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堂洗脚城
一
“姐，以前你们家很有钱啊！”
“阿花，我们睡吧！我累了。”
“好的，都三点多了。明天我给你买早餐。”
“好，明天再说了。”
明显了，宋丽丽不愿意在回想那个过去的日子。也不必勉强，人总是很难以面对过去的痛苦，让她回味一次痛苦，等于让他再过一回，那种折磨可想而知。
“姐啊，我还不困呢，哪天教我上网啊！”
“不用哪天，就明天早上起来上班前？”
“上网，都干什么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上网你就知道这个世界很精彩的，有很多东西可以看，你可以在上面写文章，不用管别人愿不愿意看。”
“那我就是写姐的故事。”
“我有什么好写的。”
…….
聊着聊着就睡着了。秋天的郑州，应该算是一年中最好的时候。透过夜空可以看到繁星点点，看到新月弯弯，好像快中秋了。轻轻的露水，撒湿地面，洒在树上，也沁入到这些熟睡人的心里。
郑州是个奇怪的城市，春夏秋冬，四季比较分明。而且各有特色，春天的郑州是不美的，经常挂起黄沙满天，扬起的尘土，即使关了窗户，床单上都是满满当当的尘土。所以郑州看上去是比较脏，人其实也灰头土脸，缺少南方的灵秀；道路也不怎么样，建筑也略显小气；没有什么像样的商场，最大的应该就是亚细亚了（多年前都倒闭了），然后就是金博大。我想很多人都不是不喜欢郑州，因为河南人的名声已经烙在全国人民的心中，大部分人如果不是事出有因，也不会来到这个中原城市。这也可能导致，即使嵩山少林寺那么大名声的地方，想前去观光的外地人比较少。
有点偏题了，言归正传。
正当大家都熟睡的时候，这时候有个人是最烦的。他拿着记帐本，还真是让他非常发愁，整个月收入提成不到4万元，除了工人工资、房租和必要的成本，剩下没有几个钱，糊口头困难，好好算算自己这个月收入还不如一个洗脚工，总算没有亏本。
精明的浙江人感到必须要变革，转换经营方式，要不扩大经营规模和影响力，这些都很难办的。这些都需要追加成本，自己的钱都在投资这个洗脚城的时候，花了差不多了，无计可施。
第二天早晨。
着急召开领导班子会议，与会者就一个会计（是个临时的，自家的外甥，不务正业，，卖自己姐姐的人情，就带来了。），王芳芳三个人，显得寒酸，但是会议还是井井有条的开，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会议由老板主持，会计记录，王芳芳大会秘书。
“我今天召集大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跟大家讨论。”
“说吧头，不要搞这么正式，我们心里慌呢？”王芳芳说到。
“这个事呢，这样的，想必大家很清楚，这近三个月我们的收入非常差，我快付不起工资了。大家考虑一下我们还有什么出路。”
“舅舅，我说一句。第一，太他妈的破了，这么旧，谁愿意来；第二，就洗个脚，没有其他服务，来的那些老爷们，都是找开心刺激，不仅仅是为了洗脚啊，你看几个女人来洗脚？没来之前，我以为这里是好地方……；第三太小了，还有人来揩油。要我说就是搞成规模，最好是社团。”
“小子，香港电影看多了吧。不过还是有点道理。”王芳芳说道。
“违法乱纪不能做，违背良心不能做。还有哪来的钱扩大规模，还有地点哪里，主营那些项目想过没有？”
“你都是资本家，榨取这些洗脚工的剩余价值，还谈什么良心。”学过几年政治的王芳芳说到。
“开会时候严肃点，我们必须找条出路。这样吧，你们两都想想办法，给点时间给你们好好思考。”
“别走啊，我正给你想办法呢，老板，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没有钱了，我就没有地方挣钱了。”
老板有坐下了。好像还没介绍老板的名字，他叫方泰文，三十来岁。“好吧，你们给出出主意？这个地方行不行，这个行当行不行？”
“当然行，现在就服务业赚钱，搞其他我们没有什么经验，没有那么多资金，投入很大，还不知道怎么样。我觉得还是继续搞，把这里简单在装修一下。”王芳芳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毕竟她上过点学，平时经常看看书，还是能够说个一二三的。
“我现在的资金不多，扩大投入我怕全套进去了，那我以前在黄河食品城打拼的那点血本就全进去了。”
“这样，舅，就按照我说的，开展新业务，就是找些卖肉的，我们提供场所。我们也不要心太狠，每次提成一半。够我们赚的了。”
“小子，能不能走正道。想点正经主意啊，那条道不好走，要官场的人罩着，至少片警给你通风报信，否则三天就坐牢了。组织卖.淫.嫖.娼，那可要三五年的才能出来，你想害死你舅啊！就这个洗脚城，都查了几次，什么卫生许可了，什么有没有提供**易，没有都洗不清，何况是搞这些事的。其实这些洗脚工没有怎么的，外人都觉得她们是下三流。”没有想到王芳芳突然觉悟高了起来，主要的原因这个时候没有宋丽丽，她内心是很嫉妒宋丽丽的，她自己长得干巴，很瘦，太瘦了也是不能给男人太多的**，如果不看皮肤，仅仅看脸的轮廓还是有点意思的。
“我觉得下午上班我们把工人叫过来，一起讨论一下啊，毕竟都有份。”
老板的意思，让管家不是很满意，“她们懂个啥，看阿花那个傻样。”
“也也不是啊，舅，是吧。你看那个宋丽丽，还是很文绉绉的，要是我早出生几年，我就追她了。舅啊，我看你和舅妈关系也不怎么样，不如干离了算了，把她娶回来，比舅妈那养眼多了。”
“这小子，怎么这么混帐，大人的玩笑也开。”
“哈哈@@”笑得王芳芳合不拢嘴。
老板很不高兴，对这个侄子的话还是说到心里。老婆不在身边，一个人在外面做生意，看到漂亮的女人，难免心猿意马，如果宋丽丽投怀送抱，他会张开双臂迎接。如何让他主动去骚扰这个女人，他还是于心不忍啊，或者是过不了良心这关。
男人的意淫那是很常见的，但是有几个条件，不要负责任，不能留有把柄，当然不能有病。总之，那人打心底就是想占点便宜的，难怪万恶淫为首，论行不论心啊。
“舅，我觉得下午开会也对，可以集思广益，不行的话，如果经营不下去，也可以增加提成部分！对了宋丽丽不能这样下去，先例不好。”
“宋丽丽很苦，欠人很多钱，一个人还，先就算了吧……你能不能想点正经的事情啊！看你妈怎么办把你惯成这样。快20的人了，都还是这么不懂事呢。”
“好,看我的表妹以后多懂事！”
二
下午的会议还是如此的召开了。议题和上午一样，希望大家群策群力帮助老板度过难关，多挣点钱。这些人肯定没有上午几个人那么积极，一方面她们真的想不出名堂，另一方面如果这个洗脚城开不下去，她们可以换一家，说不定待遇还好些。但是宋丽丽除外，她受到老板的恩惠的，我肯定会站在老板的这边。
“老板，现在洗脚城到处都是，只要有人，有地就可以。要想有点名堂就要有点特点。我想在搞个网吧，和一个游戏厅，棋牌室，卡拉ok的综合娱乐场所。这适应更多口味的人，来个客人更多了。”
“这个主意不错，但是现在缺少资金投入。”
“丽姐，有个主意我说了你不要生气，这个方法可能能帮到我舅。”
“说吧！我能帮到老板，我肯定会帮的。但是如果我有点早拿去还债了，怎么帮啊。”
“那个经常来的甘老板，好像是个地产商，好像他很给你面子，下次他来的时候，问他愿不愿意入伙投资。”
“这个不好吧？我和他也不熟。”
“这个方法还是可行的，鬼小子，就是点子多了。”王芳芳很喜欢这个主意，另一方面想看看这个清高的女子，怎么像人开口，“让你装”当然没有出声音。
老板虽然非常不喜欢这个方案。但是这个方案还是能够解他燃眉之急的，毕竟还是个生意人，但是这个甘老板会投资吗，会占多大股份，这些老板考虑比其他人都靠前，做成什么规模，不然怎么和别人谈啊。
说来很巧。
那个甘老板还是如期而至，大家都听出来停车的声音，平时客人都走着来的，或者骑车，所以当时装修的时候，几个车位现在主要放的是垃圾，甘老板的车只能与一些垃圾为伍。
也难怪这里的生意不好，这里这么差劲的环境怎么能够勾起那些愿意享受人的兴趣了，不了解的人觉得这里洗脚会传染香港脚；要不就觉得这里就是一楼一凤所在；或许如果不开灯，大家会觉得这里就要倒闭了。精明的老板真的在细节上没有把握好，娱乐场所一定要给人愉悦的感觉，否则怎么会有人来了呢。可能老板在河南待久了，传统的风格影响了他，但是这里已经是现代化的都市，也可能以前做生意的时候在黄河食品城，那里的环境要比这里完全恶劣几百倍。
所有人都看着宋丽丽，提示她要把握机会哦。此时宋丽丽觉得很不舒服，寄托这些人的希望，但是又不想开口，觉得有辱身份，或者说玷污自己的品格，明显自己做了个笼子，让他钻，如果那样做的话，怎么还人情债；这个跟出卖色相有什么区别了，自己不是也沦落成下贱的行业的吗？
万事开头难，只要做了，恶心过了，就无所谓了，说不定就成享受了，开始品味过程中的乐趣，往后说不定这种恶心的事情要主动去做，因为是一种嗜好。这个就是叫沦落，叫腐蚀。一个东西如果不小心掉到脏水中了，说不定捡起来，洗洗就干净了，但是如果一个东西在原有的地方，脏水一点点渗透，慢慢的，它就是脏水的一部分。
所有人都看着她，希望他能给大家带来好运，说不定如果贵人出手，在做的所有人都能够发财了，说不定连洗脚人，都发达了。
甘老板进来了，看到所有人都挤在大堂。
“甘老板来了。”方老板上去迎接了。
“丽丽，快去准备。”王芳芳招呼了。
“今天开业务总结会呢？方老板”。甘老板半开玩笑说到。
“你开玩笑了！小店那谈什么业务。”
三
宋丽丽不知道怎么和这个人说话。就是平时也很少和他说话，所以跟不算熟，但是心里已经感觉交谈很久，从他的眼神中、从他的动作中、或者从他的脚对她手的感觉中，她们是交谈过的。
他们都是有不一样的感觉，两个获取的信息是不一样的。宋丽丽心里非常欣赏这个踏实的感觉，不像以前担惊受怕的，如果再让他回到从前，她肯定会选择这个种类型的。虽然陈天鹏给她的是轰轰烈烈的爱情，但是这些太累了，为了一次的感动要付出长时间的等待和彷徨，为什么不做一个小家碧玉的守家婆呢，每天看看孩子，给老公做饭，逛逛街，等老公下班冲过去给他一个拥抱，这个平淡的生活这个就是她向往的幸福生活，在幸福面前爱情是什么呢？这个没有体味过这种幸福的人，更加的渴望。也许扬州人的传统性格就是一个小家碧玉的守家婆。
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这种感觉和希望。但是每一次有这种感觉后，她有不断的谴责自己，良心的堕落。这就是人的自我修正功能，不断自我放飞思想去梦幻，但也在不断自我调整，把那些不好的东西剔除，然后再想…..一个循环的过程，在这个循环的过程中，慢慢变老，慢慢死去，生活的轨迹就是按照思想变换的轨迹在一点点修正，最后趋于消失。马克思说过价格随价值上下波动，但是作者的感觉是，人生随思想上下波动；思想随行为而上下波动。变化的人生，受个性的决定，这个当然出去环境的作用，用一句常用的话解释就是：性格决定命运。
实际上他们在神交。
不需要语言。
不需要肢体动作。
甘老板他有他自己的感觉。如果非要作者透露点的话就是爱恨交加，其实也不能完全把握。
“甘老板哪里人啊？”
“我是……”正要回答，甘老板对宋丽丽的第一次主动搭话感到诧异，更加的有点失措。毕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凡是遇事都是出乱不惊的，面对这个小丫头片子，何必那样紧张，有**份。
“我啊，是苏州的？”明显的意思就是根本不用介绍是哪个省的。
“我是扬州的哪。”
“原来是老乡啊，我们很近呢”似乎要装的很惊讶的样子，其实甘老板早就从她那非常不普通的普通话，听出她的来历。扬州女孩子说话是非常有特色，有点上海的意思，但是比上海还是要好听些。
宋丽丽不知道下一步怎么问，她很局促。
“江苏人，怎么到这里做小工啊？”
“家门口不好意思。那你们怎么到这里做生意啊？”
“哪里有生意，就去哪里！否则就被饿死。”
“你是搞房地产开发的？”
“是啊，还做其他产业，做一些投资啊！”
“哇，那不是很有钱？”宋丽丽故作惊讶，实际她对财富没有很大的崇拜，她也曾经非常富有，至少吃穿不愁，只不过一夜醒来，一无所有，几乎露宿街头。
“哦，看你的样子也属于富足的家庭。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
“不说了，没有什么了?”
就是难以启齿，不说话了。她也感觉到这么大的老板怎么会投资这么小的地方，何况这里的营业还不知道怎么样呢？将来能不能赚钱。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我们怎么说也是老乡，叙叙旧，说不定我们前几代肯定会是亲戚。”特意强调了肯定，不知道其中意思。
“老板真是好人。谢谢甘老板！”
“不用客气，我们还是很有缘分的。”
过了很久的无语。
宋丽丽终于鼓起了勇气。
“甘老板，我们方老板，想搞个娱乐城项目，想让你投资入股，不知道有没有兴趣？我只是代他问问。”一定要说清楚和自己无关。
“服务业，我很是感兴趣，但是我对你们老板的管理理念、经验和方法，产生怀疑。看你门口脏的，服务员衣服花里胡哨的。”
“我们只是问问！”不好意思说道。
“投资娱乐业，我的兴趣很大，说实在的，但是要让我看到投资的希望。”
“哦！”
“这样，你们搞个proposal，我看看，找几个董事看看。”
“啊？”
“就是计划书，一定要翔实清楚，投资多少，预期利润，风险，市场前景。”
“你真好啊，我跟老板说，谢谢你，甘老板。”
“这个不用谢我，我们做生意人，就是有商机就有兴趣，我说你们老板不高兴的话，他竟然不敢主动找我，说明没有魄力。首先投资对象方面，就有扣分。不过我先看看你们的计划书。”
“谢谢你老板，我会跟他是说的。”
谈到生意甘老板就马上换一副面孔，非常严谨认真，这个就是本性。平时的样子很猥琐，但是只要有事情，神经立马就会绷起来，这就是狼。
四
宋丽丽如是把问题转达给方老板，包括批评的话。他很随和，立马也认识到自己的问题。觉得现在自己太懒了，什么都不想过问，这样做生意，怪不得会步履维艰啊。
当时做了几个决定。
1、把门口停车场的垃圾清理掉，交给侄子负责。
2、统一一下服装，但是没想好怎么样统一，有王芳芳负责；
3、打扫卫生，找点建筑工人把掉皮的强补了一下，墙纸补一下；
4、大堂简单装饰一下，加了几盏灯；
5、买一些植物布置一下；
6、把外面的灯箱等灰清理一下。
花了不到1000元，做事的效果还是明显。
还有就是怎么写这个proposal，这个老板哪里读过几天书，对于这个词怎么写都不知道，何况什么意思。明摆着甘老板在刁难自己，通过宋丽丽的意思，还是觉得他是认真的。如果想拉他投资的话，看来真的要写了。
书到用时方很少。王芳芳不行，让她讲几个段子还可能；外甥肯定不行，那小子虽然读了高中，所有课都没有及格，每次升学考试都是花钱买的，论文化水平，也就是小学三年级。
突然他想到，这里还有一个高学历人才。
惊喜万分。
“宋丽丽，你过来。”
“什么事老板。”
“你还是有点学问，就写这个普罗早早吧！”
“这个我哪行我。”
“交给你了，你想怎么写，然后上网查查。我们看要多少钱，这些我们是强项。”
“舅舅，这个小子，就在为难我们。”
“知道什么，通过这件事情，我们才知道他们大生意人什么样，怎么做的。”这次又**老板创业的梦想，要做大生意的期望，似乎看到了希望。
“我是帮不了你了，舅舅。”
“你可以看看别人怎么做，你去几家看看，别人怎么搞，不能瞎搞啊，我给500元，都给记下来项目，价格多少？”
“这点钱那够啊，这些钱不能搞个特殊项目。”
“给我老实点，只让去看，没有让你去干。”
“丽丽，求你了，就你文化功底好。这几天每天给你一百元，你不用招呼客人了。”
“好吧！我只能试一试。”
“所有人都配合丽丽，现在她就是你们老板，包括我也听他指挥。不过其他事情还是我是老板啊？”老板宣布，大家都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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