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行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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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瑞轩殿外,仰首望着眼前恢弘的建筑群,不由发出同上学时历史老师一样的感慨,唏嘘着赞叹古代劳动人民的聪明智慧。如此壮观雄伟的殿宇,全是木制结构,建造难度系数极高啊。
看着一根根粗大的梁柱,不住的心疼,乱砍乱伐要不得,树都被砍来盖房子,怪不得后世子孙的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老祖宗不积德,可怜后辈就遭殃了。
自打一位小太监奉旨领了我到瑞轩殿外等候召见大约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我就一直这么站着,除了殿门外站着四位宫女,也没见有其他活物。四处打量着周围的景致,虽说只是一处偏殿,可好歹也是皇宫啊,不能跟电视上演的似的低头进来低头出去,什么也没看见白来一趟,那不成笑话了。
我是昨天傍晚到的都城,一来就住进了事先已经安排好的丹园,貌似所有参赛人员都集中住在行馆,隔壁就是绍祥。行馆是由梅、兰、竹、菊、丹、桂、香七个互通的小院落组成的大别墅,平时用来接待各国的使臣,蓟、缅、阜国除了参赛人员还有随行的官员所以人数众多,各占了两院,楚国因只有参赛人员所只占了丹园。
我到的时候正好白天的赛事刚刚结束,于是我就在各国代表的众目睽睽之下,由云展从车上抱下,华丽丽的登场了,然后伴了绍祥的惊呼,进了房间,整个过程我都处于昏睡状态。因为我是一路吐过来的,晕车晕到精疲力竭,几乎是一下车我就没了意识,当时难看到极点的脸色也着实让绍祥吓了一跳,生怕我也出个什么意外,这场画赛就彻底泡汤了。
我这惊世骇俗的出场方式让各国的代表议论纷纷,看到绍祥如此紧张已生出几种大相径庭的揣测,随后又因蓟国代表领队二王子肖奔雷殿下的探望剧增了十数个版本,当然,所有这些都是在今天早晨我终于告别周公大梦初醒后云展告诉我的。
醒来时绍祥已经去参赛了,今天是书赛的最后一天,明天就是画赛,各国的代表大部分都去观赛了,行馆里只有不多的几人正在活动着身体,演练武艺,肖奔雷也不在。
不紧不慢的起来,略略活动一下酸软的身体,暗自庆幸能活着赶到都城,没有半路就挂了。看来是天将降大任于我这个斯人了。
接过云展递过来的衣衫,一打开就愣住了,不是我的衣服。
“是盈月为少爷新做的,少爷不在的这段日子,盈月不停的做衣服,知道少爷回来了,就让我都拿来了,好几件呢。”
一旁的云展微微笑着,我却忍不住鼻子发酸,想要掉眼泪。
云展帮我穿好长袍,噙着笑,“真合适!”
居然是件米色布袍,仍然是我喜欢的款式,高高的立领,精致的盘扣,合体的腰身,立落的窄袖,袖口袍角绣了兰花,领口斜襟深蓝加了银线密密绣了双层云纹,比我以前的衣袍华丽不少,最重要的是,盈盈依然记得我不喜欢棉布以外的面料,坚持为我做了布袍,让我倍觉贴心。
刚吃完了云展准备的清粥小菜,就有一位小太监传旨,于是就跟了他到瑞轩殿候驾接见。
直站到摇摇欲坠,腿打不了弯,才看见一大群人走过来,中间一位深紫色绣金长袍,金冠束发,蟒带缠身,天子气度,浑然天成,必是当今圣上了。
“草民行舟见过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我规规矩矩地磕头行礼。
“平身。”老皇帝一甩袖子就进了殿门,停都没停。一大群人也都跟着呼呼喇喇进了瑞轩殿,起身,看到绍祥也在其中,他示意我不要紧张,我点头,跟在了最后。
“行舟。”老皇帝一落座就点了我的将。
“草民在。”赶忙上前一步跪倒。
“免礼吧。抬起头让朕看看。”
我起身,抬起头,这才看清老皇帝原来一点也不老,大约还不到五十岁,而且保养的非常好,容貌俊朗,目光炯然,面色红润,略显富态,是位中年美男。
皇帝呀,这位可是皇帝呀,不是电视剧,不是演员,这位可是货真价实的皇帝呀,看仔细喽,一定要看仔细喽,我在心里碎碎念。
皇帝也在看我,竟然还笑了起来,“难怪绍爱卿一力推荐,确是不俗。”
“行舟,明日画赛,你可有把握?”
“草民惶恐,草民并无把握。”

皇帝点了点头,略一沉吟,“你只管参赛,无须害怕,朕信绍爱卿荐你,必有过人之处。”
言下之意,就是朕只信绍祥,绍祥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得行。
从瑞轩殿出来,绍祥也不理会其他人,拉了我就走,急急地就象是落跑。
果然身后有人叫道:“绍祥兄,绍祥兄!”
绍祥只当没听见,只管拉了我往宫外冲。上了马车,绍祥才长出一口气,看着我苦笑。
我表示理解的轻拍了拍他的手背。
一路上说起我在水澜的情况,出人意料地绍大掌柜竟然对我口中的江雨楼十分感兴趣,害我恨不得立马介绍江雨楼给他认识,我还真万分期待江雨楼PK绍祥的盛大场面。
绍祥说了一些我被掳后的事,都是我已经知道的,唯一让我吃惊的是,自从我被掳的消息传开,我不多的几幅画作竟然水涨船高,价码直逼绍祥,让绍云大大痛心了一把,后悔画卖早了的同时直恨我没多留几幅作品,眼看到手的银子挣不着,我于是开始十二万分地期待江雨楼与绍云PK的火爆场面了。
在行馆门口下了车,穿堂过院走到丹园,一路上不断听到窃窃私语,我尽量做到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对身旁事不理不睬,可到底这种事还是非常影响情绪的。
没想到,一踏进丹园就看见一更加影响情绪之人,肖奔雷。
看见肖奔雷我一个冲动就想上前问他,有没有派人监视水澜,不过还好,我理智尚存。
站在门口,看着肖奔雷笑着大步朝我走过来,怔怔地不知该做何表示。
“行舟,多日不见,为兄甚是想念啊。”依旧是爽朗的笑声,依旧是潇洒豪迈的气质,依旧是高大英武的身材,依旧是深邃湛烁的黑眸。。。天啊!我竟然,觉得这样的肖奔雷好---帅!
完了。我听见一个声音在耳边说,你完了,变花痴了,等着下地狱吧。
“嗯,还是这么瘦,不过长高了点,昨天你那个样子,把我和绍兄都吓坏了。呵呵~~”
我也跟着笑了笑,一定是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太过灿烂的笑容,耀得人睁不开眼,我感觉有点晕。
“劳各位兄长惦记了,行舟惭愧。”我弓身行礼,低下头,收拾乱麻麻的心情。
“哎~~,行舟怎么如此见外。”肖奔雷言语间明显透出不悦。
“好啦,我们还是进去说。”绍祥雷打不动万年不变的表情,现在看起来比小鹿斑比还可爱。
草草吃过一顿还算丰盛的午饭,肖奔雷大大方方留下喝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绍祥聊天,还不时瞄我一眼,好象很欣赏我手足无措心不在焉如座针毡的样子。
正当我思忖着要不要尿遁逃离这可比酷刑的折磨时,云展提着了个包袱进来,说是绍云差人送来的上好的笔墨纸砚。
我欢呼一声就扑了上去,都忘了,我是空手来的,什么家伙什都没带,明天要是空手去比赛,嘿嘿,估计今天见的那个美中年皇帝能立马气背过气去,我也就可以当场宣布无疾而终了。
唉,其实我也不太挑啦,毛笔呢善连湖的就行,墨呢一得阁的就好,纸呢不限啦,砚台我就没用过太好的,自小到大就那一方小端砚,在工艺美术店里见过各种雕龙刻凤的砚台,也不知用起来到底有多大不同。
回到房间,眨着烁烁放光的星星眼,打开包袱摆弄着各种规格不一的毛笔,赫然发现有三支显然是经过仔细加工的碳笔,拿在手中,长短粗细正合适,不禁暗暗佩服绍云心思行事的细密周到。
收拾起包袱,我仰面躺在床上,感觉枕下有些异样,掀开一看,竟然压着一本薄薄的册子。小心的打开来,果不出所料,是各国参加画赛选手的资料,从年纪师承到画风特长,十分的详尽。
想必是米谷找来的,只是不知道是何时放在这里,果然是炎门高手不可小觑,速度快效率高不说,这来去自如,进出防范严密的行馆如履平地,就够人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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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所有支持鉴北的朋友,下部原想再晚几天,可实在怕被骂懒鬼,熬夜写,现在偶困死了,各位,对不住,还是两到三天一章吧,这种熬法,偶实在是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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