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酒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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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嘉旎在经过路行风长达半小时的思想工作后,朝我挑挑眉,问了句:“你是我二哥?”
我思索了一下,点头:“恩。”
“哦。”她淡淡应了声,又挑眉,“酒量怎么样?”
我楞了楞,好象这个问题与前一个问题不搭干吧?而且这丫头的态度也太平静了!
转脸望向一旁的路行风——他只是微笑。
“酒量嘛,能喝点啤。”我讷讷。猛地想起了劲酒,内心一阵涟漪。
“怎么个量?”
我仔细考虑后,回答:“十几瓶吧。”
她笑,旋即来了个大力拥抱。
“等了这么多年,终于遇上个能喝的了。”
我当时一头雾水,后来才知道:路行风根本就是个一瓶啤酒倒地的量。
苏跃他们说的消夜,其实是KTV包房。
六个人喝着喜力,玩积木,没一个唱歌的。路行风原本一来就点柠檬茶的,结果被彬彬挡了回去,说:“今儿难得一聚,一定要喝点黄的。小夭不许护着风哥,反正喝醉了大不了回家蒙头睡觉。”
小妹想说点什么,被路行风拦下,温和笑道:“好,今天是个值得喝酒的日子,定会舍命陪到底。”
小妹一怔,随即撞撞我的肩膀,喊道:“我姚嘉旎从今儿起多了个哥,是要好好庆祝庆祝!”
彬彬和瘦高个拍巴掌起哄。
我心中一暖,扭头看她一脸兴奋的笑,随手就搂住了她的胳膊;她靠我肩上蹭蹭,竟是万般亲昵自然。
原来,亲人也可以是这种温暖的感觉。
路行风亲抚了下她脑袋,眼神宠溺;抬眼看我时,也是温存和蔼。
“来,为航哥干一杯。”
彬彬的提议,立马被众人响应。
一瓶酒下肚,路行风赶紧喝水。彬彬嘻笑:“风哥是缺乏锻炼,喝酒这玩意,老躲也不是办法。”说着倾身上前,上下其手的摸他口袋。
一袋三九感冒冲剂被丢桌上后,众人一齐大笑,只有我一脸愕然。
“哥,你还在用这法子啊,”小妹揉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跃哥几年前教你用三九感冒冲剂骗人,你倒百试不爽,随身携带呢。”
我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路行风上次在石河镇根本没感冒,冲包那玩意儿,是做戏给大家看。一般人见他感冒肯定不会让他喝酒,这样一来,就能躲过了喝酒的“厄运”。
不过,他那次还是喝了几小杯劲酒,看来是给足了我面子。
路行风浅笑着不作声,目光复杂的望向苏跃——后者垂着脑袋,看不清表情。
我突然想起苏跃从进门后,一直沉默,不看任何人,只是坐那儿静静吃着百力滋;即使刚才碰瓶喝酒,也只是伸了伸手,没抬头。
这么一思量……他俩间的气氛就有点古怪了!
我忍不住探究地看向路行风,正好对上他温润的眸子,一阵尴尬。
最终,路行风在喝完两小瓶后,开始有了醉意,三瓶后,就眯眼自个儿傻笑,倒是醉态可人。
我在喝到第九瓶时,肚子装不下,冲出了包房。
一泄之后,无比畅快。我边细声哼着小调,边拉裤链,转身要洗手,无意间从镜子里瞧见身后站着个人,吓得一哆嗦。
“胆子这么小。”苏跃和我并排站着,拧开了水龙头,语气带着嘲弄。
我没吭声,抹了点洗手液。
“一晚上见你的眼睛都在行风身上,呵呵,”苏跃淡淡轻言,笑得忒假,“他很迷人对吧?总能轻而易举地吸引周围人的视线。”
我定在漱洗台边,心头一凛。苏跃一直没抬头,怎么知道我在观察路行风?而且……他后面那句话好象挺……暧昧不清!
“劝你一句,别对他太上心,他心里早住了人,谁也没办法再挤进去。”苏跃抽纸擦了擦手,然后,伸手到烘干机里吹。声音裹在鼓风声中,听得不真切。
“我想你误会了。”我平静的回答。
现在百分百可以确定:苏跃和路行风之间绝对有过什么。
他抽出手,冷淡的扫了我一眼,讥诮地勾着唇角:“或许你现在还没陷进去,但当你想抽身的时候,已经无能为力的困住了。”

苏跃的话,我压根没放心上。因为无论我如何否认,如何抗拒,那里面装着……夏屿。
回到包房时,苏跃已经坐在里面了。
酒喝得七七八八,茶几上一片狼籍。小妹只喝了一瓶喜力,头脑清醒,正往喝多的彬彬和瘦高个的鼻孔里插百力滋,笑得前赴后仰;路行风合眼躺在长沙发上沉睡,睫如蝶翼,面颊柔美红润,泛着玉瓷光泽,薄唇微勾,犹添了几分性感诱惑。
呆望了路行风一会,我猛然惊觉自己的失态,假装沉定的喝着冰水,心跳兀自快了几拍。
苏跃蓦地从沙发上起身,拍了下还在嬉笑的小妹的背,难得温柔道:“闹够了,也该回去了。”说完,对着躺在沙发上抱作一团的两位,一人一脚。
我竟有一瞬被他识破的心虚。
到了停车场,我将路行风塞到后座上,回头就听小妹说:“把我哥的车钥匙摸给我,我送你们回去。”
突然觉得挺可笑:这丫头叫路行风“我哥”,到我这还没听她认真喊过一声“哥”,典型是在区别对待!
“你行吗?”我有些犹豫地将钥匙递给小妹。
她拍拍胸膛,一副胸有成竹,“去年就拿驾照了。”
“你今年几岁啊?”高中毕业最多就十**岁吧,去年够年龄考驾照?
“老兄,搞半天还不知道你妹妹贵庚几何?”她不满地瞪我一眼,“小女子如今双十华年,正当青春无限。”
“哦。”我故意拖长了声,以示鄙夷;刚坐到副驾驶座上,准备拉安全带……
“谁叫你坐这里的,去后面照顾我哥。”小丫头嚣张的捶我。
我一楞,二话不说,开门往后座上一坐,随手拿过靠垫给路行风枕头。
这回小丫头没话说了,还歪脸朝我笑笑。
这时,苏跃从驾驶座旁的窗外,探进半个脑袋,“小夭,有件事一直没跟你和彬彬他们说,我已经联系好了一家上海娱乐会所,准备明天在‘地下仓库’做完最后一场演出,后天就去上海。”
小妹把我拖到了路行风的公寓前,说了个楼层门牌,就急急地调头赶去苏跃那里。
在保安处登记了半天才得进电梯。
背着路行风,脖子上挂着我的背包、胳膊上夹着他的拎包,好不容易找到了二十一楼E室,人累得快趴下。
路行风个头比我略逊一点,不过,大概也有180CM,体形虽也瘦削,却比我结实,背他可是个力气活。
进门开灯,顾不上换鞋,先将他摔沙发上,歇口气。
趁着休息的当子,随意打量了一下他家的客厅。客厅装饰得简单典雅,品位独到,从家具到墙面,用的是不同层次的蓝色调,人一进来,感觉平静安逸。
找到卫生间冲了把冷水脸,我一躬背,继续抗他进卧室。
从没见过这么宽敞的卧室,差不多和客厅一样大。床好象是特制的,超级大,就一张床垫放在奶油色的长毛地毯上,显得随意而闲适。
将他和衣抱上了床,站床边想了想,我折身进了他卧室里的浴室,拧了把热毛巾细细替他抹脸。
手上很轻柔,心头却一波涌动。想到夏屿那晚,或许也是这般对我,竟有些难以自抑的酸楚。
再次返回浴室搓了把毛巾,回头瞥见浴帘外的墙上挂着两件睡袍,一件浅蓝色的,一件宝蓝色的。
随手拉了件浅蓝睡袍想替他换上,刚解开衬衣扣子,他徒然睁开了眼。
我本来弯着身子,头和手都贴他很近。路行风这么一张眼,正对上我放大的脸;手上解扣的动作顿时僵住,我下意识地有些慌乱。
他的眼睛静静盯着我,一丝醉意都没有,清亮而冰寒;我不由地开始懊悔自己的好心。
“我只是想替你换衣服。”我扬扬手中的睡袍,干巴巴地笑。
他移开目光,垂睫斜了眼衬衣纽扣;再转向我时,已换了满脸柔和的微笑。
“我想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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