光顾小店几次就行了。”老板说得很坦然。
一想,也对,就欣然接受了。又寒暄了几句,小姑娘编好绳,青蓝色的丝线很配月光石幽蓝的光芒。迫不急待地让蓝官给我带上,心里美得不行,跟老板道谢,告了别出来。
“公子快点走吧,要下雨了。”蓝官催促道。
这才注意到天色,已经阴得发黑,看来一场大雨就要来了。
和蓝官加紧脚步往回赶,路上的行人也多是匆匆的,商贩们开始收拾摊铺。
风卷起尘土欲迷人眼。
如铜钱的雨点落下来,砸在地下,扬起一小团尘雾,转眼,雨点就连成了线。
眼看就跑到脚门了,忽看到水澜的院墙处蜷坐着一人,墨色的衣衫破烂不堪,满是泥污,露出的皮肤有明显的伤处,似还在流血。
“喂,你还好吧。”我战战惊惊的走过去,想看看他是死是活。
“喂,听到我说话吗?你怎么样?喂!”那人没反应,是死了吗,心里一震,抖着手摸了摸颈部大动脉,呋~~还活着。
“公子,快进来啊,雨下大了。”蓝官已经进了门,探出身子喊。
“蓝官,快帮帮我,这人还活着。”我想扶他起来,太沉了,没抬动。
和蓝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拖带架才把黑衣人弄到房间里,一进屋,木英正等着我上课,见我们弄了一人进来,大吃一惊,急问怎么回事。
“他倒在门口,就弄进来了。”我脱下湿透的衣服,边换干净的布袍边吩咐蓝官去把前街的赵大夫请来,蓝官答应一声跑了出去。
木英觉得不妥,“还是跟江老板说一声吧,他在这里恐怕不行。”
“也好,你去跟雨楼说一声,我在这里看着。”水澜毕竟不是我当家,这个人也不知是什么来历,还是让江雨楼知道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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