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行动(1):孪生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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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莲走后,我傻坐在老板椅上,看着墙上玻璃镜中的我,像福尔摩斯、狄仁杰断案一样在脑海里组拼着各种迹象朝君、晚君、金莲、处女、苟富贵勿相忘、天王盖地虎、散落的玫瑰花片……,这些蛛丝马迹像积木块零乱在大脑里,我像个小学生一会儿东拿一块,一会儿西拿一块,拼对,拆掉,再拼对,再拆掉,拼来组去,没有一个完整的画面。我是飞蛾扑火?还是被架在篝火上烤着的鱼?
一想到火,我就火了。不行,不弄个水落石出,我心中郁闷难消!接下来几日,我冷眼观察朝君、金莲,没发现可疑之处。她们仍然按时上班按时下班,仍然涂脂抹粉、秀发飘飘、霓裳艳艳,仍然昂首阔步、笑容可掬,仍然串门闲聊、说长道短,仍然偶尔对几句“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我用聚焦的眼光特意观察了朝君。按说,她离了婚应该悲悲切切、凄凄惨惨,可她总是扬眉吐气、喜形于色。这有点可疑!
金莲呢?我是用我眼里的X光、红外线上看下看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她仍然是她,仍然嘻嘻哈哈。脸上的两个酒窝仍然见啥人说啥话般地装满不同的迷。不过,经过“会诊”,我感到了她的异样:她往市委楼跑得勤了!当然,往我办公室来的趟数也多了。据不完全统计,这些日子她来我办公室的次数是我“玫瑰之约”前的5•6倍。她在我办公室里的笑声比平时高了118分贝。
我还发现金莲另外一个异常举动:她在我面前夸晚君的词汇更加丰富多彩了,还说一些生僻古怪让人难懂的词,让我这个舞文弄墨的人深感汗颜,恨不得再回学校接受老师再教育、钻进辞海充充电。这些是不是她向我打的烟幕弹?想迷惑我?想成全我与晚君的好事?我三问三不知。在困惑中,我忽然觉得自己患了职业病,把这事儿想的太官僚。这可不是写小说,“展开联想的翅膀,虚构去吧!”得一点一滴地去务实。
有了新思维,自然就有了新动作。我得先找晚君,从她身上打开缺口。我一手拿本《胡写一通》,一手拿朵带刺的红玫瑰,哼着“亲爱的,你慢慢飞”,在她家门前100米处转悠了一个礼拜,回避了整整一打向晚君献玫瑰花的小伙子,才在一个黄昏的周末把她堵在家门口的。我回避三舍,是为了避人耳目。寡妇门前是非多,我不能因为我给晚君添流言蜚语,让她淹死在吐沫星子里。我躲避着那些“情敌”,是因为我与他们不一个重量级,他们又帅又年轻。我呢?眼角已生出鱼尾纹啦!
我看她正掏钥匙开门,紧跟两步到了她的身后。离她有十米,我开始哼“亲爱的,你慢慢飞”。她没理我。她已开了门,正要推门而入,我高声大喊:“小心前面带刺的玫瑰!”她停住了,回转身来。我赶紧换了词,吆喝“天王盖地虎”,我嘴在喊,眼在偷看。当我偷看第三轮时,与她的目光对视了。她一惊,顺口而出:“你?处男?”我赶紧打招呼:“你好,晚君同志。”她莞尔一笑,问:“你认识我?噢,对,见过一面,在你单位走廊。你还嚷我穿得花里胡哨呢!”
“,,,咱们应该是第三次见面。如果我现在握你一下手,就是第二次握手啦!”我本想责问她,可不知咋回事儿,回归到我的风趣幽默上来了。“第二次见面,零次握手。”她看了我一眼,肯定着。说罢,让我进屋。我怕惹事生非,就站着没动。她看我没进屋的意思,也站住不动。我一手里转着那朵红玫瑰,一手扇着《胡写一通》。她看了一眼玫瑰,看了一眼书本,又看了一眼我,好奇地问:“你这是干吗?求婚呀?向谁?”

“这是从‘爱情角’带回来的。”我故意说出“爱情角”,想提醒她,也想证实我脑海里的一个问题。当然,玫瑰花是我新买的。“你去‘爱情角’?你这身份的人也去?”她愕然。我听后,更愕然。难道你没去过?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看我傻乎乎的样子,她捂着樱桃小嘴笑了。我赶紧应和着嘿嘿笑两声。“噢,想起来啦!前些时,金姐找过我,让我去‘爱情角’赴你‘玫瑰之约’。我也是受人之托吧。”看我紧张又尴尬的样子,晚君不笑了,实话实说起来。
这事儿不错呀?我也是金莲撺掇的。听她口气,好像没这回事似的。我有点纳闷,问道:“那次约会你失约啦?”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然后说:“对不起,处男,我没去。但我没食言,我是托付我姐去的。金姐说你不错,我们不想让你难过。”说罢,她给了我一个道歉的目光。那目光深情而温柔。原来如此!骗局!是合着伙涮我!我气愤了,结结巴巴说:“既然让你姐代劳,那你为啥还要有鼻子有眼地对金莲说,你对我印象好,有感觉呢?”
“我,我,我……”她瞠目结舌。我把手里的玫瑰往地上一甩,气急败坏地说:“你们干啥不能开心,日捣我个老家弄啥?嗯!”晚君显然有点害怕,脸上白一片,红一片。她低着个头,轻声解释说:“我,我也没想到你会找上门来。金,金姐让我帮,帮她。说,让我坚持到她提副处。送佛送上西天,帮人帮到底嘛!其实,也是为了你好。”我明白啦,原来是美人计!晚君被金莲当枪在使!我气得手直哆嗦,嘴也哆嗦起来:“好好,为我好!”说罢,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我没管身后的晚君是在哭还是在笑,我走得义无反顾。谈恋爱能当儿戏吗?人到中年,我儿戏得起吗?这个双休日我肚里又是一肚子气!星期一一上班,我就把朝君叫到了我的办公室。我没让她坐,也没给她倒水,只盯着她看。“处男,你别看啦,我浑身都起鸡皮疙瘩啦!有事你说话?”朝君终于熬不住了,恳求我。我学着她的老样子,一撇嘴一哼鼻,说:“把你干的好事如实招来!不能有半句瞎话!”
“处男,你别将我啦,我一个不求进步的小女子不干坏事就不错啦,好事?留给别人干吧。”估计朝君知道事情败露,掩饰着眼神,打岔说。这能逃过我的火眼金睛?“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哟?”我也给她打起了太极。她瞥我一眼,撅着小嘴,承认错误似地说:“其实,我也是受人之托,受妹妹之托。不过,我没有恶意。只是玩笑开大了。”她说得挺轻巧!这让我可笑又可气。我没好生气地说:“还知道大了?这让我多丢人!”
“你,你只当是个热身赛。以后遇到的说不定更会捉弄你。”朝君逗我说。看来她比我还糊涂,金莲把她卖了说不定还替金莲数钱呢!于是,我想提醒她,也想挖根问底。我问她:“那处女是咋回事?”朝君吞吞吐吐说:“这个,这个,得问金姐。不过,她想进步,这是好事。怕你不给她美言,就,就把我和晚君拉上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帮人一把,也算积德行善吧。”
真气晕我啦!你这姐妹俩心肠也太好了!甘当别人的人梯,让别人踩着你们。唉!你们替金莲想,咋不替我想?你们这样做,可是为好一个人、得罪另一个人呀!唉,算啦算啦!谁让你们戏耍的是我这个老冤呢!我没再听她往下解释,摆了摆手,让她出了我的办公室。朝君前脚走,金莲后脚敲门进来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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