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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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啊,你最好能够保证自己对我一心一意,别被你那个什麽堂哥堂弟的勾引上手,否则……”
凤九天冷笑一声,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忽闻爱驹艰难的嘶叫一声,这才回过神儿来,仔细一看,爱驹御风被他都勒得翻起了白眼,呜呜的悲鸣著撂了两下蹄子,仿佛是在质问主人好好的抽什麽疯呢。
凤九天连忙安抚了爱驹,并且非常无耻的将这笔账都算到了无辜的关山水头上。
他拍拍御风的脑袋,轻声道:“御风你不用生气,等到主人找到了那个害你差点被勒死的罪魁祸首,主人一定将他摁在床上干他三天三夜,让他永远记住这个教训,哼哼。”
这几句话御风当然听不懂,否则依马儿那种善良正义的性子,只怕就算是它的主人,也要被掀下去了,实在是太不要脸了一些。
夕阳渐渐的隐没在山後,而凤九天也已经到了金源村的村口,远远的看见暮色中几个小孩子正分手各自回家吃饭,他连忙叫住了其中一个,从怀里拿出一串铜钱,笑眯眯的道:“小朋友,哥哥问你一件事情,你如果能告诉哥哥,这串钱就给你买糖吃好吗?”
小孩子贪婪的盯著那串钱,在心里计算著这串钱能买多少糖果。然後他用衣袖擦了擦鼻涕口水,昂头道:“大哥哥你想问什麽事?俺们村子里没有什麽事是俺不知道的。”
凤九天继续露出他骗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哦,这个问题很简单,你们村里这几天有没有一个陌生的叔叔住进来啊?确切的说,就是柳家姑姑的侄子,有没有住进来过?他长的小眼睛浓眉毛,鼻子还算挺,恩,嘴巴呢,也不算很大,嘴唇不是很薄,但也不是很厚那种,头发很黑,喜欢在上面挽个发髻的那种。”
对於他这番形容,小男孩根本就没听懂。但他却的确知道关山水这麽一号人物,又擦了擦鼻涕笑道:“啊,大哥哥你问柳大妈家啊,他们家有三个男人呢,除了柳树哥哥,还有两个男人,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找的。”
他一指村子东南方向:“看没看见,她们家就在那棵大柳树下,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恩,好,你回答的不错。”凤九天微笑著拍拍小男孩的脑袋,将那串钱递给他,看他眉开眼笑的跑走了,他自己也不觉失笑:自从遇见关山水後,这别的本事不见长,倒是贿赂的把戏越玩越熟练了。
深吸一口气,他看向那棵大柳树,隐隐的暮色中可以看得清楚,整个村子里就数那棵柳树是最粗最高的,垂下一条条刚刚发芽的柔软细枝。
他牵著御风,慢慢来到那棵大柳树前,怔怔的看著眼前这座不算很大的房屋,心里有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因为他忽然想到,如果关山水不在这里,他下定决心到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躲著自己,他该怎麽办?他还能到哪里去寻找对方呢?
现在想想,也许刚刚他不问那个小男孩柳家住在哪儿,而只问他见没见过关山水,其实就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来安抚内心的担忧焦躁吧。
凤九天静静的立在柳树下,因为农村的规矩,一到上冬的时候,家家户户都要封後门,也是为了保持屋内的暖意,此时刚刚打春,後门还没有拆,因此从後院里看不到丝毫人迹。春日里不甚寒冷的风缓缓从他面前吹过,一条条泛青的柳枝在他眼前掠过来又掠过去。
不过凤九天实在是太高估关山水的智商了,别说他没有地方可去,就是有地方去,他也想不到对方能下苦功来寻找自己。
何况他自己想著,凤九天就算先前会找一番,也不过是到之前呆过的贺兰村寻找罢了,找不到他自然就会打退堂鼓。
而且除了楼家的人,根本没有人知道自己以前住在哪里,老娘又不是傻瓜,那条毒蛇问她她就会乖乖将自己的儿子给出卖掉;
因此左思右想,关山水都认为自己呆在姑姑家绝对是个万全之策,他有限的智商没有将他老娘看见珠宝就挪不动步的个性算在里面,也没有想过凤九天会是这样的执著。
毕竟之前他说要得到楼三凤,最後却轻易的放弃了,而把矛头对准自己,那麽这一次难保他不遇见别的漂亮女人男人,到时一样也会将自己抛在脑後。
在过了几天平静的日子後,关山水甚至觉得呆在他姑姑家实在没什麽必要了,正想著过两天就回去落凤城呢,他估摸著凤九天找不到自己,也就回他的那个什麽凤鸣山上去了,万万没有想到对方此时就站在姑姑家的後院对整个房子行注目礼呢。
想起了凤九天,思路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这种情形在这些天里时有发生,一开始还让关山水很是害怕,但慢慢的他也接受了,不就是想想吗?又不会把那条毒蛇给想出来,怕得什麽。
他坐在院中的板凳上,望著渐渐黑下来的天色,又陷入了冥想当中。
平心而论,那条毒蛇虽然很毒,可他对自己,似乎的确不错,抛开一开始的戏弄,在以後的日子里,他似乎是真的挺照顾自己的。
关山水露出一个傻傻的笑容,想起在擂台上,生死一瞬之间被凤九天救下,那时候他的怒气应该是为了自己吧,难道他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自己了吗?也不对啊,明明之前还是戏弄的。
他的脸慢慢红起来,又想起凤九天是如何照顾病中的自己,虽然他说出的话总是将自己气个半死,但他给自己的那个地方抹药,动作的确很轻柔啊……呸呸呸,关山水你在想什麽呢?那是他造成的他能不轻柔吗?
不过……不过他给自己带香露,还带去各种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一定要亲自看著自己把粥喝完,虽然喜欢气自己,可语气从来都不是那种冷酷森寒的……呸呸呸,是他先缠上你的他有什麽脸对你阴恻恻的说话啊?
关山水就这样痴痴坐在那里,心里好像是有两个人在对话似的,最後他沮丧的一低头:呜呜呜,他这是怎麽了,一个多月没见,他理应忘掉那条毒蛇才对啊,怎麽不但没忘,结果想他的次数还越来越多。
一开始吧还可以把持住自己,老想著他的坏处,但是随著日子的推移,那颗不争气的心脏就老想著对方的好处了,到现在更是干脆为那条毒蛇歌功颂德起来,呜呜呜,他这是怎麽了?
柳姑姑在屋里燃起了一盏油灯,招呼几个孩子回去吃饭,一阵咚咚咚的脚步声响,接著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道:“山水哥,你还坐在这里傻看什麽啊?难道天上有仙女洗澡吗?”
关山水回过神来,看向身前的英俊青年,那是自己的堂弟柳树,虽说是堂弟,却和自己同年,不过是生日小了一个月而已。
说也奇怪,柳树的脾气很暴躁,属於爆竹般一点就著的那种,不过自己就是和他能谈得来。
“嗯,是啊,俺在看七仙女洗澡呢,柳树,你要不要看看?”
关山水露出一个笑容,拍拍**站了起来,然後向柳树身边一个阴沈著脸的出色少年一努嘴:“呵呵,不和你开玩笑了,小临生气了。”
说完就听柳树怒道:“他生不生气能怎麽著,自从遇见他後,每天都有倒不完的霉。”
言罢他似乎还不解气,冲那个叫小临的少年一龇牙,然後又垮下肩膀,哀哀道:“山水哥啊,俺是走了什麽霉运,人家上山能捡著金银财宝,俺却捡了一个大活人回来,好吧,捡了就捡了,不过是多一张吃饭的嘴,带他去干点活儿还能多赚一些呢,可是你看看他……”
柳树颤抖著手指指向老神在在的萧临:“他……他他他不会干活也就罢了,俺可以教他,但谁能禁得住他今天刨坏一把锄头明天摔坏一个碟子啊,再这样下去,俺这个月在刘老爷家的工钱不但别想领,只怕还要欠一**大债了。”
他看见萧临露出惯常的云淡风轻的笑容,更是气上加气,不由分说一脚踹了过去,大声道:“你个白吃饱,你个白眼狼,就会笑笑笑,老子都倒霉死了,你再敢把事情弄砸,就直接把你踢出门,听见没有?”
萧临呵呵一笑,轻轻的一闪身,那一记无影脚便落空了,正好踢在旁边的大玉米仓上,痛得柳树捧著脚哀哀嚎叫:“山水哥你看见了吗?和他在一起俺就是这麽倒霉啊,啊啊啊,痛死了……”
关山水刚想上前去看看堂弟的伤,然而萧临已经一把将柳树拥在了怀里,柔声道:“让你小心些,你怎麽就是学不乖……”
不等说完,看见关山水如五雷轰顶一般的奇异眼神,他嘴角弯起一抹了然的笑,轻声道:“山水哥就别为我们的事操心了,如果我猜的没有错,你的麻烦可是马上就要上门了呢。”
“什麽意思?什麽麻烦就要上门?小临你可不能这麽不厚道啊,俺也没做什麽,你就这样诅咒俺。”关山水瑟缩了一下,虽然觉得不可能,但他还是做贼心虚似的向门外望了一眼。
只看了一眼,他的身形就僵住了,过了半天,脸上才挤出一种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一边慢慢的向後退去,牙齿哆嗦了半天,才挤出几个字:“你……你来了……”
看起来他似乎是想拿出一幅迎客时的热情样子,可最後却只成为一脸迎接瘟神时的惊惶和欲哭无泪。
“柳树,柳树,那个……那个……”关山水喊著自己的堂弟,心想那孩子的力气似乎还够大,就不知自己兄弟两个联手,能不能把这条毒蛇赶出去。
其实他心里在刚看到凤九天的那一刹那,还是很雀跃的,但是不到两秒锺,他就了解了自己现在的处境,在凤九天的眼里,自己是什麽,是逃犯,还指望著他能把自己拥在怀里诉说什麽狗屁思念吗?不扑上来掐死自己就算是吉星高照了。
但关山水很快就发现,柳树身上的霉运也过到了自己身上,因为他一直退到墙边,也没看见自己那可爱的堂弟,连他身边那个总是莫名其妙的萧临都不见了。
“柳树柳树……”他伸长著脖子喊,然後就见到那个之前还是静静站在街门处的凤九天,一步步的向他走过来。
“柳树?刚刚那个脾气似乎不是很好的土包子吗?他身边的那个人可是万中选一的可怕高手,一看见我来,就把他拉进屋子里去了。”
凤九天微笑著慢慢上前,心里的惊喜已经将之前先抓著关山水狠揍一顿的暴戾想法都给压下去了,不过该吓唬还是要吓唬的,最起码也要让眼前的这个家夥从此後死了逃走的心。
“山水,我刚刚听见你好像说看见七仙女洗澡了是吗?”凤九天仍是一脸如沐春风的微笑,不过那笑容看在关山水眼里,怎麽看是怎麽狰狞。
关山水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没……没有,俺没看见七仙女洗澡……”看见凤九天笑容一收,他哇哇大叫道:“啊啊啊……杀人了,柳树,小临啊,赶紧来救俺啊,小临你不是高手吗?啊啊啊,看在柳树的份儿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他用手使劲儿抱著墙,一边回头惊恐看著凤九天拼命的叫嚷。
“哦,你可能不知道,像我们这样的高手,都有一种趋吉避凶的本能,换句话来说,今天若是我看上了他怀中的柳树,或是他看上了我面前的你,那我们两个就只能决斗到不死不休了,但是现在大家各有各的爱人,管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没必要去多管闲事,明白吗?所以你就是喊破了喉咙也没有用的。”
凤九天微笑著向关山水解释,看见对方的精彩表情,心里就一个字:“爽。”
正忙著往桌上端菜的柳姑姑侧头听了一听,忽然疑惑道:“小树,小临啊,俺怎麽好像听见山水在叫杀人,是不是出事了?你们赶紧出去看看。”
萧临死死攥住柳树的手道:“没关系的大妈,我想是山水表哥的那口子寻过来了,夫妻两个之间,床头打架床尾和嘛,你就不用去操心了。”
“什麽?山水成亲了?说的这是哪家姑娘啊,怎麽这麽凶,不行,俺得出去看看。”
柳姑姑看来像是个贤淑的女人(事实上只是像而已),正要走出去,冷不防见门口已经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像是小绵羊一般,还对自己露出求救眼神的,不是自家侄子还会有谁?
柳姑姑张口结舌,心想小临不是说姑娘吗?这怎麽是一个大男人呢?
她刚要开口询问,就见凤九天露出一个迷死人不偿命的笑容:“姑姑,这些天山水在你们家叨扰了,不过今天我就会带他回去,姑姑家以後就清闲了,还少了一张嘴吃饭,所以,我们这就告辞了。”他鞠了一个躬,紧紧牵著关山水就准备漂亮退场。
柳姑姑一时间还反应不过来,下意识的道:“没……没关系,那个……吃过饭再走吧,咱们家……也不缺这一张嘴……”话音未落,关山水就宛如看见一根救命稻草般扑上前来。
“你听见没有?俺姑姑家不差俺这张嘴。”他拼命的往柳树身边扑去,却感觉到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将自己瞬间又推回凤九天的怀抱。然後耳边响起了毒蛇阴恻恻的声音。
“姑姑那是客气,你也当真吗?好了,我们立刻启程,前面不到二十里就有客栈。”他说完根本不给柳姑姑和柳树挽留的机会,抓著关山水就飘然而去,同时一道用传音入密说出的话传入萧临耳中:“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了。”
萧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忽见柳姑姑一拍大腿,失声叫道:“啊,山水刚才好像也不是情愿的样子啊,该不会那个漂亮孩子其实是土匪,生生的把山水掳走了吧?”她起身就要追去,却被柳树拉住。

“娘,俺看山水哥好像是认识那人的样子呢,再说哪有那麽俊的土匪啊,你看看他穿的衣服和说话举止,可能是山水哥以前的朋友,不知道为何闹了别扭吧。”柳树挠挠头:“不过他们两人给俺的感觉,倒的确是很奇怪了。”
萧临呵呵笑道:“阿树,那人本来就是个土匪,而且是世间最有权有钱的土匪,不过我倒没有想到,他竟和那三个人一样走了这条路,也喜欢上一个土包子。恩,唯一的一个金龟婿也没了,师姐肯善罢甘休吗?……”
他正自语著,忽见柳树的眼睛一瞪,於是耸了耸肩道:“阿树你不知道,现在土包子已经成为最美好最善良最幸福的人的代名词了。”
“蒙,你就在那里蒙俺吧,俺信你的鬼话才怪。”柳树又狠狠瞪了萧临一眼。
柳姑姑却抓住了问题的重点,迟疑的道:“小临啊,你认识刚刚那个人吗?他是谁啊?还有你……你说他喜欢……喜欢的是谁?总不成是山水吧?可……可山水是个男人啊。”
“大娘,现在男人和男人之间根本不算什麽了。”萧临骗死人不偿命的送上一个笑容:“等吃完饭,我给你们讲讲刚才那人的三个兄弟的故事,我不骗你们,的确是很精彩,最起码我手下的情报网搜集来的资料是这样,而到底还有些什麽样更精彩的故事,可能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这一个晚上,在一座农家小院中,柳姑姑和柳树宛如听天书一般的听了三个精彩的故事,而她们沈浸在故事当中时,根本不知道关山水在二十里外的客栈里,过的有多麽凄惨。
天刚放亮,凤九天就起身了,听著身边的人鼾声如雷,他心想这家夥该不会是吓得一夜没睡著吧?
想想他那胆小的性子,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他摇摇头,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绞尽脑汁的逃跑呢?
又好气又好笑的摇醒关山水:“起来了懒虫,咱们要出发了,听说明天你姨父家的新店开张,有一场宴会,邀请了落凤城里的名流,我们加紧点时间赶路,或许还能赶上一顿饭呢。”
关山水揉揉惺忪的睡眼:“谁是懒虫?敢情你昨晚可睡得足了,俺可一晚上都提心吊胆的,直到五更天以後才打了个盹儿,当然不会像你那麽精神斗数的了。”
凤九天嘿嘿一笑:“那可不怪我,谁让你不睡的,我还特地好心的睡在你外面替你放哨站岗,怎麽说你也应该比我睡得好才是啊。”他说完,便听见关山水清晰的磨牙声。
这个家夥的脸皮是不是城门做的啊,他怎麽好意思装的一脸无辜,好像自己昨晚一夜没睡真的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一般。
天知道要不是他在天一黑的时候就百般对自己进行骚扰,还威胁说要再做那种痛死人的事情来惩罚自己的出逃之罪。最後逼得自己痛哭流涕的在一张根本看不懂内容的契约上按下鲜红指印,保证从此後绝不逃走,还会陪他到凤鸣山成亲。
反正就是答应下了一系列丧权辱国的条件後,那条毒蛇才假惺惺的对自己说:“恩,其实我也知道,逃亡的生活不好过,你这些天肯定累了,夫君我也不是那种狠心的人,行了,这就睡吧。”
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有放过自己,不但睡在外边防止自己逃跑,一双色手还在自己身上肆无忌惮的摸来摸去,最後才总算睡著了。
你说面对这样一条色毒蛇,自己能睡得著吗?
看著关山水的两个黑眼圈,凤九天深深的笑了,出门命一直在这里等自己的阿得去买了一辆舒服的马车,然後他不由分说将关山水塞进马车里,三人便向落凤城赶去。
因为凤九天已经打好了主意,他要在那场庆祝新店开张的宴会上,当众宣布自己对关山水的占有权,让那些对他家山水有觊觎之心的家夥们统统死了心。
此时的凤九天,也没有什麽冷静聪明的头脑了,他也不想想就以关山水这个样子,会有谁对他起什麽觊觎之心,恐怕也只有他,才会把对方当成一个宝贝般的护著。
看著身边的家夥又沈入梦乡,他脸上露出失而复得的满足笑容,忽然马车一个颠簸,於是关山水毫无意外的就被那两匹大马给抛到了凤九天的怀中。
搂著心爱的人,凤九天凝视著那张平凡的面孔好一会儿,才长长的,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原来,拥有一个心爱的可以为之付出一切的心上人,竟是这样幸福美好的一种感觉啊,难怪自己的三个兄弟,最後都纷纷臣服在那三个土包子的粗布短袍之下了。
一路回到了落凤城,已是下午时分,凤九天心想可不能在这种关头让这个土包子跑了,那自己就真的可以买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因此他严词拒绝了关山水回家先看看的要求,而一路把他拽下马车,直接拖进了栖凤山庄。
一进到山庄,先看见张大海正在庭院里的几棵杏树旁转悠,阿舍哭笑不得的跟在他後面。一见他回来,那家夥宛如看见了救星一般奔过来,谄媚的帮著拿过所有行李,又热情的和关山水打招呼:“啊,山水表哥你回来了,啊啊,山水表哥,这些天你可把我想坏了,奇怪,我怎麽忽然发觉你变得这麽可爱了呢?”
凤九天眯了眼睛,咳了一声,一把拉过阿舍,眼光瞄向那正在杏树下的张大海:“他在做什麽呢?怎麽就让你看见我和山水,摆出一幅见了亲人的模样?”话音刚落,阿舍的脸就变成了苦瓜一般。
“你就别提了爷,我今日算是知道了,你和山水表哥是多麽的和蔼可亲,全天下再找不著你们这样的好主子了,从此後我阿舍要忠贞不二的紧紧跟随在你们身边,当然了,我以前对爷你也没有二心的……”
“闭嘴,挑重点说。”
凤九天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然後看见阿舍神秘兮兮的凑过来,悄声道:“看见没?在那儿琢磨著呢。”
说完他见勾起了关山水和凤九天的好奇之情,这才满意的继续道:“琢磨著咱们这几棵树今年能结多少果子,结的果子又能卖多少钱呢。後院已经转悠琢磨完了,花了两天时间。今儿琢磨到前院来了,我就说了一句,怎麽说这也是爷的庄子,江公子就火了,说就算是爷的庄子,等到结果子的时候,他们家大海要过来摘去卖了,爷您也是没有二话的。”
凤九天翻翻白眼,自语道:“废话,我当然不能有二话,不过是几棵果树,几十斤果子罢了,他江百川若觉得搭盘缠过来摘果子合算,尽管来好了,难不成我还会为了区区几十或几百斤果子和他计较吗?”
阿舍点头道:“可不是嘛,但是大海他就这麽转悠著,让人心里不踏实啊,这两天李管事肠子都悔青了,直说自己当初就不应该种桃杏树,早知道弄些梧桐杨柳还好。”
凤九天一笑:“好了好了,你去吧,让他在那儿转著,不用理会,对了,去把我的房间添两床被褥,山水今晚要在我那里睡。”
阿舍露出了然的笑容,嘿嘿奸笑著看向满脸通红却敢怒不敢言的关山水,煞有介事的摇头道:“唉,山水表哥啊,你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还连累得我阿舍挨了一顿臭骂,如今好了吧……”
不等说完就被凤九天一脚踢了过去,听他笑骂道:“瞎说什麽呢,还不赶紧去收拾。”说完又转头对关山水道:“你放心吧,明儿是你姨父新店开张的庆典,我总不能让你一瘸一拐的去见亲友们。但是我可事先告诉你,明日我是一定会带聘礼上门求亲的,你别想给我耍花招。”
关山水低下头去,呐呐的道:“你……你这根本……根本就是逼男为妻,也不怕……不怕失了你大家子的体统。”
凤九天冷笑一声:“我就是逼男为妻怎麽了?又不是逼良为娼,山水,我认定了你,就是一辈子的事情,总比你娶一个水性杨花,天天给你戴绿帽子的老婆强吧?”
关山水撇撇嘴:“你别说好听的了,哼哼,根本就是在强词夺理,凭什麽俺就会娶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俺虽然条件没有你好,但娶一个贫家的好女孩还是不成问题的吧……”
他倏然住口,因为看见了凤九天宛如要吃人般的眼神。
“告诉你,我虽然是大家子,不过同时,我也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土匪。我一个兄弟因为误会他的老婆逃跑,险些血洗了对方住的村子,好在他老婆及时赶回来,只是迷了路而已,如果你到现在还想著逃避,就想想我那兄弟的手段吧,我是绝对不会比他心慈手软的。”
关山水又缩了缩脖子,眼里蓄著些微一点泪水,不肯掉下来,心想看看这都是些什麽人啊,明明就是野蛮霸道有损他们这披著人皮的光辉形象的恶劣事迹,却被拿来当成炫耀的资本。不过也是,再怎麽优雅的外表,一旦成了土匪,也就只能有土匪的性子了。
他悲悲切切的往回家的路上走,一边哀叹自己这过於坎坷的命运。之前因为一个多月没有见面而对凤九天累积起来的一点好感,在见到他之後全部飞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又是愤恨唾弃。
凤九天看著他去远,才想起本来是要让他在这里睡得,但转念又一想:算了,给他点面子吧。於是挥手叫来一个随他前来的随从,冷声道:“跟著他,如果发现他还有逃走倾向,立刻给我绑起来送回这里。”
根据三个兄弟的经验,土包子们都是胆大包天且不知教训为何物的,就连那个胆子最小的朱未,都敢在聂十方兽性大发的时候拒绝他,也难保这个关山水不会进行第二次逃跑。
回身进了庄子,江百川正在窗前坐著,一边吃著苹果一边含笑看著院子里自家爱人的身影,听见凤九天进来,他头也不回,漫不经心的问道:“逮回来了?”
“恩,逮回来了。”凤九天解下披风,有丫头拿过来搭在架子上,他看了江百川一眼:“怎麽?就你们家那位绕著果树转圈儿的样子,你也觉得好看?真是的,我看你把龙虎山的树都拔了,改种果树算了。”
江百川叹了口气,收回目光道:“你以为大海不想吗?好在龙虎山上的树木都是百年老树,根本不可能连根拔起,否则现在早就被砍下来当柴火烧了,对於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我们家大海一向是不肯留情的。”
凤九天失笑,又听江百川叹道:“唉,你说你是怎麽搞的,明明大喜和大海两个人想诅咒你的时候,都被我和千里十方成功的及时制止了,怎麽你还是辜负了我们的一片好心,找了个土包子呢?而且这个土包子真的是一点特点都没有,我听万仞山说,他还把人家的尚书美人当成了女人?”
想起万仞山旁边那位尚书大人当时的表情,江百川就忍不住笑个不停。
凤九天也忍不住笑了,简单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後皱眉道:“你们就知足吧,我若不是喜欢上山水,真娶了寒芳仙子,你们一个个还不得和我绝交啊,为了和自己的兄弟们保持一致,所以我才委屈自己也爱上一个土包子的。”
江百川使劲儿的翻著白眼,然後手指轻轻敲著桌面,喃喃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你说寒芳这个女人会跑到哪里去呢?她之前在荷花山上露过一面後,就不知所踪,我还以为她会跟著你的**,好好抓紧你这唯一的一只金龟了呢。”
凤九天摇头道:“这我也不知道,反正我没见过她,也没想见她。对了百川,你知道红衣派有哪位师伯师叔收了男弟子吗?之前寻找山水的时候,在他姑姑家里遇见一个少年,虽然只暗中出了一招,但那绝对是红衣派正宗的心法。”
江百川一愣,然後失声道:“你说什麽?你见过萧临了?听说他前阵子送一批珠宝去波斯楼兰教给那里的教主贺寿时,突然遭到袭击,从此後人和珠宝金银都下落不明,这是五派的大事,你怎会不知道?”
凤九天也直了眼睛,半晌方恼怒道:“我怎会知道?我这几个月就在落凤城,然後灭了密宗,回趟山吧,那些老头就顾著抢我带去的土特产吃,没有人和我说这件事情,萧临又是谁?红衣派向来不收男徒,怎麽会突然蹦出这麽一号人物呢?”
江百川点头道:“哦,原来如此。那我就告诉你吧,萧临是最近红衣派才放出江湖的高手,他的姑姑就是红衣派的长老玉莲仙子,据说他从小就出生於大富大贵之家,资质奇佳,因此甚得玉莲师叔的喜爱,破例收入门下,本打算只教武功不令他出现於众人的视线中,可谁知这萧临天纵英才,寒芳又於商务等道一窍不通,因此红衣派的生意等竟都是萧临在暗中打理。”
一语未完,凤九天就恍然大悟道:“我就说呢,像寒芳那样的女人,每天都想著算计人,心肠狠毒心胸狭窄,怎的生意却做得风生水起,财源滚滚,手段也颇有豪气,原来竟是别人在暗中操纵。”
江百川点头道:“没错,本来红衣派是想让萧临就这样一直做幕後之人的。谁料到寒芳太不争气,之前因为大喜的事情,让青山派找上了门,她和她师傅被掌门狠狠斥责了一顿,在红衣派中引起了诸多不满,萧临便渐渐露出头来。结果这寒芳不思悔改,又差点出手伤了朱朱的性命,让十方也发飙动怒,干脆将她赶下荷花山,如此一来,她是再没有之前的地位了,萧临也便顺理成章的浮出水面,成为红衣派百年以来第一位掌握实权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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