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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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无雪早上醒来的时候,身上裹着厚厚的披风。
昨夜入睡时的寒意被融融的温暖所代替,是因为这件披风的缘故吗?手指抚过柔软的貂毛,他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无法解开。
于清绯心急火燎的来到牢房中探视苏无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是叮嘱过你要小心的么?你怎么还是大意了?”
苏无雪以沉默回应他一连串紧张的追问。
“你说话啊?”
生命倏关,苏无雪竟然一点都不放在心上,于清绯简直恨不得冲进牢房之内,用力地摇晃他,看他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于清绯的眼光落在苏无雪怀中的那件披风上。
“睿王来过?”
苏无雪终于抬起头,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于清绯说:“这件披风,是他的衣物。”
昨夜抱他的人是赵康齐?苏无雪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
于清绯叹了口气说:“他的心思我猜不透,不管是出于什么立场,我希望他是想保住你。你好好地想想,两百万两库银不是小数目,你是哪里出了毗漏,才会让外面的人有机可乘?”
苏无雪定了定心神,把目光从披风上收回。于清绯见他陷入思索之中,眼里掠过一丝忧虑。
悠悠荡荡的柳絮,越过窗棂飘进奢华开阔的寝殿之内。
英王赵康楚慵倦地靠在软榻上,长发披散,衣袍松散,一双几近无瑕的赤足随意地露在衣袍之外,说不出的媚艳。
与他抵膝而坐的男子剥了葡萄,一颗一颗喂进他的嘴里。
粉色的唇瓣咬住了紫肉的葡萄,轻轻地吮进口中,然后还略嫌不够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的大手上甜美的汁液。
高大俊朗的男子咝了一声,眼中闪动着**,丢开手中的果盘,迫不及待地把他扑倒在被褥上,缠上了他的唇舌。
松散的衣袍被撩开,露出浅樱色的突起,肌肤上星星点点惹人猜想的吻痕分外鲜明。男子温热的唇舌骤眼便覆了上去。赵康楚不耐地把手指**他的黑发间,托起了那颗饥渴的头颅,“别胡来,昨夜你几乎弄断我的腰。”
“明知道我一年才见你一次,还这般挑逗我,你完全是自找的。”男子的唇舌继续在他身上肆虐,“你这只妖精,早晚我要死在你身上。”
挑开他身上的衣袍,火热的唇舌一路往下,毫不犹豫地含住了他的脆弱。赵康楚嗯哼了一声,**渐渐抬头。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试探性的禀告:“王爷——”
声音隔着院门传来。——没有王爷的命令,英王府中没有人敢轻易靠近他的寝殿。
“什么事?”赵康楚拉下了脸。
“姚国丈在前厅候见。”
“你让他等一会,本王很快就来。”
赵康楚推开身上的男子,起身下床,拿过丢在一旁的外袍罩在身上。
“不许去。”男子从后面霸道的环紧他的腰,唇舌不依不挠的缠住他的脖颈。
赵康楚挣了几下没挣脱,反而被他的吻弄得全身酥痒,微愠道:“你别一天到晚像发情的公狗一样,西云国没你的事情了?你给我滚回去。”
云起初受伤地看着他。
“楚,你——”
话说出口,赵康楚也觉得有些过了。他停下穿衣的动作,抚慰眼前的男子道:“乖乖的在这里等着我,我去去就回。”
云起初松开手,神情冷峻了下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不要去招惹睿王,为什么你总不肯听我半句,权力名位对你有什么用?你争来做什么?”
赵康楚眼神阴沉地说:“你说的哪些东西我全部不稀罕,我就是不让他们得安宁!想一想我的娘亲你的姑母,她做错过什么?但这些人是怎样排挤她?她到死都是郁郁寡欢!”
云起初敛起冷峻的表情,大手摩挲着他的脸,隐忍地说:“楚,我那么难得一年才见你一次,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我不想再像去年那样,我回了西云,一整年都因为与你不欢而散不开心。”
“跟你斗气,难道我心里就好受了?”赵康楚的语气软了下来。
“楚,难道有我还不够么?眼下的形势,南藩是东临的附属小国,君主无德被臣民所废,姚之年推举敏王接位,以赵康祈的性格,继任不会一帆风顺,即使他能顺利接管南藩,坐大之后也难保不会生事。睿王明知凶险还放亲弟成行,要的是南藩这个后盾。他们之间如何争如何斗都是他们的事,你何必淌这趟浑水?西云的国力虽然不及东临和北夷,但自保不会有问题。你跟我回去,我们两个人过逍遥的日子,不是很好么?”

“不行。”赵康楚斩钉截铁的强硬。
“父王的身体越来越不好,禅位于我只是迟早之事。我一旦登基,就不能再像现在这般每年以祝寿为名进出东临的都城,你有没有替我们的将来想过?难道你要让我以后都见不到你?或许你根本就是不在乎?”
见云起初有些负气,赵康楚放软声音,“我怎会不在乎?我的身体里有一半流着的是西云的血啊。只是你拦着我不让我去,难道也要我像我娘那样,郁郁不欢至死么?”
“你的任性,有时我真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云起初擒住他的红唇,深深地吻了下去,许久才不舍地放开他说:“去吧,小心点那只老狐狸,我等你回来。”
姚之年在前厅等得几乎不耐烦,赵康楚才施施然的出现。
“这就是英王的待客之道?”
无法忽略掉赵康楚眉眼间的春意,可见姗姗来迟的他都是在做些什么!姚之年的不满是如假包换。
“既然是盟友,何不宽容一些?”赵康楚不以为忤的落座。
“睿王亲自下令关押苏无雪,那个小小的主簿,对他的影响真的有这么大?他若真的拿苏无雪问罪,我们所计划的一切都是白费功夫。”
“他下手倒是很快,把人关起来撇清关系。”赵康楚轻笑出声,“但他昨夜在狱中陪伴了苏无雪一整夜,这关系又怎样撇清?关人容易,放人难啊——”
“我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太得意了,昨夜飞燕楼的探子已经出动,只要睿王找到被偷龙转凤的灾情文书,苏无雪立即便可以无罪放出来。”
“文书全部都烧了,他能找到的只会是一堆灰烬。”赵康楚啧啧称奇,“他居然能说服那个整天摆出一张死人脸的萧大将军派出飞燕楼的探子?只是为了区区两百万两库银和一个小小的主簿?我这个三哥,朝堂之上雷厉风行,在沙场上也让敌人闻风丧胆,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情种啊。”
想到赵康齐忍受着萧天若一张面无表情的铁脸,低声下气求他派人援助,赵康楚觉得十分解气,放声大笑起来。
姚之年隐忧地看着眼前笑得放浪形骸的英王,忽然间觉得,与他结盟,实在不是件明智的事情。
夜色浓浓,牢房之内,苏无雪蜷缩在草席上,睡意全无。
门锁启动的声音传来,他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怎么不盖好再睡?”赵康齐的声音轻柔的传来,然后被他弃在一边的披风覆上了身,暖意霎那间包围了他。
落入宽大的怀抱中的时候,苏无雪还像在梦里一样不敢置信,昨夜那个抱了他一夜的人,真的是赵康齐。那样温柔,那样深情,与他所认识的睿王简直是判若两人。
“你没有睡着?”
感到怀中人微微颤抖,赵康齐有些困窘。苏无雪缓缓地睁开眼睛,剪水的黑眸中带着雾气。赵康齐看得全身一颤,却没有缩回环在他腰间的手。
“我吵醒你了?”
“为什么?”苏无雪哑声问。
赵康齐像要看到他眼睛中去一样,“你知道原因的,为什么还要问?”
苏无雪用力地摇头,他不相信,高高在上的睿王,真的会对他一个小小的主簿动情。当他发现他身上那些洗不掉的肮脏印记,他还会不会这样温柔的对他?
赵康齐在他耳畔低沉着嗓音说:“我低估了老五,他竟然与姚国丈联手。你知道被自己兄弟出卖的感觉吗?在朝堂之上,他与姚国丈同气连声,我愤怒得只想向他挥拳头。我们虽非一母所生,但他还是我的弟弟,他竟然这样在背后踹我一脚——”
苏无雪不说话,被至亲的人背弃,那种感觉,他曾经经历,并且毕生不忘。
“我很快就能想到办法放你出去,在这之前,你要忍耐一下。”赵康齐抱紧了苏无雪,温柔地道:“睡吧,你的身体太虚弱,不能再受累了。”
苏无雪靠在他怀中,赵康齐的胸怀火热,仿佛有源源不断的热量挥发出来,他渐渐觉得身体燥热起来。合上了眼,极力平息躁动的情绪,他最终还是敌不过睡意,进入了梦乡。
赵康齐听着他均匀的呼吸,紧绷的神经缓缓地放松了下来。他的额上微微渗出了汗,怀中的佳人面泛潮红,柔弱哀怜,只差一点,他的自制力就要告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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