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嫂屏声弃息悄悄地想走去看个究竟，楚楚在屋子里喊：妈，妈，快来看……蚊子……
唉！王嫂轻叹了一声转身回屋给楚楚喷洒灭蚊子的药水，心里还在想着那个孙老头抱的是什么人呢？
呜哇，呜哇……一阵急促的救护车鸣叫着从门口响了过去，一会又从门口响了过来，一定是附近哪家出了事？一个可怕的念头在王嫂脑海一闪即逝。
临睡觉前，王嫂照例检查一遍门窗是否关好的时候，情不自禁伸头看了看孙老头的书屋，发现书屋门与往常一样留着很大的缝隙，缝隙里透出明亮的灯光。看见一切如常，王嫂吐了口气，一颗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睡到后半夜，王嫂被一个恶梦惊醒，再也睡不着了。她在黑暗中睁大眼睛望着屋顶默默回味着梦境，心里沉甸甸的有些说不上来的酸痛。她在梦里瞧见孙老头满身是血，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四周围了一圈人站在那里嘻嘻哈哈地观看着，没有一个人走上前过问他的痛苦。她气不打一处来，大骂着拨开众人跑过去抱起孙老头，人们哄的一声围着指着她大笑：瞧！瞧！都来瞧哇！这个寡妇熬不住啦！王嫂想放下孙老头，又不忍心放下。猛一低头，怀里的孙老头不知怎么变成了楚楚，楚楚在自己怀里哭喊着：妈，你要是想男人熬不住了，就快嫁人去吧，我再不要你做我妈了！
王嫂越想越不是滋味，天还没放亮就爬起来走到屋外，望着夜空默默地又坐在火炉后的黑影子里，什么都想又什么都不愿想。
王嫂，你怎么不睡觉坐在这儿？王嫂吓了一跳，看肖姨鬼影般飘了过来。
王嫂反问：你怎么也起来不睡了？
肖姨说：晚上喝多了尿多，起来尿了一泡，瞌睡瘾全尿跑了，躺在那里睡不着就出来凉快凉快喽。你是不是有心思睡不着啦？
王嫂推了一把肖姨咯咯地笑着，说去你的吧，别把人家想的都跟你一个样，我可是孩她娘，不像你还能冒充大姑娘。王嫂与肖姨你一句我一句侃空逗巧寻开心，渐渐地两人都快乐起来。
小街子上人渐渐多了起来，王嫂的生意也忙碌起来，她手脚不停地忙碌着，还不忘忙里偷闲时不时瞄一眼孙老头的书屋。怪了！今天都快要到小晌午了，孙老头的书屋怎么还没有开门？该不会是真迎了昨夜的恶梦吧？王嫂忐忑不安，琢磨着怎么样才能不显山不露水地过去看看。
楚楚妈，这个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让王嫂惊得半天合不拢嘴巴，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孤僻的怪人孙老头会站在自己的对面，能用如此动人的声音喊自己。王嫂半天才回过神来问：孙哥，你有事么？
楚楚妈，我有些事情需要办，可又没办法去办，想来想去也只能找你帮忙。孙老头吞吞吐吐忸怩着说。
行，只要我能办得到，绝对没有二话。你能这么瞧得起我，我也不能让你的话落到地下。
孙老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钞票说：这是一千块钱，麻烦你帮我买一些刚出世小孩用的衣裳包裹和吃的东西，另外再帮我买几件比楚楚个子略微高一点的年轻姑娘里里外外穿的衣裳和鞋袜。我不会买这些东西，钱要是不够，我再给你。
王嫂说：一千块还不够，要多少？这些钱，用不了的，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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