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邯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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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的地名源于邯郸山。在邯郸的东城下,有一座山,名叫邯山,“单”,是山脉的尽头,邯山至此而尽,因此得名邯单。因为城廓从邑,故“单”旁加邑(阝)而成为邯郸。
相传上古时期人类始祖女娲就在邯郸古中皇山抟土造人、炼石补天。不过,邯郸的城邑,应该肇起于商殷。在商代早期建都于邢(今邢台),后迁都于殷(今安阳)的数百年间,邯郸均为畿辅之地。古本《竹书纪年》中,就有商末殷纣王在邯郸建“离宫别馆”的记载。
邯郸之域在西周时属于卫国,春秋时为晋地,晋定公十二年(公元前500年),晋国正卿赵鞅(赵简子)已将邯郸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从此,邯郸便成了赵氏的世袭领地。赵敬侯元年(公元前386年)将赵都自中牟(今河南鹤壁西)迁徙到邯郸。邯郸作为赵国的都城,历经八代王侯,延续了158年的繁华。特别是一代英主赵武灵王,开改革之先河,实行胡服骑射的军事改革,使赵国的国势大盛,雄踞战国七强之列,成为可与强秦抗衡的国家之一。
……
红霞漫天时,子休与韩非在邯郸西门分道扬镳,目送韩非随着赵国仪仗大队而去,他内心竟一阵阵失落。
子休进入邯郸,但见大路通天,杨柳夹道,清爽异常。所有的官署、民居、店铺,都隐在树后的石板道上,井然有序。街中虽然车马辚辚,却通畅无阻。如此景象,还是平生所仅见,顿把心中失落抛却脑后。
“公子,住店么?”
子休回头,却见一个女子站在身后,长发黑衣,满脸笑意盈盈,虽然徐老半娘,却风韵犹存。此刻,方才记起自己在邯郸还没有落脚点。他心想:结识异人不是一朝一夕便可成功的。况且,此时秦国东出,作为秦国质子,异人的身份就更加敏感了。所以,事情还得从长计议方可。
他拱手问女子:“敢问大姐,此地距质子府尚有多远?”
“这是广平街。公子沿大街走到头,东拐一箭,便是可见六国质子府。近得很呢。”女人比划笑答。其时,列国互换质子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邯郸城内时有各国人士前来探望本国质子,是以,黑衣女人并不为意。
“如此,我便住在你店了。”子休爽快答应了。他及近打量客栈,只见横匾上大字分明——西城客寓!再往里看,只见三开间大门敞开,迎面一道影壁却遮住了门外视线。门口站立着两个灰衣仆人,恭敬的向客人一躬。
……
在客栈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子休便寻路,来到六国质子府。
这六国质子府虽名为“府”,却不是一个府邸,而是一片建筑群落。秦质子府便在整个建筑群的最西面。
质子府虽然不至于重兵把守,却也戒备森严:门口数名门卫把守,周边数班卫士轮流巡逻。偶有寻常百姓靠近,无不被巡逻卫士赶走。

子休在周边盘桓了一天,却无收获。眼看天已转暗,只得回到西城客寓,只是心中不免沮丧。心想:自己虽然知道历史走向,却无从入手,这好比一桌美味放在面前,可偏偏吃不到。
呆着客房之中,辗转反侧,竟难以成眠。索性推开窗户,跃入街中,欣赏起这邯郸夜色。
其时,明月高悬、夜凉如水。沐浴在银白月光下的邯郸各式建筑,竟别有一番风致,与云梦山的空谷幽月相比起来,也算各有千秋了。
东瞧西望之间,转眼便到穿城而过少水河畔。滔滔少水进入邯郸城内,便化成涓涓细流。只见,少水之上,横卧着一架石桥。石桥中间隆起,两端下沉,呈半圆拱形状。在石桥的桥头与桥尾处,各立着两根足有二人高的石柱,石柱顶端都系着两盏风灯。
灯光是昏黄的,月色是清冷的。但此刻灯光与月光竟能同时并存交融着,使月成了缠绵的月,灯射着渺渺的灵辉;
面对此情此景,子休心中郁闷之情顿时一扫而空。他忍不住抽出别在腰旁“紫竹箫”吹奏一曲。这“紫竹箫”乃盗跖临别所赠,它轻若无物,坚如磐石、温凉如玉,非寻常竹箫可比。
竹箫刚到嘴边,却闻一阵杂乱而急促的脚步声自东边响起。
接着只听一声洪亮的喝声:“莫走了赵翼女儿!”
这时,东南巷子里,奔出来一个年轻的紫裳女子。女子神色慌张,朝在石桥方向疾跑而来。
岂知她刚踏上桥头,正要横穿而过,桥的另一头突然却一片火光熏天,火光下依稀可见,一队身披甲衣的军士手持着是松油火把,大步流星赶来。紫裳女子大慌,急忙回身。可偏偏这时,身后又是一队军士冲了出来。
前有来者,后有追兵。一时之间,她竟不知如何是好。眼看两队人马临近,紫裳女子一跺脚,竟越过石桥栏杆,向水中跳去。
眼见女子将要落水,桥边的子休如何能袖手旁观。他脚上一蹬,一跃而出,就如飞鸟一样掠过水面。只见他右手空中一抓,便把紫裳女子拎于手中。紧接着左手一把抓住悬垂于少水上方的杨柳枝条,身体向前一荡,硬是在落水前,跃上河畔。
扶在紫裳少女,立在少水东边的河畔之上,子休发现:少女此刻已然昏迷不醒,显然是刚才惊吓所致。
俯首探视怀中少女,顿觉目眩神迷:艳美如花的面庞,一泻如注的乌发,微微轻启的朱唇,如画笔描摹的双眉,此刻虽然昏迷,却丝毫不能无法掩盖住她海棠春睡般的动人。
自穿越以来,二十年来,子休何曾与女子有过如此亲密接触,此刻美人在怀,直让他心如鹿撞,扑通直跳。
“何人敢阻赵王禁卫办事?快将怀中女子送过来!”这时,两队军士已汇合一处,他们朝着子休奔来,当先一人边跑边喝道。
子休一望怀中昏迷少女,仓促之间,竟难以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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