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一般的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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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阳光的星球上,所有需要阳光的自然循环是依靠犹玛的力量而进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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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法蒂星常见的一大奇观是大陆边上的海幕和岛屿边上的海柱。站在大陆的海岸边可以看到海水汇流向远处的海幕,然后从地平线上升起,流向高不可探的天空,流向天际流的海水融入银幻的天色,使海幕的上端隐秘难测。岛屿边这种冲天的海流则因为样子多类圆柱而被另称为海柱。
大陆周围多是海幕,流向天际的海水所构建的海幕像连接天地,阻隔天边地缘的墙壁,带着海的呼啸,巍然不可侵犯。海幕并不会将整个大陆包裹,或长或短的海幕之间存在着宽窄不一的空隙与断连,空隙小可只容一指,大的可有几米,而断连宽有的可达几百千米,有的也只有几十米的长度。
海幕作用下的海潮使大陆岸边可以看到汹涌翻滚的海水气势磅礴的冲向海幕,却不会冲上海岸。大陆岸边因为这样的海潮作用海生物及其丰富,尤其是有河流注入的地方。但由于海幕和海柱的存在所造成的复杂的海流海潮使航海的技术性极强,渔业和海上的远航也都成为高风险、高回报的特殊职业。
在体制完善的国家海船船员许可和海洋捕捞作业许可的审核也是及其严格的。渔民和海员都是高薪职业者,而且科技的发展有效的降低了出海风险后,渔猎者(指出海捕猎的渔民)和海员都因为其前期的高投入、高时耗及后期的高回报而成为最难从事并且最受尊重的职业,其中渔猎者则是比海员更自由更被人向往的职业,能够从事这种职业的人也少之又少。
阿卡萨王国作为玄州西海岸国家也有严格的海员和渔猎者审核制度,但动荡国家局势下被军费的紧缺逼得火烧眉毛的纳耶鲁已经无暇顾及这些了,只是让士兵们用枪将所有有出海能力的人甚至是内河船的船员赶出家门,逼上船只,让他们驾船出航到最近的大港口——玄州西岸国家沃优彼的岚多港,以雇佣像样的合金船将掳掠的人作为奴隶转运到缅州出售。
由于纳耶鲁对首都地区大力投入而严重忽略了阿卡萨北部的奇奈和布晓两大港口,使得在国家陷入混乱后,奇奈被依弗少将和他的军队控制,布晓则被格纳姆家族及其势力控制,进而导致纳耶鲁将军在实施贩卖人口补充军资的措施后,发现自己没有可以将大批奴隶运送到缅州的大型的运输船和足够的海员,而缅州人按照他们的常识不愿自派船只跨越玄州海界。
急迫万分的纳耶鲁不得不疯狂的征集所有可用的船和可用的人,于是乌七八糟的船员和乌七八糟的破船被凑到了一起。
菲瑟所在的船是由一个名叫沃克尔的资深老船长领航的,在纳耶鲁强行征集的船员中有海员资格的人不到十分之一,结果基本上是每船配一个。
当沃克尔船长看到这艘仓促整修的老式木船和被人塞满的船舱时,倒吸一口冷气。在士兵枪口威胁下的沃克尔船长没敢强烈的表示不满,而是努力温言和语的向士兵说明:海航的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而这样的船出海决不会安然无恙。他希望士兵能允许他和上层谈谈,看能不能找到好的解决方法。
这位憨厚的士兵似乎明白了沃克尔船长的意思,跑向他们的士官指着沃克尔说了些什么,而接下来这位话未说完的士兵被士官一枪托揍倒在地上,哼哼唧唧的翻滚在地上。当沃克尔看到士官向他走来时,犹豫的后退几步,却被大步走来的士官狠狠抓住衣领拽了过来,然后恶狠狠的问:“听说你好像不想出航,是吗?”
沃克尔尝试着能让士官冷静下来的解释,“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在出海之前做些能让船只安全出航的事情,现在这样太危险了,这样出航我和那些、那些……”想到那些被禁锢手脚塞到船舱的人,沃克尔迟疑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乘客和搭船的士兵都会没命的。”
“哦,这样啊”士官嘴角上扬,然后狠狠地将枪托击在沃克尔腹部,冷眼看着沃克尔面部扭曲的爬到在地上,将冰冷沉晦的声音塞到沃克尔的耳朵里:“我接到的命令是今天让这五只船装满奴隶然后出航,你们能不能活着到达我不知道,即使你们都死在路上了我也不会为你们这群蚂蚁的消失负责,可有件事我很清楚,也很有必要让你明白,那就是如果你今天不出航,我会让你现在就消失。”
士官手中的枪枪口冲着沃克尔在他脑袋上点了两下,然后被收了回去。沃克尔很清楚自己别无选择,喘咳稍缓的沃克尔无力的进行了最后的努力:“长官,我会在今天出航的,但希望在那之前能给我些时间查看一下船体,我会在今天出航的。”

士官冷笑着说道:“只要能在今天出航,出航之前的时间你做什么我懒得管,也没那工夫管你,只是——”,士官屈膝弯腰接近沃克尔,语气更加阴诈,“不要试图逃跑,否则你和你的家人都会付出代价的。”然后士官起身转身而去,还在中途回头轻蔑的瞟了沃克尔一眼。
沃克尔又过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站起来,看着士官粗暴的拽起先前被他打到在地的士兵,怒喝着让他返回岗位,看着士兵惶恐而去,手扶脖颈继续指挥装船,沃克尔低声怒骂:“一群混蛋!妈的,要不是有妻儿老小,老子早就宰了你狗娘养的了。”然后他便闷着满腹的怒火和无奈去检查船的状况去了。
船的状况比沃克尔想象的要好,就船的构造来看,这显然是典型的玄州自制的高级客船构造,材质是上好的浮木。浮木取自发树(附事物志),木质轻而坚韧,同一样构造,相同大小的其他木质船相比更能承重,同时还比其它木质船的抗撞击力更强,这种木质十分适合造船,因此取自发树的木头被专称为浮木,是极为名贵的木材。
这只木制汽轮除了有些部分在弃置后被撬取,修补时用了普通木头,其它部分都是浮木制的。沃克尔不由奇怪这样奢侈的船只为何会被弃置海岸,从船体下部的筑纹(保持船体平衡用的)的磨损状况来看,这只船并没有多少航程。他看着船体被普通木头所修补的地方,想到船体被撬走的部分恐怕不是被补了破旧的木屋就是被当柴火烧掉了,有些哭笑不得,现在几经没有多少人能识得浮木了。
更让沃克尔惊奇的是这只船的船舱设有适于海航的尖底内壳,由于浮木的优良质地给了造船者充分的发展空间,所以才有了这种只有全浮木造的船才有的结构设置——内壳。内壳是在船舱内部再设一个船壳,其要求是在完全舍弃外壳之后,内壳也可以保证船的正常航行。而内壳与外壳之间的空间会分为若干相互隔绝的空间,如同若干密封舱一样,而且密封板和外壳都可以从船体内部手动剥离,这都给船的航行提供了很大的安全保障。
接下来的时间中沃克尔同他的新船员们(和他一样被押来的)一起对船作了新的拆补整修,他们拆掉了减震舱,将内壳的修补处都换上了浮木。由于舱内挤满了被强塞上船的人,沃克尔他们的这番工作着实费了不少功夫,总算勉强赶在出航之前完工了。
圣元341年三月19日谢辰(相当于晚10点57分,菲瑟所在的贩卖人口的船从阿卡萨王国内河瓦加河的入海口转运港出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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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法蒂星事物志:
“发树:发树树干扁圆,生长直正,树干被密密麻麻的短碎绿色枝条铺满,如同附了周身的绿色绒毛。顶端如同切面,生长有长的枝条,光滑柔韧向地面垂下,触地而止,如同发盖,因此被称为发树。发树木质轻而坚韧,适于造船,因此取自发树的木头被专称为浮木。”
——摘自中州夫卡多《简明物志》
“……发树原本在各大陆都比较普遍,但航海时代开启之后浮木的需求激增,使作为时代主角的中州、钥州的发树被过渡采伐,基本绝迹,缅州也因为大经济庄园的扩张而将当时并不值钱的发树砍伐殆尽。
发树的自身生长缓慢,而且无法人工移植,这使钥州、中州、缅州的发树成为珍稀植物。
玄州虽然一直比较落后,但随着后来人口激增,加之社会混乱,使很多无法生存的人冒险从事渔猎,私砍发树造船,于是在玄州也终于难觅发树踪迹,只有孚州的发树在钢铁时代来临后随着材料代替而得以保留较多数量,并且作为濒危五种受到严格保护,浮木也成为珍稀木材……”
——摘自孚州舒赫《消失的物种》
“……盘鱼身体扁圆如盘,喜欢逐船而游,船只体积越大,周围冒头游弋的盘鱼越多,即使有海战发生也不散去,而海鱼都不食盘鱼尸体,因此一旦游海战发生,附近的内海便会看到被海流带来的大量盘鱼尸体……”
——摘自中州贝姆卡《海航记事》
“……盘鱼为维持海中之气之要物,海鱼以此皆不以盘鱼之为食,今嘱世人切不可随意将之捕杀,以尊玛犹之意……”
——《灵兽谱》附章要物戒篇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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