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此时彼时(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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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黄孚进了屋,就喊:“春草!”
郑春草从后面的屋子里走出来,下意识地用手拢了拢头发,迎着黄孚,说了句:“来了。”显得有气无力样子。自从得知娘家妈到城里来看她,并送了鸡蛋、鸭蛋给她,她心里就觉着不是滋味。一个人的时候,哭过不只多少回了。没有人来劝她,她自己就那样趴在炕上,直到哭够了,或是哭着哭着睡着了,才停止了哭。就是睡着的时候,身子仍在不由地**着。她想娘家的人,想妈妈,想儿子,想……
“你怎么了?”黄孚双手捧着郑春草的脸,关心地问。
郑春草就笑了笑,说:“没怎么。”接着就转了话题,“在这里吃饭?”
黄孚只是“嗯”了一声,就在她的脸上、嘴唇上亲吻着。郑春草似是木然地承受了一会儿黄孚的亲吻,用手推开他,说:“你先等一会儿,我做饭去!”
吃饭的时候,郑春草的手里拿着一个椭圆形绿皮蛋,放到黄孚面前:“尝尝这鸭蛋怎么样?”
黄孚眼睛一亮,看了她一眼问:“你上街了?”
“没有。”郑春草一边说着一边摇了摇头。
“没有?”黄孚疑惑地看着郑春草,“那你这鸭蛋?——”
郑春草笑了笑,说:“你猜猜。”
“要不是买的,”黄孚心思着说,“那一定是别人送的!”
“我现在这个情况,谁还会给我送东西?”郑春草有些忧怨地说。
黄孚也就理解似的一笑,说:“那,这鸭蛋……”
郑春草也就说:“是我妈给的!”
黄孚吃了一惊:“你妈来了?!”
郑春草只好说:“我妈没有来,是家怀的妈来了。”
“那你妈一定是先到了家怀家!”
郑春草“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我家里一定是听到什么风声了,我妈这是想来探个虚实的。”
黄孚这才明白郑春草心情不爽的原因,也就放了心,顺嘴说了一句:
“家怀家里人一定没有对你妈说你的真实情况!”
郑春草不由心想,“这还用说!”瞥了黄孚一眼,点了点头。“她们说我不在家,是出去看病去了,还答应我妈,等看病回来就叫我回去一趟。我要是不……”显得顾虑重重的样子。
黄孚说:“其实您早应该回家一趟了!”
郑春草不满地白了黄孚一眼,说:“怎么回去?”
黄孚不在意地说:“怎么回去?坐车、骑车都行!”
“我一个人?”
“当然不能一个人啦。”
“跟你一起?还是跟家怀一起?”
“当然是跟家怀了!”黄孚理所当然地说。一开始,他和郑春草能够上床,也不过是情之所至,不能自已,却并没有以成家结成夫妻为前提。谁知道后来竟发展到郑春草要和刘家怀离婚这一步。好在,刘家怀的家人当时没有马上同意离婚,他在心里也就存了些希望,一边照看着郑春草,一边等待和创造时机,让她和刘家怀能破镜重圆。那次他把郑春草为他织的毛衣送给了刘家怀,还为家怀办厂子出主意,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郑春草用复杂的眼神看着黄孚。
“我给你织的毛衣你怎么没穿?”那次,黄孚到郑春草那里去,郑春草看了看他身上,就问他。
黄孚说:“我穿着有些紧……”
“那可是你让织的!”郑春草埋怨了一句,说:“要不你拿回来我给你重新织。”
黄孚说:“不用了。我把毛衣给人了……”
郑春草吃惊地问:“给谁了?”
“您猜一猜?”
“你给谁了我怎么知道?”
“让我给家怀了!”
“你……”
想起当初织毛衣时黄孚说的话,郑春草心里这才明白过来,定定地看着黄孚:“原来你……”
“春草,”黄孚把她搂在怀里说,“我这么做是为了您,当然也是为了我。要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再说你们已经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在那个家里,您才能感到一种完整。跟我,你永远不会有这种感觉。”
郑春草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下意识地往黄孚身上靠了靠,又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像是就要分别、再也到不了一起似的。从这以后,她把黄孚的话,反过来倒过去考虑过无数遍。想到她和黄孚不会长久,自然还得回去;要回去,尽管回去就行,因为她和刘家怀并没有离婚;可心里总觉得,再回到刘家怀身边,好像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就这么和黄孚夫妻不夫妻的过着。现状是一种无奈,只有机会才能改变它。她好像是在无奈中等待着机会。黄孚在为她创造着机会。机会终于来了,但她——
“跟家怀……”
郑春草苦笑了一下,咬着嘴唇,没有说下去。不由想:既然这样,又何必当初?可是,当初、当初,当初……
“春草,”黄孚亲切地叫了一声,说:“你的心情我能理解。男女相爱的**有阶段性,可婚姻和家庭却是长久的。咱们这样,我觉得对你不公。要说错,错在我,是我把您……”
“别说了!”郑春草大声说了一句,马上就又觉着不应该,当下,她歉意地朝黄孚一笑说:“黄哥,……哦,我吃好了,你自己吃吧!”站起身走进后屋。
年年春秋复春秋,收获过后又从头。
世间何物不如此?不尽江海万古流!
黄孚笑着摇了摇头,把一块鸭蛋送进嘴里。
郑春草进了后屋,想躺一会儿,无意中看到黄孚的包。她顺手拿过包,打开,看到里有钱,此外还有两个药丸。她手里捏起一丸看着,思索着,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嘴一抿,无声地笑了。并把手里的那丸药装进自己的兜里。
四十五
黄孚来到刘全德家院外的大门前,抬腿下了那辆红色自行车,举着手要敲门,却又犹豫了,稍停才又敲起门来——
“笃、笃、笃!笃、笃、笃!”没有听到动静。“没人!”心里就有些失望。却不甘心,用手一推,门被推开了,就放了心走了进去。
从屋门口走出来的是李桂英。手里拎着泔水桶。她抬头见了黄孚,不由怔了一下:“是他!他来干什么?”想到他对她们家做出的事儿,真想损他几句,可一时却出不了口;对他热情点也做不出来。
“大娘!”黄孚像没事人似的叫了一声。
李桂英咧了咧嘴,算是回了话,自顾走到猪圈南边,倒了泔水后,这才回头看了一眼黄孚,不冷不热地问:“有事?”一点也没有让黄孚进屋去说话的意思。
“还是进屋说罢!”黄孚只好自己说了。
李桂英也只好往一边闪开了道,让黄孚先走。
进屋后,黄孚坐在炕沿上,看着坐在下来的李桂英,先是问了问刘家怀加工的活儿干得怎么样了?李桂英也就如实地说明了情况。谈到刘家怀有正事干了,也有了收入,李桂英脸上这才有了些欢喜的样子,不由对黄孚说了句感激的话。黄孚就赶忙摆手,说那都是应该的,别提它了。两个人说到这儿,黄孚“叭达”了一下嘴,看了一眼窗外,有些为难的样子。
“出什么事了?”李桂英也就想到了郑春草,不由地问了一句。
“事儿倒是没有出。”黄孚犹豫着说,“咱们……大娘,春草的事,当初怨我,叫你们一家人……”
“都过去了,还提它干啥!”对方承认了错,李桂英也宽了心,可又放不下那件事,为难地笑了笑。
黄孚这才问:“大娘,你去找过春草?”
“是啊!”李桂英赶忙说,“是她娘家妈来看她,给她拿来些鸡蛋、鸭蛋,我给她送了过去。”
“你们没有对春草她妈说起春草的事吧!”黄孚问。
李桂英叹了口气,说:“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宣扬的事,说它干什么!”
“那你们对春草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黄孚说。
李桂英说:“我们能有什么意思?当初她要走也不是我们的意思啊!”
“春草要回娘家一趟。”黄孚觉得没有必要再问什么意思了,就直截了当地说,“是不是得家怀陪她一道去好?”
李桂英一时没吱声。她原来也有这个意思的,再说当初没有同意他们办离婚手续,也是有些舍不得郑春草,指望她有朝一日回心转意,再回到这个家来。听了黄孚的话,李桂英心里高兴,只是不便表现出来;再说,马上表示同意,好像有点不是那么回事,也就迟疑了一下,说:“这事儿,还得跟家怀商量一下。”
“大娘说得对,毕竟是家怀自己的事儿嘛!”黄孚说着站起来,“大娘,你看这么着好不好?春草还是你的儿媳妇,因为那个变故,让春草自己过来,她可能……是不是这面过去接一下?这生活中,有些你觉着是怎么也没法子放下的事;其实呢,你只要低一低头也就过去了。”
“那倒是。”李桂英说,“我看,接一接也是应该的嘛。”
“大娘可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像你这样的老人,真的是太少了!”黄孚真心实意地说。
李桂英脸上的笑显得有些凄苦。
送走了黄孚,李桂英就想着去接郑春草的事。要去接,也只能是儿子去,可他能去吗?心里没有底。自己的女人做下那种事,当丈夫的是个什么心情,谁也会想象得到的,还让他去接她,他能去吗?这会儿的刘家怀,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刘家怀了!李桂英虽然对黄孚说了是“倒是”、“应该”的话,这会儿想来那话说的好像有点大了;她担心她说服不了自己的儿子。自己去接又不是那回事,心里不由地就烦躁起来:“这是啥事啊!”还无法理解似地摇了摇头。不过她心里明白,烦躁归烦躁,人还是要去接的。这件事儿早晚也得有个了断,总不能这么着拖下去,这么拖着什么时候是个头?要不就彻底离了,各走各的路,牵挂也就没有了。不过,一想到离婚,李桂英又有点不忍心了。当初郑春草提出要离婚,是她们提出等黄孚离婚后,她再和刘家怀办离婚手续。一来是为郑春草着想,二来也是为刘家怀着想。儿子总不能不找媳妇啊?能不能找到像郑春草这样的媳妇先不说,就说让孙子一天到晚面对一个后妈,总不是个事;再说,后妈能不要孩子吗?要是再生一个孩子,这个家可就有好戏看了!所以,最好还是让郑春草回到这个家里来。

李桂英能理解郑春草的做法:事情暴露后,她还怎么面对这个家?面对自己的丈夫?如果不是刘家怀那样做法,郑春草和那个姓黄的做的事儿一定会像家美说的自生自灭的,春草就不可能提出离婚,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事了。
这会儿,黄孚离不了婚,又这么着往回捏合,郑春草怎么能那样子长期下去?怎么给她的娘家人一个交待?正好,她娘家妈让她回去一趟,黄孚又来提这事,李桂英感到,这是个让郑春草回来的好机会!郑春草回家来,一家人到了一块,也省得儿子想媳妇、孙子想妈妈了。
心下高兴之余,李桂英私下又有些不安。这会儿的刘家怀,能挣几个钱了,翅膀可能会有点硬,怕他生出别的想法,那可就不好办了。
李桂英不愿看到这个结果。为了稳妥,她思来想去,又想到了刘家美。“对,让家美回来帮我说说他!”李桂英想到这里,心情也好起来,抬头看看天,就收拾了一下,出门去找刘家美。
刘家美是在街上买了些吃的东西回来的。她一进屋,把手里的东西交给李桂英就问:“妈,什么事啊?”
李桂英接过刘家美手里的袋子,正要开口——
“奶奶,我回来了!”跟着,一个小人儿背着书包跑了进来。
“哟,是福来放学回来了!”刘家美笑着过来抓住刘福来的胳膊,说:“我们福来在学校里肯定也是一个响当当的好学生,你说,是吧?”
刘福来也就“嗯”了一声,认真地点了点头。
“福来真是个好孩子!”刘家美说着,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来,给你!”
刘福来抬头看着李桂英,像是在问:“奶奶,行吗?”
李桂英就说:“快,谢谢姑姑!”
刘福来一边伸开手接过糖,一边说:“谢谢姑姑!”
“福来真懂事!”刘家美就喜爱地摸着刘福来的头。不由地想起郑春草,顺嘴就问:“福来,来,姑姑问你,你想不……”
“福来!”李桂英急忙打断女儿的话,说,“老师留作业了吗?”
“留了。”
刘家美自知差点儿说走了嘴,这时就说:“你要是想当个好学生,就得好好学习才行。快做作业去吧!”
刘福来“嗯”了一声,转身取下书包。刘家美一手捂住嘴,推着李桂英来到厨房,这才笑着说:“我差一点就说出来‘想不想妈妈’了!”
李桂英也就笑着说:“我猜你就是要说这句话的。”接着收了笑说:“我找你来也就是跟你说这个事的。”
刘家美也就认真起来:“又出什么事了?”
“事儿倒是没有出。就是,春草和家怀的事,总不能这么拖着吧?”李桂英说。
刘家美说:“不拖怎么办?这事又不是咱们能说了就算的。哎,妈,”她忽然想起什么,就看着李桂英问:“是不是她又提出来离婚了?”
“那倒不是。”李桂英摇了摇头,接着就把上次亲家母带着鸡蛋鸭蛋来看郑春草的事,之后她是怎么去找郑春草给她送那些鸡蛋鸭蛋的事,以及黄孚到家来告诉郑春草要回娘家让刘家怀陪着同去的事,跟刘家美讲了一遍,末了说:“你说这是不是一个机会?”
“当然是个好机会了!”刘家美高兴地说,“我早就说过,春草早晚是会回来的,你看这不是应了?那就快叫家怀去接呗!”
李桂英叹了口气,转身往灶里填了把柴禾。刘家美一时不得要领,以为是李桂英不同意,也就一边帮着收拾饭菜,一边试探地问:“妈,要是你们实在不同意,那就干脆离了算了!”
李桂英听出是刘家美误会了她的意思,这才看了刘家美一眼说:“家美,妈可不是这个意思。要是同意离,还不早就离了?离,容易,可以后的日子……你不是也能看得出来的吗?女人,除了身材长相不一样,其他地方还有什么两样?就是再找一个,我就不信就会那么好?这方面的事儿即使没有,也还会有别的方面的事呢!我的意思是,既然孩子都有了,成了一家人,又是原配,磕磕碰碰的事,哪对夫妻没有?只要是能不离,那就不要离。当初咱们不同意他们离婚,不就是有这一层考虑吗!”
“既然这样,妈,”刘家美心里有了底,也就怂恿着说,“那就让春草快回来呀!现在,可是咱们掌握着主动权啊!”
李桂英说:“我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怕拿不准,所以就找你回来商量商量。”
“我同意妈的想法。”刘家美说,“别说家怀和春草的夫妻关系还没有完全破裂,就是完全破裂了,也还可以破镜重圆嘛!”
“是倒是。”李桂英仍然有些不放心地说,“可我担心家怀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他还能有什么想法?”刘家美不以为然地说,“是,他现在是有挣钱的门路了。可这门路怎么来的?是他完全凭着自己本事想出来、干出来的吗?黄孚帮他那是冲着春草再回来的,还不是得了人家春草的济?他要是放明白点便罢,若要是眼窝子太浅了,他会在转眼之间落得个鸡飞蛋打的结果的!”
李桂英说:“我想,家怀也不会傻到这份上。不过,我只是担心他会怕别人说他,他现在的这份工作,‘是自己媳妇跟别的男人睡觉睡来的’!不好听,心里不痛快。”
刘家美听了,一撇嘴,不以为然的笑了:“担心怕别人说?有人要说也就早说了,还能等到今天?退一步讲,你就没有这事,别人就不说你了?还不是照样有人说!”稍一停,又接着说:“妈,你说这社会上人与人的关系是个什么关系?嗯?说穿了,就是个相互交换的关系。你干活,单位给开工资,你付出的说好听点是‘劳动’;其实,这‘劳动’不就是身体的付出吗?你把你自己的身体,让别人使用,人家才给你工钱的!也就是说,你是拿你自己的身体交换别人的货币。你要是不拿自己的身体去交换,你能拿到别人的钱吗?妈,你说是不是?”
“嗯!”李桂英听罢,点了点头,说:“这理呢,好像是这么个理。可是,”转而却又说,“家美,你说,男人的身体和女人的身体能一样吗?”
“不一样也是身体!”刘家美似乎不同意。“妈,这话我不该在你面前说。女人跟男人在一起是需要——是男人的需要,也是女人自己的需要。女人需要什么?女人需要料理一个家,需要生养孩子,还需要男人的帮助,需要……妈,你笑什么?难道我说的不对?”
“对!对!谁说你说的不对了?”李桂英笑着说。“不过,这结了婚的和没有结婚的总是不一样吧?”
刘家美也就无声地笑了笑,说:“那你是指像春草这样吧!要我说啊,像春草这么做,丈夫就会以为是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妈,这‘绿帽子’原来也只是男人们寻开心的一句玩笑话。既然是寻开心,什么话都可以说,说过拉倒,也就当不得真,干什么非要把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再说了,男人们在外面做了这样的事,对女人是什么?总不会是妻子们的光荣吧?”
“看你说得多轻松!”李桂英不以为然地说,“你要是个男人,想想自己的老婆在外面跟别的男人睡觉,心里会是个什么滋味?”
“什么滋味?”刘家美一下子也说不出来那是个什么滋味,禁不住停了一下,但很快就找到了说辞:“什么滋味?是自己的东西别人用了不高兴的那种滋味呗!还不是老婆私有的观念在作怪!妈,你说,这世界上所有事情,哪有纯粹私有的?就说这人吧,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坐在家里最‘私有’了;可住的房子也还是别人盖的呢!不干活的时候你是‘私有’了,一干起活来你就不是你自己的了!所以我说,‘自己的’很有些片面性,靠不住。到不如什么事也别分得那么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自己的日子,比啥都强!”
“家美啊,那,照你这么说,”李桂英接过话来,“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大家的,都可以随便来了?”
刘家美笑了一下说:“妈,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其实,这社会上的人并不是都一样的,有句话不是说了嘛:‘林子大什么鸟没有?’再者说了,这也不是想随便就能随便的事,那得有缘分。没有缘分强求是求不来的。你信不信?”
“我信!你说的话我哪能不信!”李桂英半真半假地笑着说。
“妈,不管你是信也好不信也罢,我总觉得,生活中还是不要太计较了,太计较了就会出事。”刘家美坚持着说,“在社会上,人都在做自己需要做的事,至于所谓男女的那点子事,其实,仔细一想,不就是在外面吃顿饭、上上厕所呗,有什么了不起的!男人们能行,女人们怎么就不行呢!”
“‘不要把这些事看重了’,这话我同意。”李桂英不想跟刘家美就这个事儿再说下去,就点了一下正题,放心地说:“看来我找你来帮我说服家怀是找对了。哎呀,”她忽然发现,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就有些担心地说:“家怀怎么还没回来!”
“奶奶,我爸爸怎么还没有回来呀!”这时候,刘福来也过来问。
刘家美拿了一根香肠塞到侄子的手里,说:“一定是饿了吧?先吃一口垫一垫!”
李桂英说:“福来,等你爸爸一回来咱们就吃饭,噢?”
“嗯!”刘福来咬了口香肠,往前屋走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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