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雨迅速的抬头记住了他的长相，看年纪不应该到三十岁，国字脸庞，一身的蓝色西服透露出干练，再也没有看自己一眼，只顾转身匆匆的离开。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谭雨满脸推笑的迎向刚刚被训的一脸灰的两位，一边从兜里拿出两盒中华，他本身并不抽烟，但随身总是带着，为的就是有事求人的时候，这是最好不过的敲门砖之一了。果然老两位一见是中华，眼睛一亮，嘴里客气着：“这，这，无功不受碌吗？”手上一早就接过去了，惟恐人家要后悔怎办，先接到手里，放在兜里，他也就不好往回要了。
谭雨笑道：“那，刚刚不是害你们被说了一顿吗？抽根烟消消气。”说着头往那人消失的方向一甩。
就这一句话又勾出来二人的话匣子，原来刚刚那位是他们的领导，姓陆，别看年纪轻轻，却有些真本事。对下边也还可以，说是板着脸说，不会真的把两人怎么样的，大家过得去也就算了。
“噢？看他年纪很轻嘛，这么快就当领导了？家里有什么背景的吧？”谭雨把话头往那边带。
“背景，那还真没听说过，他父亲老陆，早些年也在这园子里，别说就干我们这活儿，后来年纪大了，头脑也不太清楚了，所以就早早退了，回家亨清福去了。我们还得熬几年哪……”两人热心的告诉他。
“头脑不清楚了，得了什么病？”
“年纪大了，得什么病，老年痴呆呗，说起来他这病发起来也快，神智吧都还清楚，就是爱幻想，总找领导报告些有的没的的。”
“还说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当时我们都有点相信了，以为这园子里真闹鬼了呢？”
谭雨更是好奇了，问：“他都说什么了？”
两人笑了，“就知道你们年轻人愿意打听这些，鬼啊神的。其实也没啥，老陆头那从来都是第一个进园子，要说起敬业来，那是数这个……”说着他伸出大拇哥来比了比。
“有一次，也是早早的来了，那次我看他失魂落魄的，说有个浑身湿漉漉的女人从地底下钻了出来，然后就不见了。怕是坏人，跟领导报告来着。你说这不是没影的事儿吗？你见过谁从地底下钻出来的，也不是耗子？”两人在那儿乐起来了。
“那简单啊，浑身湿辘辘的肯定到哪都有水迹，一查不就知道真假了吗？”谭雨道。
“那天下大雨，就算真有女人湿漉漉的上哪查去？”
“那年老陆老伴去世，没准是想老伴了，就出现幻觉了，后来领导上一研究就让他提前退了。老陆不知道是组织上照顾他，还正经发过一顿牢骚呢？现在我们有时候去看他，他看见我们脑子还挺清楚，说起这事儿还赌咒发誓说是亲眼见着的呢。”两人用同情的口气说。
谭雨轻易的套出了陆老的家庭住址，到大街上买了几样礼品就找上了门去。看了看门牌号，这是个四合院，现在北京城内的四合院不多了，被改造后都搬到高楼大厦去了，再过几年，恐怕四合院就是传说中的了。
院里乱糟糟的，一位老人正在晒着太阳，旁边一个大瓷缸子里沏了一下热茶，浓浓的还冒着热气，老人眯着眼睛晒得正舒服着。
谭雨干咳了一声惊动了老人，老人转过头来看了看他问道：“找人吗？”
“请问是陆大爷吗？”
“我就是，你找我？”
为了慎重起见，谭雨又补充道：“就是从故宫退休的那位陆老。”
“陆什么老，就是我，快过来，一天天总难得有人跟我聊聊天。”老人喜笑言开。
见谭雨大包小包提着东西，老人家更过意不去了，“来就来呗，跟我说说话就行，买什么东西，浪费钱。”
说是这么说，但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倒是更热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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