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推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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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丽娅,他在干什么?”阿图姆看着远处貌似翩翩起舞的凌子风感到十分困惑,忍不住问了起来。
艾丽娅半懂不懂地回答道:“他练的是一种叫做‘太极拳’的武技,具体是什么东西,我可不懂。”
“武技!”阿图姆嘴里几乎放得下一个鸭蛋,“难道这种像乌龟一样慢的动作能用来搏斗吗?我还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种武技!”
“风说这是他家乡的武技!”艾丽娅特意加重了‘家乡’两个字的发音,然后偷偷打量阿图姆的表情。
“家乡!”阿图姆喃喃地说道:“这么说他的家乡肯定和我的家乡不是同一个地方!”
“阿图姆先生,你说‘风’是从哪里来的呢?”艾丽娅问道。
阿图姆摇了摇头,回答道:“这个问题恐怕只有他自己答的上来!”然后凝神注视着远处与众不同的‘兽人’陷入了沉思。
早餐之后,训练照常进行,凌子风刚刚在训练场中间站稳,阿图姆就挥剑猛击。然而,凌子风的表现出乎他的预料,并没有像前几天那样主动上前用盾牌来格挡,而是不停地左躲右闪,躲避对方的攻击,似乎根本不想通过第一阶段的训练。阿图姆虽然满腹疑虑,但是根据凌子风表现推断对方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所以没有中止训练,而是不断变化步伐和节奏,从各个角度发动攻击。
凌子风眯缝着双眼,死死地盯住阿图姆的眼睛,只要发现他看到哪里,马上就向旁边跳开。凌子风的表现与昨天相比简直判若两人,阿图姆的攻击至少有三分之一落了空,而且他总是能够在短剑及体前的瞬间,避开要害,把伤害降低到最低限度,尽管如此,他的速度、力量与导师仍然存在巨大的差距,短剑的每次打击都让他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
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个人的体力都在不断地下降,速度越来越慢,这时候,蓄谋已久的凌子风突然改变了战术,开始用盾牌格挡阿图姆的攻击。
猝不及防之下,短剑连续两次被对方挡开,阿图姆这才明白对方在防御中一再躲避的原因:凌子风知道以自己的技巧和速度,很难挡住三连击,故而主动退让,以此来消耗阿图姆的体力。主攻的阿图姆消耗的体力相对较多,时间拖得越久,对凌子风就越有利,等到双方的速度处在同一起跑线的时候,再突然发难,从而顺利过关。
阿图姆当即决定给凌子风一个教训,在第三次劈砍只差几个毫米就要碰到对方短剑的时候,握剑的右手突然松开,短剑笔直地掉了下去,然后乘着凌子风发愣的一瞬间,左手一探,借住短剑,右手曲指成拳,狠狠地打在对方的腹部,将他掀翻在地!
没等凌子风爬起来,阿图姆就上前一步,用脚将他牢牢踩住,然后冷冷地说道:“如果你想成为一个真正的角斗士,想在角斗场上活下来,就不要和我耍这些小聪明!训练的目的是全面提高你的速度、力量、技巧和经验,使身体可以在遇到危险的瞬间单纯依靠本能做出正确反应,躲避或者挡住对方的攻击,而不是先想一想,如果你一味闪避,什么时候才能达到要求!你不要忘了,留给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训斥完凌子风之后,阿图姆丢开短剑,大声说道:“上午的训练就到这里!”
然后大步向训练场外走去,阿克齐恩马上气冲冲地迎面跑来,准备再给凌子风一个教训,但是却被阿图姆拦住了:“阿克齐恩,风今天的表现不错,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明天就可以进行第二阶段的训练!”
阿克齐恩喜形于色,仿佛口袋里凭空多了几百个金币,激动地拖住阿图姆,说道:“到我的房间里谈谈吧,我认为现在已经可以着手替风物色对手了!”
当天下午,凌子风在被击倒十几次之后,终于成功地挡住了阿图姆的三连击,从而通过了第一阶段的训练。
一天的训练结束之后,几乎所有的角斗士都如同烂泥般瘫倒在地,动都不愿意动一下,只有凌子风在训练场的角落里缓慢地伸展身体,旁若无人地打起太极拳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凌子风完成了动作,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红晕,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原本疲惫不堪的身体也恢复的七七八八,旁观者的目光里开始出现羡慕和向往的神情!

“艾丽娅,阿图姆既然是兽人,为什么会留在人类的国家里?还有,他和阿克齐恩是什么关系?”阿图姆的态度时好时坏,使凌子风如坠五里云雾,故而迫不及待地想了解他的情况。
艾丽娅轻手轻脚地把新药敷在凌子风的背上,缓缓说道:“阿图姆原来也是老爷的角斗士,曾经连续获得三十五场胜利,在他的最好一场表演中,恰好皇帝陛下也在场,于是根据观众的意愿赐予他自由,他没有回到自己的故乡,而是选择在班加罗尔做一名角斗士导师。他这个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严厉,其实心地非常善良,我和很多奴隶都受过他的帮助,是个真真正正的好人!”
看着艾丽娅脸上敬佩的表情,凌子风默默地点了点头,似乎理解了阿图姆的态度,“可是他为什么不回到自己的家乡呢?”
艾丽娅脸上顿时飞起两朵红云,羞涩地说道:“听人家说,好像是他在这里有个情人,舍不得离开!”说罢偷偷瞟了凌子风一眼,再也不愿意出声,房间里顿时陷入了难言的寂静!
凌子风看着艾丽娅羞涩样子,心里突然有种触电的感觉!
随着时间的推移,凌子风的伤势逐渐好转,身体的各项官能得到大幅度提升,基本上能够跟上阿图姆的节奏,从而使第二阶段的训练进行的异常顺利,于是阿图姆果断决定立即开始最后的对抗训练。在训练过程中,阿图姆仍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是毫不保留,尽可能多地把自己的武技和经验一点点地传授过来——凌子风知道,阿图姆冰冷的外表下隐藏着一颗火热的心!虽然他因为某种原因留在人类中间,但是他的心依然向往着自己的家乡,所以才会格外照顾凌子风这个真假莫辨,奇形怪状的‘兽人’!
“风,你的进步为什么这么快?”又是一天的训练结束了,阿图姆身上首次出现了木剑的伤痕,使他迫切地想知道其中的缘故:“我的格斗技术在整个塔斯曼帝国都算是一流的,从你开始训练时的水平看,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程度的!”
凌子风的眼光投向地面,轻声说道:“我练的太极拳可以在迅速恢复疲劳的同时,提高感官的灵敏度,从而跟上你的动作,另外,我在晚上会留出一定的时间进行思考,并锤炼自己的精神和意志!”他缓缓抬起头,凝视着阿图姆的双眼,“导师,如果我和其他角斗士一样训练的话,肯定不能提高的这么快,因为他们只是被动地训练,没有花时间来思考!”
“思考!思考什么?”阿图姆迷惑不解地问道:“难道有武技是思考出来的吗?”
凌子风缓缓点了点头,说道:“武道并不是单纯的模仿,尤其是当**的锻炼已经达到或者接近极限的时候,我们如果还想取得更高的成就,必须锻炼我们的精神,使精神和**能够完美地结合起来,从而再推动**突破极限,而精神的锻炼就是思考、冥想的过程!”
阿图姆浑身一震,眼中露出惊骇的目光,“你对武道的认识很深刻啊!”
凌子风摇了摇头,说道:“这些是我家乡的武道家说的!”
“你的家乡在哪里?”阿图姆第一次正面提出这个问题。
“很远、很远,远到永远都到不了的地方!”凌子风昂起头,遥望辽阔的苍穹,话语中带着无奈和惆怅。
“只要活下去,就有希望!”阿图姆鼓励道:“帝国皇帝每年都会过来看几次角斗,只要表现出色,还是有机会获得自由的。”
“导师,我不会等着那个万恶的奴隶主头子来赦免的!”凌子风脸上的肌肉因为极度的愤怒扭曲着:“我们要自己解放自己!”
阿图姆默默地摇了摇头,说道:“我经历过三次奴隶暴动,但是没有一次成功的!被抓住的奴隶全部用木桩钉死在驿路两旁,尸体从班加罗尔一直排到兽人高原!”接着他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很抱歉,我不能和你一起干,因为我有自己需要守护的东西!”
凌子风毫不气馁地说道:“没关系,即使只有我一个人也要干下去!”
“以后不要再谈论这些危险的话题,还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角斗吧!”阿图姆提醒道:“阿克齐恩为了吸引观众,准备让你迎战血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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