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看霞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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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满天红霞的黄昏,我都会占据草坪的一隅,静静的躺在上面看着霞起霞落,然后在悄悄的离去,这对我来说是一种约定,一种心灵的约定。
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看那通红的一片。也是很小的时候我的学习就很优秀。慢慢的,我成了一名高三的学生,而霞却依旧是那通红的一片。高三的日子就像无尽头的山洞。每个人都走的筋疲力尽,虽然我依旧优秀。每天繁重的学习之后,看霞成了我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我在霞绚丽的目光中享受我的孤独,不断给自己加油。
又一个摸底考试,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向草坪,却被晚霞中另一种景象吸引了,那是我十几年都未曾见过的霞的绚丽景象。一个长发披肩的少女正坐在我看霞的地方,女孩那瀑布般的长发,秀气的脸,融合在晚霞的红光,像是镀上了一层金边,如此庄重,如此神秘,所有的一切都淹没在这西天落日的余辉中。“你很喜欢霞吗?”女孩突然回头问我。我还没从这美丽的景象中清醒过来,好一会才使劲地点点头。女还笑了。又回头看她的霞,也是我的霞。慢慢的,每天在一起看霞成了我们之间的一种默契,无论风,无论雨。~~~~~~慢慢的我知道她叫红霞,那是因为她出生时,满屋子都是晚霞的红光。但是她爱着红霞,却不是因为她的名字,而是因为她不喜欢四角的天空,不喜欢分数的尔虞我诈,她受不了老师的目光,受不了同学的嘲笑,受不了父母的叹息和唠叨。她说她的成绩很坏,考不上什么大学,每天看美丽的晚霞,对她都是一种安慰,一种逃避。她说她渴望自由,渴望像红霞一样自由自在的布满整个天空,她说她也有梦想,他想考大庆石油学院,她说大庆很美,她喜欢在楼顶上看大庆的夜景,满天的星光,满眼的灯光,两耳隆隆的采油声。她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在大庆拥有一幢楼,她可以每天做她想做的事。当她快乐的时候,她会用她“狡黠的”“可爱的”“三角眼睛”说些奇怪的话给我听,在她面前,我永远是忠实的听众;当她快乐的时候,她会在满是霞光的草坪上疯跑,在她面前,我永远是忠实的观众。我知道她心里很苦、很烦,但这一切我却无能为力。
快乐的人都有相同的理由,而不幸的人却各有个的不幸。
那一天我去的很早,而晚霞却很晚才出现,霞也是很晚才去,我不知道那一天究竟发生了什么。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样,她问我:“你爱霞吗?”我用力的点点头,她冲我浅浅的一笑,极郑重的,我看出她笑的很勉强,她美丽的眼睛也很迷茫。“你能告诉你我你的名字吗?我想永远记住你。”“叫我追霞”我也极郑重的说。她把她的头靠在我的肩上,轻轻的说:“真希望这是个永远,但美好总是短暂的、我发现我的成绩越来越差了,也许连这美丽的晚霞也很快就不属于我的拉!”我无言。她轻轻的吟出一首诗,后来我知道那是徐志摩的《偶然》。或许这就是一个悲剧开始的信号吧

我是天空里的一片云/偶然投影在你的波心/你不必诧异/更无须欢喜/在转瞬见消灭拉踪迹/你我相逢在黑色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再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时光在我们中间静静的流逝,知道晚霞落去为止,谁也没想到这会是个永远。
当霞自杀的恶耗传到我的耳朵时,我的整个天空都在发抖,我无法相信这是事实。我发疯似的跑到霞的卧室,霞那仿佛还在滴血的手腕下压着那倒数第一的成绩单,鲜红的血在上面仿佛是一片绚烂的红霞。她的父母把一本日记给我,说霞临死的时候,还拿着那本日记,我轻轻的打开日记,一封信呈现在我面前:
追霞,虽然我知道你的真名,但我仍然原这样叫你,我的追霞,我知道你的成绩很好,我很喜欢与你共伴霞起霞落,但,我知道,我们之间永远不会是个永恒,感谢你在我生命的最后阶段给我带来的快乐,我真的爱你!——
红霞
我想哭,但却找不到眼泪的退路
那一年,我终于醉倒在一片糊涂之中,并且什么也没考上。几个月的思念,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就此倒下,无论是为了我,还是为了霞。我终于带着霞的日记,离开那个没有霞的地方,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继续我们的梦。我要考大庆石油学院,圆霞的梦,也圆我的梦。
而今,我依然活在这个四角的天空里。每当被晚霞的红光包围时,我都会想起我和霞共度的那段美好的时光。红霞满天时,我常常会问:“霞,是你吗?是你从天堂上飞下来看我吗?”
我想,如果,我们可以用一个句子来说这段感情,那么,一定是“是的~~~~~~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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