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落难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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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萧既得庞统,留耒阳已无用,遂打道返回汉中。庞统谏曰:“主公,我等不若穿荆襄,溯长江至江州,而后北上,沿大巴山麓至镇巴而还汉中,一睹两川夹口之势,方便以后用兵。”
司马萧本不想在让吴颖受此舟车劳顿,可新得庞统,又不得不用此议,好在吴颖善解人意,这次又是她自己非要跟来的,是以并没有嫌辛苦。
司马萧等一行众人,仍扮作商客,穿过荆州,至江陵乘船,逆流而进,不日到达江州。江州城乃是入川后的第一个大城,处于两川夹口之间,乃西川之屏障,此城临江而建,城坚壕深,墙郭高大,易守难攻。
此时川中无战事,刘璋性情又暗弱宽厚,是以城门把守不严。守城将士见司马萧一行车马众多,财货无数,又皆身着蜀锦,并带有女眷,只道是川中豪商,是以也未详加盘查便放入城去。
入城后吴颖在车内向司马萧雀跃道:“你还不愿意带我来,今天要不是有我,你们哪有那么容易进城?”司马萧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因司马萧一行人数众多,一般的驿馆安置不下,遂寻个大酒馆包了下来。休息一晚后,次日一早,司马萧留下五名禁卫看守车马,其余十五人皆令出去打探消息,自己陪同吴颖,带着庞统、文钦两人在城内四处游览。
时蜀中平定,常有达官贵人带着姬妾游玩,路人见司马萧穿着华丽,以为是带姬妾出游的豪富,后面跟着一个保镖一个管家,也没人在意。
司马萧一边等四处游览,一边轻声向庞统询问可否兵进西川。庞统对曰:“万万不可,一则汉中地狭民稀,非用武之地;再则刘璋父子久镇西川,无有过失,明公若兴无名之师,必失人望也!今只宜据守和羌,方为上策。”
正说间,忽然看见前面官道上人山人海,围成一团,不知在做什么。吴颖小女儿心态,十分好奇,便欲看个究竟。司马萧向来对这个娇妻宠爱有加,当即便命文钦在前开道,挤进去看看。
围在路的大多是普通百姓,见文钦高大威猛,身后的司马萧等人又穿着华丽,不知道是多大来头,是以不敢得罪,潮水般向两边散去,自发的让出一条道路来。
“啊?”吴颖突然在司马萧耳畔惊呼一声。司马萧本来在低头思索庞统说的话,被吴颖的惊呼吓的一抖,扭头问道:“颖儿,怎么了?”吴颖手指前方道:“你自己看看呀。”司马萧不由得顺着吴颖手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前面官道上,一队兵士押着一个女子前行,那女子双手被反缚在背后,衣衫褴褛,秀发披散,遮在脸上,看不出年龄、容貌;不过只看她体态妖娆,丰姿绰约,应该是个美貌少女。那队兵士约有二十几人,当先有一将,生得秃眉恶目,满脸横肉,骑在一匹黄马上,此时正用马鞭赶打着围观的百姓。
司马萧看了那将的模样,心里暗道真是可惜,他这个模样要是拿到二十一世纪,去演个土匪恶霸什么的,根本都不要化妆。
正想着,突然觉得手臂一紧,看时,原来是吴颖在轻轻的扯着自己的衣袂。
吴颖见司马萧回过神来,轻轻的在他耳边说:“夫君,你救救那个妹妹吧。”司马萧莞尔一笑道:“你怎么知道是妹妹,或许是姐姐呢。”吴颖嗔道:“这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司马萧无法,扭头问庞统曰:“士元先生,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庞统低声答曰:“这些士卒当是刘璋兵将,主公微服潜行,本不应多招事端。然既夫人欲救,可使文将军先打听情况,再作商议。”
此时文钦在侧,庞统之言早听得清清楚楚,却仍然如钉子般立在地上,丝毫未动,等待司马萧发令。庞统亦不禁心中暗赞,有如此兵将,何愁天下不得,自己果然没有投错主公。
司马萧轻唤曰:“仲若。”
文钦应曰:“在!”
“士元先生之言可曾听见?”
“一字未漏!”
“如此,去吧。”
“是!”
稍顷,文钦回来禀曰:“此事这里百姓亦不清楚,只知那将乃是刘璋之子刘循,现为江州守将。平日欺男霸女,为祸百姓,今日想必是见那女子美貌,欲强加霸占。”
庞统听了后谏曰:“若是刘璋之子,尚需斟酌。”
司马萧见此时刘循已赶散围观人群,急问文钦曰:“仲若之意何如?”
文钦曰:“若主公连眼前一受难女子都救不了,何言救天下万民?”
司马萧沉默片刻,突然抚掌大笑曰:“好!果然豪气!”接着身形电闪,窜入那队兵士之中,同时口中叫道:“仲若,那刘循交给你了,不可要他性命!”

司马萧这几年虽然与吴颖卿卿我我,但每日必修的太极拳和五禽戏的功课却从没放下,那些普通民兵哪堪与敌,转瞬之间,二十多个兵士全都“飞”了出去,这还是司马萧不想与刘璋深结仇怨,手上用的是“推”字诀;否则他若用“震”字诀的话,那就是一地尸体了。
解决了这些兵士后,司马萧单手在那女子肩上轻轻一推,将她推向吴颖。吴颖伏住,顺手解开了她手上的绳索。
想那刘循虽是武将,但那只是因为他是刘璋之子,武艺却没有多高,岂是文钦的对手?此时早被文钦打落马下,若不是司马萧有令在先,已是变成尸体了。
司马萧等四人救下那落难女子之后,迅速后退,消失在熙攘的人群中。当刘循反应过来,派兵士搜寻时,司马萧等人早回到住所。刘循大怒,遂严令兵士把守城门,只许进,不许出。
“夫君,你看蔡姐姐好漂亮啊。”虽然司马萧曾说过和吴颖之间只要以“你我”相称,可是长久以来根深蒂固的观念始终无法去除,吴颖在称呼司马萧时总还会不自觉的在“你”之前加上“夫君”二字。
“蔡姐姐?”司马萧有点诧异,仿佛抓住了什么,却又想不出到底是什么。
“是啊,还真被夫君你说准了,颖儿真要称她为姐姐呢。”吴颖有些兴高采烈,她幼年丧母,父亲又一心钻研医道,不怎么过问她的生活起居,现在认了个姐姐,心里十分高兴,接着说道,“对了,这位姐姐名叫蔡琰。”
“啊?!”司马萧惊呼出声,蔡琰?蔡文姬?她怎么会在江州?历史上这个时候她应该被匈奴虏走,远在胡地的啊!
蔡琰见司马萧惊呼沉思,以为他怕被自己连累,裣衽施礼道:“妾,蔡琰拜谢恩公。若恩公有不方便之处,妾先行告辞了。”
司马萧惊觉过来,抬头向蔡琰望去。只这一望,司马萧立刻失了三魂七魄,眼前这少女穿着颖儿的衣衫,肤若凝脂,容光明艳,因发簪已失,秀发很随意的拢在脑后,有一种说不出的雍懒气质。配合着她曼妙的身姿,洁白的肌肤,辉映间更觉妩媚照人,一对水灵灵的眼睛清澈名亮,顾盼之间,采芒照耀,即使以吴颖的绝代美貌,与她相比仍是逊色几分,这哪里是人间女子,分明是九天仙女下凡!
司马萧心神飘飘荡荡,如在仙境,直到吴颖在他耳畔轻嗔,方才醒觉过来,自知失态,红着脸,语无伦次的向地蔡琰曰:“姑娘……蔡小姐何出此言,我哪有什么不方便之处,嘿~”
说完还不自觉的搔了搔头。
蔡琰见司马萧这个动作甚为滑稽,忍不住“咯咯”娇笑起来。这一笑直如拨云见月,司马萧心中不由生起一股为了她宁愿放弃天下的感觉。
司马萧甩甩头,耸耸肩,定了定神问曰:“听闻蔡小姐为匈奴所虏,为何会在江州,又因何被刘循所抓?”
蔡琰见到司马萧甩头耸肩的动作,脸上禁不住一红,接着又神色一黯,叹道:“妾之事本不便对人言,但恩公于妾有大恩,却之不恭。妾与家父避难,隐居江州……”
司马萧一惊,打断蔡琰的话问曰:“蔡大人不是被那王允缢杀于狱中了么?”
蔡琰答曰:“此事说来话长。妾幼嫁卫仲道为妻,未及一年,先夫病故。夫家亲族以妾克夫,发还回家,依父而居。后家父因哭董卓,为王司徒所罪,令缢于狱中,幸那狱卒敬家父之名,私放父还,别以死囚代之。时朝政动荡,王司徒亦未深究,家父方得以逃生。后带妾逃难于外,遇匈奴虏劫,家父将妾藏于车底,匈奴虏去者,乃是妾之侍女。其后家父带妾隐于江州,孰料那刘循见妾貌美,强欲逼婚,家父不与,乃令妾先逃。妾尚未逃出城,便被刘循所获,幸为恩公所救,家父此时想必已在狱中矣。”话未说完,泪水已夺眶而出。
司马萧见蔡琰哭得梨花带雨,心中一疼,叹曰:“自古红颜皆薄命啊。”接着大喝一声:“仲若!”
此时文钦正守在外面,应声答曰:“钦在!”
司马萧喝令道:“召集人手,轻装饱食,夜闯守将府!”
文钦亦不多言,答曰:“是!”
蔡琰正面带泪痕,呆呆的念着:“自古红颜皆薄命……”突然被司马萧的喝声惊醒,以目视其劝道:“恩公切不可为妾一人,得罪益州刘璋。”
司马萧看着蔡琰清澈微红的双眸,只觉豪气满腔,大笑道:“汉中司马萧,怕过谁来?!”又嘱吴颖曰:“颖儿,好好照顾蔡小姐。”随后走出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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