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姐弟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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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风很大
外面的风很大
吹砸在我摇摇欲坠的窗户
并没有打算关上
风卷起的灰尘
吹散满屋
很久没有打扫的地板
显得更加狼狈
并没有打算收拾
静静等待更猛烈的风
外面的风似乎很大
吹多了身上的衣服
吹散了入秋的树叶
也吹皱楼下湖面的水
外面的风很大
吹走了星星
吹散了南方的热情
扬起湖面水的味道
似乎没有往日的甜美
外面的风似乎很大
起风的季节
吹乱心情
吹乱思绪
......
晚上下班,宋丽丽在日记本上涂鸦着,这是她的另一个私密空间,这个不同网上的博客,那个是自己倾吐心声的地方,这里里面写下她那些一些更加切实的感受。
博客可以有擅闯者。
这里就是禁地,包括她的老公。
从小就有写诗的习惯,除了喜欢汪国真那种淡淡的味道,也爱海子的豪放和哀嚎,这个是典型的70年代人的特点,也对八十年代初的人还存在一些感染。现代人中,70年代的人最感性,受诗的感染很多,所以这个年代多少有点仙风道骨的感觉,没有受过60年代那么多磨难,因为磨难而丧失一些个性;没有八十年代以后那么潇洒,因为富足而多少有点自大;夹杂变革之交出生的人,多少有点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感觉,似乎要给自己增加点责任,但是又想放任自我的思想。因而70年年代如果点题一个字,就是“诗”。
宋丽丽70年代末的人,70年代的神经质还是传染了她。
麦地
别人看见你
觉得你温暖美丽
我则站在你痛苦质问的中心
被你妁伤
我站在太阳痛苦的芒上
麦地
神秘的质问者啊
当我痛苦地站在你的面前
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
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
这是宋丽丽在日记本第一页抄下海子的诗,他内心向往汪国真,但是能去体味海子的伤痛。
“咚咚”,明显是阿花的敲门声。

“姐还没有睡了,等我了吧!”
宋丽丽点了这个傻姑娘的额头,“美吧,你!”,顿了一下,“我收拾了一下,洗了脸。走上床睡觉吧!”
明显宋丽丽看出来阿花,换了一套干净的睡衣,拖鞋好像都重新洗了一下。刚洗完了头,头发还湿漉漉的。
“等等,我把你头发吹干。”
“丽姐,你真好。”
“还擦雪花膏了,香啊!”
“那当然,让我看看,你都用什么化妆品啊!”
“不要乱翻,我生气了啊!”
“好了姐。咱们言归正传!”
“都快1点了,你这个鬼丫头怎么不困啊!”
“在过一点,我不都困。”
“给你讲,我会哭的。”
“没有关系,看我带什么那?”从睡衣兜里掏了两个宝贝,一包纸巾和一条巧克力,这个道具准备还是够全乎的。
“真的想听?”
“那当然!”
“好吧!”,顿了一下,“从前一座山,山里一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你耍我。”
其实她没有耍她,因此她怎么理清这些思绪,怎么告诉这个还是比较懵懂的女孩。告诉别人自己的生世还是要想清楚,那些该讲,哪些自己都不愿意回忆。
“姐,我先自我坦白,抛砖引玉。说不定会让你说出口的,我特别喜欢你,特别想听你们城里人的故事。哦,一个好消息,我一个弟弟明年就要高考了,这次摸底考试学习在班里考第一……本来我也可以的……小弟弟还特别调皮,不爱学习……”
“那多开导开导啊!农村孩子能上学多不容易啊,虽然很多学校已经免费了,但是读书还是一件好事。”
“我不知道怎么样说。”
“……”
许久,她们进入了正题。
“你想听我和八戒的故事吗?”
“嗯!”

在她们的谈话中了解到,宋丽丽和陈天鹏是初中同学。
初三那年,一直没有同桌的宋丽丽,突然来了转学的同学,“可以说孤独的心找到了伴侣”,有点夸张。故事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一天班主任领了一同学进来,告诉大家,这个是新转来的同学叫陈天鹏,以后就和宋丽丽为同桌,坐在后排的丽丽非常高兴,班上正好多一个女生,恰好她没有同桌,每次写作文,我的同桌之类都没有可写的素材。好好看看这个新同桌,发现小同学,长得还很漂亮的。初三的学生在男女感情方面还是有点感觉,虽然这个时候家长都非常反对,但是小孩子们的心还是蠢蠢欲动,尤其刚刚十四五岁的小孩子,都觉得自己长大了,是的人物了,不要家长了,比较叛逆。偷偷的谈谈恋爱还是比比皆是,如果疏导的话,他们这种感情会是非常的单纯和干净。
宋丽丽对有这个新同桌觉得非常有面子。陈天鹏这个同学,虽然比其他同学都小好几岁,但是和这些大孩子在一起,生理上没有完全发育,但心理上已经有所反应。第一眼见到这个女孩子,就非常有好感。
宋丽丽和阿花说到这儿,自己都笑了。不知道他们那个时候叫不叫谈恋爱,好单纯啊。严格意义确实不算吧,但是已经被人定义为谈恋爱了,尤其老师和家长,都很紧张。
那个时候,记得一次上课的时候,宋丽丽的笔掉到地上,两个同时去捡,结果两个头碰到一起,手也碰到一起,一下两个人脸都红了。两个人都有一种奇特的感觉。
宋丽丽说如果没有琼瑶阿姨的书,他们估计也不会发展下去了,但是事实他们俩都看琼瑶的小说,按照小说的理解,这个就是春心的萌动。从那个以后,他们之间更加敏感。
一次下雨的时候,两个出完了班里的黑板报,校园里没有人,陈天鹏没有带伞,丽丽主动把伞撑了过去,陈天鹏不自主把手牵了过去,牵了很久也不知道放下,电流在两个身上流动,青春的少年似乎走入了一个神秘的天地,这个天地就是大人警告的伊甸园。
那个时候,宋丽丽是学校画社的,经常在学校搞宣传板报,周末的时候也偶尔写生。几乎都有陈天鹏的身影,慢慢的家长怀疑了,老师怀疑了。老师曾经暗示要把他们分开座位。
“我们做错了吗?”丽丽问。
“没有!”
“你喜欢我什么?”
“你漂亮,会写诗,会画画。”
“假如我不漂亮,不会写诗,不会画画,你就不喜欢我了?”靠在扬州那种常见的拱形桥上,他们聊天着。
“……”
无言以对,
“那不是……”吞吞吐吐。
“不难为你了,我们会好到什么时候?”
“永远!”
“多远?”
“废话,多远?永远!”
“远吗?”
陈天鹏在她脑袋上敲了一下,“不想理你……到我死了,就不喜欢了?”
“死后怎么办?什么样子?”
“好了,你这个脑袋想什么啊?”
“我给你起个名字吧,绝对好听!”
“什么啊。你叫陈天鹏,就是天蓬元帅啊,叫你八戒。”
“你才猪头啊!”
“我以后就叫你八戒了,如果不答应,代表你不理我,不理我就是不喜欢我。”
“……好吧……”还是很为难啊。
“对了你什么时候生日啊?”
“19820202”
“那么小,你比我小三岁啊,我不干了我。”
“女大三抱金砖……”
“我不干,我们分手了。”
“才不呢,就你比我大三岁就和我分手啊!”
“不行,你以后得叫我姐!”
“你是我女朋友,叫你姐不好吧!”
“不行就要叫我姐。”
“好听你了。姐……”非常大声。

他们的这次聊天被班主任碰到了。
“宋丽丽,陈天鹏,过来,你们干什么呢?”
支支吾吾,“我们在相互对台词,马上就要元旦晚会了,我写了相声,我准备和八……陈天鹏一起演。”戒字差点出口。
“对对,我们还让那学校的奖呢”。
“好啊,早点回去,不要耽误学习了。以后放学都早点回家啊,这次期末考试如果你们成绩下降,我不让你们一桌了。”老师有明显的感觉,这个两个毛毛在谈恋爱。但是从他教书的经验来看,千万不能点破,如果点破的话,会带来不可预测的后果,如果慢慢疏导和暗示的话,是不会有多么可怕的后果的。

老师走了。
“呵呵,姐,你得写相声了!”
“还不是你害得。”
“我们相声写什么内容啊?”
“让我想想。”
“姐,你看,天边的晚霞好漂亮啊。”
“是啊,漫天都红了,湖水也红了,太漂亮了。”
“你的笑脸也红了。”
“八戒,你去写首诗,我回家拿画板画画。”
“我们一起搞个诗配画怎么样啊?”
“是画配诗。”
“诗配画!”
“是你配我。”陈天鹏大声说到。
“讨厌死,赶紧办啊,估计这个时候我们家二楼的阳台比较合适画画。”
“我不会写!”
“笨死,笨八戒,明天见。”
那个是一个两层旧式小洋房,周围是一个花园,从外观看,估计也有那么七八十年的历史。有这么房子的主人自然是很有背景的。楼上有个很大的平台,应该算是一个楼顶花园。花园里,种植一些葡萄、竹子之类,可以说别有洞天,非常有序中了一些花木,可以说这家子是很有品位的,肯定不是暴发户。
放置了一些椅子和桌子,这个地方是她们家聊天乘凉的地方,也是丽丽最爱的写生地方。那个时候爷爷奶奶还在世,一家人其乐融融。丽丽冲回家,拿起了画板,工具。
在夜幕即将来临的时候,匆匆完成一个晚霞的水粉。并自己提了一个海子的诗:
人类犹如黄昏和夜晚的灰烬
散布在河畔忧伤疲倦
人类犹如火种的脚在大地上行走
晚霞充满大火
和焦味。一望无际
伸展在平原和荒凉的海滩
两半血红的月亮抱在一起
那是诗人孤独的王座
愿有情人终成眷属
藤麦子和麦子长在一起
愿河流与河流流归一处
在画中的地平线上增加了一对牵着手的男生和女生。

妈妈看了丽丽的画,领会出了其中的意境。觉得自己的姑娘长大了,似乎感觉女儿可能真的早恋了,但是这个知识分子出身的妈妈,没有指责她,相反去理解她,并想帮助她解决这个问题。
她没有跟女儿说什么,叫她进来吃饭了。一家人都在欣赏丽丽的画,都在夸她将是个画家。
“我才不要什么家了,我要做一个远足者,浪迹天涯,到处写生,还可以写写诗,品味大自然。对了做一个环境保护的卫士。”
“那拿什么养活自己。”妈妈问道。
“我卖画。”
“现在这个社会,你不出名,谁买你的画?”爸爸说道。
“谁不是从不出名到出名呢?”
爷爷发话了,“不要打击孩子的积极性,现在考大学是很重要。但是社会强调的过多,形成什么精英教育,确实成就了很多人才,但是不是精英的人都荒废了。应该自由孩子发展。”
“爸,这是不行的,这么竞争残酷的社会,没有知识,没有文化是不行的。形式所迫啊,虽然我们现在经济条件还可以,但是我们保不了她一辈子啊。”妈妈说话了。
“我又不是不让她上大学,我的意思是不要强迫她。”
“说道竞争啊,现在真是不得了,什么领导年轻化,市委里面我的岁数算大了。”
“儿子,你现在是一方父母官,要造福百姓,我们宋家几代为官清廉。不要毁了我们的名声,外面好像有你不好的传言啊,要行的正。”
“爸,我知道您是清官。说孩子怎么说到我身上了,我现在40多岁了,不是四十多斤了。”
“要谨小慎微,步履薄冰,好好为扬州做点事啊!”
“我会的,我还是副手啊!还没有那么大能量,吃饭,吃饭!”
“爸也是为你好。”
“哈哈,爸爸的爸爸教育爸爸,爸爸又教育我!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啊。我就可怜了,呜呜……还是奶奶疼我。从来都不打我,不批评我。”
“看你得意的。对了,宋平南,你这个副市长任命了,我们家还没有庆祝一下啊!”
“庆祝什么啊,当年爸爸任省长的时候,都没有庆祝,妈就知道让我们吃窝窝头,都是北方佬吃的,不知道她哪里搞来的。我这个屁大官就算了。”
“还说我,要不是我给你吃窝窝头,你能张这么高,比你爸高多少啊,都是窝窝头的贡献。”老太太不甘示弱。
“奶奶,那我也吃窝窝头……爸爸,我特别崇拜了,你就是我的偶像。”孩子心目中父亲的形象是高大的,尤其是女孩那就是一座山,伟岸、挺拔,爸爸那个高大的行象,使得他的话对女儿的影响很大。
这个宋爸爸不要怎么发火,丽丽都乖乖听他的,似乎完全威慑于这种力量。不像老是在妈妈那里撒娇,要这要那。
晚上。
“平南,我觉得我们的女儿不太对劲,可能恋爱了吧!”
“不可能”,立马坐了起来,“她那么小。”
“就是因为小我才担心啊!”
“你怎么知道。哪个混帐小子?”
“你看她的画没,还有那首诗,也不知道哪里抄来的。”
“哦,还有那么点意思。”
“其实老师也跟我说了,说她和她的同桌似乎有那点意思,但是告诫我们要疏导,我们该怎么疏导?平南,你是搞政工的,经常做思想工作的,给女儿开导开导。”
“算了吧,你以前还是大学老师呢!不是身体不好,都教授了。是要想点办法了。”
“还是你去谈谈吧!”
“好吧!”
“这孩子听你的。”
“那他那个同桌叫什么名字啊,以前不是一个人坐嘛。”
“新转来的,叫陈天鹏。他爸爸好像是扬州一家公司的老板。”
“难道是陈子墨那个小子的公子,还算门当户对啊!”
“看你这个当爸的怎么说话的。还是一个副市长,完全一个小市民。”
“市长就是市民啊!”
爸爸还是思考了很久,决定找女儿好好谈谈。

一天下午,放学的时候。
一辆车停在学校门口。
“丽丽过来。”是爸爸的声音。
宋平南看了丽丽身边的学生,一下就看出很像陈子墨那个孙子。那孙子一天到晚装一副文雅的样子,舞文弄墨、附庸风雅,搞得给学者似的,买了个别墅说什么“子墨轩”,还搞了什么party。
宋平南太了解他了,他的公司经常有业务的事情,还是要和市领导打打招呼,吹吹风。政策上训导训导,或者过年给领导搞个团拜了,他们之间还是经常接触的,彼此非常了解,彼此之间说话也不怎么拐弯抹角的。官场和商场之间是必然联系的,马克思说的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也就是商人一部分时候有左右领导的意图。不过在中国是偷偷摸摸的,在美国就正大光明的赞赞助,明摆的就是有钱人玩政治。
当时,政治还是大量考虑平民的利益,立法也是为民的。
丽丽跑到爸爸的车前。
“爸爸,今天怎么来接我。”
“正好有事路过。我今天晚上没有事情,要不我请你买当劳”
“那个不好吃,有苏丹红。我要必胜客。”
“好就去必胜客。那个同学是谁啊!”
“他是我同桌,陈天鹏。”
“你们关系不错啊!”
“那当然……”停了一下,女儿明白了爸爸的意思。宋平南从女儿的动作中,领会了女儿的想法,足够了。响鼓不需要重敲。
从那以后,女儿知道了如何对待这个八戒弟弟了,直到他们中考结束,因为他们知道如何做事让父母放心。
“原来这样啊。”
阿花深深得在品味着姐姐的故事。宋丽丽也非常幸福的享受了她美丽的童话,她脸上洋溢着笑容了。
然而童话也会长大,长大后的童话,就不会那么完美。
姐弟恋的故事还在延续,刚刚仅仅回味了朦胧的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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