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一场没有见到敌人的惨烈战争(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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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前面磕头的瑶人根本没敢抬头,却从老虎咆哮声中感觉到山神爷已经放过了自己,扑向了身后持洋枪的清兵,随即机灵地从背篓摸出一根系着铁钩的长索,尽力甩向前面的一株大树,两臂一用力,身体已经荡起在了空中!
再后面,白格参将从“千里眼”中看见了这令人丧胆的一幕:一只斑斓猛虎居高临下,扑向了毫无防备的亲兵小队,山路狭窄,亲兵们避无可避,第一个被扑倒的亲兵几乎是立即毙命!后面的一对却是被连撞带吓,翻滚成一团,接着就是几个摔下山涧,几个滚下山路!
那只老虎却一路窜蹦,似乎是从亲兵们的身体上趟踏而过,只一晃之间,已经没了踪影,再看这十人前锋,已经没有一个能站起之人,眼见是全军覆没!
耳中却没有听到一声枪响!
白格犹如肝胆突裂,呆傻在了当场,恍惚之间却留意到那个向导身体虽然飞在半空,却突然坠下,直直摔进山沟!
原来,瑶人向导本来是想借爬山索荡到左前大树,然后爬上大树也就算保住了性命,谁知仓促之间,哪顾选择什么粗大枝桠?挂上的树枝被一荡之力突然折断,就此坠落山道边山涧!
但手中的绳索却还是攥的紧紧地,那绳索另一头的铁钩挂着折断的树枝,也被拖拉着滑下,山坡怪石凹凸,铁钩磕磕绊绊挂在了一个凸出的山石棱角之上,采药人就此被吊在了山崖陡壁,性命悬在了半空,上去不得,下去也不得……
清军主力大军也有不少人看到了这一瞬间,立即全体大哗,一起向后退去,但后面的士兵却不知前面发生了什么,还是在继续前行,这样一来,原来的双人队列立即混乱,士卒前后拥挤,堆在了一团。
许久许久,混乱才算得到了控制,白格记点士卒,却见已经负伤不少:都是被自相践踏所伤!
白格这时才不由心惊:怎么还没出恶虎谷,只这眨眼之间,舅舅交给的洋枪队已经烟消云散!连枪支都扔在了垭口山路,或者山涧之中,派人去寻?无疑是送人入虎口,强行再上垭口?此时天色渐晚,那只猛虎要是再出来袭击怎么办?

连洋枪都不能防备,这大刀长矛能派什么用场?
白格毕竟是一军统帅,心中虽然慌乱,面色却不能慌张,斟酌片刻之后传令:大军就地扎营,取水造饭,明早强攻仙人跳!
军令刚颁,中军主管却提醒:“将军,咱们哪里还有粮食造饭?中午已经一顿吃光了呀!”
一霎时,白格有些突然发晕:是啊,没有粮食大军拿什么充饥?原指望今天破瑶寨,实在不行,山区不乏野物,出动部分士卒围猎就是了,可是看这恶虎谷地势,这围场怎么能铺开来?
这还是由于道路不明所致,隐隐之间,白格有些后悔自己以枪顶向导脑袋让其带大军进谷的决定,人家都明说了,前面的山谷没去过,还强迫这瑶人带得哪家路?
不过,也不要紧,尿憋不死活人,饭也难不倒将军,白格下令:全军点起火把,搜捕野猪山兔,有收获者,打开仙人跳之后,赏烟土百两!
插一句:白格治军还是强于其它绿营的,别人的部队鸦片泛滥,士兵隐君子极多,但在白格的部队中,吸大烟却被判令砍脑袋,因为白格没有惹上这东西,自然禁止部下也理直气壮。
也幸亏这点,白格的部队才能被总督放心派出,要是现在士兵们还需要点燃烟枪提神,麻烦岂不更大了?
士兵们知道了这山谷中有老虎,不敢分散,明火执仗,如临大敌,不过毕竟人多势众,这老虎也没敢再露面,集体狩猎还就是有了点战果:两个时辰光景,以乱箭强弩在流水越来越小的山溪边收获了十余只野猪。
白格心中大安,吩咐洗净架上火堆,谁知部队齐声喧哗:“水呢?水没了!”
白格这才留意到:山道边的山溪啥时断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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