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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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小乞丐带着众小乞丐将老乞丐埋在了桥底的另一端,这里是老乞丐的家,小乞丐相信老乞丐是想留在这里的。
大桥下小乞丐们伤心啼哭,而大桥上依旧车水马龙,人流涌动。大家都微笑着,有些情侣甚至打闹着,丝毫不知自己的脚下正在办丧事,就算知道了或许他们也会不屑一顾,因为死的只是一个乞丐,他们没必要为一个不值一提、分文不值的乞丐的死影响到自己的心情,如果死的是名人或大款,或许他们会看一眼,然后悲伤的说道:“可惜了!”。或许他们眼里只有有‘所谓的价值’的人才能赢得尊重,而像乞丐一样的人是没有丝毫‘所谓的价值’的,他们没必要尊重这样的人。
老乞丐的坟墓由一堆沙泥和一个歪歪扭扭的刻着“敬爱的老头之墓”的木头构成,这样的墓在当今社会或许是最简陋的墓,过不久或许就没人来看他,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墓在风沙的侵袭下,也许会不复存在,就像老乞丐死了就不复存在了一般。
小乞丐看着老乞丐的墓,想起了自己的过去,想起了自己痛苦的经历。小乞丐叫小地,准确的说叫陈地,他抛弃了他的父母,也可以说是他的父母抛弃了他。他的父亲嗜酒好赌,他的母亲水性杨花,他不知道是父亲因为母亲的水性杨花而变得嗜酒好赌的,还是母亲因为父亲的嗜酒好赌而变得水性杨花,总之他厌倦了那个家,厌倦他的父母,他不能在那个家呆下去了,于是在他12岁的时候,他离开了那个家,来到了这个城市里。那时候他才12岁没人敢要他,他没找到工作,只能靠乞讨维持生计。后来他遇到了老乞丐,老乞丐为什么要做乞丐,什么时候的做的乞丐他不都知道,只知道老乞丐很好,老乞丐收留了他。之后老乞丐又陆续收留了7个小乞丐,他们大多是被拐卖逃出来后不知道回去的路的小孩。皮包骨是个例外,他和陈地一样,是一个被抛弃的小孩。皮包骨小得时候过得很好,可是到了11岁的时候,脚不知道为何变了型,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父母就开始嫌弃他,不给他吃饭,皮包骨实在过不下去,就逃了出来。陈地还记皮包骨来的时候,比现在还瘦,几乎见不到肉。老乞丐对大伙都很好,有钱就给他们花,有好吃的就给他们吃,虽然不是美味佳肴,但点点滴滴可以看出老乞丐非常的爱他们。有一次,陈地被一群社会小混混殴打,老乞丐用身体护住了他,自己却被打得吐出血来。有一次,陈地没回家,老乞丐满城找他,没找着,第二天陈地回去的时候被老乞丐打了一顿。有一次晚上,皮包骨得了大病,是老乞丐背着他走了两个小时找了个肯接待他们的医院。这样的‘有一次’3年里非常非常多,多的陈地都数不清,往事不堪回首,在过去的3年里,老乞丐就像太阳一般给他们温暖,给他们光明。陈地虽然天天‘老头’‘老头’的喊他,但暗自早把老乞丐当成父亲,因为只有父亲才会对自己这么好。可是老乞丐就这么走了,陈地一点准备也没有,甚至还没来得及叫他一声父亲,真诚的一声父亲。

陈地摸了把眼泪,跪在老乞丐坟墓前,对着墓碑磕了两个响头,坚毅的喊道:“老头,以后你就是我的父亲,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的!虽然在你有生之年我没有叫你,但是现在我要诚恳的叫你声——父亲!”
“父亲!”“父亲!”“父亲!”...众小乞丐也跪在地上抹掉眼泪,大喊了声。
死者死矣,活着的人还要活着,老乞丐死了,陈地成了乞丐群里年纪最大的,陈地感觉到了肩上的重量,他必须带着小乞丐们过上好日子,就算不能过上好日子,也要带着他们活下去,就像老乞丐说的-好好的活下去,这是责任,做为老大的责任。
“大家都别伤心了!父亲的话我们要记牢了,我们要好好的活下去!”陈地将众小乞丐从地上拉了起来,接着道,“你们还有多少钱!”
“我还有10块。”“我有5块!”“我有12快!”众小乞丐纷纷将自己的钱掏出来,放在陈地手上。
陈地手上放着众小乞丐的钱,虽然不多加上自己的才180块钱,但陈地却感觉自己的手沉甸甸的,仿佛他捧着的不是180块钱,而是8个小乞丐的命。
“以后大家要努力讨钱!我们不能饿死,我们要好好活着!”杨羽将钱还给众小乞丐,接着道,“中午我们好好吃一顿,为老头,不!为我们的父亲送行!”。话毕,陈地就一个人出去了。
过了几个小时,陈地背了一麻袋东西回来。在众小乞丐疑惑中,成天解开麻袋,拿出9瓶啤酒,又抓出几只烤鸡,几只烤鸭和一些猪肉放在几张报纸上,这些是他花100块钱买的。陈地用牙齿开了一瓶啤酒,倒在了老乞丐的墓碑上,嚷嚷道:“父亲!你一路走好,我会好好带着众弟弟的,我们会好好的活着,不让您失望!”
陈地又抓起一只鸡、一只鸭在墓碑上晃了晃,说道:“父亲,这是给您送行的烤鸡烤鸭,您放心,不是垃圾堆里捡得,是买的。”话毕又将烤鸡烤鸭放回报纸上。
“小地!你不把烤鸡烤鸭给父亲吃么?”皮包骨见陈地将烤鸡烤鸭拿回,流了口口水,疑惑的问道。
“你傻啊!鸡鸭的灵魂已经给父亲了!这躯壳当然是我们的拉!”陈地鄙夷的看了皮包骨一眼,接着道,“大家拼命吃,每人一瓶酒!为父亲送行!一定要吃得香!让父亲走的时候看到我们吃的好喝的好。”。说完话,陈地率先拔了根鸡腿,啃了起来。
众小乞丐早流得满地口水,见陈地开始吃也纷纷撕了几块肉吃了起来。
“呜呜呜~”吃了几口,皮包骨忽然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呀!有好吃的还哭!”听到皮包骨的哭声,陈地的眼圈也红了起来,大声骂道。
“我想起了老头!呜呜!我从来没见过他吃这么好的!”皮包骨边哭边说道。
众小乞丐也跟着哭了起来。
陈地眼泪也哗的流了下来,陈地用力地咬了口鸡腿,以前见了就流口水的鸡腿,现在却一点味道也没有。“吃!哭什么哭!”杨羽边哭边骂道。
众小乞丐委屈的看着陈地,边流泪边狠狠的吃起滴满眼泪的烤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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