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节:冤案激发开阳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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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绝种这次来吃了生日酒后,和朱开阳又聊了好久。经过王绝种一番开导,朱开阳的思想便有了变化。他觉得王绝种说的挺有道理:一个家没有男人不行,可没有女人更不行,为了妹妹和儿子,应当马上找一个女人。本来这也无可厚非,但朱开阳却没想到王绝种会设骗局害自己,使自己身陷囹圄,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见朱开阳想通了,而且十分乐意的样子,王绝种回城后就积极张罗,给朱开阳找了一个刚死了丈夫的年轻寡妇,而且定下日子两个人见一个面。朱开阳看这个女人不到三十岁,很有几分姿色,也很干净,嘴巴很甜,一口一个“大哥”地叫着,就点头答应了。王绝种见状,就趁热打铁,给两人迅速地定下娶亲的日子。可还没有到时间,这个寡妇就迫不及待地跑到朱开阳家去,主动地做这做那,晚上就钻到朱开阳的怀里去。朱开阳好久没有和女人近身了,这一下无疑是烈火遇干柴,腾的就燃起来了。一连几天,把个朱开阳折腾得脑袋晕乎乎的,身子空荡荡的。
可就在这天早上,朱开阳一家刚起床,下人们还没来得及去开门,就听得大门被敲得震天响,响声里还伴着一声紧一声的吆喝。朱开阳一边说着:“谁个这样子凶呀?”,一边便去开门。可刚一开门,几个捕快凶神恶煞一站在面前,朱开阳好不奇怪,正待发问,一个捕快抢先问道:“你就是朱开阳吗?”没待朱开阳回答,一条粗粗的铁链“哐啷”一下套上了朱开阳的脖子。其他衙役马上冲进屋里,一会儿也把那寡妇绑了出来。朱开阳莫名其妙,心想:“这是演的哪出戏呀?”他对寡妇说:“你别怕,他们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寡妇干嚎几声,跟着走了。衙役们就把他和那寡妇一并押解到洪州城的衙门里,一对儿女大哭着叫爹。朱开阳眼看真是犯了哪一条王法似的,马上进行反抗,他试图扭断铁链,捕快举起木棒朝他的腿上用力打去,竟当场把他的右腿打断。朱开阳大骂不休,捕快们便狠心地拖着他,划着高低不平的乡间小路,朝城里去。朱开阳虽是个练武之人,但是目前已成了被囚之人,“虎落平阳被犬欺”,只好任人收拾了。
到了县衙门,朱开阳已是满身伤痕,根本无法站立。但公堂上已经严阵以待,手握牢头棒的衙役们分立两旁,个个都瞪着牛眼,嘴里喊着:“威啊——”,似乎想给朱开阳一个下马威。但朱开阳咬着牙关,忍着剧痛,无所畏惧地坐在公堂上。公堂上方坐着县官和王绝种,王绝种捻着脸上那根长长的黑毛,眼睛躲闪着,不自然地东看一下,西看一下,就是不敢看朱开阳,装着不认识朱开阳似的。见绝种如此,朱开阳好像明白了什么……
县太爷咳了两声,正了正身子,拍了一下惊堂木,大吼一声:“下面犯人,可知犯了何罪?”朱开阳没作声,可那寡妇却像竹筒倒豆子一样:“我可没犯罪,都是他叫我这样做的?”朱开阳更是莫名其妙:“难道我娶婆娘还犯了罪?”一旁的王绝种大喝一声:“你娶什么婆娘?完全是男女苟合,一个奸夫,一个淫妇,你们为了达到永远在一起的目的,把一个她的老实男人害死了。人家男家告到县衙门里,你们说该当何罪?”朱开阳气得脸红筋胀,他用力挣脱铁链,冲到王绝种面前,喝道:“你,你,你……”他一下说不出话来,两只脚下在地上不断地乱跺。寡妇却来劲了,她急忙喊:“老爷,老爷,我来说,我来说……是他勾我的,事先他给了我一包砒霜,叫我放进我家男人的碗里……不怪我呀,不怪我呀……”
朱开阳这才知道了这是王绝种和寡妇串通好了要陷害自己。他用力踢那寡妇一脚下,大声骂道:“他妈的破鞋,娼妇,婊子……”县太爷马上喊:“大声喧哗,痛打一百大板,然后拉到大牢里去……”朱开阳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腿骨折断……
不两天,朱开阳被五花大绑着,衙役们用箩筐抬着他,和那寡妇一起,沿街游行,给众人看奸夫淫夫的下场。一路上,那几个被王绝种支使的地痞流氓,把手里的石头瓦片狠狠地砸向朱开阳,朱开阳的脸上、头上血浪如注,终于昏死过去,好久好久都没得醒来。
晚上,王绝种假装关心朱开阳,送了一桌好酒好菜到牢里去,说是给朱开阳吃……这时,朱开阳的女儿和儿子从外面进来,一下跪在王绝种面前,哭道:“老爷,老爷,你帮帮我们吧,我爹不是那样的人呀!”
王不留假惺惺地扶起妞女说:“不是我不帮你的爹爹,是他犯了杀人之罪呀。”虎娃说:“不是这样的!”朱开阳的脸肿得像泡粑一样,他眯缝着大骂起来:“起来!没有骨气的东西!别求他,这完全是他一手搞的!”
妞女和虎娃向王绝种扑去,四只手在他脸上乱抓,一时王绝种脸上到处都是划痕。王绝种马上命牢头把妞女和虎娃撵出去,然后对朱开阳说:“兄弟,不是我不帮你,人家男家的人揪住不放呀!他们说,如果我徇私情,作假证,他们就连我一起告,直到把我告倒……”这时朱开阳说:“你看怎么办吧。”王绝种见他有些松动,就说:“他们的意思是要你拿出一万两银子作为赔偿,为了打通关节,你还得拿出一万两……”“我哪里有这样多现银?”朱开阳不想跟他多说,心想只要自己能出去就行。王绝种假仁假义地说:“你可以卖掉你的房子和地呀。你和你女儿、儿子都搬到外乡去,不再回来……”
朱开阳听到这里,明白了王绝种是看中他乡下的房子和地了。他不再说话了。
这面做妥当了,王绝种又马上派人到乡下,把妞女和虎娃接到城里栈房,一个人开了一间屋,好好地款待着。虎娃和妞女从来没有见过大世面,王绝种几句话就把他们哄得团团转。
王绝种对虎娃说:“虎娃子,你父亲说要见你,有话对你说……”虎娃子一听,马上就要往外走,妞女也跟着要往外走。蝎子说:“妞女子,你爹爹只说要见你虎娃……”妞女只好止步。虎娃子走了,再没有回来,妞女在栈房里左等右等就是不见虎娃回来,心想一定出事了。她正要出去,可两个打手却恶狠狠地推她进屋,她哭起来……王绝种迈着八字步进了妞女的房间,伸出一只毛乎乎的手,轻轻地拍着妞女的肩膀,温柔地说:“好啦,妞女,伯爷喜欢你,想你都想疯了……”妞女睁大眼睛,看着眼前那双色迷迷的眼睛,吓得浑身发抖……
就这样,王绝种把妞女给遭蹋了。等到人们发现她的时候,妞女已经疯了。
又过了一些时候,朱开阳被放了出来,但是,他的身体佝偻了,两腿已经站不起来了,哮喘病使他顾得了喘气顾不了行动——一个好端端的男人居然成了残废。乡亲们把他抬回乡里,把他放在坡上那两间许久没有住过人的破屋里。
原来的家不再是他的,地也不是他的,王绝种已经霸为已有,让刘管家的兄弟两口子全部接过手来。但凡原来他的东西——一些别人不要的,全都给他扔在屋后的柴屋里,包括那根箍着金圈的棍子;所有佃户全部转户,土地主人不再是朱开阳,而是王绝种;疯了的女儿被乡亲们找回来,儿子却不知去向。听乡亲们说,是王绝种派人来叫走了,从此没再回来……就这样,朱开阳什么都没有了,家没有了,地没有了,女儿疯了,儿子也没有了。他只好带着疯女远走他乡……
王绝种霸占了朱开阳的地和房,叫刘管家兄弟两口子住在原本是属于朱开阳的高屋大院里,一方面让他们去和那些佃户打交道,放租,收租,借债,收债,另一方面帮助他打扫收拾原本属于朱开阳的家,他自己则不时地去到乡里小住时日,吃什么饭,住哪间屋,由哪个女人陪床,一切由刘管家的兄弟媳妇张罗,俨然这是一个高级嫖客和特别妓女专门用来泄欲的场所,门边那条小河仍然不断地向前流淌,但早已是物是人非了……
朱开阳虽然落到如此悲惨凄凉的地步,但他要了解事实的真像,要复仇的愿望却从来没有消失。几个乡亲不忍身体已经遭到极度摧残的他一个人带着疯女漂零在外,寻找栖身之地,就用滑竿抬着粮食油盐,抬着他们父女,绕过洪州城,悄悄去到大江边的筲箕背下。
这个筲箕背不是别的,原来就是一块巨大的岩石,它的样子特像蜀南百姓用青竹篾编的淘菜滤米的竹制品,本地叫它“筲箕”;因为这只筲箕弧背底朝天,所以人们就叫它“筲箕背”。筲箕背的一大半倒扣在岩边一块巨大的石板上,一小半伸到石板外面,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天然的石檐,人躲在下面,不会受到雨水的袭击。而石板下还有一个天然的洞**,里面可以放置两张宽床,一张方桌。这个洞**和石檐一起,就成了一个非常天然的家之所在。只要在洞**门口挡上一道门,那这里的人就不会受到风雨的侵袭了。

乡亲们帮助朱开阳父女砍柴、垒灶,架锅……安置好一切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他们一再恳求朱开阳,一定要将息好身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一定会有那么一天,王绝种会受到更为悲惨的惩罚。叫他不必担心,乡亲们一定会轮流前来,给他们父女送东西来。看着乡亲们离去,朱开阳泪水恣肆,任意下流。他感激乡亲们的鼎力帮助,暗下决心将息一段时间后,就出去了解冤案的真相,务必把王绝种的狼子毒心公布于洪州百姓,等待机会报仇雪恨。
朱开阳渐渐能走路了,他拄着铁竹棍,先是站在筲箕背下,踮起脚跟向对岸的洪州城看,好像迫切希望看到什么一样;接下来,他便离开家门口,在筲箕背后面附近走走,不时还举起铁竹棍颤微微地挥动几下,显然他的身体还没有恢复;然后走到更远的白塔下,看着一层层的石梯,他慢慢地一梯一梯向上跳,然后,再一梯一梯跳下来;天长日久,他感到腿上渐渐有点劲了,于是他爬上坡度极高且具有**十梯阶的白塔顶端,从小窗口向外望,向洪州城里望,终于隐约看到那高高矗立而面目击者狰狞的古月宫的时候,他咬了咬牙关,提了提铁竹棍……
朱开阳开始练铁竹棍了,但是无论怎么练,他都无法达到以前的效果,而且他的身体远不及从前,只要受点凉,哮喘病就要发,一发起来,就不得了。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在衙门里受到残酷的折磨落下的,究其原因,是王绝种迫害造成的。
妞女也渐渐好起来,虽然不说话,也没有以前那种笑脸,但她再不哭闹了,而是每天细心地照料父亲的衣食行,把个父亲照顾得十分周到。只是一点,她的肚子随着时日的增加,一天天大了起来。父女俩都知道,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王绝种的。不过女儿不说拿掉,朱开阳更是不提。他想既然女儿要生下这个孩子,那就随她吧。
乡亲们果真轮流来到筲箕背,给他们送来用的、吃的,更给他们送来一些信息。于是他才知道,其实王绝种同那个寡妇早就有染,她的丈夫当时并没有死,而是王绝种趁着整朱开阳的时候找人把他害死的。王绝种对那寡妇说:只要她坚持说这一切都是朱开阳做的,那罪名一定是朱开阳的。并向那寡妇承诺:只要按他的意思去做,她以后的一切全由古月宫负责。那寡妇果然就按他说的去做了,满以为王绝种会履行他的诺言,哪里想到王绝种在朱开阳彻底消失以后,对那寡妇便像毫不认识一般,更不用说对她有什么负责的了。那寡妇害死了自己的丈夫,又没儿没女,原本希望靠着王绝种和古月宫过上一种她从来没有过过的快活日子,却没想到一切都落了空。于是心生恨意,在街坊四邻到处说王绝种和她怎样怎样,朱开阳被王绝种如何如何暗害……直到王绝种听到她所有的散布,气得咬牙切齿。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寒风之夜,那寡妇被人掐死在自家床上……
妞女要生了,但是她却一点没事似的。朱开阳见她这样,很是着急,便提醒她,把乡亲们送来的破布洗出来,做成胎儿衣,做成包单,做成尿布……
正好这一天,一个叫“铁头”的男人领着一个姓罗的婆婆来到筲箕背,一进洞就给朱开阳跪下,说:“朱伯爷在上,受小侄一拜!”把个朱开阳搞得丈二和尚摸索不着头脑。没等朱开阳说话,“铁头”站起来又说:“小侄名叫‘铁头’,以四方街头卖艺为生。前不久去到化龙坎,乡亲们说起朱伯爷的事迹,铁头佩服不已。又听说小妹即将临盆,无人照应,现我受乡亲们嘱托,特送来罗婆婆,专门照顾小妹坐月子……”
朱开阳一听,马上拱手作揖,不断说着:“真是感激不尽……老朽不知如何是好。”说完他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三十多岁的壮实男人,见他眼露真诚的目光,不由点点头。那罗婆婆其实并不很老,也只有四十岁左右,只不过人们因为她早年夫逝,又没有再嫁,身边无儿女,人们尊敬她,故而叫她“婆婆”罢了。这时,她正和妞女亲切谈话呢。
从此以后,罗婆婆也就在筲箕背住了下来。不久,妞女生下个白生生男孩,朱开阳给他取名为“朱雪恨”,言下之意就是要他为朱家报仇雪恨。因为铁头经常送来鸡和鸭,罗婆婆照顾得好,把个妞女伺候得无微不至。等妞女从月子里出来,完全变了个样,比姑娘时候更漂亮,爱说爱笑了。她特别爱儿子,一有空就抱他起来,逗呀,逗呀,把个儿子逗得整天咧着嘴笑。
不过朱开阳发现,妞女还有个变化,就是每当铁头来到之时,她的眼睛特别亮。她每次都抱起儿子,走到铁头跟前,说道:“铁头哥,你看,儿子朝你笑了,又笑了……”铁头马上放下手里的东西,伸出一个指头,在子孩子小脸上刮一下,说:“这个小家伙,将来可是个有出息的男人!”说罢,含情脉脉地看看妞女。妞女脸上一红,粉粉的跑开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年,雪恨也两岁了。铁头依旧经常来送这送那,罗婆婆再没有离开朱开阳父女。不知道的人,看到他们乐融融的,还以为他们原本是一家人呢!有一回化龙坎的乡亲们来了,见他们相处那么好,就打趣说:“朱伯爷,我看你们就成为一家得了,何必让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嘛。”朱开阳只是笑笑,没有答话。罗婆婆**辣地看了他一眼,轻轻叹口气。只有铁头和妞女一直没现声色,可到了晚上,却把孩子送到罗婆婆怀里,两个人一前一后到外面去了,好久好久才回来。
一天晚上,罗婆婆悄悄对朱开阳说:“朱大哥,我看呀,妞女和铁头是天生一对,你何不把他们配成一对,也成全了他们的幸福……”
朱开阳也看出了一点眉目,何曾没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他怕“点石不成金”,反而伤了两个人的感情,有心就让他们这样。不曾想第二天,铁头跪在朱开阳面前,连连磕了三个响头,说:“朱伯爷,请你答应我,把妞女嫁给我吧?”朱开阳连忙离座,扶起铁头,喜极而泪。但他把话说到了前面:“年轻人,你可得清楚,我们父女同王绝种不共戴天,不报深仇大恨誓不为人!你要成为我的女婿,就得想一想,能不能帮我报仇……”铁头两手一拱,斩钉截铁地说:“正是我敬仰朱伯爷的为人,决心同你老一起报仇雪恨,才有此打算。至于妞女的情况,我全部知晓,我保证今后不仅对妞女好,而且也要对雪恨好,把他当成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时,女儿上前跪下,对父亲说:“罗婆婆待我如亲生母亲,我愿父亲和她成为老夫妻……”罗婆婆一下扑过来,紧紧抱住妞女,大喊:“我的女呀,我的心肝……”朱开阳自然就无话可说了。于是老少两对,迅速出了筲箕背,头顶蓝天,面对大江,对天鞠躬,对地鞠躬……
铁头用树枝和山草动作迅速地在洞口旁边隔出一间屋来,和妞女住在里面,老两口和孙子就住在洞**里内。从此,铁头天天往返于大江两岸,一边街头耍杂,乡下授艺,一边暗地里领着人专和古月宫作对,偷粮行,烧商号,盗古月……桩桩件件他都亲自参与。一回到筲箕背,一家人就热闹起来。三年中间,又添了两个孙子。朱开阳和老妻恩爱如年轻男女,心情舒畅,加之得到老妻精心的照顾,调理,身体渐渐好起来。只是他在坐牢时留下的哮喘病,一直没有断根,郎中告诉他千万不能生气,否则会复发。所以他更加小心起来。
幸福的家庭生活,并没有使朱开阳忘记向王绝种复仇之事,不过他想等孙儿们再大一些再说。哪里想到今年天干,老天滴雨不下,化龙坎的乡亲们来了,说起今年的庄稼,一个个摇头叹气。朱开阳的心里开始酝酿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晚上便和铁头和化龙坎来的乡亲商量如何发动穷人们同古月宫发难,与王绝种斗……
站在古月宫的大门口,朱开阳瞪着两只血红的眼睛,又举起铁竹棍,拼尽挥动几下,“叭,叭,叭”——三声鞭响响彻云霄。随着鞭响的尾音,朱开阳“轰”地倒下去,不醒人事。花子们大叫着“朱伯爷,朱伯爷”围到跟前。其中一个彪形大汉大叫道:“爹——你不能去呀!”
这时一个年轻的小伙子正好路过,见到彪形大汉,一愣,问:“你,你是街头师傅吗?”彪形大汉一惊,看看他,说道:“啊,是你!你叫我铁头师傅好啦!”小伙子不再言语,马上扔掉手里的螃蟹,背起朱伯爷飞快地跑向南街子的“回生堂”,铁头和一大群花子紧紧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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