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六节:夜半救人小妹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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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夜里,黄鳝又出去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回来了,就连泥鳅也不知道,真是神不知鬼不觉。不过他特别高兴——今天他不仅又一次进了城里最大的粮庄“饴和庄”,凭着力气,他提回来一大布袋白米,大约有三十多斤,够两爷子吃一阵子了。而且,今天夜里他发现进了“饴和庄”的不只有自己,还有另外一个人。他们一起飞跃城墙,弓腰急促前行,腾空下跃,像黑色的燕子,轻盈着地,沿着阴影朝向“饴和行”,又一起隐入黑暗角落,屏住声息,看看四周,然后轻功上跃,上了房顶,在瓦片上轻轻滑滑过,揭开几片瓦,两条大绳挂到屋中地面……两个人十分默默,就连动作仿佛都是事前训练好的。
下了城墙,两个人摘掉头套,仔细打量对方,片刻,两个人同时“啊“一声,都大吃一惊。原来对方竟是曾经教过自己点滴武功的街头师傅——一日之师,终身为父。黄鳝抱拳下跪,口头小声说道:“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街头师傅微微一笑,说:“起来,这些年来,你自我激励,大有长劲,当年我没看错你。”黄鳝不起,恳求道:“请师傅告诉徒弟家住哪里,尊姓大名。”师傅笑了,说道:“我乃四海为家,无有定所,你叫我‘铁头’师傅罢了。”黄鳝一听,知道这并不是师傅的真名,但既然他是“铁头”师傅,那就说明其中一定有来头。他马上站起,又说:“请师傅与我前去破庙安身,不知……”“铁头”师傅没待他说完,马上把装着白米的布袋扛在肩上,说:“今日不行,乡下罗太婆快饿死了,正等着米煮稀饭呢。以后再说吧。”黄鳝听师傅这样一说,知道他去“饴和庄”不是为自己,而是为了乡下一个穷苦老太婆,心里十分感动,于是他也要求跟师傅一道前去,把自己这袋白米也给罗太婆送去。但铁头师傅不同意。他说:“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你还有一个儿娃子,正在吃长饭,你要好好待他,他将来定有出息!”说完,他健步如飞,瞬时不见踪影。
黄鳝想到这里,心里如潮如涌,不能平静。这时,一旁的泥鳅醒了,他打着呵欠对着朦胧中的爹爹喊道:“爹,你还不睡呀?”“爹爹马上就睡。”黄鳝急忙伸过右臂,揽过泥鳅,抱在怀里。
泥鳅又睡着了。黄鳝捏捏怀里这个身体有些单薄的男孩,心里不由得一阵阵酸楚。生下来不到两岁,他的母亲就离去了。近七年来,全是他这个年轻的父亲把他拉扯大的,但泥鳅从来不知道黄鳝并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至到现在,黄鳝仍清楚地记得那是冬天的一天晚上……
大概是油灯里的油少了,或是灯芯短了,那灯总是要亮不亮的。十七岁的黄鳝正躺在草铺上设计自己的未来的时候,突然从外面冲进来一个披头散发的人。黄鳝吓了一大跳,不知这个突然冲进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更不知道进来的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到这里来干什么。他心里好像有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的。他瞪大两只眼睛,努力地看黑暗中的来人。但他在明处,来人在暗处,他怎么看也看不清楚。渐渐的,在要死不活的灯光里,从对方搭在脸上的乱发中,黄鳝看到了一双眼睛,一双惊恐万分的眼睛——这是一双女人的眼睛!凭着多年的察颜观色,黄鳝很快断定这是一个女的,是一个年龄不大的姑娘。
但他不知道这个姑娘为什么这时候以这种方式冲进破庙。他急忙从草铺上坐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小心地问:“你,你是谁?”可对方不说话,片刻之后,她猛地转过身,用力地把破庙的半扇门推拢,然后把另外一片竹篾编成的门堵住那半没有门的门洞,用身体挡住庙门。这时,外面传进来“咚咚咚”的脚步声,同时有人在说话:“你们好好地找找,看看死了没有?”没等黄鳝反应过来,姑娘一下冲到条桌前,一口气吹灭油灯,然后双手死死地抱住他不放。瞬间,破庙里一团漆黑。黄鳝这才意识到什么,他一下从草铺上起来,伸手一抓,拧起姑娘的胳膊就朝密密的布幔里藏匿。
这时,庙门的半扇门倒下来,几只脑袋从外面钻进来。忽然从屋顶上飞出一只燕子,类叫一声,飞出庙外,腾起一阵灰,落在绸幔上。吓得那几只脑袋慌忙缩了回去,连滚带爬地梭下土坎……从绸幔里出来,黄鳝点上灯。姑娘用手把脸上的头发向上一捋,动作十分慌乱。黄鳝看到了她头上正在往下流着鲜血。一惊,心里道:“她受伤了……”“哧啦——”,黄鳝顺手撕下一条绸布,把姑娘的伤口迅速地包扎起来,血不再往下流。
突然,姑娘一下子跪在张黄鳝脚边,一边磕头,一边求道:“大哥,你救救我,你救救我……”说完就大声哭起来。黄鳝愣在那里,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尴尬的局面。姑娘只是哭,那哭声悲怆恸人,震得黄鳝的心里像被鼓槌重重敲击一样。虽然黄鳝从小就经历过许多事,但一个姑娘跪在自己面前哭着求救这样的事,在他仅有十七岁的生命历程中还是第一次。这时他突然像明白了什么一样,急忙把姑娘扶起来,连连说:“大姐,你不要哭,不要哭,我帮你,一定帮你……”
忽然,庙梁上又腾下一股灰,撒在两个人头上,黄鳝十分麻利地护着姑娘的头,小心地蹲在地上。好久,黄鳝站起来,小心地将头顶的灰轻轻抖抖。姑娘也站了起来,迅速把脸上的乱发拂到耳后。黄鳝使劲地看了好久,这才看到,站在面前的姑娘,长得非常漂亮,但那双眼睛显得有些肿泡,好像是哭得过多造成的。不过,看样子姑娘比自己大。
两个人走到草铺前,张黄鳝给姑娘倒了一碗水,送到姑娘手里,十分豪气地说:“我就叫你大姐吧。来,你先喝口水。你到底遇到什么事,给我说吧,我一定帮你。”姑娘手里端着碗,看着碗里的水,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滴到碗里。她看了一下黄鳝,急忙低下头,张了张嘴,但到底什么也没说。黄鳝不知怎么才好,只好呆呆地站在姑娘面前,守候着姑娘……忽然,姑娘说话了:“大哥,我还是走吧。”说完就双手挣腰慢慢向庙外走,可是没走几步,她身子一晃,倒了下去。黄鳝急忙扶起她,这才发现这个姑娘的腰身很粗,身子很笨重。她怎么啦?……已经十七岁的黄鳝终于明白这个姑娘怀孕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姑娘醒来,见自己躺在黄鳝的怀里,又挣扎着要起来。黄鳝不让,说:“大姐,你想到哪里去?告诉我,我送你!”姑娘又哭起来,说:“哪有我栖身的地方哟……”
面临姑娘头部受伤,而且身怀有孕。黄鳝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小妹见他好为难的样子,就说:“我还是走吧,如果他们知道我在这里,一定会想办法害我的……”黄鳝马上说:“大姐,你不要走,你就在这破庙里,没有人来这里。我养着你……”姑娘一下扑到黄鳝怀里哭道:“好兄弟,姐谢你啦!”
这天夜里,黄鳝和姑娘两人就和衣一人一头,睡到天亮,但都没睡着。他们各人想着各人的事,但就是没有想过,这个夜晚,对于两个青年男女来说,将意味着什么。
从这天晚上开始,姑娘就住在了破庙里。第二天一早,黄鳝忙跑到城里,从药铺买来二两白酒,一点伤药和白布,回来替姑娘重新包扎伤口。他用白布蘸起白酒,往姑娘伤口上抹,见姑娘疼得倒吸冷气,发出“咝咝”的声音,急忙停下来,等一会儿再抹。他两只手很粗糙,但是裹起布条来却是仔细轻柔的。姑娘看着黄鳝专心致志地给扎伤口,心里感动极了,两只眼睛涌出了泪水。黄鳝见她那样,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笑笑,然后把她轻轻扶到草铺上躺下,拉开破被盖在她身上,看着她睡着了,自己才在另一边和衣睡下。幸好姑娘伤得不算太厉害,所以十几天后,姑娘头上的伤口基本愈合了,黄鳝也就在石菩萨那边又铺了片草,晚上就睡到那里。
不过,这些天来,姑娘除了对黄鳝说她叫李小妹外,其他什么也不说。她一天到晚在庙里总默默地坐着,两眼像两口无底的深井,叫人看不透。黄鳝想:她心里一定有事情,只是不好说而已,她既然不说,那她一定有不说的原因,还是不问为好。所以他也不问,每天他按时从外面拿回饭菜,给小妹放在条桌上,守着小妹全部吃掉,然后把碗洗掉。这时,小妹把目光投向黄鳝,一直跟着他……
又过了几天,就在取下头上的包扎布后的那天夜里,黄鳝练完功夫,满身大汗,他脱下衣服,露出身上的一条条肌肉,拿起湿帕擦了擦上身,就到一边准备睡觉。这时,在暗暗的灯光下,小妹脱光了衣裙,站在黄鳝面前。黄鳝一抬头,吓了一跳,他不敢看小妹。小妹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前,他觉得像登上了两座高峰。他急忙移过,胆怯地往下摸,细腻的皮肤,光滑的线条。再往下摸,小肚微微凸起,一片草样的地方沟壑深深……他感到心里怪怪的,出气越来越粗。从来没见过光身子女人的黄鳝,急忙低下头,不敢看小妹。但小妹顺势把他推倒在草铺上,扭动还细的腰肢,腆着微微突起的肚子,张开两腿,一下骑在黄鳝身上。黄鳝不知该如何好了,脸上发烫,身上发热,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可下身好像热起来…………。小妹两只细腻的手解开黄鳝的衣扣和裤带,一件一件地脱下丢在地上,然后轻轻地贴在他的胸脯上,双手温柔地抚摸。黄鳝身下一热,一下像明白了什么,他猛地抱起小妹,把小妹压在下面……完后,黄鳝把脸贴在小妹的脸上,有点不相信自己。他轻轻地咬了一下小妹的耳朵,听到小妹撒娇似地叫起来,他才知道

一切都是真的。摸着小妹细腻的**,回味着刚才的**燃烧,从来没有得到过女人疼爱的黄鳝第一次接尝到女人的味道。这天晚上,他成了一个有女人经历的男人。他和小妹紧紧地搂着,身上一阵热似一阵。于是一个晚上,他们你来一下,我来一下,灵肉融融。
第二天早上,他们紧紧地拥在草铺上,黄鳝大胆地伸出手抚摸小妹的上上下下,小妹享受着这种少有的男欢女爱,呻吟起来。忽然,黄鳝摸到小妹的肚子,感觉有些异样,他问:“小妹,这是怎么啦?”但是小妹马上掩饰过去:“不嘛,人家胖的嘛,瞧你……”说罢双手紧紧挽黄鳝的脖子,不让他起来,两眼放出撩拨的光。黄鳝再一次地上了小妹的身体,实现了一个男人的人生途中重大转折!
小妹的到来,使庙里多了一个女人。但小妹从来不给黄鳝说她到底从哪里来,那天夜里是谁在追她,因为什么原因受伤……她让黄鳝买来针和线,买来剪刀,买来生活中必备的东西,开始在庙里生火做饭,过所有人都要过的同样的日子:白天,给黄鳝洗衣做饭,把黄鳝从外面捡回来的烂布洗干净,然后剪剪裁裁,不知缝些什么;晚上,坐在灯前,看完黄鳝练完拳脚功夫,就依偎在黄鳝怀里,和黄鳝尽情地享受男欢女爱。但就是白天从不出庙门,好像怕人们发现她。黄鳝虽然感到有些不解,但因为年龄的关系,他想不了那么多。他不再拾破烂,也不再去抠黄鳝,而是天天到外面干苦力挣钱,买来米、买来肉、买来菜,他要让小妹生活得好。
有一天,黄鳝随手翻开小妹缝制的东西,一抖,是几件小孩的衣褂。他奇怪极了,问小妹:“这是给谁缝的小衣服呀?”小妹掩饰地说:“缝来玩的……”
一个多月后,黄鳝摸到小妹的肚子越来越大起来,他又问起小妹。这次小妹没有掩饰,而是跪在黄鳝面前哭声个不停,好久好久才说:“我肚子里怀了娃儿,已经四个多月了……”黄鳝一听,马上问:“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小妹还是不停地哭,还是不说肚里的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孩子的父亲是谁……
黄鳝见小妹哭得像个泪人一样,不再强问,心想:“原来她的肚里早就有了娃儿,那些小人衣服都是给她肚子里的娃儿准备的。唉,看样都是苦命人,还是不知道的好。”不过从此心里对小妹便有些生疏起来,夜里也不像以前那样总要小妹,而且小妹主动找他,他也是可有可无的能推则推。小妹已有察觉,但她不说。随着肚子越来越大,身子越来越沉,黄鳝和小妹搂在一起的时候越来越少,不过黄鳝还是在尽一个男人养家糊口的责任。几个月过去了,外面的人居然没有一个知道庙里有个女人与黄鳝同住,更没想到这个女人很快就要生孩子,黄鳝马上要当爸爸了。
十月怀胎已满,一朝分娩在即。这天晚上,小妹肚疼起来,黄鳝以为小妹病了,慌忙爬起来问:“要不要去找郎中看看?”竭力忍痛的小妹说:“不用,我自己能行的。”忽然一股冷风吹进来,灯灭了,什么也看不到。黄鳝急忙摸来摸去,找火柴点灯,可怎么也找不着。这时,小妹大叫一声,没有声息,同时,一阵尖利的婴儿哭声在庙里响起……
灯亮了,黄鳝点上灯仔细一看,一个光溜溜的小生命在小妹的脚下直哭叫,还是个男孩。黄鳝早忘了以前的不愉快,他顾不了许多,急忙抓起小妹早就准备好的夹布被将婴儿盖了起来……
小妹终于醒来,她满脸是汗,她看看黄鳝,无力地笑了。然后她强迫自己坐起来,抱起婴儿,咬住婴儿肚上那根脐带……
小妹能下地了,她抱着小震天,跪在黄鳝脚下,替儿子求告:“儿子今生今世只有黄鳝一个父亲……黄鳝心里一热,马上给小孩取了一个好听的名字——李震天。
小妹生下儿子后,就开始接连不断地咳嗽。黄鳝将仅有的一点积蓄全都拿来给小妹看病,吃药。小妹看了好些土郎中,吃了许多中药,终于有些好转。
儿子已经两岁了。
有一天,小妹说很久没有进过城,想一个人进城去捡药,让黄鳝看着儿子。可是拿了一上午,药也没拿上,却慌慌张张地跑回来。一进庙门,她从黄鳝怀里一把夺过儿子,一**坐在草铺上,呆呆的。好久好久,她莫名其妙地对黄鳝说:“黄鳝兄弟,我如果不在了,你不要伤心,要把我们的儿子带大,叫他读点书,习点武,不能再做花子……”
黄鳝很爱身边的震天,虽然他小妹很有看法,特别是她从来不给自己说这个娃儿的父亲是谁,这个娃儿也不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但是他愿意把孩子当作自己的亲骨肉。听了小妹的话,他笑笑,说:“我就是花子出身,你还不是跟我了吗?”
小妹有点不高兴地说:“我看呀,最好不要再住这里了——对了,我们搬家吧?搬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不让别人知道我们去了哪里,好吗?”
也许黄鳝没有听明白小妹的话是什么意思,也许是黄鳝不想离开洪州这个地方,他说:“不搬,就在这里挺好的……”
小妹见他不愿意,张了张口,但再也没说什么。
第二天,黄鳝从外面回来,只见儿子一个人在草铺上不停地哭,不停地叫妈妈。黄鳝以为小妹出去有事等会儿儿回来的,于是就耐心地等。可是等到天黑,就是不见小妹的影子。等到第二天,还是不见小妹。黄鳝知道,小妹不辞而别,离开他和儿子了。他心里十分气愤。
从此,黄鳝带着不满两岁的儿子,开始了一个过于年轻的父亲养育孩子的艰苦历程。因为无法把儿子一个人丢在家里,自己到外面去干活,所以黄鳝又恢复了拾破烂抠黄鳝泥鳅的营生,而且每天把儿子绑在背上。两年来,都是这样:干活累了,就把下儿子放下来歇歇;饿了,就叫儿子把嘴杵过来,给他嘴里喂上一点吃的……儿子刚到四岁,黄鳝便把他放到田里,先是把他放到干地上坐着,自己到田里抠黄鳝泥鳅。后来,儿子见到父亲下到田里,他也闹着要下田去。黄鳝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手里正好捏着一条黄鳝,就往坎上爬。没想到泥鳅一把爬住黄鳝手中的黄鳝,扬起手向父亲笑了。黄鳝明白了儿子要跟着他下田去像他一样。于是他高兴地抱起儿子放到田里站住,手把手地教儿子……
人们不知道李小妹,也不知道黄鳝身边的男孩是从哪里来的,但见男孩天天跟着他抠黄鳝泥鳅,所以就叫小孩为“张泥鳅”,这样一来,黄鳝为了方便,也叫他“泥鳅”了,而“李震天”这个名字却要到二十年后才为人们所熟知。
泥鳅长到五岁时,黄鳝已成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大男人了。他力气大,总爱干重活,因此挣的钱也就多一点,也就有了一点活泛。他便按每个月五天将泥鳅送进城里文庙旁一个极为潦倒的私塾况先生那里,让孩子认字读书。在黄鳝看来,自己不识字,不能让儿子也不识字,而且不仅要儿子识字,还要儿子会读书,他要把儿子培养成能文能武的男人。现在泥鳅已经能读好多书了。每天晚上,黄鳝把泥鳅的吃喝拉撒打发完毕,先让孩子跟自己练练拳脚功夫,然后就叫他站在面前读书给自己听。自从泥鳅上学以后,除了上学的几天,黄鳝再不让他随便到外面去玩耍了。天长日久,不识一字的黄鳝在儿子的影响下,居然也能说出一些古人曾讲过的大道理。
黄鳝成了一个大男人,一个人带着也不是办法。于是有人要给黄鳝张罗起婆娘来。人们以为,黄鳝自己都是花子出身,干脆就给他找一个花子女吧。可是给他找了一个又一个,他就是不肯,连见也不去见一下。人家把女的叫来了,他也不闻不问,和儿子走到一边去。黄鳝想女人,每当儿子睡着以后,他一个人躺在草铺上,仰望着破庙顶,回想起最初和小妹缠绵在一起的情景,浑身不由得阵阵发热。有时候他想女人实在不能自已,就干脆起来,脱光衣服,将整个身体裹在绸幔里,用力向上裹,待泄完劲后,再将用尽力气的身体顺着绸幔一腾一腾地往下滚,落在地上像死了一样……白天,他像没事人一样,和儿子该干啥还干啥,任人们说破了嘴,他就是不理。人们以为他想攀高枝,其实哪里知道黄鳝心里其实还想着小妹。虽然这个儿子从哪里来的并不知道,小妹的过去到底有过什么也不知道,现在更不知道小妹到哪里去了,但小妹在他的生命中,是第一个给了他男人的威风,男人的感觉!所以除了小妹以外,黄鳝现在真的不想其他女人。不过,人们常说“爱之切,恨之深”,正因为黄鳝爱小妹,所以更恨她无缘无故丢下自己的亲骨肉,不知去向。
但他还是想着小妹,担心她一人在外遇到危险……收回对以往的思绪,黄鳝定了定神,挨着泥鳅睡到草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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