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 昆明和平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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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战争胜利结束后,国内革命战争爆发,随后国民党长江防线吃紧,周四海所属部队回国后已调出云南境内到长江防线去阻击中国人民解放军渡江南下,当时的西南还在国民党的手中,回到昆明后的周四海没事可做,李本一又寻找不到,确实让他烦恼,他便有些后悔当初在丙中洛没有答应劳伦斯的邀请和他一起去世界各地探险的事,经历了战争洗礼的他无数次看到身边的战友倒在血泊之中,他更加理解了活着的意义,在丙中洛生活的那些日子又让他的心灵得到了净化和荡涤,对人类的自相残杀更加切齿痛恨,他心里期盼着内战早早的结束,好让人民的生活安定下来,他整日漫无目的走在昆明街头,看着煦煦攘攘步履匆匆的行人,他感觉自己已跟不上时代的步伐,很难融入到城市的喧嚣中去,便有了归隐山林回到世外桃源──丙中洛去生活的想法,当他举棋不定时,又想到了牺牲的战友陆有福,记得他曾经说过,他的家乡很像陶渊明笔下所写的世外桃源,所以,周四海就想到有福的家乡去看看,一来是要去看望一下陆有福的双亲,把他牺牲在缅甸的事告知他的家人,二来是看看陆有福的家乡到底是不是像他生前所说的那样美好,就这样,周四海怀着对战友的思念之情和对另一个世外桃源的无比向往从昆明南下,经长途趴涉,周四海来到了砚山。从这里在往前走上两天的路就到达陆有福的家乡了,在砚山歇了一个晚上,周四海第二天一大早就起身出发了,下午就进入到莲城县境内,眼看就要见到陆有福的双亲,就能看到他梦中所向往的人间天堂——另一个世外桃源,周四海脚下生风走得有力,但后来他向前迈进的步伐变得缓慢最后是停止不敢前行了,他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头上唉声叹气眼前迷茫一片,这又是为何?
进入到莲城县境内后,他心里蓦地冒出一个想法,他问自己:四海啊,你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把陆有福死在异国他乡的消息告诉他的家人,让他的父母听了过后悲痛万分,哭得死去活来,这难道说是一件好事吗?显然不是!这下,他犹豫不决了,是向前进?还是后退?他心里踌躇着,这是周四海一生中最难于选择的一件事,他静静的坐在石头上抽了好几根香烟,看来,世上有些事是不做比做要好得多。最后,他站起身来还是往回走了,他没有勇气去面对陆有福的双亲,他一边往回走一边对天空默默的说:“有福,如果你在地下有知,在天有灵,那就请你原谅我吧!我没有勇气到你的家乡去,就让你永远的活在父母的心中吧!”
周四海最后还是回到昆明,这个红土高原上美丽的城市多多少少跟他有着某种割舍不了的情结,他在这里大学毕业,又在这里参军到前线抗击日寇,可如今他在这里整天无事可做,到处瞎逛,无聊时就来到原来读书的地方走走看看,这让他更加怀念起神秘失踪了的李本一,想起他们俩在这里读书的那些岁月,两人形影不离,情同手足,同吃同住,畅想着各自的理想,可李本一却在异国他乡神秘的失踪了,对于他的失踪,周四海心中永远都难于解开这个迷团,这让他心里面感到更加烦躁不安,为了散心,他又再次来到城西边的郊外爬上西山,登上龙门,想让自己在大自然的美景中解脱一下。
登上龙门之时,抬头眺望烟波粼粼的滇池,他心里突然想到了一个姑娘,她就是他入缅作战前送美国飞行员克劳士中尉到昆明后认识的记者──杨青云小姐。他记得那天他们三人一起爬西山游滇池,晚上回来后克劳士中尉还跟他说杨小姐看上他这个**少尉了,他当时听了只是淡淡的笑了一下,并没有往心里去多想,那时自己作为军人身在沙场身不由己,男欢女爱之事没时间去做也不敢去多想,深怕误了杨小姐的青春年华,现在想起她来,周四海觉得这个姑娘还是不错的,美丽不说,也有文化,可自从那次见面过后,大家天各一方,自己入缅参战,在异国他乡的战场上出身入死,过后为寻找神秘失踪的李本一留在缅甸,细细算来已是几年,不知她结婚没有?过得好吗?想到这些,他便有了要去看望杨小姐的念头,他随后在一个下午来到杨小姐的报社找到了她。
杨青云小姐身着蓝色旗袍,上身套上一件没有袖子的红毛衣,齐耳微烫的短发,水灵迷人的双眼,白皙的皮肤,美丽而富有气质。见到周四海时眼睛突然一亮,冲上来就拉着他的手紧紧不放,生怕他跑掉似的。
自从两人几年前在昆明的那一次邂后,杨青云便对这个年青英俊的**少尉有了好感,无奈当时大敌当前,周四海又要奔赴疆场,没有时间给她表露爱慕之意,两人匆匆的分手后,她就时常惦记着他,杨青云手中有一张周四海的相片,这是她悄悄加洗留下来的,周四海并不知道,没事时她就会从相册里翻出来看一下,慢慢的她的心中便有了周四海的身影,久久挥之不去,对周四海部队的去向她随后也关心留意起来,她随后知道了周四海他们参加了中国远征军入缅作战,远征军凯旋回国后,她作为记者前去采访,也顺便利用那段时间打听周四海的下落,最后在二零一团团长那里打听到周四海还活着,只不过部队在回国之前在那丘休整期间失踪了,这一消息让杨青云的心冷了半截,她想不通他为什么不跟着部队回国,他为什么会在部队归国之前的时候失踪了,她心灰意冷回到了昆明,随后她也处了几个对象,但都只开花不结果,总的说来,杨青云觉得跟她谈恋爱的这些男孩子都不能激起她心中的热情,她给这些男孩子的映象也是冷淡,孤傲,不通人情世故。一个女孩子,一旦心中有了谁,便很难在她的心中在容纳其他的异性。随后她把对周四海的苦苦思念深深的埋藏在心底,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只不过经常在梦中见到周四海伟岸高大的身影,他那虚无飘渺,若即若离的身影几次让她从睡梦中惊醒过来,过后她是孤枕难眠,寂寞的捱到天明,一晃就这样过了几年。

见到周四海后杨青云心中的那份惊喜自然不必说了,周四海也没有想到杨青云没变,美丽中多了一份成熟,两人的第二次相见唐突奇发,可结局却是出奇的好。随后他们摇起小船,荡漾在滇池上。
“四海,你为什么没有和远征军一起回国,留在了缅甸?”滇池上微风阵阵,蓝天白云倒映在水中,远处西山伟岸挺立,小船划到湖心,杨青云问了他一句。
周四海停下了摇桨的双手,随小船在湖中荡漾,他没有马上回答她的问话,点燃了一支香烟,低头看着倒映在水中的蓝天白云。
“咋啦,你怎么不说话?我在问你呢?”杨青云见他低头沉默不语,坐在小船的一头追问道。
周四海吐出一口烟子,长叹了一声然后才说:“说来话长,往事如烟,你想听吗?”
“想听。”杨青云非常想知道上次他们分手后周四海所经历的一切。
“我们作为远征军的先头部队率先进入缅甸,随后遭遇到缅甸丛林中小股日军的抵抗,鬼子不断的对我们进行偷袭,随后又在丛林中消失得无影无踪,我们只好隐藏到缅甸的丛林中等待大部队的到来,后来我和另外两个战友到那丘执行侦察任务,哪想到在那丘被鬼子发现把我们三人逼进了一间茅草屋,随后被鬼子活捉当了俘虏关押起来,在牢房里我的一个战友英勇牺牲了,过后敌人把我和另外一外战友关进了水牢里,敌人惨无人道,他们要让水里嗜血成性的蚂蟥把我们俩折磨死,可我们俩大难不死从水牢里逃了出来回到了部队隐藏的丛林,但事事难料,厄运也跟着来了,第二天一早部队被敌人包围在丛林中,敌人像洪水般涌来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部队遭受了灭顶之灾,战斗中我和一个鬼子扭打着滚下山崖被砸得当场昏死过去,这才捡回一条命,那场战斗除跟我一起从那丘逃回来的那个战友神秘失踪,我活着外其他战士全部牺牲……太惨了,整个连队那么多人躲不过那场劫难,惨死在缅甸的丛林之中,我现在一回想起来就想哭。”说到这里他的眼睛已是红红的,呜咽得说不下去。
杨青云听得张大了好看的小嘴,半天没有合拢,片刻才回过神来说:“真是太惨了,战争真是残酷,那后来呢?”
“远征军在缅甸跟鬼子作战,伤亡惨重,负出了很大的代价,把敌人赶出缅甸后,归国前远征军在缅甸那丘停留休整,我悄悄的离开部队留下来主要是寻找在那丘牢房里死去的战友的尸骨和活着神秘失踪的那个战友。他们都是我的好兄弟,特别是在丛林中失踪的那个战友,在北平读大学认识,随后形影不离一同南下来到昆明,联大毕业后一起参军,在战场上出生入死患难与共,我活到现在没有什么知心朋友,要说有,那就是他了。”
“他叫什么名字?”
“李本一.”
“李本一.”杨青云在心中也默默的念道.
“他母亲是日本人,抗日战争爆发前他和父亲一起从日本回到中国……”
两人那天在小船上说了很多话,直到夕阳西下,他们俩人才回到城里。
在昆明两人再次的邂后,让杨青云心里燃起了爱情之火,心中苦苦思念的人儿又回到了她的身边,她的脸上又露出了许久不见的笑靥。
两人在一起慢慢的了解着对方,感情也慢慢的升华着。
一天,两人到凤鸣山金殿游玩后,回来的路上在一棵松柏树下小憩,坐下来后,周四海问她:“青云,这些年你为什么不结婚?”
“我……我在等一个人!”杨青云坐在旁边头也不抬羞答答的回答他。
“等谁啊?”周四海傻头傻脑地追问,“是谁这样值得你等他,耗了自己的青春年华.”
“一个木头人,”杨青云抬头瞟了他一眼,脸却红了起来,“我恨死他了,他偷走了我的心,后来又在国外躲着不回来见我,几年啦!”
“嘿嘿。”周四海憨憨地笑了笑,“你真是一个痴心的姑娘,等着这样的人不值得。”
“就是你这个没心没肝的木头人,大坏蛋!”她说完大胆的往周四海的腮帮子上亲了一口,随后又害羞的红着脸跑开了。
“啊……”周四海幸福得整个人傻呆了,片刻过后才回过神来,站起身朝她远去的背影追去。
他们俩坠入了爱河,在花前月下谈情说爱,畅想着他们俩美好的未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周四海这才有了归宿感,这时,旺英的父亲送给他的那根金条派上了用场,周四海用它买下了小西门一幢带有庭院的砖木结构的房子,修修补补之后又添置了些家具和生活用品,在他们结婚的那一天,旺英姑娘送给他的玉坠名正言顺的戴在杨青云的玉颈上,两人亲手在庭院中栽下了一棵缅桂花,象征着他们俩忠贞不喻的爱情,有着迷人的芬芳又青春长驻。
随后经妻子的引荐,周四海认识了陈香梅女士,她是陈纳德将军的妻子,陈纳德将军是中国人民的好朋友,为中国的抗日战争出过不少力,抗日战争结束后他没有回到美国,在云南昆明办了一个航空运输公司,周四海后来经陈香梅女士的推荐在陈纳德将军办的航空运输公司做翻译,后来中国人民解放军兵临昆明城下,卢汉摆脱蒋介石的控制摔部下起义,昆明和平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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