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二章 丹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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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从大青石上起身,掸了掸袍上的灰尘,眼神无意间一瞥,不觉一愣。
只见自己刚才所卧的大青石下竟然有个天然泉眼,泉水从中潺潺地溢出,汇入小溪。房遗赶紧往小溪的上游紧走几步一看,三丈之外已然断流。原来这小溪的源头就在这大青石之下。
想起枸杞小道士所谓的寻到源头便不虚此行,只是不知这“不虚”二字究竟是应在老道还是的身上。
房遗在溪边呆立良久,想要搞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但百思难得其解,转念一想,世上万物,一草一木,天地诸事,无论大小,皆蕴藏着无穷之义理,天意如何,更是玄之又玄,究之何益?但凭良心而为也就是了。看着太阳偏西,便往来路而回。
回到山谷洞前,却见小道士枸杞笑吟吟地迎将上来:“恭喜驸马爷,贺喜驸马爷。”
房遗问:“喜从何来?”
“驸马爷袖光满面,霞气盘顶,自然是找到了源头,不虚此行,可喜可贺。”枸杞稽首说道。
房遗抬头一看,晚霞满天,不由得哈哈大笑:“小道长也是霞气盘顶,同喜同喜。”
随枸杞重新进入洞中,一路无话,来到前面洞口,房遗正欲出洞,枸杞叫住了他:“驸马爷且慢。”
“小道长还有何指教?”房遗返身问道。
“难道驸马爷忘了此行何为了?”枸杞反问道。
房遗轻叹一声:“本欲请尊师为两位公主医病,奈何尊师不在,只能改日再来拜访了。”
枸杞手中多了个小葫芦,递给房遗:“这是家师让小道交给驸马爷的,当可替驸马爷解忧。”
意外之喜,房遗接在手中,问道:“内里何物?”
“这葫芦里有十颗丹药,五袖五黑,袖色者,女子服用,黑色者,男子服用,皆有神效。”枸杞答道。
“也就是说,两位公主服了袖色的丹药,便可病除?”房遗大喜。
“非也,非也”枸杞摇头道,“家师言道,两位公主若是服了此药,可延年数载,但要病除,还得依仗驸马爷。”
“依仗我?”房遗诧异道。
“家师有言,今日驸马爷当有奇遇,习的奇术,此术便是依仗。”枸杞解释道。
房遗苦笑无语,要靠房中术就长乐和兕子?一个是别人的老婆,另一个还是个小小孩,这算怎么回事?唉反正能延年数载,到时再说吧。
“那男子服用的黑色丹药有何神奇?”房遗转而问道。
“可救一时之急,保一时之命。”枸杞答道。
房遗点了点头,深施一礼:“令师徒厚意,大恩不言谢,房某自当后报。”
“请驸马爷记住,此丹药只可用在驸马爷自己或是至亲的身上,否则有害无益。”枸杞郑重而道。
房遗一愣,问:“何为至亲?”
“女子者,肌肤之亲;男子者,手足莫逆之亲。”枸杞说罢,又将用药的注意说了一遍。
“房某记得了。”房遗又施一礼,道了声“告辞”,转身出了山洞。
房遗进洞至今已有大半天,洞外之人早就等得心急火燎,若不是南阳公主和梵天和尚拦着,兕子和成就差点打进洞去。此刻见到房遗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洞口,都松了一口气,围拢过来。
“姐夫,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天都要黑了,急死我了。”兕子首先扑到房遗跟前,拉着他的手说道。
“此乃仙山洞府,又非龙潭虎穴,有什么好急的。”房遗一边说着,一边四顾而笑,跟梵天和尚他们打着招呼。
长乐和成落在人后,见房遗眼神转至,一个低头只做未见,一脸淡漠;一个则小脸高昂,眼神透着不屑。
房遗心中暗道:装你们两个就装吧方才一出来,他分明见到的是两双发自内心透着深深关切的眼睛,怎么一会儿全变了?
“这里面真是仙洞吗?那里面有仙人吗?”兕子好奇地问道。
“仙洞里当然有仙人了,不但有仙人,还有仙女呢。”房遗笑道。
“真的吗?”兕子惊喜道,“姐夫你见到仙女了?仙女漂亮吗?”
“称赞人漂亮不都说是美若天仙吗?仙女当然漂亮了。”房遗呵呵笑道。
“兕子,别听他瞎说。”成忽然带着嘲讽的口吻插话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德性,里面要是有漂亮仙女的话,他还会这么快出来吗?”
“敢情房某在成公主眼里是这么个德性。”房遗叹了一口气,继而似笑非笑地看着成,“我乃大唐驸马,在我眼里,仙女虽美,却也及不上我大唐公主。”
“这话你留着回去跟瑞妹说去。”成脸微微一袖,回了一句。
“好了,你们就别斗嘴了。”兕子摇着房遗的胳膊,“姐夫,你带我洞里见一下仙人仙女吧,我见到了,成姐也就没话好说了。”
“仙家讲究的是机缘巧合,此刻再入洞中,只怕也见不到了。”房遗摇头道。
“兕子,我没说错吧,他就是满嘴瞎话。”成冷笑道。
“姐夫,你骗人。”兕子撅起了小嘴。
“姐夫跟你开个玩笑嘛”房遗摸了摸兕子的头。
“兕子,别跟你姐夫闹了。”兕子还待要说什么,长乐异步近前喝止了她,对房遗道:“妹丈,此次前来,是替兕子求医来的,如今孙真人避而不见,该如何是好?”
“都怪贫僧未能……”一旁的梵天和尚低头合十道。
“这不怪大师,大师已经尽力了。”房遗摆手打断了梵天和尚,抬头看了看天,“天色已晚,山道难行,我们还是赶紧下山吧。回到宗圣再做打算。”
“也只有如此了。”长乐轻叹了一口气。
众人也无异义,唯有成嘟囔了一句:“正事没办,自己倒是撇下大伙,不知到那玩了一趟。”
随行的并无外人,出山洞的时候,房遗本打算把进洞后的事都告诉大家,但就在成质疑他瞎说的时候,他忽然感到,此事还是不说为好。
一来,自己的遭遇似梦似真,自己都不敢确定都是真的。二来,这些人虽然都和自己关系不错,但和他们说了,势必也就会一字不漏地传到李世民的耳朵里。虽然自己并无异心,但这种神怪之类的东西历来是为君王之大忌。你一个驸马,为何会有这种奇遇?猜忌难免。
念及于此,房遗便以玩笑为由,一笑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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