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不速之客
一
“请问这里是天堂洗脚城吗？”
老板指着屋顶大大的标牌点点了头，其实来到人也正是看到这个标牌才从容的进来的。“请问你这位小姐需要洗脚吗？里面请!”
“我不是来洗脚”，并示意感觉这里很脏。
“要你是来找人的？”
“请问你是这里的老板？”
“正是在下！”
“那我就是找您的！你好我是扬州××日报的记者，这是我的记者证!”
老板很兴奋，不自主的整了一下衣服，这辈子很少和记者打交道，这次竟然是主动有人来打招呼，觉得非常纳闷，也很兴奋。“找我什么事情？”
“我想问你几个问题，我们是跟踪扬州一个贪污案的后续事情，想做个报道。”
“扬州贪污案，好像和我没有关系吧，我是浙江人呢！”
“你误会了，是关于你们员工宋丽丽的事情！”员工这个词用的好，让老板很爽，以前别人都直接问你们那个小姐怎么怎么样，搞得自己跟妈妈桑一样。
“宋丽丽？”
“是的，那我开始问你问题了啊！”
“开始吧！”和自己无关，虽然有点感觉自己是群众演员，但是毕竟还是在记者面前露了露脸，居然没有摄像，否则会做个更好的表情。
“你知道宋丽丽的身份吗？”
“我不是很清楚，对了她就是扬州人，有问题你可以找她？”
“我会采访她的！她是扬州前市长的女儿。”
“不可能吧，这么高官的女儿竟然在我这里打工？”
“是的，自从其父亲被捕后，她就没有在扬州，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的下落，我们这次就来做个跟踪报道的。”
“你觉得这个员工表现怎么样？”
“还可以，这么辛苦的工作，她都能做，非常不简单！”言语里带着遗憾。
“她觉得这个工作脏吗？”
老板没有领会她的意思。
“这个工作很脏，每天都伺候那些臭男人……”正要说“臭脚”的时候。记者打断他的话，马上问了下个问题。
“她每天工作多长时间？”
“从中午12点工作到晚上12点。”
“服务多少个客人？”
“有时候多有时候少，平均有5、6个吧！很多人都点名找她。”
“那真的很辛苦啊。你感觉这个人怎么样？”
“人很好啊，长的漂亮啊，客人都愿意找她。我也很信任她，有学识，有文化，对人诚恳，我马上准备扩大营业，让她做个领班啊！她业务熟悉嘛。”
“呵呵，那不是你们这里的当红明星了。希望老板你生意兴隆啊！你觉得你们这个行业合法吗？对不起我应该问这个问题，答案是确定的。我要问的是来了警察怎么办？”
“警察经常来，每次都打点打点，做这行要和警察搞好关系。”
“那是当然，那是当然。”
记者看看了自己的本子，关了录音笔，并且给老板找了张相片。
“谢谢你老板，问你的问题完了，我可以到后面采访其他人吗？当然可以。”
二
这位女记者到处照了一下，但是她照相技术不行，那些整理干净的地方总是被镜头忽视，这个记者真的不专业。
遇到人就问问题。
“请问你认识宋丽丽吗?”
“认识啊！”，正好问道一个刚刚宋丽丽服务过的一个男人。
“哦，给谈一下感觉，我这里不照相，不录像。”介绍自己是记者后继续问道。
“没有关系了，我就是刚刚从她那里出来，她就在包间里，可能累了需要休息，你可以去采访他。”
“没有关系，我每个人都采访的，有采访费100元。”
“请问吧，我不是在意你的采访费的。”
“好，那我问了。你对她的服务满意吗？”
“当然满意了，那么漂亮的女孩子服务，打灯笼都找不到的。”
“她服务态度怎么样吗？”
“非常温柔，非常好。”
“我文革非常不该问的问题，如果让你娶她，你会吗？对不起失礼了。”
略作考虑，“实话吗？”
“估计是好情人。”
“谢谢对你采访，感谢你回答。”
记者走了，那个男人回头看了好几眼。
“同志…….记者同志…….”
没有理他。追了上去，“记者同志，我的采访费呢？”
“哦，对不起，不是不在意采访费的吗？你能开发票吗？然后照个相，我们公司规定才给采访费的，否则我们都是自己出钱的。”
“对不起，算了。”本来以为出来爽一下，有人给买单，没有想到被人涮了一把。
记者美眉在和男子交谈后，正好和王芳芳撞了满怀。
“你找谁啊，长不长眼睛。”
“对不起！你是这里的员工吗？”
“是啊，我是扬州××日报记者，我可以问你几个问题吗?”
王芳芳看着她没有说话。
记者从兜里掏了一个红包。“这个是我们每次采访的费用200元。希望合作。”有了钱的王芳芳非常热情，愿意回答任何问题。
“你能带我到一个包间吗？我想找照相，然后再单独采访你！”
阿花碰到阿花。
“阿花，你先休息，把一包打开，我和记者朋友进入聊聊天。”
“好的，芳姐。我去丽姐那里，她估计现在要休息一会，今天都连续接了三个客人了。”这个时候录音笔早就打开了。
她们单独进入了一包。
王芳芳非常有礼貌的招呼她坐。
记者朋友并没有坐下来。拿着背包的炮筒到处照了一下，包括物品的摆设，按摩用的床，没有照洗脚盆。
“记者朋友，你们是做什么采访的？”
“刚才那个员工说什么丽姐？是什么人啊？”
“那个骚娘么啊？清高的不得了，装的有文化，还不是做这个。”
“你嫉妒她？”
“我凭什么嫉妒她？”
“给你介绍具体点吧！”
“她叫宋丽丽。在这里算是年纪较大的，但是那些臭男人都愿意找他，年轻人来也找她，就是因为是脸蛋好，皮肤好！”
“你的皮肤也很好啊，长得这里应该算是最漂亮的吧！”
“你在恭维我！”
“真的，你很有骨感美！现在很流行的，骨感比性感更性感。你的脸很小，就是演员要的巴掌脸，张导如果见到你就是另个谋女郎了。”
王芳芳在这番赞誉有些招不住了，平时的雷厉风行和泼辣全部烟消云散。
“你就是赵本山，尽忽悠，都老成这样了。”说完捧着双脸，有点不好意思了，像个初恋的小女孩，被缴械了。
“你觉得你们这个行业怎么样？”
“出苦力，不要饭，靠自己身体吃饭，虽然名声不好听，但是应该受到别人的尊敬。”
“那是那是，谈谈宋丽丽好吗？”
“她啊，就那样。她其实比较可怜。”没有刚才觉得那么可恨，因为她突然感觉自己比宋丽丽更加美丽，所以自然自信多了，自信后自然就说话的感情都变了。“刚来的时候好可怜，一副失魂落魄，我们全都很同情她，给他额外的照顾。”
“哦，那她不影响你的生意。”
“那不影响。”
“我想给你做个**，你这么漂亮！”
“我还照**？”看到网上都是明星的**，有人给自己照**，有点受宠若惊了。还要表现的谦虚。“我不行。”
记者不管她是否同意，给她开始照了。
“姐，要妩媚一些，看网上明星们怎么照的？”
“哦！”
“我们对好的照片要发布在网上，我们买你的版权、肖像权。”
“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我是个女的，不要怕羞，我们不会搞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的，我们为艺术。看到你这么骨感的美人，我看到了上帝给我了这个艺术创造的机会和灵感。”
艺术，好遥远的名字，好崇拜的名字。
王芳芳突然觉得自己和艺术攀上亲戚，更加忘我。
三
记者摆弄玩王芳芳后，觉得她挺辛苦的，有给她加了两百元。做了明星梦，又得了400元，王芳芳估计几天晚上都能笑醒。
记者同志来到宋丽丽房前。
“咚咚……”
“谁啊，来了。”阿花回答了。
“我是*****记者，我找找宋丽丽小姐！”
门开了，宋丽丽站了起来，对来客非常不满意，因为在这个异乡碰到熟人，虽然还不是熟人，但是毕竟还是沾上扬州二字，觉得非常的丢面子，无言见江东父老。
“这样的，宋丽丽，我们报纸在做系列报道，叫做‘散落在人间的天使’，寻找那些曾经给我们很多惊喜的艺术家们，当年你的画画的特别好，还出画展了，我们觉得你太可惜了，所以呼吁社会重视艺术。”
“对不起，我已经多年不画画了。”
“我们不仅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想为了那些像你一样曾经很有才华，但是由于客观原因，而使得艺术道路就此堵塞。希望你能配合，我们在报道的时候，不真名报告，尊重你们的**。”
“阿花，你先出去。我考虑考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是这样的，上次我在一次做采访时候碰到你老公，他在建筑队工作，他说他很对不起你，但是没有能力面对你现在从事的行业。是他给我们你的最新情况，他现在很痛苦，好像没有办法面对你。我们聊了很久，非常能够理解你现在的处境和感受，希望你能挺住。”
“？？”宋丽丽对她这样的奇遇非常奇怪，但是坚信不疑，还是感觉老公对自己的不信任，如果她的报到能够唤起她老公的信任，做一次又何妨呢？就是署名也无所谓了。她非常想让她老公知道她的心。
“你还画画吗？”
“不画了，多年没有碰到那些东西了。”
“你还写诗吗？”
“不写了。”
“你现在生活很忙吗？”
“是啊，每天都有顾客。自顾不暇，有时候想自己的孩子。”
“你的内心一定很痛苦吧！”
“怎么会不痛苦，老公不信任，孩子见不到。母亲老了，还在给我带孩子，孩子的花费几乎是妈妈出，就靠她的1000多元的退休金。”
宋丽丽哭了，非常像艺术人生界面里，那些被主持人搞哭了的艺术家们。场景极乎相似，主持人虽然也哭，但是内心不知道怎么想的，记者也留下眼泪，谁知道她又在想什么。人心隔肚皮，摸不着看不见。
“你觉得你还能再创造吗？”
“应该不会了，我觉得自己脏了，**和心灵都脏了，写出来的、画出来的估计也是脏的，我很害怕!”
“错了，你心还是纯洁的心，你只不过为生活所迫。”
“你能说我的心就像我的小时候那样吗?人为什么要长大。”
“长大只是一种经历。其实并没有长大，只是因为心里的东西多来，才觉得长大。”
“你说的很深奥。长大就是长大了。”
“在你遇到的客人中，有能和你神交吗？”
“怎么可能，他们是找服务的，难听的就是寻开心的。怎么和我神交，他愿意他的老婆也不愿意啊。在她们眼中都一样，但是说不定长相有差异，完了事谁也不记得什么样子。”
“你们在劳动的时候，客人是睁眼还是闭眼？”
“很重要吗？”
“随便问问。”
“没有注意过。”
“听说，如果一直睁着眼，表示你很漂亮；如果闭着眼表示他很享受。”
“还有这个讲究啊。下次我注意了。如果你下次再来，我会告诉你的。”
“好啊，我会做跟踪报到的。你觉得自己美吗？”
“我尽力想保持自己很美，但是渐渐发现自己很丑陋，布满了肮脏和丑陋。”
“谢谢你了，我问了很多问题，如果有疑问，我会再问你的。”
“好啊！”
“我可以给你照张照片吗？”
记者走了。
今天很多人很兴奋，因为被记者采访了，有些人一辈子可能就这一次的机会，人人都有那种被人认识的本能需要，从而对媒体的采访格外看重，如果那天央视曝光一个坏事，一个人打酱油路过的路，被拍下来，在电视机上播放，只要他知道，他会只要一聊天就会告诉别人自己的光辉历程；假如有人被采访的话，他会奔走相告，通知每个亲友看电视，在某个档有个采访的他的节目，最后可能1个小时节目里面，快结束的有个1秒的画面，看到了他，很多人亲友因为打哈欠，没有捕捉到，放心没有关系，这位早拿摄像机记录下来了，你只要去他们家，准会看到，说不定他会冲洗了寄给你作为纪念。
回头想想，这就是大家为什么越来越当明星，因为不用别人推荐。主动看你的节目，多风光啊。
还是明星政客好。
四
此时，郑州的一个酒吧里，一对对情侣正在聊天。
“按你的指示，我已经快做完了。”
“还没有呢，完了我给你20万。”
“快完了。”
“那就是没有完啊！”
“先给点定金吧，我不给你2万了吗？”
“再给2万，否则我们分手。”
“好好……宝贝，给你两万，只要做完了不是说好了20万了，我们俩可是有协议的啊，这提前支取，也算在合同内的，写个收据。否则就是我自己出啊！”
“宝贝，你那来这么多钱。”
“你现在怎么这么多问题啊。”
“我不是你女朋友吗，怕你误入歧途。”
“放心吧，我绝对在做正事。我给你给提供的线索是假的？而且这次线索，还给钱啊？这么好的机会打灯笼找吧！你是自己人才让你做的，否则哪里捡到这个便宜啊，你就偷笑吧！”
“算了，问不出什么名堂出来，谁让我爱占小便宜啊。”
“郑州还有那些好玩的啊？”
“还有什么好玩的啊，来这几天我都快破产了啊。”
“才花你几个钱，对了这个事情你从中黑了我多少钱？”
“宝贝，我黑别人也没有黑你，否则我以后怎么混。我是有想鲸吞10万的打算，但那只是一种冲动的想法。”
“就相信你了，这几天我去洛阳，想做一期报道，就叫‘历史包养男人的地方’，看看白马寺。”
“宝贝，你的手法越来越辣，商业炒作，够狠。”
“还不是被逼的，以前写些小品文，全部都是冷宫。为了生存啊！”
“少林寺，怎么标题。”
“还没有想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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