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越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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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牢房里的子牛每天努力的在想办法延续自已的生命,他拼命的喝水,但生命的延续需要能量,没有能量的生命是非常脆弱的,是那样的不堪一击。“难道我的生命就这样在这里终结了吗?难道说就这样跟父亲一样的凄惨的饿死,在被人像死狗一样的拖出去,不,绝不!我要出去,我要把父亲遭受到的不白之冤公众于世,让李奔益受到应有的惩罚,让正义得到伸张。”他的心里这样的默默说道。可他现在又怎么才逃得出去呢?
一天下午,正当牢房中的子牛饿得难耐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他突然听见“啪”的一声,一包东西从后面的铁窗飞了进来,落在水泥地上,他手脚并用慢慢的爬了过去,用他那饿得发抖的双手轻轻的打开一看,映入他眼帘的是四个冰冷发硬的馒头和折断成两截的钢锯条,他的眼睛顿时一亮,心情也一下子激动起来,他先把那两截钢锯条藏在蹲槽的砖洞里,随后就在水池边就着池水把那四个救命的馒头咽了下去,这时他心里才问自己:“是谁丢进来的这些东西?”他脑海里在慢慢的搜索,最后心里面有了答案,“对!就是他。”那么他心里说的他是谁呢,这个人就是在木板桥监狱打杂,扫地做临时工的爷爷,也只有爷爷才能进得来,才能在他生命快要终结的时候帮助他。想到爷爷,想到他送进来的那两截钢锯条,顿时,他心里充满了逃出去的信心,“对,我一定要逃出去!只有这样,父亲的千古奇冤才能昭雪,坏人才能得到应有的惩罚,正义才能得到伸张。”子牛默默的在心里说道。
深夜十分,监狱中静悄悄的,一切似乎在沉睡,子牛悄悄的从水泥铺上爬了起来,他把砖头垫在后窗的墙角,自己轻轻的站了上去,拿出锯条来用布包着一头,轻轻的小心的对着铁窗上的钢筋锯了起来……那一晚他花了好长的时间锯断了一根钢筋,还是出不去,天要亮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把砖头搬回原来的地方,把锯片藏好,回到水泥铺躺下睡了过去……
第二天牢房外面有人送饭进来,过后就走了,一切又恢复了平静,子牛吃完了送进来少得可怜的饭,为养精蓄锐又在铺上睡了过去,到了深夜他又悄悄的爬了起来,按照昨晚那样,天要亮时又锯断了另一根钢筋,然后他又把锯片藏好,把砖头放回原位,恢复原来的样子,早上大约是九点过后,好几天没有来审他的魏如华突然一个人闯了进来;他的到来让子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一下子稳住了心中的慌乱大声的对魏如华叫道:
“放我出去,我没有杀人,我是冤枉的,我要出去!”
“哟哈,你的声音还是这样的大呀!魏如华阴险的说,“看来你的生命力是很强的嘛,怎么样?这几天饿的滋味好受吗?”
“魏如华,狗日的杂种,你也别太猖狂,你是要遭报应的,我死了以后,和父亲变鬼也要找到你家的门上去,你等着!”
“好!好。看你的嘴还能硬几天,我们就是让你慢慢的饿死,像你父亲一样的饿死,然后像死狗一样被拖出去埋了,到时我就在家里等着你父子俩,看你们变成鬼是什么样子的。嘿嘿……”他说完对子牛冷笑了几声,锁上了牢房门趾高气扬的走了。
魏如华的到来,他并没有发现牢房里的异常,这让子牛虚惊了一场,也吓出了一身的冷汗来,“逃出去,今晚就要逃出去,这里不能在呆下去了?”他心里默默的对自己说道。
那天晚上天黑下来后,天上下起了小雨,在牢里的子牛此时心里异常的激动,越狱就在今晚深夜,他的手激动得有些发抖,他心里面也在问自己:父亲在狱中写的那些东西是不是一起把它**去?前思后想了一下,他又把这个念头打消了,不能**去,就让父亲写的这些东西留在这里,自己这次越狱成不成功他心里不清楚,如果不成功,被李奔益他们抓回来就是死罪,而父亲写的这些东西如果带在身上,让他们看到了这还了得,他觉得还是不**去的好。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已快要到深夜,看着牢房后面铁窗外漆黑下着小雨的天空,听着周围的动静,他心里在默默的给自己打气。在他越狱之前,子牛对着窗外漆黑的天空跪下了他的双腿,他心里在默默的说道:“爸爸啊!如果你现在在地下有知,就助我一臂之力吧!让你的在天之灵保佑你受苦受难的儿子吧!逃出这人间地狱,如果我能逃出去,我一定为你昭雪,让害你的人遭到报应,无论用什么方式,都要让这些人不得好死,要让他们的鲜血来祭奠您不暝的冤魂。我一定做得到!爸爸,保佑你的儿子吧!”子牛心里默默说完顿时全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他挺起胸膛站了起来,毫不犹豫,紧紧抓住后窗已经锯断了的钢筋,双脚用力使劲蹬墙,瞬间就扳弯了一根钢筋,他随后用同样的方法,紧接着又扳弯了另一根钢筋,看看自己的身体已能出去,这才又抓住窗沿把自己的身体拉了上去,再紧接着把双脚放出窗外,双手再抓住窗沿把自己的身体放了下去,这前后用去了两分钟的时间,出得牢房,他没有马上跑开来,他蹲在墙角,屏住呼吸,利用牢房里面射出来的微弱光线,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周围朦胧的一切,然后在蹑手蹑脚悄无声息的跑到不远处的围墙脚下,一棵银桦树长得很高大,它的两根枝桠已从树杆上伸出了高高的围墙外,子牛心头不由得一阵惊喜,对,就从这棵树爬上去,然后从它伸出墙外的枝桠上逃走。爬树对他来说是雕虫小技,在他逃生的最后时刻,竟然用上了小时候上树掏雀窝找鸟蛋的本领,只见他噌噌的一下子爬上了树干,随后蹿到了伸出墙外的树枝上,再慢慢的往前爬,随后看到树枝一阵晃动他身体已飞落到了墙外,他越狱成功了……

夜色深沉,小雨淅沥。已是五更十分。
子牛的母亲在床上总是不能入眠,连日来每天晚上总是这样,自从知道自己的儿子被关押在木板桥监狱后,她的心更悬挂起来,那个是什么地方啊?她心里是非常清楚的,她的丈夫就是从那里被人抬出来的,自从知道自己的儿子关在那里后后,冥冥之中她心里都有一种预感,总觉得自己家里要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
“啪啪啪,啪啪,啪啪……”从屋子外庭院前的大门传来轻微但又能让她听得清楚的敲门声,那声音在这深夜里传来让她有些恐惧,又让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但那敲门声却又是不停,她赶紧穿好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出屋外经过庭院来到大门后面惶恐着轻轻的问了一声:
“谁?”
“妈妈,是我,我是子牛,快开门。”子牛在门外回答的声音很小,但她已听出来了是儿子的声音。赶快把门打开来。
“我的儿哟……”她快速的把大门闩起来,猛地转身就把子牛紧紧的搂在怀里,久久的没有说话。
“妈妈,快进屋子里,快……-”
娘儿俩搀扶着加快步伐走进屋子里,灯光下子牛的母亲已能把儿子看得真切——脸黑,精神疲惫憔悴,眼睛深陷在眼眶里,身上的衣服裤子**的,她的两手颤抖的在子牛的脸上抚摸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
“我的儿呀……你受苦啦,你是咋出来的?”
“妈妈啊!我是越狱逃出来的,”子牛说,“妈妈,是爷爷从牢房外的后窗丢进来的两截钢锯条救了我,我用它锯断了铁窗上的钢筋才逃了出来,如果我不越狱逃出来,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他们也要让我饿死在监狱里面,就像爸爸那样;爸爸不是畏罪自杀,他是饿死的,我就关在爸爸生前的那个牢房,他在监狱里面写的东西我看到了,他是受到人的陷害,陷害他的人不想让他活着,不想让他说出一些事情的真相,陷害他的人就是李麒麟的父亲李奔益。他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叛变投靠了日本鬼子,李爷爷是他的父亲,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又把这伤天害理的事栽赃在爸爸的头上,爸爸是冤枉的……”由于时间紧迫,子牛对母亲说的话非常快,像机关枪射出的子弹一样“哒哒哒”的非常快,但他母亲已听出了个大概。
“李奔益,他这个人面兽心的东西,怪不得把你爸爸害得这么惨,他连自己的亲生父亲都不放过,他要被千刀万剐,他要遭报应的。”子牛的妈妈在诅咒。
“妈妈,快找些吃的来,我快饿得不行了。”子牛对他妈妈说道。
“锅里面还有些冷饭,我去拿来你将就着吃吧!”说完她转身进了厨房。
“子惠和子民在家吗?”过了几分钟后他接过妈妈递过来的饭问了一句。
“哦,对了,”妈妈说,“还没有告诉你子惠已下乡去了,去插队的地方是西双版纳的橄榄坝,子民在家,还在房间里睡觉。”
“妈妈,快叫他起来我要跟他说几句话。”子牛在碗里倒了一些开水进去,稀里哗啦的吃着,他妈妈转身到里屋去叫醒正在熟睡的子民。
“哥哥,你回来啦。”子民揉着惺忪的眼睛从房间里走出来,在屋里见了他叫了一声。
“子民,你要好好的听妈妈的话,哥哥我……-”说到这里他的泪水夺眶而出。他没有再说下去拉着子民的手来到母亲的跟前,随后对着母亲他一下子就跪了下去,流着眼泪悲愤的说:
“妈妈,当今世道浑浊,好人含冤,坏人常笑,而今孩儿越狱出来,九死一生,他们决对不会放过我,儿今后已不能在您身边尽孝,远走他乡,浪迹天涯,不知何日才是我们一家团圆之时,现在儿子给你磕头,就要浪迹天涯,妈妈啊,儿子给你磕头啦……”说完子牛给妈妈“咚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母亲蹬下身子抱着跪在地上的子牛已是泪流满面,凄惨的说道:
“儿呀……我的儿啊,老天瞎眼,让我们全家遭受如此磨难,妈妈想留你也留不得了,走吧!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快走吧,乘现在天还没有亮,好逃出城去,等以后天变了你再回来,回……来啊!”他母亲最后已是呜咽得说不出话来。
子牛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坚定的对母亲说:“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为父亲报仇雪恨.”
过后,子牛的母亲往他怀里塞了些钱,又把那双做好的布鞋让他带在身上,娘儿三人轻手轻脚的走出屋外,悄悄的把大门打开,在大门外,子牛最后深情的看了妈妈和弟弟一眼,说:
“我会回来!”
他的身影随后便消失在夜幕下的风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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