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一边擦脸，一边说：“妈，二蛋咋又叫鬼迷眼了。”
“惠芳，你怀里东西哪里来的？”赵奶奶疑惑地看着惠芳手里的东西，越看脸色越差，声音尖利起来：“惠芳，惠芳！你怀里东西哪里来的？”
惠芳听到赵***叫声，转动着眼睛看过去，抽了抽嘴角，突然“嘿嘿嘿……！”地僵着脸发出没有高低声伏的笑声。
玉兰听见笑声，忙看向玉兰，一眼瞅清吓得猛一下缩了床里，浮起一脸的鸡皮疙瘩：“妈，二嫂叫鬼上身了！”
二蛋忙说：“没有，鬼不见了。”
玉兰瞪向二蛋：“你都叫鬼迷眼睛了，知道啥，别瞎说。”
“我没瞎说。”二蛋委屈地看向剩子，“叔，我没瞎说。”
剩子拍了拍二蛋的背，把他放到床上：“这下水咋瞅着不像猪的呢？”说着就往惠芳跟前走。
“别去！”赵奶奶手里竿子一横，挡在剩子身前，眼睛盯在惠芳身上，脸色难看地说，“那是人的内脏。”
“人的？”玉兰尖叫一声，一下抱紧了赵***手臂，瞪圆了眼睛，偏着头不敢往惠芳那里看，结结巴巴地说：“嫂子，哪，哪里拿，拿来这东，东西的？”
剩子也毛了心，脸色有些发白：“刚才在门口惠芳从我身边跑过去，手里是空着的。”
赵奶奶低头看向二蛋：“二蛋，你真见着鬼了？”
二蛋忙点头说：“见着了，刚才还在，现在不见了。”
赵奶奶脸色苍白起来，玉兰忙问赵奶奶：“妈，二蛋到底是被鬼迷眼了，还是真见着鬼了？”
赵奶奶半晌才说：“真见着了。”
剩子瞅着惠芳手里的人内脏，头皮发麻地问：“现在咋办？人内脏哪里来的？”
赵奶奶愣了下说：“玉兰，我给你的符呢？”
玉兰看向剩子，剩子在身上摸了下，挨个口袋翻了一遍，掏出一堆的零碎，就是没符。瞪着刚掏出来的东西想了又想，猛一拍脚说：“我放在木架上的，坐在毛毛腚低下了。”
“没在啊！”玉兰急了，“我拿木架放炉上的时候，没看见有符。”
剩子又想了想，才拍着腿说：“反正符现在不在这儿，说它也没用，妈，现在咋办啊！”
“我哪知道啊！”赵奶奶也慌了神，推开玉兰在床里办到处翻。翻着翻着突然停了下，回头对二蛋说：“二蛋，去叫刘爷爷来。”
“哎！”二蛋一边答应着，一边就跳下床。
剩子一把拉住要跑的二蛋，有些着急地说：“二蛋太慢，我去！”
玉兰一下扑过来拉住剩子的胳膊：“你不能走。”
剩子看了眼玉兰没点白色的脸，又再看了眼惠芳，放开二蛋说：“二蛋出了门往东，那里人多，把他们全叫来。”
二蛋点头跑了出去，一路向东，头转来转去到处看，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四周也安安静静，在屋里时还有听到的零星炮响，出了门后一声也没了。
二蛋跑了很久，还是没见到一个人，有些累的停下来四处张望。瞅了许久，还没瞅见哪里有人，竖着耳朵听了又听，也没听见哪里传来人声。二蛋缓气正想再跑，忽然看见葛大壮一手提着一盏灯笼，另一手拿着根纸扎棒，垂着头走过来。
“大壮，你刚才看见人没？”二蛋忙跑过去问。
大壮头也不抬的走自己的，理也不理二蛋。二蛋忙跟着他走，又问：“大壮，你刚才看见人没？”
大壮还是不理，二蛋推了他一把：“跟你说话，你咋不理我？”
大壮被推的踉跄了一下，抬起头，眼睛看着正前方，仍是走自己的，还是不理二蛋。
二蛋有些恼，气哼哼地说：“不理我拉倒。”转身跑开，继续找剩子说的人多的地方。
跑了许多地方，还是一个人也没看见，二蛋有些急了，停下来四处看，就见着大壮走过来，还是刚才见着时的样子。二蛋瞅了他半晌，从口袋里拿出二块糖，刚走一步又停下，看了看手里的糖，迟疑了一下，拿起一块塞回口袋，跑向葛大壮。
“大壮，你告诉我哪里有人，我的糖就分给你。”二蛋把手里的糖在葛大壮眼前晃了晃，“叔从山外边带回来的，可好吃了。”
葛大壮还是不理二蛋，只管走自己的。二蛋觉得有些奇怪，偏着头去看葛大壮的脸，见葛大壮半闭着眼睛，脸有些脏，嘴边上也不知道是咋破的，还在往外冒着血，凝的血珠子越来越大，一副将落未落的样子。
“你嘴咋破的？”二蛋跟着葛大壮走，从兜里掏出几张撕小的卫生纸，拿了一张递给葛大壮，“快按住，我婶说流血会流死的。”
葛大壮还是不搭理他，二蛋手伸了半天，也不见葛大壮接过去，吸吸鼻子，“叔说的，不能见死不救，”一下把纸按在葛大壮嘴上。
纸刚一贴上去，葛大壮就停了脚，抬起头木然地转动着眼珠，看了二蛋一会儿，又再继续往前走。
二蛋被他的突然心里打悚，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葛大壮走了老远才回过神，连忙追了过去，边跑过叫：“大壮，你等等我，你嘴流血别乱跑，赶紧回家去，不然流血流死了。”
二蛋跑的上气不接下气，葛大壮还是走他的，就是不肯停下来。二蛋停住脚用力喘气，眼睛盯着不远处正走着的葛大壮，见他快走出村口了，忙又用力追过去：“大壮，等等我。”
追出村后又跑了很远，二蛋回头看了眼已经模糊的村子，又再看看葛大壮，想起前次跑出村遇着狼，便不敢再往前跑，跳着脚的用力大叫：“大壮，快回来，别走了，遇着狼。”
葛大壮还是不理，二蛋迟疑了一下，又往前追，无论他怎么用力跑快，还是追不葛大壮，天色也暗了下来，二蛋停下喘几口气，又追过去。但没跑多远，就看见一株大树底下坐着一个人。
“你咋在这儿？”二蛋停了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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