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布局(2)
这样那些一开始被那个研究城吓坏了的人也开始相信，关于这个研究城的内幕云云，只是一个中学生因为花非草那个奇异的植物一夜枯萎而编出的想象故事。尽管还有少数一部分人竭力坚持并试图证明连载内容的真实性，不过，这个微弱的声音，被庞大的否定声音淹没了。大多数人都相信关于研究城的传闻只是一个故事。奇怪的是，天使也掉毛对这些议论即不肯定也不否定，更不参与议论，每次只把连载的内容一贴就走人，似乎根本不在意人们的看法。
间谍知道，真实只掌握在少数人手里，大多数人看不清事实的真面目。他只奇怪，天使也掉毛，这个十五岁的女中学生，现在他已经知道她叫兰妮，是什么人，为什么她会知道连神圣联盟也只有几个人才知道的高级秘密？
女人已经对这条消息分析完了，她最后下结论说：“虽然到目前为止，这个连载的内容大部分真实，（虽然早有预料，听了这话间谍也不免惊讶）不过这次肯定是那个丫头故弄玄虚。”接着又加了一句：“这事她能干出来，在看到她时，我就看出她不是个老实忠厚的孩子。黄沙怎么会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自己的女儿……一个小孩子……”
“这是我们的失误！”男人严厉地说，“我们想到黄沙会把东西藏到一个可靠的地方，我们秘密审问过他的妻子，还审问过毫不知情的黄沙替身，可是就没想到那个小女孩！黄沙这个狡猾的家伙，偏偏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最不可靠的小孩子！我们被耍了！”他猛烈地咳起来。剧烈的咳嗽使他从椅子深处滑出来，掉到地上。一瞬间，间谍看到了他。
间谍禁不住猛抽了一口气，接着马上闭上了眼睛。被发现了吗？他忐忑不安地想。他不敢肯定刚才的吸气声会不会被听到，不过，马上闭上眼睛的作法肯定正确。这样就算吸呼声被听到，那两个人在看到有轻微声息的地方只是一面普通的墙时，也会怀疑是自己听错了。间谍虽然闭着眼睛，可是心脏还止不住？？乱跳，那个男人丑恶的样子让人厌恶地占据了他整个思维。
事实上倒在地上的男人，根本不能算是个人。虽然那个人还保持着人型的轮廓，不过一大堆一大堆红色的鳞片，像凶恶的大虫子使劲向皮肤里钻似的，在他整个身体上蠕动。那个人也恶心地在地上扭动着，人型的最上部，应该是头的部位若隐若现地露着下半张苍白的脸。只凭二分之一的下半张脸，间谍无法分辨他的全貌。
一阵轻微的声响，大概那个丑恶的怪人已经被女人扶坐在椅子上了。
接着，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来：“这个消息是真的。下午黄沙的女儿和兰妮联系过后，负责监视的陈白尘已经向睚眦局的专门负责人报告过了。而那只小熊玩偶，是几个月前在黄沙的家里陈白尘亲自交到兰妮手上的。只不过，黑风他们还没在那只玩偶上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既然是这样，我们就把它弄过来。”女人坚决地说。
“怎么弄？”男人声音虽然还很低沉，不过已经平静多了，显然从咳喘当中恢复过来了。
“趁他们不备的时候去搜，掘地三尺也要……”
“黑风会把东西藏匿在我们能找到的地方等着你去挖吗？”男人的声音平板而无力，可是却给人无比严厉的感觉。“黑风他们，先以连载揭露研究城内幕的方式激我们出现，我们没有动静后才发出这样的消息，逼我们不得不有所行动。黄沙从研究城盗走的东西现在是黑风手里唯一的王牌，他怎么能不严加守护并利用？他现在已经布置好圈套就等着我们出现。目前的局势对我们不利，大批的特工在暗处盯着我们，我们只要一动，不可避免会留下蛛丝马迹，弄不好，我们不但无法回收我们的东西，还会暴露。”男人的语气越来越有力了。
“您说活人血契的秘密不在黑风的手里？可是先生……”
“是的，”男人打断她说，“兰妮公开的这个消息让我明白了，活人血契的秘密不在黑风手里。如果在，他会以那个为饵引我们出来。毕竟，与黄沙盗出去的东西相比，活人血契的秘密对我们来说更重要。——他却没把这个当成王牌，那说明，活人血契的秘密不在他们手里，它在闪电手里。当时，进入我的研究室的人，肯定只有兰妮和闪电，兰妮是一个中学生不会注意到只有特工才会注意的东西。可能闪电就是为了活人血契的秘密才进入研究城。。他找到了，并且在兰妮不知道的情况下拿走了它。这也说明，闪电和黑风不是同伙。我们首要的任务是找到闪电拿到活人血契的秘密，并且让闪电和黑风互相残杀。”
“可是，先生，如果在闪电和黑风对立以前，黄沙**的秘密先被黑风破译……”女人的脸一下子变得苍白，眼睛里全是恐惧。
“那就意味着我们的末路。多年的心血也付之东流了。”男人接下去说，“我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隐藏在布熊玩偶里的秘密不会轻易解开。在解开之前，他们就会不得不全力对付闪电。”
“一个他们跟本预料不到的计划？”女人满脸崇敬地问。
“不错。现在，黄沙**的秘密文件在黑风的手里，他也会想到，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我们随时都会去抢那张王牌。可是，什么时候去抢他们并不知道，只要我们不去动这张王牌，他们就会一直集中全力时刻守护它。一定没有多余的力量去顾及其他的事，这样，对于他们来说，黄沙**的文件，不但不能成为打倒我们的王牌，反倒会成为限制他们行动的累赘。这时候闪电的攻击一定会让他们措手不及。形势对我们有利。”男人说着站了起来。他身上的鳞片已经严密而平滑地贴在身上，仿佛刚刚不曾狰狞地蠕动过一样，这使他看起来像个人型的大蜥蜴。他拿起椅子里的白色带金花边的衣服穿上，然后，忽然说：“我们也该跟客人打声招呼。”说着看也没向间谍的方向看一眼，手臂突然暴长，直向墙里抓去。
间谍在听到他的话时，已经完力移动，然而，一只长满红色鳞片的大爪子以让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伸进墙里，捏住间谍的脖子，就像从一个巨大的面团上撕下一部分一样，一把把间谍从墙里拉出来。
“一个精怪，一个高明的窃听者。”男人看着和飞天人偶一模一样的间谍，盯着他红褐色的眼睛说，“你是哪方面派来的？”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没有丝毫变化，依然平板缓慢，然而听在间谍的耳朵里却激起他心底最深层的恐惧。这次间谍完全看清男人的脸了，那是一张苍白的病态的脸，男人的全身，也只有这张脸没有被鳞片覆盖，连耳朵都是红色的鳞片。
我看到他了，我看到No。0的真面目了，可是我没办法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我要死在这里了，我怎么才能把消息和他们的阴谋传出去？间谍紧张地想。不能让用生命换来的情报就这么淹没。他双手痛苦地在胸前抓着，似乎想拉开捏在脖子上的那只怪手，女人和怪人谁也没注意到间谍一只挣扎的手悄悄地捏住了他胸前的一个东西，快速地把它握在手里。
“一定是锐组织的人吧？也只有他们才有这样高明的精怪间谍。”女人说。间谍的脸忽然变色，女人知道自己猜对了。“哼，连事不关己就不管闲事的锐组织也来插上一手，我们的敌人还真多呢。”
“把你取得的情报，托梦报告给你的上司吧——如果你还有那个能力。”男人说着，手一松，间谍一个踉跄碰翻了身边的桌子，桌上的古玩瓶落在地上，打了个粉碎。同时，一股青色的火焰忽然包住间谍全身。间谍惨叫着抓起一块古瓶碎片吞到肚子里。这样，古瓶就不会被复原，落在碎片里的东西就不会被发现……他痛苦地想。然后猛地挣扎了一下，带着火焰倒在地上不动了。间谍让碎片直接割破了心脏，为了不受烈焰焚身的痛苦，他自杀了。
城市里。密密麻麻的高楼大厦闪着多姿多彩的霓虹灯。其中一个没有灯光的楼里，一间秘密的房间里，一个红发男人忽然指着屏幕叫：“头儿，快来，Ｑ008的同调感应护身符不亮了。”声音一落，也没见坐在他身后沙发上的人有什么动作，只一眨眼间，他就出现在红发男人的身后，一眨不眨地看着屏幕，半天他才说：“Ｑ008死了。他的护身符并没碎。”
“可是，一般这种情况不是护身符先碎……”红发男人嗫嚅着。
“他死前摘下了护身符……从现在开始，全力寻找护身符。”叨着烟卷，满头黑卷发的头儿说完，立即披上衣服开门出去了。
神圣联盟总部内的秘密房间里，间谍的身体在烈焰下化成青烟。怪男人满身的鳞片渐渐缩回皮肤里，现在他看起来和一个正常的人没有两样。面对飘在半空中的死亡青烟，他优雅地摆了摆手，萦绕在面前的青烟，被挥散，消失在空气里。男人又看了看地上的古瓶碎片，想起有一块碎片被间谍吞掉用来自杀了，缺一块就无法让古瓶恢复原貌。他一挥手，地上的古瓶碎片立即飞进了纸篓里。“我们也该准备准备，”男人慢慢地跟女人说，“迎接黑风闪电还有和我们敌对的所有人，进入我为他们准备的局里，大家来杀一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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