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十八层伏魔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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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我感觉到眼前的这座碉楼有些异样的感觉,但哪儿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只是觉得和周围的有些不一样。(网友手打文字更新www.xiaoshuodaquan.com)
这座碉楼是异常的高大,细细数来竟然有十八层之巨,这座碉楼的木梁全部在外面。楼身上有一道一道的黑色痕迹,看样子是这些木梁因为年代久远,露在外面的部分腐烂所致。
这时胖子艾迪何木西都站在我的边上,何木西幽幽的说道:“这是十八层伏魔碉。”
“十八层伏魔碉?”我一惊,便忙问什么是伏魔碉。
“你们注意到没有,这座碉楼的木梁都是在外面的,其它的碉楼的木梁全在里面。”何木西指着那一道道黑色的痕迹跟我们说道“因为这是座女碉。”
“女碉?这,这碉堡还分男女?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嗨。”胖子砸吧着嘴。
“丹巴的碉楼都有自己的名字和性别,性别就通过这木梁的位置来区别。女性碉楼的木梁露在外面,时间长了会发黑,所以女性碉楼的楼身上有一道一道的黑色痕迹,而男性碉楼的木梁在内部,不外露,所以没有痕迹。”我们听的是瞠目结舌啊,这碉楼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名堂。
“我听祖上说,这十八层伏魔碉是汉武帝时期的建筑,相传乌卡拉峡谷中的嗜心魔每年的九月初九都要让这里的族人拿刚出生的婴孩来祭祀,如有不从便兴风作浪,这一年都别想有好收成。”
说实在话,这样的传说我和胖子都不感兴趣,只有艾迪津津有味的听着。
“这么说,这伏魔碉就是专门来镇嗜心魔的?我的亲娘,胖爷我可是见了世面了。”胖子不耐烦的打岔道。
何木西见胖子打岔是一脸的不悦,他皱了皱眉继续说:“后来,族里有一个叫尔玛吉熙的女人为了不让自己的女儿成为祭品,终于号召族里所有的战士反抗嗜心魔的暴行。(版权归原作者所有,网友上传章节,千载中文网特此申明)战斗过程非常的惨烈,就在杀得难舍难分的时候,尔玛吉熙手持一柄上古时期羌人祖先留下的羊骨匕首捅进了嗜心魔的心窝。但嗜心魔乃不死之身,只是藏回了乌卡拉峡谷的洞窟之中。为了不让嗜心魔日后再出来兴风作浪,后人便在此地修建了这座十八层伏魔碉,并且由尔玛吉熙的后人世世代代看守。”
其实,我们此行的目的是要找到峡谷中可能隐藏的国民党的军事设施,而不是印证什么降妖伏魔的传说,于是我便问道:“那民国时期,这一带有没有什么驻军的设施?”
何木西摇了摇头:“那个时期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你们还是进去问问看碉的尔玛拉依吧。”
我们一惊,“还有人在看碉?”何木西不理会我的问话,带头走进了碉楼下方的院内。这伏魔碉下依附着一圈寨楼,共五层,也是用土石堆砌而成。二层屋顶上堆着的玉米告诉我们这里确实有人生活。不过这刷成白色的墙体与房外竖立的经幡及房顶随风飘动的嘛呢旗增添了一分神秘的色彩。
胖子大大咧咧的一把推开了屋门,何木西想要拦住却已然来不及。随着吱呀一声响动我便感潮湿寒冷的空气挟着腐土的气味扑面而来,我和艾迪顺势捂住了鼻息。
由于这里没有通电,而且瞬间进入黑暗之中,我的眼睛没能立即适应。朦胧中便感觉这一层的空间约有四十来个平方,正中放着一张桌子,角落里则砌着一个灶台,周围堆满了柴草。
不消片刻,我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门外的光线,我逐渐看清这一楼原来是个厨房,没有任何特别之处,只有一个土石砌成的楼梯紧贴着墙壁,墙壁上斑驳的石灰似乎在向我们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何木西告诉我,一层至四层皆乃生活所用的房间,五层是个佛堂,尔玛拉依通常都是在佛堂之中诵经。(千载中文网www.xiaoshuodaquan.com)
我示意胖子在此地不得无理,胖子白了我一眼后我们随着乔木西就径直上了五楼。
此时出现在我眼前的不是宽阔的房间,而是一个两人肩宽的过道,佛堂就在过道的尽头。两边绘满了各种形象的墙壁上微微烛光映照出精致的花纹和绚丽的色彩让我为之一叹。佛堂的正门上方挂着红黄两色的彩绸帘幔,门框上也绘着精致的装饰纹,由于这些绘画年代久远的关系,已然斑驳,但大体还能看出个一二。
我总觉得这些壁画有些古怪,似乎是一个做祭祀的流程,绘像中为一个酷似巫师形象的男子在为躺在石板上的人擦洗,然后,然后居然放进了一口沸腾的锅中!最后由四个同样装束的人抬进了一座山谷中的石棺里!

我轻声问道:“这,这壁画上画的是什么内容?怎么这样的古怪?尔玛拉依不是羌人的后代吗?壁画上不像是羌族的风格呀。”
何木西说:“尔玛拉依的这个羌人分支大约到唐朝的时候便演化为了嘉绒藏族,现在嘉绒藏族信奉的是藏传佛教,但是早在汉武帝的时候便有了被称为苯教的原始自然宗教,尔玛拉依信奉的便是这苯教。其它具体的我便不清楚了,你们还是去问问她吧,门开着,她知道我们来了。”
艾迪有些紧张,紧紧的拉着我,胖子紧随其后都进入了佛堂之中。
佛堂之中,烛光昏暗,香烟缭绕的佛龛前,一位背对着我们端坐在蒲团上的头戴黑布巾、身着水獭皮镶边长袍腰系绸缎腰带、脚蹬真皮靴手摇转经轮的女子缓缓的站了起来。
脸上的沟壑显现出约摸杖朝之年的尔玛拉依的执着,独自一人如苦行僧般的生活在这近乎原始的环境之下,我想,如果不是她的坚定的信仰,恐怕很难做到,我不禁对她肃然起敬。
我们学着何木西向尔玛拉依双手合十行礼后,我便向她请教了起来。
尔玛拉依不懂汉文,何木西就当起了翻译,胖子和艾迪四处转悠,四周挂满了各种精美的唐卡和用藏文书写的经文。我虽然不通藏族文化,但为了此行的顺利在南京的时候和艾迪临时抱佛脚般的突击了一些,所以也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我告诉了尔玛拉依此行的目的是要下到乌卡拉峡谷中去探寻古羌人的历史文化,希望她能给些帮助。
尔玛拉依却没有乔木西开始的惊愕表情,她淡淡的说道:“乌卡拉峡谷地势险要,谷底鬼魅丛生,五天前就有一队人下去,至今没有上来。上千年来族人世代镇守此碉楼就是为了镇住峡谷中的妖魔,不让其兴风作浪,祸害百姓,且也是为了不让无知之人闯入峡谷之中受害。但我年岁已老,恐已无力阻拦。”
说罢,我一惊,难道藤田的人已抢先一步下去了?五天之久恐怕他们早已得手,但为什么还没有上来?那只能说明藤田并没有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我赶忙又问道:“那在民国时期,有没有部队驻扎过此地?”
尔玛拉依这回并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说道:“贪婪是世上最大的魔鬼,所有要下峡谷的人皆被魔鬼附身,什巴会摄取你们的灵魂。”说罢,便转起了经轮,不再理睬我们。
此时在一旁看经文的艾迪走了过来,见尔玛拉依不理睬我了,便示意让我四处转转,她要和尔玛拉依聊聊。
艾迪向尔玛拉依打了个招呼,说了句我也听不懂的话,只见尔玛拉依脸色大变,转身把艾迪带到了佛堂后的一个小门之中,连何木西也没让进去。
这让我吃惊不小,难道艾迪会藏文?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还有,有什么话居然能让尔玛拉依这么吃惊?看来艾迪的确不可小窥,这姑娘太不简单了,说不定这个阴谋有她的份儿!
胖子说道:“老肖,怎么着,相信我的话了吧,艾迪这丫头嗨,不单纯呐。小心她成为我们身边的定时炸弹呐,睡觉的时候可要看紧了自己的脑袋。”胖子做了一个刀切脖子的动作。
我说:“这倒不至于,关键是她的目的是不是那样的单纯,就为了找她的父亲。”
乘着这个当口,我也四处看了看,让我吃惊的是这间佛堂中的唐卡全都是丝绢制成的绣像国唐,这是一种用各种不同的丝线经手工刺绣而成的唐卡,虽不及布达拉宫的千分之一,但件件制作精美堪称珍品。
但细细看来,画像上的人物皆为头戴黑巾,身着各色长袍的女性。我想,这大概就是尔玛拉依的祖先吧。
一路看过去,正中的唐卡却是一副长卷,卷上绣着五尊坐佛,卷首书写的藏文我看不懂,便叫乔木西帮忙翻译。
何木西说,这副唐卡叫《辛饶本生记》。辛饶是苯教祖师,全名叫辛饶弥沃,中间的坐像既是。周围四尊乃四大护法,具体的名称,他也不知。只因苯教兼容包收了来自南亚、中亚的宗教思想,其神话的固定模式,神界与魔界对立,神最终战胜魔,在佛教传入西藏之前,苯教在高原上居统治地位。公元10世纪左右,出于统治者编向佛教,苯教从此“败落”。
艾迪和尔玛拉依在里屋谈了大约半个钟头就出来了。尔玛拉依的脸色如同初始,面无表情,而艾迪则是一脸的欢愉。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却笑而不答的过来拉着我们要离开。
艾迪的举动确实让人匪夷所思,但我也不好在这里发难,胖子也不作声,我们一行只好向尔玛拉依拜别离开了这座神秘的十八层伏魔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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