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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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满心的疑惑,谭雨登上了686次通往Q城的列车。满脑袋都回荡着白虎困惑的眼神和哀怨的声音,白虎一定有心愿未了,它不是没有缘由的附入我的体内,梦境是它想告诉世人些什么,也许想借我的手要做些什么。不管怎样,我必须去那个城市看看,我不能白白得到白虎珍贵的灵魂,我必须为它做些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谭雨默默的想着。
登上火车把行李放到行李架上,就在自己的铺位上坐下,拿着一本小说翻看起来,在人声吵杂的环境读书是谭雨的一大特长。只要小说够吸引,完全可以做到两耳不闻身旁事的境界。
对面铺上是一位中年男人,秃头,肥胖,自来熟,恰是让人不喜欢的类型。偏偏愿意搭讪,谭雨有一搭无一搭的随便应付着,毕竟得跟他一起度过漫长无聊的车上时光。听他话里话外之意是位生意人。他好象对谭雨很感兴趣,不厌其烦的问谭雨的年龄、学校、毕业没有之类的话题。
已经到了快熄灯的时间了,中年男人丝毫没有睡意,拿了一瓶二锅头邀谭雨喝酒。谭雨心中暗自警惕,现在社会上什么坏人没有,陌生人给饮料都怕往里放蒙汗药呢,更别说跟陌生人喝什么酒了。谭雨还没同意呢?他又变戏法似得拿出一堆卤菜,别说,下酒菜还不错。谭雨转念一想:我一大男人,难不成还怕他卖了我?喝点就喝点,反正也睡不着觉。
谭雨为什么有这样的自信,因为他酒量一向还行,别人问喝酒不,他就是那不会喝的,为啥,没喝醉过。
中年男人跟谭雨喝了没一会儿,就有点不胜酒力,就这样儿的,还嚷嚷喝酒呢。他舌头也有点儿大了,跟谭雨絮絮叼叼的开始什么都说,什么你这么大的孩子跟我儿子差不多大了,什么公司年营业额了,什么家里大事小情,接着,他又说了一件令谭雨大吃一惊的事情……

男人已经开始喝高了,说着说着就开始痛哭流泣。就知道有这种人,喝酒不喝则已,一喝就醉,不醉则已一醉就哭。中年男人捶着自己脑袋说,我这辈子做了一件无法挽回的亏心事,至今不能释怀,刚创业时他是一个包工队工头,带了一帮人干活,因为资金紧张,有一次实在没有钱给大家发工资,第二天发工资的日子就谎称该发的工资丢了,结果连累了手下的一个小伙子,大家不怀疑自己,所以都认为和他在一起那个小伙子偷了那笔钱。其实我也没想黑下那笔钱,不过害怕大家的唾沫星子,以为挺过一阵子弄到钱就往下发,哪想到那个小伙子想不开,就那么短的时间里杀了人后,自己也抹了脖子。
谭雨惊讶地看着醉熏熏的牛老板,虽然他没说自己的姓名,但一定是他。感慨人生际遇,虽说无巧不成书,但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未免是巧之又巧了,就好象注定要让人发现这个真象一样,看来苍天真的是有眼啊。
看着牛老板老泪纵横,谭雨无言以对,想来他因为此事也是一生耿耿于怀,但大错已然酿成,又能怎样呢。
看着牛老板随着火车的节奏渐渐睡去,谭雨却不能入眠,脑中思虑万千,对自己此行倍觉任重而道远。直到凌晨才恍惚眯了一觉,醒来牛老板已不在铺位上,直到火车进站也没见出现。想来也许是在某一站提前下车了。
不仅感慨事间万物,总认为无所牵连,其实我们也许只是不明就里,其实人与人之间的关连是千丝万缕的,俗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应该注意自己哪怕是擦肩而过之人,细问一下也许会有所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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