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解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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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腰哇~~~,我的背!昏头涨脑的爬了几次没爬起来,两下里已经打在了一处,昆修被五六人围住,虽还没落下锋,可一边赵家人已经被擒,我猛然明白过来,他们动手了,杀人灭口!
赵家几人被按在地上,弯刀抵住脖子,眼见小头目乙鹰眼一瞪,手起刀落,赵家人就要血溅当场。
“等等!!别杀他们!我会解毒!”心里一急,我忍痛从地上爬起,不管有没有用,说了先。
昆修摆脱众人纠缠飞身跃过来,眼前一晃,扑通,身后重物倒地声传来,我诧异地扭头看云,一个士兵手握短刀仰面倒地,胸前碗底大的血窟窿正沽沽地冒着鲜血。
刺目的腥红,黏稠缓慢,铺天盖地的涌来,一阵心悸,天啊!!我都不知道我还晕血?!
醒来时的感觉颇为古怪,象是窝在温暖狭小的地方还一颠一颠的,轻轻挣了一下。
“醒了?”昆修的声音在头上方响起,耳边还有嗡嗡的回音。
眼前一亮,露出头,我四下里一张望,这才惊觉,我居然骑在马上,准确的讲是被昆修抱着横坐在马上。
昆修紧了紧裹在我身上的斗蓬,好笑地看着我又惊又怕的神色,“没骑过马?”
我老实的点点头。
第一次与马亲密接触哇,以前离马最近的时候就是坐在马车上。马虽然不算是猛兽,可好歹也算是大型动物吧。我连猫狗都没抱过,现在居然坐在马背上!(这。。有关系吗?)马长得是很漂亮,尤其是水汪汪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可,可我还是怕啊~~~
“放心,掉不下去。”带了十足的笑意,昆修看我的眼神,相当,温柔。
我方意识到,不知在什么时候两手死死抓着昆修的胸襟,绞成了麻花。
我讪讪地瞄了他一眼,松开了手,看着揪起团的衣服,有些过意不去,用手展展,拍了拍,效果不大,唉,全棉的衣服就这点不好,易打折,不死心的又抹了两把。。。彻底放弃。
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我看到赵家的五人都被五花大绑,分别骑坐在一名士兵的后面,不过他们都擅长骑马,即使这样也是稳如泰山,只可怜了那战马,要背负两个大男人的重量。
我抬头看着昆修,用眼神询问怎么回事。
昆修一脸的云淡风轻,将我往起抱了抱,小声说道:“我们都被俘了。”
可恶!我难道看不出我们都被俘了?可我们不是应该被杀了灭口吗?还有,为什么赵家人都被绑了,而我和昆修没有,还同乘一骑,那些人就那么放心,不怕我俩跑了?
我瞪,这时候还有心思打哈哈。
看我气鼓鼓的,昆修似乎心情大好起来,轻声说:“呵呵,别费心思了,他们要你去解毒。”
“哦,谁中毒了?”
“去了就知道了。”
我不再言语,想来是在我晕了之后,昆修与甲乙头目谈了条件,可我并不知道,其实是摄于昆修诡异狠绝的手段和狂傲的霸气才保住了赵家五人的性命。
意外的昏迷让我错过了让人瞠目结舌的一幕,也错失了一次了解昆修的绝佳机会。
战马的四蹄都用毡子包住,跑起来寂静无声,难怪昨晚我们没听到马蹄声。
看着逐渐开阔的地势和迥然不同的景致,我猜测大概已经进入蓟国的境内。一队人也不再藏踪匿影,放心大胆的赶路,中途很少休息,这下可苦了我了,昆修已尽量把我抱稳,可还是颠得我五脏移位,**生疼,一下子将对纵马驰骋,呼啸狂奔的向往降低为零。
想象与现实的差距,何其残酷。
被撞伤的背有加重的趋势,疼得越来越厉害了。又行了两日后,我们终于看到一片灰白的毡帐和一群飞驰而来的骑兵。
下了马,头目甲示意我和昆修跟上,一旁的头目乙押了赵家人推推搡搡地往另一边走,我有些不放心,想追上去被头目甲用刀抵住。

“他们不会有事。”昆修在一旁道,十分笃定。
即使有事,我也无计可施,此时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跟在头目甲后面进了一顶大帐,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几个屺族侍女垂目而立。
屏风后徐徐走出一人,高大魁梧,三十多岁的样子,脸型略方,宽额上一条缀着湛蓝宝石的皮条系于发后,藏青缎便装,皮腕短靴,目光犹如利剑,扫过我停在昆修身上,空中似有火光交错。
“吒阑大人,属下幸不辱命。”头目甲躬身伏地,声调略显压抑。
吒阑收回目光,看向头目甲时柔和了许多,语气却平淡无波,“嗯,遥直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遥直跪伏退出的情景让我大吃一惊。
屏风后又走出一人,个子不高,灰蓝长袍,文职装扮,对吒阑态度极恭敬,手中托盘里的布巾上有一滩发黑的血迹。
“王爷,羌蛮小主刚刚又吐出一口毒血。”
吒阑并未回头,目光仍盯着昆修,昆修看似不以为然,可眼睛却一丝不瞬的回视。
汗,怎么看怎么觉着象两只斗鸡要掐架。
“让他去看看。”说完,吒阑极具威严地一摆手。
还好这几日围住头脸的围巾都不曾解下过,此时,更是可以肆无忌惮的撇嘴以示不满,捎带脚,我怨毒地瞪了吒阑一眼,当然是走到他背后看不到的地方,可这一小动作却落到了与之对视的昆修的眼里,瞥见昆修星眸骤亮,我赶忙低头转过屏风。
屏风后的空间很大,顶头的大床上躺着一人,被几个服饰繁复华丽的人围着看不清样貌,见我进来,均露出几分诧异。
我自动忽略她们的视线,径自走到床前,床上躺着的竟是位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少年面呈青色,双目紧闭,气若游丝,情况不容乐观。
抚上少年的手腕,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脉搏微不可查的蠕动让我心里一沉。
掀开被子,领我进来的那人象是知道我要做什么,用手一指少年的右脚踝,赫然看到少年的右腿膝盖以下肿到近似透明,薄亮的皮肤下似有液体涌动,脚踝处两个小洞,分明是毒蛇咬伤,周围大片已乌黑发紫,触目惊心。
我眉头皱地更紧了,已经是这种状况,怪不得这样轻易让不相干的人来救治,人家是病急乱投医,他们这是束手无策了,只得死马当活马医。
救还是不救,两难。
在我看来这少年的生机不过两成,救,少年也未必能活。不救,少年肯定撑不过明早,到时,我们怕也见不着明天的太阳了。
我走出屏风,吒阑与昆修已经落坐,两人正面对面喝茶,较之昆修的一派悠闲,吒阑的眼神有着无法掩藏的悲伤。
见我走出,昆修投来询问的目光。我轻轻摇了摇头。吒阑眼里似乎有什么崩塌了,泄露出浓重的痛苦绝望,此时,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只是孩子的父亲,昆修亦露出惋惜之色。
面对即将失去爱子的父亲此时深切入骨的悲痛绝望,我打碎了他最后的希望,羞愧,为自己的冷情和对生命的漠视羞愧,我竟冷漠到了面对就要消逝的花季少年无动於终,更甚至未加以任何救治就判了他死刑。
幸好,还未铸成大错,幸好,还来得及。。。
“我愿意试一试。”鼓足勇气开口,我知道,此举无异于自掘坟墓,不过,良心让我不能做出退缩的选择,面对这条年轻的生命,即便无法象亲人那样痛彻心肺,也终究无法眼看他凋零而不感到惋惜。
吒阑眼里又燃起了希望的火光。
我硬着头皮继续,“不过我要我的朋友来帮忙,还有,我用药的时候不要其他人在场。”
吒阑的眼里闪过一丝怀疑,立刻又隐去,他马上下令将赵家五人带来,挥退其他人,一时间只留我们一行七人在帐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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