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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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天笑道:“那大概就是他了,不过我感觉他不像受到什麽伤害或者失去记忆才赖在山水姑姑的家里,也许他是有他的目的,想要暗中查出害他的人吧。虽然寒芳那女人我是再不愿见到,不过对这个萧临,我倒还是很有好感的。”
江百川点头道:“我们还没有见过他,不过只看他的行事,这人是可交的。好了,大海该回来了,你也赶紧看看,打理一下明天去提亲的聘礼吧。”说完一笑而去。
凤九天也不送他,径自进了里屋,暗自筹划明天当众提亲的事情,一直到深夜,才满怀兴奋的睡了。
再说关山水,回到楼家後,大家不知道他的经历,因此也没觉得有何诧异,只道他是在姑姑家住的心情病症都大好了才返回来,设了一桌丰盛宴席替他接风,大家说笑一回就散了。
眼看得明月当头照,关山水急得如热锅上蚂蚁一般,在屋里团团乱转,有心想再逃走,想起凤九天的威胁,又觉胆寒。如此闹腾了大半夜,实在是累了,只得倒头睡下。
头一挨著枕头,不知为什麽,便想起之前病的那几日,凤九天在他床前周到殷勤的服侍吃喝,虽然当时觉得如同大苍蝇一般烦人,但现在想想,却又似乎有股甜丝丝的感觉。
关山水不自觉的就咬住被角,偷偷笑了起来,平心而论,那条毒蛇到了後来,对自己还真是很不错的,尤其是那几瓶香露,真是让人一直甜到了每一个毛孔里。
天啊,关山水,你又在瞎想什麽呢?那条毒蛇明天就会来提亲了,难道你要把你姨父和老娘的脸都丢干净吗?关山水赶紧拍了拍脸,逼迫自己回到正常思维上来,继续去想凤九天的坏处。
用珍珠倒卷帘的姿势吊在房上,透过舔破的窗户纸看著里面的关山水一会儿露出满口白牙笑得开心无比,一会儿又露出如丧考妣的苦瓜表情。
被派过来看守的高手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暗道不是吧?当家的这可也太能整了,人家那三位寨主虽然娶得是土包子,但好歹脑子还没出毛病,怎麽咱们当家的看上这位,精神却有些问题似的,到底是要哭还是要笑,你倒是弄准一个表情啊。
那高手叹了口气,收回倒挂的身子,抬头无语望向天空,想起路上凤九天和江百川说过,他喜欢的山水是与众不同的。他暗暗点了点头,心想的确与众不同,只是这也太与众不同了点儿,真替自家的寨主和兄弟们悲哀。
第二天一大早,楼府的主人们便早早起来了,纷纷精心装扮,准备一起去新店参加开张典礼。
独有关山水还赖在被窝里不肯起来,他还抱著最後一丝负隅顽抗的希望,不过这希望很快就破灭在他老娘的大力金刚掌之下。
婉萍姨妈连掀带踹,不由分说把自己儿子弄了起来,监督他换上衣服梳好头发,这才拉著他随著众人一路来到新店铺。
关山水被他娘折腾了一顿,心里也发了狠,一甩头,对他娘恶狠狠道:“娘,你可记著,这是你逼俺过去的,一旦有了什麽後果,俺可不管你了,到时别来怨俺。”
“你个乌鸦嘴。”婉萍姨妈一巴掌拍在儿子背上:“说什麽话呢,能有什麽後果?还能有人把你吃了不成?你放心,真有人要吃你,娘和他拼命。”
“这可是你说的,俺记住了,有人要吃俺的话,你和他拼命。”关山水眼睛一亮,娘的泼辣性子他很了解,就算是凤九天,一旦惹急了她只怕也没有好果子吃,他想到这里,方觉得微微放下心来。
忽听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我说婉萍和山水啊,你们两个不要总在那里‘俺啊俺啊’的,今天来的可都是落凤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让人家听见了,像什麽话?咱们楼家也会被人取笑是乡下的土包子。”
婉萍姨妈和关山水一窒,四下望了一眼,果然有几个人已经皱起眉头,颇为不屑的向他们瞧过来。
婉萍姨妈的脸上一红,拉著关山水来到一边,气呼呼的小声道:“一群狗眼看人低的家夥。”她拉拉自家儿子的袖头:“山水啊,凤公子今天会不会来?他若来了,你可得上前给俺好好表现,让这群家夥们看一看,虽然咱们是从乡下来的,但却是能和这落凤城最有名的天字号人物打上交道。”
关山水缩了缩脖子,看著他娘意气风发的面孔,心里不知为什麽竟有些幸灾乐祸,心想好啊,你就知道让你儿子去巴结大人物,如今那大人物算是彻底被你儿子巴结上了,就不知道凤九天真到你眼前提亲的时候,你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精神抖擞斗志昂扬。
楼中凡在落凤城中,不大不小也算是个名人,尤其是和凤九天合夥做起生意後,名声更是水涨船高,他为人又讲信用,因此许多商家都和他有了往来,庆典这天便有许多人来捧场。
楼家也算是个大家族,抛开居住在一起的二弟和小姨子一家,外面还有几门事业有成的亲戚,今日也都过来了。
只不过令婉萍姨妈不服气的是,那些势利的亲戚们竟然都团团围在那个势利的二婶身边,对著她的儿子啧啧赞叹,偶尔有几个人看向自己,目光里便露出不屑之意。
忽听二婶那尖酸刻薄的声音又响起道:“这个店啊,哎呀我倒不希望大伯又交给我们振国来打理了,你们是知道的,振国虽有能力,但他的事情实在太多了,看见他累得那个样子,我这个做娘的啊,真是太心疼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有的还顺著她的话音道:“那可不一定啊,振国那麽能干,所谓能者多劳,楼老爷不依靠这个亲侄子,难道还会去靠那两个只会花钱的女婿不成?”
婉萍姨妈在心里重重的唾弃了一声,面上一个没收住,便哼了出来。
二婶脸上立刻变色,拉过她冷笑道:“这个嘛,倒也是不一定的,虽然大伯三个女婿不成器,但还有一个外甥啊。”她转向婉萍姨妈:“山水从乡下来的时日也不短了,也该出息出息了,是吧?”
婉萍姨妈心里知道她是故意在亲友面前落自己的面子,但想一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只好忍著气强笑道:“那……那是当然了,我们山水之前也试过打理一家铺子,做的很不错哦,而且他认识凤公子,跟在他身边,肯定学了不少东西,一定可以帮得到姐夫的。”说到认识凤九天,婉萍姨妈那微微下垂著的眼忽然亮了起来,人也变得挺胸抬头,精神奕奕。
“凤公子?凤九天?”众人齐声惊呼,这无疑让婉萍姨妈更觉得有面子。
而二婶则几乎气疯了,忍不住哼了一声道:“婉萍,这有什麽好说的,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凤公子不过是为了一时开心,逗弄山水玩玩而已,他那样天上明月般的人物,哪是山水可以高攀上的,只怕连给人家提鞋也不配呢。”
这话很有道理,这些女人们回头望了一眼直往角落里缩著的关山水,容貌平庸气质全无,实在是不能和凤九天相提并论的人,於是都掩嘴而笑。
二婶见目的达到,又连忙乘胜追击,大大贬低了关山水一番,只把婉萍姨妈气得,有心反驳却又反驳不出来,这些女人分明都长了一双狗眼,认定了自家儿子高攀凤九天也攀不上。
正闹哄哄热闹无比的时候,忽然门外扯了一嗓子:“凤公子凤九天到……”声音洪亮带著微微的颤抖,显是临时请来的看门人心情激动不已。
二婶和婉萍姨妈一愣,不但她们,就连楼中凡等人也全都愣住了,他是给凤九天递了帖子,不过考虑到对方和楼三凤已经一刀两断,恐怕根本不可能会过来,因此并没有抱什麽希望,万万没想到凤九天不但来了,还著人捧上了一份长得惊人的礼单。
大厅里鸦雀无声,众人都看著楼中凡手上那份展开的长达两米的大礼单,上面密密麻麻的写满了蝇头小楷。楼中凡只看了几眼,便蹙起眉头,小声对楼三凤道:“这份礼单好奇怪,尽是些名贵无比的东西,若非你和他已经断了,我真要将它当成凤公子为了向你提亲,而带来的聘礼了。”
楼三凤心中一动,暗道聘礼吗?倒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回过头寻找著关山水,却见这表哥已经把自己蜷成一团塞在一个角落里,她心里蓦然明了,先是涌上一阵苦涩,接著又大大的吁了口气,方对楼中凡道:“爹,只怕你说中了,只不过,这些聘礼不是用来向我提亲的。”
楼中凡愣了一下,不明白女儿这话什麽意思,还不及细问,只见凤九天从门外施施然走了进来。
这个男人实在是过於出色,以至於一走进来,就把厅里所有女人和男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先前嘲笑著关山水的那几个女人都小声议论道:“哦,那就是凤公子啊,果然是天上明月一般的人啊。”她们都鄙夷的看著婉萍姨妈,再看一眼已经躲到了角落里,脸色煞白的关山水,嗤笑道:“婉萍,凤公子已经来了,你们山水若真是和他相识,怎的也不上前打个招呼啊。”
婉萍姨妈心里有底啊,这时候哪肯示弱,四处寻了一番,见自家儿子就差没把自己塞进那条柜缝里去了,她连忙低声吼道:“臭小子,你给俺出来,没看见凤公子来了吗?还不快过去招呼招呼,平时公子对你的那些好处,你全忘了不成?”
凤九天含笑向这边看了一眼,意外的没有和婉萍姨妈二婶等人打招呼,而是在众人火辣辣的注视中径直来到楼中凡面前,作了一个揖道:“楼伯父,小侄今日来,一是为贺伯父开张之喜,二来嘛,也是为了亲自向伯父提亲,所谓三媒六聘,论理我该先遣个媒婆过来,不过我生怕那样一来,显得不够郑重,山水也会怪我,所以才带著这些东西,亲自来向伯父下聘来了。”
关山水脸色蓦然变得惨白:这……这条毒蛇他……他真的做出来了,就……就当著大家夥儿的面儿,竟然自己……自己过来下聘了……。他捂住脸:呜呜呜,那个死不要脸的,他喜欢丢人就罢了,干什麽非要拉上自己啊,这下他关山水不跟著他回山寨也不成了,以後落凤城哪还有他的立足之地啊。
楼老爷愣了一下,但转瞬间就明白过来,脸色不由也是一变,婉萍姨妈却还没有看透其中的道道,还得意洋洋的向那些势利女人小声炫耀道:“啧啧,你们看你们看,凤公子对俺们家山水多倚重啊,就是来下聘,也生怕俺们山水误会他而亲自……”
她说到这里,猛然醒悟过来,失声道:“不对啊,他无论是给谁下聘,关俺们家山水什麽事儿,山水就管的再宽,也管不到这头上啊……”她惊异看向仍是一脸微笑的凤九天,心里有一个猜想终於成型,只把她吓得说不出话来。
楼中凡的手有些颤抖,捧著那份礼单沈声道:“提亲下聘?九天你是要向谁提亲下聘?这聘礼可不轻啊。”原来落凤城男风普遍,许多人家都有男妻男妾,楼中凡自己琢磨著,凤九天必然不肯娶关山水为妻,可能只是要纳他为男妾,对於纳一房妾氏来说,这些聘礼可实在是太重了。
凤九天微微一笑:“多少聘礼没有关系,重要的是,我希望伯父能明白我的心意,我想娶山水,当然是明媒正娶,让他做我的妻子,我在这里向伯父和阿姨保证……”他的目光透过人群在婉萍姨妈身上扫了一眼:“在我的有生之年,会一辈子对山水好,会一辈子爱他,宠他,保护他,我……”
凤九天这一番煽情的话还不等说完,就听见人群里传来一声大吼:“够了,你……你……”关山水脸红的像一只大熟虾般,在众人都将视线集中到他身上後,他吞了一口口水,用快要哭出来的声音道:“俺……俺已经都知道了,凤九天……你……你不用再说了。”
人群“轰”的一声就炸开了,虽然男人娶男人已经不算什麽大新闻,但是凤九天这样的男人,竟然会娶一个男人,娶一个自称“俺”的土包子男人,也难怪大家都会炸锅。
那些势利的女人嘴巴都张的能装下鸡蛋了,她们的视线在自信满满的凤九天和羞窘的恨不得钻进地缝的关山水之间不住穿梭,怎也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她们口中那搬不上台面的土包子关山水,竟然是凤九天当众宣布要宠爱保护一生的爱人,一瞬间,这些势利女人的视线都发生了质的飞跃量的变化。
楼中凡做了几次深呼吸,看看眼前势在必得的凤九天,和另一边遥遥相望著的欲哭无泪的关山水,最後老爷子一咬牙,断然道:“凤公子,你这件事情实在是太突然了,老夫不能做主,还要问过婉萍和山水的意见之後才能做决定。”
凤九天微笑著点头:“是,我也知道的确有些突然,那麽伯父请继续庆典,我会留下来,一直等到结果出来。”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虽然凤九天表面上说的谦虚,但那眼里的气势却是不容人反驳的。

因为这件事,让楼家的新店不用庆典就已经声名大噪,草草的结束了庆典,楼中凡召集了家里所有的成员开起了家庭会议。
关山水几乎是跪著扑到姨父的怀里,呜咽著干嚎道:“姨父啊,你一定要把俺留下来啊,俺不想嫁给那条毒蛇,那条毒蛇他一开始就是有企图的啊,没错,他是贪图咱们家的财产,他就是贪图咱们家的财产,姨父你千万不能答应他啊。”
众人都用看白痴的目光看著关山水,婉萍姨妈一个爆栗敲在他头上,一边忿忿的道:“姐夫不用听山水的,你看看他笨成这样,人家凤公子用的著贪图咱们家的财产吗?就算人家是贪图咱们家的财产,我说句无心话,三凤总比山水要合适多了吧?你说这孩子连这个道儿都看不开,给他找一个精明又能真心宠爱他的人,这似乎也没什麽不好。”
不等关山水对他娘进行声讨,二婶就凉凉的开口了:“我说婉萍啊,你这是什麽话?山水可是你儿子,他不愿意和凤公子在一起,难道你能因为几串珠宝就把他卖了吗?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啊?”
关山水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感激过那位刻薄的二婶,他不住的点著头,却听婉萍姨妈正色道:“正如你所说的,山水是俺的儿子,没有人能比俺更了解他,那孩子不过是还没看清楚自己的心意,又从以前就怕了九天的,其实只看他的表现,俺就知道,他心里还是有那个孩子的。”
“娘,你在说什麽啊?”关山水脸红脖子粗的吼,心里却不知为什麽,竟然想起那段离开凤九天,忍不住惦念他的日子。他打了一个寒颤,心想天啊,难道俺真的在不知不觉喜欢了那条毒蛇吗?不可能,这绝不可能,他不就是用草蛇的无害面孔对著俺好了几天吗?俺的立场不可能会这样不坚定啊。
“这麽说婉萍你是同意山水嫁给九天了吗?山水是你的独苗,你不怕关家的香火断绝吗?”楼中凡问完,关山水就猛点头,心想到底还是姨父见多识广,一下子就抓住了娘的七寸。(梨花:==,山水表哥,你这是什麽话,难道你娘是蛇吗?)
“那个死鬼,除了赌就是喝,除了喝就是吃,仔细算一算,吃喝嫖赌他一样没拉,这样的香火,留著干什麽。”婉萍姨妈咬牙切齿的道:“俺从俺自己这辈子,已经看明白了,儿女们过得好,找个好人家,有人疼,才是最重要的,若山水一定要留香火,收养个孩子也就是了。”婉萍姨妈一语定乾坤,顿时让关山水哑在了那里。
“娘,那个你刚刚说的倒也没有错,不过俺不明白,你到底是凭什麽觉得俺和那条毒蛇能过得好?你难道不觉得那条毒蛇太优秀太精明了,俺跟著他只能受气吗?”关山水实在忍不住,终於问出心中的疑问,他现在严重怀疑老娘到底是真的为自己著想,还是为了凤九天贿赂她的那些珠宝和聘礼。
“没错啊,要不是最优秀的人,俺可能把俺的心头肉给嫁出去吗?”婉萍姨妈一脸的理所当然:“山水你会觉得自己受气,那是之前对凤公子有偏见,你怎麽不想想,当初你病了,人家是怎麽无微不至照顾你的,哎呀俺这辈子算是看明白了,男女都不重要,关键是有个对你好的人,山水啊,你相信娘,娘不是为了那些聘礼和珠宝,娘是真觉得你跟著凤公子,会有好日子过。”
婉萍姨妈很慈爱的拍著儿子的头,眼睛里流露出真诚的母子情,让关山水觉得,怀疑一个对自己这麽好的娘,简直就是犯罪。
大局已定,关山水和婉萍姨妈就在亲戚们又羡慕又嫉妒的目光中被凤九天接进了栖凤园,说句实话,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的命运有什麽可羡慕的,若是一个女人,这当然是很风光的一件事情,但偏偏自己是男人,唉,果然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落凤城的民风就开放到这个地步,竟然没有一个老学究跳出来指责凤九天这种逼男为妻的行为。
因为关山水坚持不肯再在落凤城的百姓们面前再丢一次人,所以凤九天无奈,只好将落凤城的婚礼取消,眼看著春暖花开,凤鸣山一年中最美的季节即将来到,於是他让江百川和张大海以及阿舍阿得陪著婉萍姨妈先回凤鸣山,自己则和关山水两人单独出行,在一路上游山玩水。
凤九天这样做,当然是有目的的,他想著心爱的土包子现在仍然是避自己如蛇蝎,如果不加紧时间培养培养感情,他很怕将来到了成婚的那一天,没有经过爱情滋润的关山水会和当初的李大喜一样,扔下自己这个新郎独自跑到饭桌上吃饭了。
春季正是郊游的好季节,从落凤城到凤鸣山这一路上,又多是名山大川,关山水虽然是土包子,不过看到美景,也自然十分开心,当然,这一路上闹得笑话也不少。
例如他会在凤九天吟诵名句“孤帆远影碧空尽,唯见长江天际流”的时候,很谦虚的向对方请教这句话是什麽意思,为什麽说起来这麽的咬嘴;当看见一群鸭子和鹅戏水时,凤九天随口吟了一句:“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後,又向他请教了一回该诗句的意思。
而更让凤九天笑得打跌,对他越发爱不释手的是,土包子关山水在得知这句诗的意思後,很认真很严肃的告诉他,这个写诗的人肯定是对鹅抱有偏见。
因为春天来了河水化冻後,鹅和鸭是同时下水的,怎麽能只提及鸭子呢,他还告诉凤九天,自己就比较喜欢鹅,因为鹅比鸭子勇敢,在乡下的时候,它们为了保护全窝的鸡鸭,敢和黄鼠狼斗呢。
总之,因为关山水的可爱,让凤九天这一次游历成为他人生中最有意思最精彩的一次出游。两人就这样一边走一边看山看水,吃遍了各地的美食。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凤九天很明显的感觉到关山水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他心里是雀跃的,暗想或许山水还没有爱上自己,但他一定是对自己有了好感,因为他现在都不叫自己毒蛇了,这可是个好现象。果然像沈千里那样,先抢亲再培养感情的决策是再正确不过的。
离凤鸣山越来越近了,这一天,凤九天接到山寨中的飞鸽传书,言说婉萍姨妈和江百川等人都到山寨了,紫电派和其他四派的长老们也都齐聚一堂,现在就等著他们这一对新人回去举行隆重的婚礼了。
凤九天收好信,心里不由得十分激动,他和关山水的婚礼,是四派中最隆重的。想到洞房花烛夜,和那一夜意犹未尽的滋味,再想想这些天因为要和山水培养感情,自己都没敢对他做那种事情,不由得便归心似箭起来。
两个人贪赶路,结果错过了宿头,这凤鸣山的周围都是群山起伏,连绵百余里不绝,凤九天想了一想,便带著关山水进了山,打算抄小路赶回凤鸣山。这若是旁人,自然不敢在这深山中赶路,不过凤九天是谁啊,那是从十三岁开始就建立了山寨的土匪,对这周围的环境,他再熟悉不过了,因此才能做这种胆大包天的决定。
眼看著天色黑了下来,四周不住传来狼的嚎叫,关山水有些害怕了,扯扯凤九天的衣角:“我说草蛇啊,天黑了,这大林子里怪渗得慌,不如……不如咱们找个地方生堆火,等到天亮了再走吧。“
没错,草蛇就是他给凤九天新起的绰号,而由毒蛇一跃成为草蛇的凤九天也十分满意这个新绰号,起码这说明在关山水的心里,自己的有害程度已经大大降低了。
“好吧,我们就在这里歇歇吧,山水,你没吃过叫花**?也没有睡过森林里的暖炕吧?今天晚上我就让你尝尝叫花鸡和暖炕的滋味,呵呵,也让你感受一下大森林的亲切美好。”
因为从小就与山林为伍,所以凤九天心中,对於森林是非常喜爱的,而以後关山水也要做他的压寨夫人,他希望山水也能和自己一样,爱上这些山林,那就太完美了。
关山水点头答应,被凤九天安排在一块平滑的大石头上,擎著一个火把,目不转睛的看著凤九天在山林间跳跃来去,不大一会儿功夫,他就捡拾了两捆木柴堆成了两堆,然後他又消失在林子中,这一次不知道是干什麽去了。
关山水心里发毛,心里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那个……草蛇肯定会回来的,他……他如果想害自己,根本不用领到这里来害,就算他想让狼吃了自己,落凤城外的林子里也有狼,也不用把自己领到这里,还搭上了一车珠宝,没错,他绝对不是要害自己的。
心里只是这样想著,来分散自己的精力。事实上,关山水可从没有兴起凤九天会害自己的念头,只不过在这高深莫测的林子里,身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失去了踪影,他心里难免慌乱,一个头转来转去,往四下里望著,找寻著凤九天的身影。
而凤九天此时已经打了两只刚刚进窝的山鸡,还有一只正在窝里睡大头觉的兔子,另一只灰兔拼命的一蹬,从他眼前掠过,他正要追过去,便听到从关山水栖身的地方,传来一声惨叫:“鬼啊……”
凤九天吓了一跳,暗道难道找的地方不好,正好若干年前曾经有人在这里吊死吗?他知道夜晚的林子里阴气重,又说不定是多少年前埋人尸骨的地方,出现几个未知的东西,实在是平常不过的事情,因此也顾不上追那只兔子了,一扭身,流星般的向安置关山水的地方赶去。
却原来是树上的一只猫头鹰,睁著一只闪烁著绿油油光芒的眼睛,正好关山水和它对上了眼神,还以为是独眼鬼,便拼命的大叫起来。
凤九天得知了真相,又好气又好笑,著实安慰了心上人一番,又在地上点著了火,那只猫头鹰被火光一吓,扑楞楞飞走了,关山水这才惊魂甫定。
关山水将水袋里的水倒出一些,和了两团稀泥,将那两只山鸡糊住,找了个平整地方,挖坑埋了下去,然後在上面点燃了两堆篝火,又把兔子收拾了,架在火堆上烧烤著,不一会儿,一股烤肉香气便弥漫开来。
关山水好奇的看著凤九天熟练做著这一切,忽然憨笑道:“咦,草蛇,真没想到,你这样的富家子,还会做这些事情,而且干的比俺还熟练呢,俺就从来不敢杀鸡,更别提杀兔子了。”
凤九天笑道:“这也没什麽,我虽然是大家子,但从小就跟师傅们上了山,这种勾当都是做惯了的。”他说完看向关山水:“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很精彩的哦。”
关山水一听见精彩二字,哪能放过,即便凤九天以此相挟,要抱著他讲,他在经过一番挣扎後,也同意了,於是火堆边两个相依偎著的人影,一个讲得尽兴一个听得开心,篝火映红了他们的面庞,这一刻的气氛融洽而安宁。
大概过了一个时辰,兔子烤好了,凤九天将兔腿上的肉撕下来给关山水吃,待吃完了兔子後,两堆篝火也燃尽了,他点起火把,将篝火移开,挖开埋著鸡的土,将两只叫花鸡取了出来,剥下泥巴鸡毛,递给关山水,然後又将另一堆篝火的灰烬移开,在烘热的地面上铺上一层细细长长的木柴,又将自己的大氅铺上去。
凤九天拉著关山水躺在上面,微笑问他道:“如何,这暖炕还不错吧?”果然,那地上的热气透过木柴大氅,直往两人的後背上蹿,关山水怎麽也没想到,在大森林里还能有这样舒服的暖炕,闻言不住点头,一边大嚼烤鸡。
两人一直睡到四更天,星月隐去,太阳却还没有露头,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暖炕渐渐失去了温度,凤九天睁开眼来,见关山水已经蜷缩成了一个球形,他微微一笑,搂过心爱的人,护体内功散发而出,下一刻,关山水便像是抱了一个大暖炉般抱紧了他。
这一刻,凤九天只觉得人生如此夫复何言,心里正感动幸福的要命,忽然一阵如风吹落叶般的细碎声音传入耳中,他一开始还未在意,天将亮,有那太过勤快的松鼠在树梢上来回乱窜,倒也不是什麽稀奇事情。
然而下一刻,他就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扑面而至,大惊之下连忙抱著关山水就地一滚,接著就见在他们栖身的地方,三柄泛著寒光的剑一齐落空,那木柴搭成的暖炕被剑尖挑得四散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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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逼男为妻的连载就到此结束了,俺自觉後面的凤九天还是非常令人感动的,当然,山水也是,呵呵,至於怎麽个感动法,出书後六个月俺会放结局的了,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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