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我们拉勾 1.鱼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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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
“呜--------,有人在吗?”
谁呀,一大早的就来哭丧,人家还没吃早餐呢,猫猫没好气地从厨房走出来,做棺材的就是这点不好,来的客人不是哭就是嚎,烦死了,人类真讨厌。
带着严重不耐烦的神情走到大门前,在开门的一瞬间,表情已经来了个360度大转变,她微笑着拉开大门,看也不看地说。
“欢迎光临棺材店,请问有什么我可以为阁下服务?”人呢?话没说完,猫猫发现自己正在对着空气自言自语。
什么事啊,是鬼么?怎么跑得这么快,现在的鬼也没礼貌起来,正要关门,却发现自己的裙摆让什么拉住了,她拉拉裙子,想挣脱,却听见一个稚嫩的童音怯怯地叫了一声。
“姐姐。”
猫猫低下头,看见一个小孩可怜兮兮地拉着她的裙子,泪水还在脸蛋上不断奔流。
“怎么啦?小妹妹?”她想伸手拉起小孩,却发现小孩不愿意动,原来她抱着一只大大的猫咪,猫咪似乎睡着了,一动不动,大概是太重了,小孩又不愿意放开手。
猫猫叹了口气,正想帮小孩把猫抱起来,小孩却紧紧地抱着那只大猫不愿放手。猫猫觉得奇怪极了,她伸手抚摩那只猫柔软的皮毛,却发现它全身冰冷,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
虽然猫猫不是猫,但是毕竟和猫是同类,看到同类的尸体,多少有点伤感。
“小妹妹,进来再说,你这么抱着它站在外面,它会不舒服的,姐姐帮你好不好?”猫猫的语气多了几分柔和。
小孩这才放开了手,让猫猫把怀里已经死亡的大猫抱进棺材店去。
把大猫尸体放在一张铺了垫子的红木椅子上,猫猫拉着小孩的手,坐到沙发上,然后倒了一杯茶,开始发问。
“小妹妹,到棺材店来做什么呢?这里不是小孩子应该来的地方哦。”
“我家的猫猫死了,呜------”小孩又哭起来。
“真是可怜,姐姐也很喜欢猫的,你家的猫真是,真是一只好猫。”猫猫看见小孩为那只猫伤心,不由自主地也伤心起来。
“我听别人说这里什么棺材都可以做,姐姐能不能帮我家的猫做一个它喜欢的棺材?”小孩擦擦眼泪。
“当然可以了,你家猫最喜欢的是什么东西啊?”
“它最喜欢我了,呜------”小孩又继续哭。
“还有呢?”总不能拿你做棺材或者陪葬吧?猫猫暗想。
“它最喜欢吃鱼。”小孩想了想,继续说。
“那,你先把它放在这里,姐姐帮你保护着它,棺材做好了之后,我把它装到棺材里一起交给你好吗?”猫猫摸摸小孩的手,好象有点冰凉,大概是在门外冻的,真是一个好孩子,喜欢猫的都是好孩子,她擦擦眼泪,感动地想。
“可是,我要看着它,它不想离开我的。离开我它会不高兴的。”小孩担心起来。
“不要紧,姐姐把它放到一个它觉得舒服的地方,有它喜欢的鱼,有玩具,有舒服的猫窝,你可以天天来看它,这样好不好?”
“那,姐姐要好好保护它,我们拉勾。”小孩伸出手指,和猫猫的小指勾了勾。

猫猫用力地拉了拉小孩的手指,“当然了,姐姐最最喜欢猫了,一定会让它在这里舒舒服服的。”
看着白玉床上的死猫,猫猫开始犯愁。
“你自己答应的事情就自己做。”掌柜冷冷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回响。
“它最喜欢吃鱼。”小孩带着哭声的话语也在她心里不断重播。
怎么办啊?一个个没心肝的,见到是猫就不理了,我一只猫,又从来没做过棺材,我能怎么样嘛。
她抚摩这手上戴着的鱼形铃铛,左右拨弄着,突然灵机一动,跳起来,就往外跑去。
当天晚上。
“猫猫妹妹今天怎么这么有兴致请我来吃饭啊?”李伯喻看着跑进跑出的猫猫。
“快点上菜拉,我快饿死了。”枭枭没耐性地嚷嚷。
掌柜依旧沉默地坐在桌子前面。
没点耐性的臭鸟,猫猫一边暗骂,一边加快速度,不一会,圆桌上摆满了一大堆热气腾腾的菜。
枭枭最没耐性,棺材店里也没有太多规矩,他看见菜上了,拿起筷子就夹,很快就把桌子上的菜挨个吃了一遍,他皱起眉头,看着正在大吃的猫猫。
“猫猫,能不能告诉我这些都是些什么菜啊?”
“可以。”猫猫放下筷子,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舔嘴巴,指着那一桌子的菜,逐个介绍。
“这个是鱼头豆腐汤,清蒸鲫鱼,菊花鱼,手打的咖喱鱼蛋,这个是红烧鲤鱼,这个是豆腐蒸鱼肉,这个是酿豆腐,这个是......”猫猫滔滔不绝地介绍完了全部菜之后,停下来,发现所有人都用略带奇怪的目光看着她。
“这么说,全部都是鱼......”
“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枭枭继续埋头大吃。
“真是厉害,十八个菜全部都是用鱼做的,做法还全部都不一样,色香味俱全,猫猫真是聪明能干啊。”李伯喻一边吃一边称赞。
猫猫报以一笑,她悄悄看了掌柜一眼,只见他安静地吃着自己做的菜,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心里失望透了,不过,掌柜一向都是这样,也不是第一回了,自己不是已经习惯了吗?还伤心什么呢?
她叹了口气,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猫猫躲到后院去,看着一大堆战利品,开始动手,忙碌了大半夜,她擦擦汗,往地上一躺,休息了一会,就地一滚,回复成雪豹的样子,一会就睡着了。
在门口站了半天的李伯喻放轻了脚步,走到睡着的猫猫身边,摸摸她圆圆的猫头,猫猫伸出一只爪子挠了挠耳朵,把头埋进爪子下面,继续睡。
他笑了笑,抱起她柔软的身体,小心地放到床铺上,走出门外,关上房门,对着旁边的掌柜轻声说,“我说,你不进去看看?不是担心她做不好吗?一晚上过来几次,又不进去。”
“我怕她误会。”掌柜平静地说。
“她做得还不错,虽然还不太熟练,但是脑筋灵活。以后会越做越好的。”
两个男人都放轻了脚步,离开房间。
房间里,熟睡的猫猫做了个美梦,梦见掌柜拼命地称赞她,她不由得从梦里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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