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九章 兖州孝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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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普欲置宴席留使者在家中款待安歇,使者辞曰:“吾尚带五百兵士,现屯于城外,不可无人统之,吾今告辞,先往城外驻扎。请先生收拾细软,明日启程。”遂自往城外驻地安扎。
次日,吴普收拾细软,遣散家人,携女儿吴颖随使者启程,前往汉中。此时刘备在徐州,听闻司马萧家眷经过,接入城中,大摆筵席,款留三日。之后亲送出境,又令关羽引一千兵护送至毫州地界。
其时中原各诸侯之间互相钩心斗角,僵持不下,都不愿再惹一强敌,是以也无人出兵阻截。路上虽然偶有小股山贼企图劫掠,但阎圃派出的这五百兵士乃是司马萧禁卫军中精锐,足可抵一万精兵,量此等贼众,焉能是这五百人的敌手?于是一路安然无事,直抵阳平关。
阳平关下,马谡闻知接得主公家眷到,出关迎入,安排宴席款待,并置客室安歇一晚,次日送往汉中。
吴普父女在路上已听使者说过司马萧治理东川之事。今见官道平整,良田无边,沟渠贯穿其内,百姓乐业安居,较使者所说有过之而无不及,心中亦喜相了个好女婿,不由捋须大笑。
车仗到达汉中时,司马萧早在城外等候。吴颖一见司马萧,早顾不得周围人多,娇呼一声,带着一阵香风扑入司马萧怀内,泣泪横流。司马萧一时慌了手脚,轻声细语的“乖颖儿,好颖儿,亲亲颖儿”的安慰半晌,吴颖方才破泣为笑,红着脸站司马萧身边。
安慰完吴颖后,司马萧上前拜见岳父吴普,请入城中,置宴接风,共叙别后之情,并安排宅邸给吴普父女居住。宴毕,司马萧亲送吴普一家回宅,吴普赞曰:“遥天果非寻常之人,别未三年,便救得北海徐州,讨伐张鲁,成一方诸侯!”司马萧曰:“遥天有此成就,全拜岳父当日所赐。若非岳父所救,遥天此时想已不在人间也。”吴普哈哈一笑,在司马萧耳边低声道:“老夫当日见你身据龙虎之姿,必可成大事,欲寻一靠山,所做之事乃一番私心。”司马萧一呆,突然亦在吴普耳边低声道:“遥天救北海、徐州,伐张鲁,亦是一番私心也。”二人相视大笑,吴颖不解,问曰:“爹爹因何发笑?”吴普笑道:“为父正与遥天谈论颖儿婚期。”吴颖娇颜一红,自行跑开。
安顿完吴普父女后,司马萧想起在宴席上听吴普说那使者不俗,是个人才,便传使者至议事厅相见。
须臾,使者至议事厅拜见,司马萧问其姓名,对曰:“某乃祭酒阎大人属下录事官魏种是也。”司马萧听到魏种这个名字,头嗡的一下就大了。魏种?曹操口口声声说“唯魏种不弃孤”的那个魏种?这都哪跟哪啊,先出了个文钦,现在又来了个魏种,历史是不是完全被我打乱了啊?
初,操在兖州举魏种孝廉。兖州叛,操曰:“唯魏种且不弃孤。”及闻种走,操怒曰:“种不南走越,北走胡,不置汝也!”即下射犬,生擒种,操曰:“唯其才也!”释其缚而用之,以为河内太守,属以河北事。

这是司马萧记忆中历史上魏种的资料。司马萧心里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感觉,他学历史,研究历史,所以他忠于历史;可是,现在他回到历史,却无意中改变了历史。他甚至有些后悔,如果自己当初在广陵时不听吴普的劝说,而是找个僻静的地方隐居下来,那么也许历史上只是会多了具尸体,不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历史学家们是不会对一具无名尸体感兴趣的,这点司马萧深知。
同时他也有点恐惧,他不知道历史的改变会对两千年后产生什么样的影响,毕竟一切事物都源于历史,那么历史改变了会不会造成一些事物的消失,自己又会不会突然消失?还是现在的历史会平行发展,演变出完全不同的另一个未来?
这些司马萧想不明白,不过事已至此,犹如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好在他还算是比较洒脱,这些事想想也就过去了。司马萧不知道的是,幸好他只是想想,否则要是他找个地方隐居,那才真的是改变了历史……
不过司马萧也有些许欣喜,若眼前的这个魏种真的是历史上的那个魏种,那么他的才能是不容置疑的,司马萧对曹操的眼光十分信服,能被曹操称赞的人,绝对不是泛泛之辈。为了确定这点,司马萧问曰:“君家居何处,可是汉中人?”魏种答曰:“非也,某本是兖州人氏,曾举孝廉,后因中原战乱不定,举家迁至汉阴定居,被阎大人聘为录事官。”
司马萧现在已经确定眼前这个魏种就是历史上曹操说的那个魏种,遂拱手曰:“不想君即是兖州孝廉魏种,若非岳父之言,萧险些失一大贤!”魏种连道不敢,司马萧知魏种有才,问曰:“君以为我当先伐何人?”魏种对曰:“东川路险地僻,易守难攻,却非用武之地,刘璋在南,马腾在北,羌人距于西,曹操窥于东,现只可坚守,待得良机,方可用兵也。”
司马萧笑曰:“君之言正合吾意。却不知如何以守?”
魏种对曰:“南镇巴中以防刘璋;北镇阳平以防马腾;西镇平武以防羌人;东镇上庸以防曹操。如此四面无虑,方可定今后之计。”
司马萧叹曰:“君之言虽善,然吾并无恁多将领可用。”
魏种曰:“某荐一人,姓李名严,字正方。本是刘璋部将,因其性情矜高,得罪上司,贬而不用,隐于汉阴,与某为邻。其人智勇兼备,可守上庸。至于西羌之地,一时尚不致有危,可待日后得人再镇之。”
司马萧想李严虽然史料上记载过于自私自利,却并非无能之人,心中甚喜,又问曰:“今后之计又当何如?”
魏种对曰:“如今东川粮已足,兵已精,然钱帛却是不丰;且东川人口不多,士族稀少。种以为今后之计当先开商道,兴贸易,以积钱帛;而后建义学,兴教育,以积人才。”
司马萧抚掌大笑曰:“天赐魏种与吾矣,今封君为司空掾曹,东川贸易兴商之事,皆由君负责。”并遣使持书礼往聘李严,加为上庸令,使守上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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