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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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针锋相对,房外热闹非凡。交杯碰撞、高声阔谈,酒宴不变的模式。
主席未开,孙家的亲戚好友四散在各席陪酒、闲谈。
“如何,公谨。你的嫂子漂亮吧。”黄盖对身旁的年轻人笑道。
公谨,即周瑜浅浅一笑,不知是褒是贬道一句:“倾国、倾城、倾江山。”
弦外之音。黄盖抚着花白的胡子的手停在半空,眼睛敏锐扫过周瑜,但被他以笑代过。
兀地,似乎明白什么,顺着胡子落下来,朝周瑜若有所指的哈哈大笑。
说者有心,听者更有意。红颜祸水让听者中一人的眼睛充满血丝,想有杀人的冲动。
“的确是难得一见的大美人,难怪主公会弃众多美妾而独娶她为妻。“独饮一杯,那日的年轻将领太史慈嬉笑着凑过来。
“休得胡说。”黄盖横一眼。这人的脾性怎么改不了呢。日后总要为此负出代价的。
“不是吗?家中的姬妾抢破头,正妻的位子却被一个外人夺了去。怄气啊、怄气。”酒在上头,口无遮拦。
“太史慈、太史慈。你的嘴真要不得。喝你的酒吧。”黄盖硬酒杯用堵住他的嘴。
轻笑几声,周瑜敏感到背后有一道冷冽但不存在危险的视线。缓缓转过身,对上目光的主人。
只见此人年未弱冠,神采飘逸,面如美玉目似星眉。那一身白袍更显他形容秀丽。
此人好眼熟,何曾相识吗?
心念一转,倏然想起他与晓明口中的柳公子容貌、气质相仿。
是了,是他,他真的来了。
婚礼前,孙策曾与自己誓言旦旦,这位柳公子会真的赴宴,真一语成讥。
正当周瑜打量探究之际,只听有人笑语欢声:“我们来迟了。”
同时回头,只见孙策拥着光风从房内出来。一个气宇轩昂、神采飞扬;一个却面带愠色,尤其瞧见柳公子时更为苍白一变。
柳公子却不然,冲着她一笑,有安抚也有挑战某人的味道。
孙策亦瞟见,有些得意、炫耀。架子十足朝他走来。
孙策的举动带动在场所有人的眼光,身为媒人的程普尤其睁大的眼睛,生怕生事。
“许久不见。孙将军。”语带平和、彬彬有礼。
“原来是柳公子呀。真高兴见到你。太糟糕了,太糟糕。我真怕你因那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憎恨于我。”可以用手抱着光风,好整以暇。
柳公子彷若未闻,依旧笑容高高挂。
“怎会呢,将军。你我既以为亲戚,总不能为小事而老死不相往来。况且我和表妹自幼相处惯了,一日不见,我会想她的。”
一张脸马上涨得像火一般红,柳公子的话如暴风,一下扫大到他的痛楚。
他得到的只是一个空壳,一个没有心的漂亮娃娃。
摇摇头,光风发现对这个妹妹无可奈何。
“你怎么来得?你答应我的。”
撇清道:“我没答应你,答应你的是霁月。她现在就好端端待在家里。”
话锋一转,对孙策:“将军特意送来请贴予我,岂能有不来之礼。”
妈的,她还没找上门,居然先下挑战书。好!本公子奉陪到底。
光风登时撂下脸来,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冷冷一笑,倾身低头耳语:“乔光风,我告诉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管。”
一撇头,光风气白了脸。
“别生气,娘子。我想你们既然兄妹情深,我自做主请了他来,一时忘了告诉你,是为夫的错,回新房我任你罚就是。”受执柔夷佯似暧昧和宠爱。
瞧那“宠溺”的样子,周瑜等人都相继笑起来。惟有柳公子散发出挡不住的怒气,甚至有种干脆杀了他的意思。
他是故意的。在她站的位置“恰好”清楚明白看清楚一切。
“我们还要招呼其他客人。公谨,柳公子就麻烦你代为招待一下。”
“好。”
当他们远离这里的时候,孙策回头望去,柳公子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盯着自己。那无与伦比的感觉令他一扫阴沉的心情。
“柳公子,请——”周瑜要招他入内堂,孙家老小和乔家的代表长兄乔润之正在里边呢。(乔公气愤得不托病不来)
柳公子却是看也没看,端着**坐在预留不够用的空席。
见此,周瑜苦笑不已,这样不是摆明是来闹事的。
唉~~~~~只能难为自己好好看着他了。
这一看不要紧,周瑜却楞住了。眉尖如蹙、桃腮带怒,生气的样极像那个清新动人的娇小姐。
周瑜为自己这个想法暗自一惊。
“公谨,发什么楞啊?”太史慈推上一把,周瑜晃晃然“啊”两声。
促狭笑几下:“人家是个公子哥,可不是小姐。这样明目张胆着,不太好吧。”
“胡扯什么?”明白他所指何意,周瑜哭笑不得。
自己看起来像那种癖好的人吗?
“公子,你怎么在这呢?”桑柔惊叫着走过来,“喜妹儿呢?没跟你来吗?”
“她在家陪霁月呢。”没好气答一句。
“哦——”点点头,这才看到各位大人,慌忙点头致意:“各位大人也在啊。”
“免礼。”地位最大的周瑜开口。
“周大人,你也在啊。还以为你在帮新郎去挡酒呢。”桑柔对这个年轻将领有着无比好感。
笑笑:“我就在帮伯符招待你家公子呢。”只是这个人物不好招待啊。瞥着霁月,不意外看到一张若对仇人的脸。
也许她的“特殊”表现的太明显,太史慈的笑的很出格。
明白他的意思,桑柔为他的笑容、也为他的意思羞红了脸,话到嘴边变成道歉:“对不起,周大人,失礼了,我的……”

瞧她紧张的模样,周瑜有些明白,刚欲岔开话题以解桑柔的困惑
却听到一声“哼”声响得更早,柳公子蹦着一句:“只懂得欺负女人。”
“哎,什么话啊。”太史慈也听到了,“你什么意思?”
“没意思。”字正腔圆,咬文嚼字。
“没意思。那你说什么。”
“谁规定说话一定要有意思。本公子偏爱讲没意思的话。你管得着吗你。”
“你……强词夺理。”
“总比你说不出的好。”
“小……公子。”情势不妙,呀开吵了,桑柔拉开柳公子。公谨和几位长辈大人也忙安抚太史慈。
到角落,闷气地甩开桑柔,不满桑柔多管闲事,妨碍自己发泄怒火,憋着气很伤身的好不。
“小姐。”苦口婆心央求,“今日是小姐的大喜日子,你消消气。我知道,你是为大小姐好,可你想,大小姐为什么会答应这门亲事?还不是为了咱府上。不要辜负小姐的一片心,再且,小姐的日子本就不好过,你这一闹,主公下不了台,面子里子都丢了,把气撒在小姐身上,那不是适得其反。”
“我……我……不管了。”桑柔说的道理她平日总能想到,可今日太气愤,都被蒙了心志。
事已至此,无何挽回。霁月痛苦得闭上眼睛,天上的太阳晃得人好昏。
惹不起还躲不起吗?霁月挥手夺门而走。
“柳公子,请留步。”周瑜赶紧上来喊住他。
“干嘛?”只转头回来,眼睛红红的。
一楞,周瑜被呛了一下,但还是要把话说出“你这样走,伯符和嫂子会怪罪我的。”
“那是你的事。”想被揍吗?
“柳公子。”笑笑,周瑜问出难以启齿的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
?一眼,撇回头:“岂敢。”
“公子。”桑柔慌慌扯几下柳公子衣角,赔笑对周瑜,“周大人,实在抱歉。我家公子心情不佳,多有得罪请见凉。”
猛抽回衣角,瞪着桑柔:“跟这种人废话那么多干嘛?”
也许是他们太引人注目了,也许因为孙策的心思从未离开他们。适当的时机里,孙策出现:“柳兄,要走了啊。”
抽开扇子猛一扇,硬是不理会他。
“怎么那么急着走,入席喝杯水酒再走也不迟啊。”越气越好。嘿!
“您孙大将军的酒我哪敢喝呀。我可不想见到明天的太阳。”
“柳兄真会说笑,本将军怎会拿全城的百姓的性命开玩笑呢。”摆手一扫,众宾客正在喝得不亦乐乎。
说得比唱得好听。用力扑扇子,柳公子暗骂。
挣开孙策的手,光风走到柳公子面前:“回去吧,我没事的。别担心。
柳公子没说话,拿起她的右手瞄瞄那红麝珠子,轻轻褪下,拿在手心,又将自己的袖子拉上,取下戴在左手的晶莹剔透的香珠转带在光风手上。只见那香珠象竹子般晶莹鲜亮、透翠透翠。
这一举措,全场一片哗然。有的在猜测他们是什么关系;(没人知道柳公子的身份)有的在好奇这是在唱那一出戏;有的在私语他们之间的举动;更过的人在张望孙策会做何反应。身为媒人的程普更一行白、一行青。幸亏孙家老小皆在内堂,脸面何存啊。
周瑜也有些悻悻然,当日自己也有份拆散这对心意相通的佳侣。
担忧孙策会暴怒,斜眼瞟去,却见“火暴子”一反常态,眯着眼睛看什么,笑什么。
头一扬,眼睛一睁,冷冽得令人心惊。
“吵什么吵。喝酒去。像三姑六婆,婆婆妈妈。我送礼物给新娘子,有你们的事吗?”
经此一喝,众人抱头鼠窜,坐回座位上埋头喝酒夹菜。可如果你稍加留意,可见:斟酒的酒洒一桌;喝酒的举个空杯喝半天也没喝完;夹菜的夹了眼皮底下的骨头当佳肴。两只眼睛瞪的想铜铃,两只耳竖得像猪耳。
好有气势的家伙,难怪伯符要得到他。周瑜点点头。只可惜脾气燥了点。
想到这,左看看孙策,右瞧瞧柳公子。恍然明了。这俩人的性子如出一辙。
“姐。”用低得连站的最近的光风也听得含糊的声音喊一声。
眼睛开始有些湿润,左手用力又抓住香珠。
旁人也看得有些心软,悄悄拭一把泪。
惟独孙策没心没肺,在一片雨海中顶着太阳笑脸。绕身走近光风,已成习惯地揽住腰:“柳公子,有话对我说吗?”
“你敢对光风不好,我不会放过你的。”
厉声说完,头也不回迈出大门。
“公……公子。”桑柔很担心。
“桑柔。”摇摇头光风示意不用追。
暧昧笑两声,孙策执起光风的手,大红喜袖滑腕而下。纤纤玉手上的香珠在其盛装之下的桃腮粉面搭配下,如整个重影暗调的大汉朝。
“你不觉得这位柳公子的脾性跟你的小妹很像吗?”放下手,又说:“还是翠绿色最适合你,冷而不淡、清而不高。”
没料到孙策如此心平气和跟自己说着柳公子,不禁一阵发怔。
他话中带话,什么意思?莫非……
一阵心惊胆跳,光风的脚步开始不稳,桑柔赶紧扶住。
福兮、祸兮,天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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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有时间更新了,抱歉了各位.-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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