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女人——真的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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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恋爱中的女人——是自愿为所爱的男人变傻的!
趁着湖中的荷花尚未凋零,蓟云兴致勃勃地拉着她到湖畔的凉亭里来饮茶赏景,婢女将各式各样的茶点吃食摆满了桌面,亭外的仆佣则忙着升火烘茶、碾茶、筛茶、煎茶繁复的过程让她看了一会儿便没了兴致,古人发展出这一套饮茶文化,或许是打发时间,也或许是修身养性之用,只是她现在却没有那份闲情逸致去享受,让她心烦的是——
蓟寒咬着唇,闷闷不乐地望着伫立在凉亭外的护卫,一时心软的结果,她放弃以身为饵的冒险,接受卫铁翼的保护,换来了寸步不离的护卫,这让蓟寒相当反感,却因不忍再让卫铁翼担忧而无奈地接受,也许这样的防护措施能确实地保护她的安全,是惟一能让卫铁翼放心离开她去处理公事的方法,却让习惯孤独的蓟寒有如困居笼中的鸟儿。麒 麟小
最早她原是相当害怕寂寞孤独的,直到对家人死了心,才开始学习享受寂寞,习惯孤独。
谁知道来到古代之后,她花费许久才养成的习惯这下子全被推翻了,现在她的身边,有了寸步不离的护卫以及随身侍女,深爱她的丈夫,还有喜欢缠着她的妹妹,曾几何时,孤独之于她,竟成了奢侈的时刻。
“别胡思乱想了!姐姐!”蓟云笑盈盈地说道:“若是不喜欢那些家伙的话,趁着起雾的时刻忘了他们吧!”
不知怎么地,夏末的日子里,却吹起了几场大雾,浓浓的白雾说来便来,有时笼罩整座府院,恍若犹在梦中的错觉,此时浓雾慢慢地飘移了过来,凉亭外头的护卫,像是几尊直挺挺的石像,感觉上也没那么碍眼。
一碗热腾腾的茶汤忽地摆在她面前,蓟寒猛地收回游离的思绪,愕然地瞪着碗中飘着缕缕白烟的绿色粥状物,“这是——?”
她忽然感到一阵头皮发麻,她向来不习惯唐朝人的喝茶方式,但看着蓟云满脸期盼地模样,她是怎么也狠不下心来扫她的兴。
蓟寒咬着牙,端起茶碗,舀了一匙粥汁正要往嘴里送,耳边忽然听到蓟云叫着:“啊!是姐夫!”
蓟寒连忙抬起头来,果然看到卫铁翼挺拔的身躯踏着白雾而来,一看见她,略微严峻的脸庞霎时泛起了温柔的笑意,她不禁看得痴了。
卫铁翼看到她捧着一碗茶粥痴愣地望着他,脸上的笑容不禁更深了,“你们这可是“赏雾”茶会吗?”四周一片烟雾茫茫,什么都看不见,除了大雾还有什么可赏的呢?
蓟寒这才回过神来,顺手将手上的茶粥递给他,“你——累了吧!先——喝口茶吧!”
卫铁翼促狭地看了她一眼,才接过茶碗,两三口喝了个精光,他早知道他这小妻子喝茶习惯特别,并不排斥茶汁的苦涩,却对加了料的茶汤敬谢不敏,一般人习惯用茶末与米粉或其他佐料同煮,调成粥状才饮用,她却只喝用烘焙干燥的茶叶冲泡出来的茶汁,眼前奉上的这碗热茶可不是来自她的体贴,而是她根本不敢喝!
蓟寒看见他上唇边缘,沾上了一圈淡绿色的茶粥,连忙掏出手绢来要让他擦拭,卫铁翼却低下头,双眼带笑地盯着她,蓟寒脸一红,只得乖乖地帮他擦拭嘴唇上的残留物,卫铁翼顺理成章地搂住她纤细的腰,幸好他还顾忌着旁人在场,没再得寸进尺。
“你——都忙完了吗?”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她只有没话找话说。
他握住她缩回的手,“还没,我来带你回去用膳了!”
“啊!这么快!”蓟寒愣了一下,雾茫茫的天色根本看不出时辰,没想到才煮好了一碗茶,便到了晌午时刻了?她回头看见站在角落的蓟云,心软地向她招了招手,“云儿也一起来吧!”
蓟云微微一笑,并没有跟着上前,只是轻轻地说道:“用过午膳之后,云儿也该回去了!”
蓟寒怔了怔,“为什么?”
“云儿已经在此叨扰太久了,也该回去了,况且再过几日是母亲的寿辰,云儿也该回去准备准备。”
“喔——”蓟寒不觉有些失落,虽然卫铁翼曾暗示云儿可能有问题,但这些日子云儿老粘着她,多少也有了感情,如今她突然说要走,蓟寒只觉舍不得,“那我也该准备份礼物才是!”
“是啊!云儿!”卫铁翼顺口接下她的话,“到时我们会一起上蓟府为二姨娘祝寿的!”
蓟云愣了一下,脱口道:“但是——娘在蓟府的地位——”
卫铁翼轻轻地说道:“都是一家人!”看见蓟寒感激地对他微微一笑,他再度强调:“都是一家人啊!这是应该的!”“姐夫——”蓟云有些动容,“姐姐!谢谢你们!”
蓟寒微笑着道:“别这么说!二姨娘也算是我的长辈啊!”
“姐姐——”蓟云向来甜美的天真添了几丝愁绪,她轻轻地说道:“谢谢你仍当我是妹妹——”她顿了顿,迟疑、挣扎了一会儿,才心事重重地离去。
蓟寒微感奇怪,“云儿是怎么了?”
“也许是——”卫铁翼沉默了一会儿,迟疑地说道:“她——有心事吧!”
“哦?”蓟寒怀疑地挑起秀眉,“那你还认为云儿有问题吗?”
一听见那来意不善的问话,卫铁翼立即提高了警觉,“就我认为应该是没有问题,但——”他顿了顿小心地说道:“云儿——没有你所想象的天真——”
“什么意思?”
“她没告诉你她会武吧!”
“啊?”蓟寒吃惊地睁大了眼,“可她看起来是那么地柔弱——”比她这个体育不及格的人还要弱不禁风的云儿竟然——
卫铁翼十分肯定地说道:“云儿生来温婉柔弱,容易惹人心怜,但我看她双目有神、行路稳健,分明是练家子的模样,据说云儿的亲娘武功并不弱,也许她便是因此习得一身武艺。
“所以那天你才会——”
她想到与云儿游湖那天,卫铁翼所显现的惶急,他必然是在极度焦虑的情况下,才会显露出那一手深不可测的轻功吧!
卫铁翼点点头,“我不知她功力深不深,但她若是有伤你之心,你只怕难逃毒手!”
蓟寒神色黯然地说道:“云儿——她来访的目的——并不是因为关心我——是吗?”
“我只能肯定,她对你是没有恶意的!”他微微地蹙起眉头,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他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什么,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那她会有什么心事呢?”蓟寒烦恼地说道:“她怎么不跟我说说,也许我能帮她——是不是她还不信任我?还是——我这个姐姐——做得还不够好?”
卫铁翼摇了摇头,“别想太多了,心事若是能够那么简单地说出口,那也不算是什么心事了!”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也许现在还不到她能说的时候,过一阵子她能说了,自然会来找你!”
是吗?希望不是她这个姐姐做得太失败了,才让云儿有苦却无处可诉的委屈!
午后,依依不舍地送走了蓟云,临上马车前,蓟云欲言又止地望着她,水灵灵的大眼中交织着挣扎与痛苦,她哀愁地模样深深地烙印在蓟寒的脑海里,在往后的几日中,蓟寒不禁一再地回想起蓟云临走前的挣扎。
“云儿究竟想和我说什么?”
她似乎有很多很多话想要告诉她,却又因为某种原因而不得不隐瞒,那是什么原因呢?蓟寒睁着眼睛望着渐渐泛起薄雾的湖光水色发愣,直到婢女的呼唤才令她回过神来。
“夫人!夫人!”婢女福了个身,恭谨地说道:“蓟府的二夫人想见夫人!”
蓟寒怔了怔,二姨娘?她怎么突然来了?会是云儿发生了什么事情吗?连忙问道:“她人呢?在大厅上吗?可有命人伺候她?”
“她——”
“寒儿!我——”薄雾中出现一抹纤瘦的身子,二姨娘踌躇地伫立在朦胧的雾气中,“我——不请自来!打搅了!”蓟寒连忙迎上前去,“快别这么说啊!二姨娘!您也算是我的长辈,让您亲自跑来见我是我的失礼!”
“寒儿——我——”二姨娘迟疑着,不安地看了四周的护卫一眼,“我有些事情想私下与你谈谈——可以吗?”
蓟寒微微一愣,直觉地问道:“啊?是——是有关云儿的事吗?”
二姨娘又踌躇了一会儿,才很慢很慢地点了点头,蓟寒飞快地看了一下四周,看二姨娘这模样应该是相当私密的事,有这群护卫在旁,二姨娘即使有话也说不出口。
她念头一转,随即说道:“二姨娘!我们去游湖,你说好吗?”
二姨娘感激地笑了笑,在一旁的婢女立即反对:“不行啊!夫人!城主特别交代过的——”
“不碍事的!我们不走远,不会离开你们的视线范围。”
蓟寒挥退了婢女,牵着二姨娘的手上了小木舟,二姨娘顺手摇起了桨,蓟寒见她熟练的模样不禁呆了一下,随即说道:“二姨娘,还是——让我来吧!再怎么说,你也是长辈呀!怎好让你动手呢?”
二姨娘犹豫了一下才将船桨交给蓟寒,幸好云儿曾经教过划船的窍门,否则这下岂不是失礼了?
二姨娘默默地看着她生涩地摇着桨,忽地问道:“这是——云儿教你的吗?”
蓟寒点点头,“嗯!是她前阵子住这儿时教的!”
“没想到你们俩处得这么好,云儿——总爱做些不切实际的梦,她甚至还说过要驾着小船游遍天下的傻话!”
“喔?云儿有这样的梦想?”蓟寒惊讶地笑了笑,“古人说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云儿能有这样的想法并不差呀!怎会是傻话呢?再说以蓟府的财富,要完成云儿的梦想并不困难啊!”
二姨娘毫无笑容地看着她,“云儿是个未出嫁的女子,她若真到外面去游荡,别人会怎么看她?况且她只是庶出的女儿,你以为她在蓟府中能有什么地位?老爷会同意吗?”
“呃——”
蓟寒吓一跳,二姨娘虽然还算严谨,却从未见过她这样严厉的模样,她可是说了什么不敬的话,触怒了她?
二姨娘叹了口气,严厉的神情也缓和了许多,“对不起!我不该这样对你说话的,我只是担心云儿的将来——像她这样的身份,多是被当成交换利益的联姻工具,哪有做梦的资格!梦想太多,失望也更大,等到了梦想破灭、不得不心死的时候,她所受的伤岂不更深?”
二姨娘——这可是在说她自己吗?她年轻时,也是编织着美丽的梦想,却被家人以利益联姻的方式,葬送了一生的青春美梦?

蓟寒愣了好一阵子,然后收起了桨,认真地望着她,“那么——二姨娘今天来的目的是——是要我劝云儿打消这个梦想吗?”
二姨娘深深地望着她,和云儿一模一样的杏眼中却满是沧桑,良久之后,她才缓缓地说道:“云儿是我惟一的孩子,对我而言最重要的就是她的幸福,但庶出的孩子——尤其她又是个女孩儿,在蓟府的地位也只比奴仆高了些,她惟一能得到幸福的方式就是许个好姻缘,嫁入有权有势的豪门巨室,这样——至少她还能有做梦的自——”
蓟寒由不得同情地望着她,古代的女子的确没有太多可做梦的自由,她们惟一的冀望全在未来的婚姻上,若配得好姻缘自然一生无忧,若是不幸所遇非人,则一生悲惨无奈。
蓟寒虽不赞同二姨娘的意见却也无处置喙,只得问道:“二姨娘的意思是想为云儿打理婚事?可有理想的对象了?”
二姨娘深深地看着她,“是的!这事得要你成全!”
蓟寒一看到那怪异的眼神,心中警铃大响,她谨慎地看着二姨娘,小心翼翼地问道:“二姨娘——打算将云儿嫁给谁?”
“是卫城主!”
“二姨娘你——”蓟寒吃惊地问道:“你是要我安排翼将云儿纳为小妾?”不!虽然这是唐朝,是允许男人三妻四妾的时代,她也绝不跟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即使是云儿,她也不会答应的!
二姨娘反问道:“你肯吗?”未等蓟寒回答她便摇了摇头,“不!你不会肯的!你绝不会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即使你肯!我也不愿意委屈我自己的女儿作妾!”
蓟寒脸色微变,“那——那姨娘的意思——”难道二姨娘她——这便是云儿说不出口的心事?
“我希望云儿能成为卫城主的续弦!至于你——”二姨娘轻轻柔柔地说道:“爱你的人很多,你虽是女孩儿,但从小就得到那么多的宠爱,爹娘疼你、宠你,就连卫城主也是如此地钟爱你,够了!你就分一点给云儿吧!分一点给她吧!你就依了我吧!把你往后的幸福留给云儿,让她也尝尝受重视受宠爱的滋味吧!”
天啊!她疯了吗?蓟寒白着脸,大叫了一声:“二姨娘!我不是寒儿啊!”
二姨娘怔了怔,“是啊!我差点忘了,你不是寒儿,你只是个替代品!”她幽幽地叹息着,“这世界真是不公平,你不是蓟家的人,却要因蓟家的是非陪上一条命,你若是能够早些离开,或是当卫铁翼发现你的身份之后,便休了你的话,或许你还有活路,没想到在他亲耳听见你承认欺瞒他的事实之后,竟然还肯留下你,你说,我怎能留你性命?”
蓟寒愣了一下,倏地恍然大悟,“归宁那天,你是明知道翼能听到我们的谈话,才故意说那些话要让他误会!”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那时二舅爷早已漏了口风,她怎么忘了?
她不动声色飞快地看了一下周围,大雾来得好快,只那么一会儿,浓雾如轻纱般地罩了下来,原本站在湖畔警戒的护卫已几乎看不见人影,如果呼救的话,只怕会马上触怒二姨娘让她提早动手,但在能见度几乎等于零的情况下,远在湖畔的护卫能及时救得了她吗?
“他虽是中计了,却没休了你,这也是你命该如此!”二姨娘看穿了她的意图微微冷笑着,“别指望那群护卫了,等他们发现不对劲时,你早去见阎王了!”
蓟寒强自镇定地说道:“你若是杀了我,翼更不可能娶云儿为妻,他不会放过你!更会恨死云儿!再说,你要如何向蓟老爷交代?云儿也会成为卫、蓟两家的罪人!”
二姨娘轻轻地笑了笑:“这些——你就不必担心了,我打算和你一起死在这湖里,人们只会以为这是桩意外,不会有人知道你是被我杀的!”
语毕,突地眼神一变,蓟寒吓得正要大声呼救,二姨娘飞快地往她身上连点数下,蓟寒只觉得身子一软,便瘫在小木舟里动弹不得。
二姨娘拔下发钗翘开船底的木板,湖水迅速地渗透进来,小木舟也逐渐地往下沉——BT2〗
那是什么?狗?不!不像!那是——狐!白狐!
蓟寒痴痴地望着在她面前飘游的白狐,蓝绿色的湖水将它的毛皮染成漂亮的银蓝,那会是来接引她的使者吗?难道——她已经快死了?
在她快要沉入深深的湖底时,一只体态优雅的白色狐狸迅速地游向她,咬住她的肩膀试着将她拖上湖面,被封住**道的蓟寒,僵硬的四肢无法给予任何帮助,反而因为本身的重量拖住白狐往下沉,白狐却不愿放弃地拼命努力。
放弃吧!不然你也会死的!放弃吧!蓟寒默默地在心底对着白狐说,看着大大小小的气泡不断地从她的口鼻冒出来,闪烁着七彩的颜色,飘向湖面,飞向天际。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遗憾的是——她还是没有告诉他——在她跨越了千年的时光,与他相聚之后,却还是没有对他说出最重要的那句话——
翼——
断断续续的画面快速地掠过眼前,那陌生而熟悉的景象——是前世的记忆吗?她看见他眼底不容错辨的深情,她怎能怀疑他的感情呢?她的怀疑——是不是伤得他很深呢?翼——对不起!她没机会对他说了——
一只强壮的手用力地抓住她,迅速地将她扯出湖面,卫铁翼看见她两眼大睁,眼神涣散,冰冻的恐惧立即涌入他的四肢,差点就要抱着她往湖底沉,幸好发现她还有些微弱的呼吸,只是被点了**,全身动弹不得,不但开不了口,连眼睛也合不上,卫铁翼立即解了她的**,蓟寒眨了眨眼,僵冷苍白的唇瓣徐徐地展开一朵虚弱地笑容;
“我爱你!”
她终于说出来了,心愿已了,她安心地合上双眼,放弃了一切的知觉,也听不见那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BT2〗
卫铁翼沉默地坐在床沿,深幽的黑眸紧盯着躺在床褥上动也不动的人儿,她双眼紧闭,小脸苍白。他想抱住她,确定她的生命仍在他的怀抱中鼓动着,却又担心他仍止不住的颤抖,会抖散了她一身脆弱的骨架。
他伸出手,轻抚着苍白的粉颊,轻轻低喃着:“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在你对我说了那句话之后,你怎么可以不等我的响应就昏过去呢?”
“翼儿!”胡雪芝看见卫铁翼那张苍白焦虑的脸,她轻轻地安慰:“她不会有事的!难道你不相信我的医术吗?”
卫铁翼勉强扯扯唇,“雪姨!不是我不相信,我只是——只是放心不下!”他感激地看着她;“雪姨!这次若不是你及时通知,恐怕——恐怕——”他打了个寒颤。
胡雪芝微微一笑,“我好不容易才将寒儿从千年后的世界给带回来,若还让她遭遇不幸,岂不白费力气了?”
卫铁翼咬牙,“那一伙人,我不会放过的!”
二姨娘的娘家原是北方数一数二的崴弘镖局,但接连出了几代的败家子,镖局的风光不再,若非二姨娘委身为蓟老爷的侧房,靠着蓟府的声望才能维持住镖局的风光局面,但蓟城易主之后,镖局的营运便大受影响,若是连蓟家的产业都要由外人来继承,崴弘镖局便失了靠山,加上觊觎卫、蓟两家的财与权,因此才设下一连串的毒计,意图杀害蓟寒。
胡雪芝垂下了眼,“云儿是无辜的!她来是想保护寒儿,虽然也想警告你们,但对方是她的母亲,她实在说不出口!”
卫铁翼沉默着,挣扎了一会儿才道:“我不为难云儿,二姨娘既然已死,我也不再追究了,至于其他的人,我会用别的名义去惩治他们的。”
若用杀害寒儿的名义去严办,而让寒儿的身份因此曝光,恐怕会牵扯出难以收拾的事端来。
胡雪芝点点头,“事情闹大了对谁都不好,但犯罪的人也必须得到应有的惩罚。”她眯起了眼,黑眸中迸射出锐利的银光,“就算人类的律法惩治不了这些人,我也不会放过他们的!”
卫铁翼定定地看着雪姨脸上少见的阴狠,他想起那只白狐,在他赶到之前一直拼命地阻止寒儿沉落,在他救起寒儿之后,那白狐又不见了踪影,那会与雪姨有关吗?
胡雪芝轻摇着头,“别问,翼儿!这事你不该知道的!”她顿了顿,又道:“往后我们再也没有相见的机会了,不过,在我离开前,我得跟你要一件东西!”
“是什么?”
“是那面铜镜!”胡雪芝温柔地看着昏睡中的蓟寒,“那是寒儿回来的关键物,我得在千年之后交到她的手上!”
“原来如此——”卫铁翼依言取出之前暗藏的铜镜,交到胡雪芝的手上,百感交集地看着她;“雪姨!您为我所做的太多了,我——”
雪姨为他所做的,岂只感激二字可言?
胡雪芝淡淡一笑:“若不是寒儿太过执着,我即使想帮也帮不了,她对你的深情眷恋千年不变,才能在千年之后出现了这样的机缘,跨越时空弥补当初的遗憾。”
卫铁翼不禁动容,他曾经怨过寒儿竟在转世之后忘了他,却不料若非她千年的执着情深,也不会有这穿越时空的奇迹发生了。
他握住她微冷的小手,差点冲动地摇醒她,告诉她,他是多么地爱她,仿佛在回应他心底的呼唤,那双浓密的羽睫微微地扇动着,红唇间逸出轻轻的低吟。她睁开眼儿,困惑地眨了眨,迷蒙的双眼在一对上他时瞬间绽放出柔醉的深情,卫铁翼霎时看得痴了。
蓟寒虚弱地微笑着,“幸好我没死,这样——我才能继续爱你!”
“傻瓜!”卫铁翼激动地将她揽进怀里,紧紧抱住。“你怎能这样对我?怎能在对我抛下那句话之后,不等我的回答,就昏过去呢?”
“我以为我会死,我怕来不及对你说出那句话就死去!”蓟寒伸手回抱他,满足地叹息着。“幸好我不但能对你说爱,我还能有机会持续这份爱!”
“当你昏倒在我的怀里时,我以为你再也不会醒过来,差点抱着你一起沉湖,幸好有雪姨在——”他余悸犹存地颤抖着。
“雪姨?!”蓟寒抬起头来搜寻着屋里,“我刚刚好像听到雪姨的声音,她人呢?”
“她——”卫铁翼这才发现雪姨已不知在何时离去了,这一别,今世恐怕相见无期了,他遗憾地叹了口气,“雪姨的事以后慢慢再告诉你,现在有句话你得先听我说——”他深深地凝睇着怀里的人儿。
“啊?”
“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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