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十五章 何江畔,初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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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子没多想,脱口而出:“自然是为了小姐。()。”
少年笑得一笑,又问:“确定?如若有日你家小姐不属于薛家……”是服侍小姐的。”口气坚定。
少年拍了拍手赞许,目光一下子锐利地刺了来:“希望以后你都能记得今日所说的话。”又说:“我已打点好了城东闻风客栈,那里长期备了车马钱粮。万一有需要”---他强调了“万一”两字,“带了你家小姐和印鉴,尽管去差遣。也可以来奉苻翁府寻我,找符瑜也可以。但要切记勿让她知道翁字。”
婢子听了半天,觉得匪夷:“为什么?”说。”少年叹了口气,一转脸上又带了笑意:“你只需要知道我不会害你家小姐,而且,有什么情况你可去找你家少爷参谋,他是知道的。”
婢子想了会,终于开口:“我还以为你会威逼利诱。”算是姑且信了他的话。没效果。”目的达到,他又笑了开。
这一笑如同横曳而出池塘的青葱浅碧叶子,衬了明净水色,倒尽了风流。也轻掬了片,小小婢子的
薛镜暗自好笑:感情真把她当了乐女,也罢,就见识一下去。
推门而入,里面一桌佳肴丰盛,只坐了两人。一人六十余岁,须发皆白。另一人,不惑年纪。清俊髯髯。两人都是华服端正,看气度也不像纯商贾之流,联想到奉苻大小官员聚集。心里也猜度上了几分。
既然为官,那她这个碰巧来酒楼弹琴的世家小姐还是低调些为妙。薛镜低头福了福身子:“见过两位大人。”好。快坐”说着不惑之年的人使了眼色。掌柜殷勤地拉了张椅子。他又笑了笑,和蔼问道:“是哪家的小姐这么好的琴艺?”不过是教坊习得,大人折煞民女了。”薛镜头低得愈加地低,她那双眸子可是太显眼了。
那人又笑:“哦,那为什么行地是官家的礼?还请小姐抬起头来。”
薛镜暗自糟糕。五分酒意立刻减了三分。士族女眷和普通百姓女子见官的行礼是不同地,她竟然忘了,这人观察入微,好生厉害。事已至此,她不得不硬了头皮抬起脸,挤笑:“既然这位大人知道,不如就此放了小女子一马。今日遇了点事才下来了此处,若被家严家慈知晓,回去少不得禁足责罚。”言辞恳切。她身上还带了点酒气。若是传出去……
见了薛镜的脸,那人握杯地手似震动了一下,连带另一位老者都圆了眼睛。她心里暗暗叫苦。都是琉璃眸子惹的麻烦,又试探地唤了声:“大人?”
那人回了神。脸色复了平常:“无妨。小姐请放心。刚刚我还和这位大人猜度何时岳阳楼的琴师技艺已精进至此,原来是小姐高超。”赞。”薛镜有礼:“原来大人也是知音人。”套近乎。那人侃侃而评:“哪里。之前家中有人喜好,耳濡目染罢了。今日试听,澄然秋潭,皎然寒月,浑然山涛,幽然谷应,始知弦上有此一种情况,令人心骨俱冷,体气欲仙。”好。”薛镜由衷赞赏,又说:“既然如此,那我就再为大人弹上一曲。大人可有想听的曲目?”云》如何?”他问。
她想了想,已复了从容:“好是好,可惜太悲怆了些。不如《醉渔唱晚》,比较应景,好不好?”悲怆地应了她此刻的心情,却不想让外人窥了去。嗒。”一旁地老者神情古怪,连手中的酒杯都跌落了桌上。
那人见了赔礼:“小姐见笑了。这首我也很是喜欢,就有劳了。”
薛镜将琴放平,端正架势,拾指轻弹。中间两人的目光灼灼让她有几分的不自在。待到结束,她连忙起身告辞。一番客套后雅室的门合了上。太像了。”管晦感叹:“除了那双眸子外,其它简直像极了。”晚》以前她也常奏。”管则晏斟了杯酒,一饮而尽。
不过她的琴音更温柔娴静,淡然超脱。且不会一身红艳衣衫,不会贸然来酒肆买醉,不会坐了大庭广众之下,自顾自地弹琴,更加不会看他的时候直直地定睛刺来,双眸还如此聪慧和傲气凌人。

一会,管晦忽地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脑袋:“唉呀,忘了问是哪家的小姐了!”想要打听,”管则晏又斟上了一杯,悠闲地晃上一晃,一饮而尽:“不难。”
那双眸子是那么特别。
薛镜觉得那两人有点说不完全的古怪,未多想即结帐离了店。走在路上凉风一吹,感觉好上了一些。薛镜问了人路,倒也回到了薛府。她扣了门,找到房间,一推门,见到几案旁坐着薛融,在等着她。回来,上哪里去了?”口气活脱脱一幅严父地样子,薛崇都还没有这样过。
她满不在乎:“也没有去哪里。”
薛融见她的双颊绯红,眼神有些飘忽,添了几分媚态,心里不爽,嘴上口气更硬:“是和沈一棠在一起?”
她笑了笑,这酒后劲长且足。欲上前一步说话,结果踩了裙裾,一个踉跄,扶了他的肩膀,也好。她对着他地耳朵吹气,语气不乏得意:“你在意?”
鼻子嗅了下,他皱了眉头:“怎么喝酒了?”能在意。”她完全不理会他的话,痴笑了下:“你在意她都来不及,哪里会在意我。”了。”薛融唤了一声花媛去煮解酒汤。又将她扶到塌上,帮忙垫好垫子。语气动作,因为莫名地歉疚都温柔上了许多。
想起他白天里地种种,薛镜心酸了起来,她没醉,只是借着酒意比平常大胆上许多罢了。她用力地甩了揽着她的薛融地手臂,大声道:“若是你讨厌我,就不要这样。我宁愿你从头到尾都不要理我,也好过这样给了一点的快乐又挖得人心痛。”说着低下头,眼泪水扑簌扑簌地打在他来扶的手臂上。
薛融心里一时滋味杂陈,几分的心痛。他伸出双手捧起了薛镜的脸,说:“我怎么可能会不在意,只是……”话未必,她已经伸出手勾住了他的脖子,整个人扑进了他的怀里,滚热的樱唇贴上了他的。
未及理智反应,薛融的双手已经早他意识一步,抚上了薛镜的背脊。
她极其地主动,什么羞怯之类的都抛了天边去了。现在她双手所缠绕住的人是他,薛融,单是这点就让她浑身颤栗不已。他说的是“在意”,那么她就不要再听之后的,之后的她猜得到,所以才要用自己的唇来堵住他的。
曾经与沈一棠研习过几次,她极其灵活地用舌尖翘开了薛融的唇齿,像条蛇一样地缠了上去,不给他一点犹豫和思考的余地。他很快在一片温柔地攻势下缴了械,任由本能的反应将被动转为了主动。两人的身子紧紧地缠在了一起,温度陡然升高,烤得薛镜晕眩到快要融化掉。
外头忽地起了脚步声,扣了扣门。薛融连忙推开了人,脸色回复了之前,整顿了下衣裳,瞬间便又理智至极,沉声:“进来。”
花清端了解酒汤来。她刚把碗放了桌上,回复了正常呼吸的薛镜开了口:“好了,可以下去了。”
待门一关上,薛镜道:“喂我。”
薛融无奈:“我一直当你是妹妹。”
这话放早两刻说或许还有些那么的威慑力。信。”她直截地顶回去。人是谁,今日在清欢阁你也看到了。”他生平第一次如此地狼狈,竟不得不揭了他自己都还不甚确定的心事来遮掩。白。”她口气轻巧,眼泪水却不争气地滑了下来:“喝了醒酒汤我就该醒过来了。今天不过是发了场酒疯而已。你薛融,融哥哥,若是不肯喂,我也有手,自己喝了便是。”说着一把端起了,就着还烫着的汤碗,仰头一饮而尽,嘴唇一片通红,里面也有些灼痛,薛镜疼得捂了胸口。
薛融阻拦不及,赶紧又唤了花媛去拿冰块来。一面用布巾包着冰块按着灼伤的地方,一面疼惜,他喃喃:“你这又是何苦徐上赢《溪山琴况》
《潇湘水云》,《醉渔唱晚》都是古琴曲。
写这段的时候,心有点痛。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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