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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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是米谷找来的,只是不知道是何时放在这里,果然是炎门高手不可小觑,速度快效率高不说,这来去自如,进出防范严密的行馆如履平地,就够人汗颜。
下午绍祥还有最后一场比赛,四国中只剩蓟国的克固伦和绍祥还有一拼,在马车上我曾问绍祥克固伦的实力如何,绍祥只鼻子里哼了一声就不再说话,害我无端地做了多种颇为无聊的猜想。
把册子放在枕头低下压好,仰面朝天,开始认真地作自我检讨,我一定是在水澜和江雨楼混久了被传染的,才会在看到肖奔雷时犯花痴,以前都不会的说,一个翻身趴在床上,把头埋在枕头里,啊----,幸亏没做出什么更过分的事,不然我还是焖死自已算了,好过在外面丢人现眼。
其实自从第一次拜会绍氏兄弟时,被绍云说象女人我就有所警醒,注意不让自已再露出羞怯或是女性化的神情。但是毕竟一口气做了二十几年的女人,骨子里的东西改不了,比如胆小,比如忧柔,比如依赖,比如看见美男犯花痴(虽然我已经很克制了)。。。。
我喜欢男人本质上讲是很正常的,因为我本就是女人,要我喜欢女人才不正常哩。
可现在我的身体是男人,没人知道这里面住着个女人,那我到底该算是男人呢还是女人呢,连性别都变得模糊可悲,我还真是可怜。难不成这一世我要孤独终老,做个梅妻鹤子的隐士,晚境凄凉?想想就恶寒。
我知道我喜欢云展,和他在一起总让我莫名的安心。做为现代人,我明白这种毫无理由的依赖是极不可取的,可我就是想要和他在一起,才不管他和魔鬼寿、贤太师的恩怨,只要他也喜欢我就行。
不知道要是云展知道我是个女人会不会被吓到。。。
。。。。。。
“少爷,少爷。”感觉到云展就站在床边。
“少爷,比赛已经结束了,绍大掌柜拔了头筹,现正在厅里等您呢。”云展在脸旁轻声耳语。
我睡得正香,虽然听得清清楚楚,却一时反应不过来。
“展,扶我起来好吗,我没力气。”
云展把我扶起来坐着,刚一撒手,我就朝一边倒下,赶紧又扶了,顺势坐在床边,我软软地靠在云展肩上,一下一下眨着眼回神。脑袋里空荡荡,有点晕,还有点恶心。
身上不舒服,心里却挺美。这种时候能靠在云展肩上,真是件幸福的事。
以前总纳闷恋爱中的情侣为什么总是腻在一起,不管是在马路上还是公园里,就象连体婴儿,只差挂个牌子写上我们是情侣,连体有理,亲密无罪。现在明白了,原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是那么甜蜜。什么都不用说,就能感觉的到,浓浓的化不开的甜蜜。
细细体会着这一刻的温馨,突然发觉,原来我比任何人都贪心,想要这世间最难得的真情,想要一生一世的爱恋。
醒来时低血压造成的不适早已消失,可还是不愿离开,想就这样靠下去……开始幻想和云展一起离开这里,去过闲云野鹤的悠闲日子,
“少爷,绍大掌柜还在外面等着。”云展轻声带催促,带了不忍。
收起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万般不愿的下床,懒洋洋走到前厅,看到正等得不耐烦的绍祥,乍见我出来,绍祥一愣,没想到我居然还是一付没睡醒的迷糊样子,下意识地瞅瞅外面的天色,便又了然道:“我倒忘了你还没歇过来。”边说边站起身,走至我跟前。
目光随了他的走近慢慢仰起,这么高的个子就站远点,离这么近,看你还得仰着头,你当你是路灯啊。
“你还是歇着吧。我去参加皇上的御宴,马上就进宫,晚些时候再来,你明天要出赛,有些事必须要提前告诉你。我走了。”
看着绍祥转身而出,心里这个郁闷,这就走啦,什么也没说,晚些时候还要来,看上去好象有重大隐情的样子,让人还怎么睡得着,我再怎么心宽也还没到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地步啊,这不是整人嘛。
扭咕糖似的在床上翻腾,不是没查觉到四周充斥的一丝异样。皇帝召见时并没提到贤家,除了有关画赛,其他一概没提,仿佛我是很久以前就已存在的人物。对于我为什么没同贤家二位公子一起回来,也没有任何人表示异议,好象理当如此。
大家都不约而同的修饰着表面的和谐,努力营造着上下一体君臣同心的迷彩幻局,所有的阴谋都被掩盖起来,层层叠叠。
我的选择将自己再次推向利益争夺的旋涡,不,不是我的选择,我并不心甘情愿,是别无选择。上次无意的卷进,下场很惨,这次也并非有备而来,结果也实在不敢太乐观。
前路,如染了夜色,漆黑一片,看不清楚。
不过,眼下我想再多也没用,这场比赛,有人想我赢,有人想我输,想我赢的不都是朋友,想我输的也不都是敌人,唯一确定的就是,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不想留在都城。

我不是猫,没有九条命,所以,我决定认真考虑一下溜出或是逃跑的方法路线。
丹园里很静,书赛结束,绍祥夺魁,虽在意料之中,也一样大快人心,当然是楚人之心,美中年皇帝在御花园赐宴,为绍祥庆功,除了护卫侍婢几乎所有人都去了,云展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看看天色渐沉,分咐侍婢为我准备晚饭,顾忌自己胃不好,不敢乱吃东西,只要了一碗清淡寡薄的汤面。
叫翠儿的婢女听了我的吩咐怔愣片刻,小心问道:“公子可还再用些别的?”,见我摇头,又扭捏了一阵,才下去。
不多时,翠儿端了面来,打开细瓷盆的盖子,一股清香扑鼻,薄薄的面片,丝丝缕缕的蛋花,翠绿的葱段,点点油星,再普通不过的汤面居然做的色香味具全,让人食欲大开。
给自己盛了一碗,细细品尝,味道还真不赖。一时心情大好,乐呵呵的吃起来。吃到一半,不经意看到一旁伺候的翠儿要笑不敢笑忍得辛苦,纳闷道:“翠儿可是想到什么可笑的事?”
翠儿大约十六、七岁的年纪,手脚麻利,开朗爱笑,我很有好感,看着她就想起眉月。
翠儿有点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掩口笑道:“看公子吃东西这般斯文小心,一小碗汤面吃了这许久也没吃完。中午时,燕骑营刘督统不消片刻就吃了四屉精肉灌汤包还喝了两大碗什锦蛋花汤呢。”
想象着一膀大腰圆的壮汉围着一圈灌汤包汗流颊背,苦吃奋战的滑稽情形,不觉也笑出了声。
亥时刚过,绍祥便回来了,后面还跟了一人。
绍祥为我们做了介绍,原来此人就是文坛一枝独秀的宰相严平儒四子严济白。严四公子虽是宰相之子,却未入仕为官,现为太子的几位幼子授业解惑。
细看这位严四公子,五官端正,中等身材,气度虽略输于绍祥却也是卓而不凡(某北朝天翻白眼:绍大掌柜气质超群,玉树临风,几人能比,某舟:比你个死人头,PIA飞~~~),着一件月白绣江满枫叶的长衫,手中持一折扇,恬淡内敛,,好一位翩翩佳公子。
绍祥示意我们去卧室,翠儿上了茶乖巧的掩上房门退了出去。
三人落座后有片刻的安静,绍祥似乎一时不知从何说起,我也不急,只等他开口。
“行舟公子,既然绍兄与公子交情非浅,在下也就有话直说了。”没想严济白首先说道:
“公子对明日的赛事可有准备?”
严济白目光诚诚,加之又有绍祥在一旁,我只好实话实说。
“行舟十分惭愧,并无半点准备。”
严济白看了绍祥一眼,露出果真如此的神色。
绍祥状似头疼的揉了揉太阳**,艰难开口,“行舟,我和慕清(严济白字)此来就是要告诉你一些事情,你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好吧,反正现在也不是时候,等比赛完了,再和你好好算帐。
当下,绍祥和严济白,言简意赅的把此次参加画赛各国代表的情况讲了个透彻。
之所以令绍祥如此不安的原因,是蓟国此次参赛的两位画师中有一人叫春日暮,本以为是名不见经传的新秀,都没太在意,不想调查回来的情报却让人大吃一惊,这个春日暮竟是多年前就享喻书画界的画坛神童春江。
春江本是楚国人,年仅七岁就因善画山石而名噪一时,其后又颇多上乘之作,神童之名传便天下无人不知。后不知何故,在十五岁之时,突然销声匿迹,人间蒸发,万不料三年之后,竟然用了春日暮之名代表蓟国参赛。
春江的新近之作,用绍祥的话说就是远非昔日可比。其功力不容小觑。
绍祥开始后悔当初的冒失之举。
我好整以暇地喝着茶水看着两位极品公子的脸,阴沉的如同暴风骤雨前的天色。(某北:亲妈呀!小舟是不是傻了啊,自己的事还一付看好戏的样子,没药救啦!!~~~)
后悔吧,闹心吧,让你好好的把我扯进来,遇到强敌了吧,说什么也晚了。(某北:貌似是你遇到强敌了吧,某人什么时候才能有自觉。。。。)
我在一旁不动声色的幸灾乐祸。
无论是参加比赛还是考试都是需要技巧滴。了解了对手的实力,可以大致制定一套克敌的策略,具体的就是看临场发挥了。两天的比赛,从初赛到决赛,每一场都不能掉以轻心。
事已至此,我现在就一蒙古大夫,要怎地怎地吧,俺就这水平了。
入夜,一抹黑影飘然入室,无声无息的靠近,半刻钟后,又鬼魅般的一闪而逝,万分感谢了自己比大腿还粗的神经后,我安然入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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