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三节:活该报应命归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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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的太阳终于暂时收起恶劣的光线,空气渐渐有点凉快,但是天上的几颗星星亮得有点刺眼,可见明天一定还是火烧似的太阳天。洪州城里的老百姓简直受不住了,不管男人女人,不敢到外面去,白天躲在屋子里,一瓢一瓢的冷水喝下去,喝得肚子鼓鼓的,动一动,水在肚子里咣咣地响。还是热,只好舀起冷水从头顶向下倒,激得身上出现一块一块的鸡皮疙瘩。晚上,他们睡在街面上,无论男女,都毫不避讳,不到天快亮的时候,他们是不会回到屋里去的。回到屋里后,赶快闭上眼睛大睡,久久不想起来。他们希望老天赶快下雨,哪怕下点毛毛雨也好啊。但是乡下那些种地的人们和城里人比起来,除了像城里人一样白天不停地喝冷水,不停地淋冷水,晚上睡在外面,不到天快亮的时候他们不会回到屋子里去,回屋再睡下,就不想起来,无数遍希望下雨使得身体凉快一点以外,还有城里人所不能感受到的一点,那就是盼望天赶快下雨,是因为他们种地全指望着天下雨。可现在却看不见一点下雨的征兆,哪怕是下眼泪一般的雨点的征兆也没有。所以乡下百姓的命真是难熬。
但只有古月宫里的人,才能在放有冰块浸润空气的屋里睡得安安稳稳。
夜终于凉快了。古月宫外,花子们早已远去,宫里宫外一时静得叫人感到可怕。这时前厅明亮的灯光一下暗下来,一会儿发绿,一会儿发蓝,忽闪忽闪的。忽然从王真的牌位下飞起一张纸,在空中飞啊飞,一边飞,一边扬起纷纷下落的尘灰——原来这是王真的老婆王绝种的母亲临死的时候写下的那张纸条。但几十年来,王绝种没有见过它,一茬一茬的丫头在这里面打扫过清洁,也没看见过它。不知为何今夜它却出现了!
那张纸一直在前厅里飞来飞去,就是不停下来。忽然厅里的灯全灭了,黑暗中,一对男女在说话。女人声音有些苍老凄凉,男人声音有些低沉气闷。女人说:“夫啊,不知道我们到底作过什么恶,为什么总不能得到轮回?”男人说:“没有调理好我们的儿子,就是最大的罪过。”女人又说:“你知道吗?这回我们到了阴间才看到,多少冤死的人们向阎罗爷递交了状纸,告发我们教子无方……”男人唉声叹气了一声,说:“如何不晓得?看来古月宫的寿命不会长了……”女人长长叹了口气,恨恨地说:“都怪我,都怪我……生养了这么个孽种!”男人安慰女人说:“哪里怪你呢?这都怪我们王家没有积德,才出这么个这么一个混账!”一时无语。片刻后,马上有许多声音发出来,在前厅里笑的笑,哭的哭,骂的骂……
正在前厅外面打瞌睡的家丁忽然被惊醒,他非常吃惊,不知这半夜深更谁竟跑到这里来吵闹,这还了得?仔细一听,声音是从厅里传出来的……朝前厅里看,啊,里面一片漆黑,哪有人的影子?但确实像有许多人在里面。家丁听得真真切切,吓处他头发紧绷,汗毛直立,前厅有鬼!他屁滚尿流地,慌乱朝东厢房跑去,想告诉老爷这件事。一路跑去,地上长长的影子缠绕着,像一条葬蛇追着不放,家丁一阵惊叫,跌在地上。忽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一条黄狗,在他头边大声“汪汪”狂吠,吓得他一边大声尖叫,一边奋力向前爬,但就是没能前进一步……
屋里,王绝种抱着姨太太正高兴地干着那事呢!灯光下,那张写有字的纸条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晃一摇的,终于落到王绝种身下姨太太雪白的胸脯上。绝种正在兴致上,见眼前落下一张纸条,有些扫兴地抓起纸条捏成疙瘩扔到床角,依旧专心地做那件事,但眼睛却没有离开那个纸疙瘩。做着做着,他想起了什么,便停下来,伸过手又抓起纸疙瘩,想要把它展开。姨太太有些不高兴,她想伸手拿过那纸疙瘩,突然看绝种黑着脸,正借着灯光惊异而仔细看纸上到底写的什么。这时,姨太太感觉到绝种全身正在颤栗,两眼茫然地看着什么。渐渐地,绝种的身体颤栗得更厉害了,一不小心,从姨太太身上滚了下来。他穿着汗衣汗衩,浑身汗晶晶的,从屋里出来。忽然,一股阴风吹来,他打个寒噤,头一晃,身子一摇,倒在地上……
第二天一早,他叫来二子,问:“刘二报告说化龙坎原来朱开阳那些佃户的租子交来没有
二子吱吱唔唔地,没有说一句囫囵话,绝种见状,知道一定有事情发生。他正要发火,二子急忙说:“听刘二说,那些人都交得很晚,而且他们交的谷子里有很多石子,秕谷不少……”绝种阴沉着又问:“他们说过些什么话?”“他们……他们……他们说……天干……”二子怕绝种生气,没有说出全部实话。“还有呢?”在绝种的的怒目之下,二子只好照实说:“听刘二说,那些佃户骂古月宫会断子绝孙,只要王绝种来,我们就叫他好看!”
绝种一下跳起来,他没想到这些人这么恨自己,还给自己取了这么一个恶毒的名字。其实这“王绝种”的名不知叫了多久了,家丁打手们都知道,只有王绝种本人不知道,下人们也不敢说。现在猛然一听,王绝种气得肺都要炸了。他不再说话,瞪着一双要吃人的眼睛,声嘶力竭地叫:“走,马上到化龙坎去,看老子怎么收拾他们……”
二子听绝种说马上去,不由得看看天,天上太阳火辣辣的,站在屋里头都热得不行,如果现在还赶到乡下去,那岂不要热死人。二子看看王绝种的脸色,知道他不乐意,他只好委婉地说:“老爷昨夜不适,经不起太阳暴晒,再说白天我们不好下手,我看,还是晚上下半夜时人们都进了屋才去吧?”王绝种想想也对,这回只是为了“杀鸡给猴看”,没有必要把自己赔进去。
于是他亲自布置,组织了四五十个家丁打手,并强行叫县太爷把二十来个衙役们全拉出来,要他务必和自己一起连夜前往化龙坎……
东边的晨曦有点点发白,空中的星星已经见不到了,顶上天色模模糊糊,就像一面巨大的镜子没有擦干净,上面全是灰一样。不过,夜已经凉了。
化龙坎野猪坪口的几家佃户已经进了屋,都在熟睡中。静静的夜给了他们做梦的权利,他们想做什么梦,就做什么时候梦,因为只有在梦中,他们才有可能享受到足够的快乐和幸福,哪里想到一群魔鬼正在向他们靠近,灾难即将来临,他们唯一而又短暂的快乐和幸福马上就要夭折。
魔鬼们刚走进猪坪口,魔头王绝种就指挥家丁打手衙役们点起更多的火把,悄悄走到几家茅草屋下,点燃那些早已晒得没了水分的茅檐。火燃起来,在风中呼呼拉拉越来越大,发出哔哔剥剥的响声。不大一会儿,茅草屋里传出大人孩子凄惨的哭声、拼命的求救声……倾刻间,一个个分不清到底是男还是女的人们,哭喊着从浓烟中冲出来,浓烟呛得他们不断咳嗽,一个个脸上白一块黑一块的……他们还没搞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更没有看清眼前横眉立眼的魔鬼到底是谁,王绝种一声令下,家丁打手们对准那些手无寸铁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举起长刀上下挥舞,所到之处,鲜血横溅,腥气漫延。魔鬼们无情滥杀,一时茅草房的霍霍燃烧声,“嚓嚓嚓”的刀砍声、大义凛然的痛骂声、撞击声、撕裂声混在一起,成了最恐怖的地狱喧嚣。
在魔鬼们眼前,再没有一个站着的。一家家废墟上,冒着点点青烟,吊在树上的,倒在地上的,眼睛睁得老大老大,真是死不瞑目……
忽然,一个童稚的声音从夜空中划过:“王绝种,你,你这个大坏蛋!不得好死……”这个说话的是个男孩,只有十一二岁。他瞪着两眼,从一个尸体下钻出来,毫无惧色地面对魔鬼头,大吼道:“老子不怕你,你不得好死……”没等这个孩子骂完,王绝种恶狠狠地示意二子。二子明白,他气势汹汹走上前,一把提起孩子的胳膊,正要向石坎下扔去,王绝种上前几步,将两个指头扳过来孩子的脸,一看,他发愣了,从孩子脸上,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他转动眼珠,在脑海里迅速排查,像过滤似的闪过一个一个被他睡过的女人,然后都被他一一地否定。看着这个男孩,他实在难以相信世上居然有这样凑巧的事,忍不住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呀?”孩子向他吐了一口唾沫,叫道:“老子叫朱雪恨,怎么样?”
男孩的声音很响亮,在夜空中回荡,
王绝种收回手来,沉吟道:“朱雪恨?朱雪恨……”片刻,他钩钩手指,断然向外一挥,二子重新举起向石坎下扔去,只听孩子惨叫一声,一下就没有了声息。
猪坪口的几户人家就这样结束了他们的生命,再没有机会做那些哪怕很可怜的好梦了。
然而原本一点不见下雨征兆的天空不知是不是不忍看到这悲惨的场景,也不知是不是被刚才那男孩的勇敢而感动,忽然一片悲鸣,下起滂沱大雨来。这是上天对孩子勇敢的褒奖,这是上天对逝去的穷人的祭奠!霎时,雷声隆隆、电光闪闪,一道道电光从空中划下来,像一把把利剑,直刺向魔鬼群。“咔嚓——”,剑梢直插二子,二子恐怖大叫起来,倒在地上,一下没了声息。另一个魔鬼伸手去拉,刚触到二子的手,一下子身体晃了两晃,也倒在地上……一连死了好几个魔鬼,其他魔鬼再不敢伸手——这是屠杀无辜的报应,这是上天对魔鬼的惩罚!
雨很快就停了,眼前更是一片更为悲惨的景象!
见最得力的二子死于雷电击打,王绝种不免感到有些不祥。他正要带着队伍离开,一个健壮的男人从花龙坎方向奔过来。看到眼前烧得满目全非的废墟,他愣了,他又看看周围,突然大叫起来:“雪恨……雪恨呀……你在哪里……”没有回声,他再喊:“雪恨呀,朱雪恨,你在哪里呀,我怎么向你母亲交待呀……”然后迅速地转过身,挡在正要离去的王绝种面前,两手叉腰,横眉怒问:“我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王绝种和那些家丁打手衙役们,还有那个俯首贴耳听命于古月宫的县太爷,见怒目而问的是一个英武硕健的男人,不由得身体矮了下来,不敢看他的眼睛。忽然,王绝种哈哈大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血腥,充满了冷酷……笑完以后,他假惺惺地说道:“你不用哭了,一个大男人是不兴哭的——你说的什么‘雪恨’,已经死了,喏,在岩坎下。”
硕健的男人顾不上理王绝种,马上冲到坎下,一眼就看到雪恨躺在那里。他一下抱起雪恨,大叫道:“雪恨,你醒醒,爹来了,咱们回去吧……”雪恨渐渐醒来,看着眼前不断呼喊他的男人,轻声地说:“爹,你,你要,要给雪,雪恨,报仇——”说完闭上眼睛,再怎么摇他,他也再不会睁开眼了。男人抱着雪恨上到坎上,见王绝种领着队伍见分晓见分晓离去,他一下怒从胆边生,朝着王绝种,大骂道:“王绝种,你,你这个丧尽天良的混蛋,你知道,你知道他,他是谁吗?”
王绝种马上停下来,转过身看着正在咆哮的男人。他有些不明白,难道这个孩子跟自己还有什么关联吗?他急忙问:“他是谁?”
“他,他是你的亲生儿子,朱开阳的女儿妞女怀上了你的孩子,他,他就是你的亲生骨肉……”男人一边骂,一边拖着沉重的步子从王绝种走过。
“啊!”王绝种大叫一声,心口一疼,喷出一口鲜血,一下坐到地上。他终于想起妞女来了,难怪自己感到他十分像小时候的自己……县太爷和众家丁打手相互看看,脸上暗淡下来,不敢说话。
忽然,一条条小路上,冲来一群群义愤填膺的人们,他们都是化龙坎的百姓们。扛的扛起锄头,握的握着木棒,拿的拿着杀猪刀,一边跑,一边吼:“快点呀,跟他们拼了!打死他们,打死他们……血债要用血来还……”怒吼声如雷震天。
王绝种急忙从地上起来,恐惧地瞪着两眼,见他们来势汹涌,张开颤抖的嘴唇,命令马上撤退。于是一个个低着头向回城的路上奔去。可那边来的佃户迅速冲过来,举起手中的“武器”,向他们砸去,砍去,杀去,一时间,双方血肉横飞……但是平时一味辛勤耕耘于土地的佃户们却无法敌过训练有素的打手、家丁、衙役,地里、田里、小路上、到处都躺着血肉模糊的男男女女……
雨早就停了,但血水依然流着,树林悲鸣,小溪欲哭无泪……
王绝种全身麻木地上了滑竿,和县太爷带着打手家丁衙役们,抬着二子几个的尸体,垂头丧气地开回了洪州城。王绝种叫人把二子几个送回他们的家,和县太爷家丁打手衙役们来到事先订好的“聚英会”酒楼吃饭。本来他们想今天到这里来举办他们的庆功宴,没想到事情的变化发展使得王绝种没了这种情致。
老鸨们将各自院中的最漂亮的几个花妓都带来了,一个个花枝招展,香气扑鼻,抢着扑向她们可心的男人。一个风骚的女人向王绝种走来,要是往常,他一定会把她搂得紧紧的,可现在他却把她推到一边,一副心事重重、十分不耐烦的样子。这个女人以为自己做得不好,她娇滴滴地大声说:“哎呀,老爷,今天你是怎么了,该不是小红做得不周到吧?”王绝种没理她。县太爷过来,把她拉到一边,耳语两句,那女人再也不敢再发嗲了。她傍在县太爷身上,任意地调笑。
宴会上吹拉弹唱,陪酒作乐。霎时,撩拨竹丝声、臭嘴亲吻声、划拳碰杯声、打情骂俏声、晕素对骂声、桌凳相碰声,一时齐发,整个宴会一片乌烟瘴气!两个时辰过去,一个个衣冠不整,坦胸露乳,一对对狗男女交颈相抱,七倒八歪,简直成了人肉宴!
只有王绝种躺在竹椅上,一心想着那男人说的话……看来那雪恨果真是自己的儿子,和妞女没搞上几回,居然就生下个儿子来,要是当初她愿意跟着自己,那么多年,不知要给自己生下多少个儿子!那妞女现在在哪里?上次朱开阳来闹得不可开交,怎么就没有想到他到底窝在何处?只要找到朱开阳,就能找到妞女。那个男人是谁?难道是妞女的男人?看他样子,可不是一个善茬,以后得小心点……王绝种的心飞过来,飞过去,不知道应当在哪里停留。
这时,一个胡须花白的青衣道人手持拂尘,两眼如炬,两个随从跟在后面,两手紧握,叉在腰上,横眉冷对……青衣道人闭上眼睛,将拂尘向前一拂,口中说道:“男人们去吧,女人留下……”言音一落,县太爷,还有那些打手、家丁、衙役,一个个无声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顿时没了呼吸。而那王绝种,对此却一点不知,还在那边竹椅上飞呀飞……
两个随从立马上前,伸出四只拳头,正要向王绝种砸去,青衣道人轻轻“嗯”了一声,两个随从立即住了手。道人揭起他的丝缎衣袍,里里外外摸索一阵,见他身上除了香袋、方巾,还有就是一瓶春药,于是将拂尘一扬,说了一句:“但愿你做个好梦吧……”说完和随从走出去,然后把门一锁,里面还是像刚才一样喧嚣,妖治。
王绝种睡在躺椅上似睡非睡,好像屋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似的。他懵懵懂懂地走到一条小路上。这条小路很长,弯弯曲曲的,前不见头,后不见尾。他越走越害怕,想回头,但后面没有路,于是越向里走。忽然小路一下变宽了,路两旁隆起一个花牌坊,顶上写着“**宫”,花牌坊里竹柳摇曳,面百花盛开,散发出奇特的香味。一丛丛竹柳掩映着一座白色的房子。王绝种自信地走进去,见里面人很多,但都是男人,一个个流着涎水,赤身**的,大腿根那东西坚挺着,全都对着一个方向,直叫道:“来吧,来吧,你是我的……”王绝种定睛一看,正中间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光着身体,披着乱发,苍白的脸上一片惊恐之色。她一边向后退,一边叫道:“我,我不要,我不要……”王绝种“啊”一声,他看清了,那不是自己失散好久的女儿吗?
他惊得一下坐起,睁开眼睛,马上见到雪恨那个孩子就站在自己的对面,孩子一双眼睛露出刻骨的仇恨,指着他,骂道:“你,不是人,不得好死!”他立即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他哆嗦着,一身冷汗,淋漓而下……
酒楼掌拒终于感到屋里没了动静,他战战兢兢地过来,正要朝窗户里望,正好听到那些妓女们的鬼哭狼嚎。他急忙进门,门上的锁却自然而然地开了——那些妓女们刚刚睡醒,一个个伸长腰,打着呵欠,正要耍娇,一看,两眼不动了,身边的男人无声无息的,没命了!好不容易回过神来,马上尖叫起来,一个个像躲瘟疫似的冲到门边。
一应家丁打手衙役全死了,县太爷也死了。王绝种还躺在竹椅上,两眼翻白,一触鼻洞,已是毫无声息。酒楼掌柜吓昏了,急忙向里正报告,要里正想法赶快找人把死了的王绝种、县太爷、家丁、打手、衙役全抬走……那些人和王绝种一样,到死都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致他于死地的不是别人,正是玄真道人和元觉和任然。
玄真几人在博王山停留了数日之后,便由绿莲使法,几个人如前一样飞回洪州。绿莲与玄真夜夜欢娱,情投意合,临到分手之时却难分难舍。本来博王要和他们一起赶赴洪州,却因博王临时有事,故而只有让玄真几个先回来,待事情处理好以后,他一定前来,而且还一再表示歉意。
从博王山回来,就遇到天干地旱,别说城里乡下,就是云台山上也能感受到空气的干燥和天气的闷热。这天晚上,玄真一直在想一件事,博王洞中的夜明珠是哪个妄命之徒下的手?大博王又是哪个杀的?这事想得玄真硬是睡不着觉。不到天明,他就把元觉任然叫醒,说要去洪州城里走走。元觉任然只好起来,打来洗脸水,几个胡乱收拾一番,就走出观门。
刚下山来,玄真忽然感到夜色中好像有许多冤死的鬼魂在东一头,西一头乱撞,好像在找投胎的路,而且口中不断地骂着“王绝种”。于是玄真稍加辨明方向,才知他们正朝洪州城走去。这时天已大亮,估计城门已开,正要朝皇都门走去,却见一个硕健汉子抱着一个十一二岁的男孩,一边走,一边哭叫道:“雪恨,我的儿……雪恨,你醒醒,我如何向你母亲交待……”大概是走累了,他一**坐到地上,但孩子仍然在他的怀里。
玄真感到十分奇怪,他马上前去,问道:“这位老表,你为何这般伤心?”没待人家回答,他又问:“你的孩子为何这般模样……”
硕健男人就是铁头,平时十分刚强的汉子,今天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泪水。他认为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执意要把儿子带到化龙坎来玩,儿子就不会遭难,如果不是自己临末有事需要到另一个庄子去,就不会把儿子丢在朋友家里……他陷入深深的自责中,认为一切都是自己的过错。
见玄真问他,他便把王绝种带着人去化龙坎杀人放火,血洗化龙,摔死他的儿子的事一一讲给他们听。玄真几个听了,不由怒火冲胸,简直把肺都气炸了,元觉吼道:“待我去把那个老杀驴给灭了!”任然说:“我们马上前去,杀他个回马枪!”铁头见他们是拔刀相助的仗义之士,和自己皆是同道中人,心里一下燃起熊熊烈火,一改悲伤气馁之态。
玄真安排铁头把儿子的尸体送回筲箕背安葬,并好好地安抚妻儿、岳父母。过七之后,大家在“天下第一楼”上结集,商量如何对付古月宫的大事,自己则带着元觉任然候在王绝种回城的路口,见机行事,一定要给王绝种以致命的打击。
铁头去了,玄真几个也朝向城外走去,正遇到王绝种一群魔鬼回来,进了城,向“聚英楼”走去,玄真几个尾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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