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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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人马气势汹汹的到达山下,凯撒发现原来的哨位空无一人。他皱皱眉头,不悦地喝令犬奴说:“看来这里有人跑了,快把军犬牵过来,嗅嗅看他们跑到哪里去了。”
犬奴很快就给了凯撒答案。当他知道对方并未上山之后,稍稍松了口气。扭头对一位十夫长说道:“你带上五个人一起去吧他们解决掉。还有这俩条狗也归你。山后可能还有人质,你消灭海盗之后将人质接回海滩来。如果有海盗抵抗的话,你知道怎么做吧。不用担心,留在山下的海盗顶多只有四个人,还有一条狗。”十夫长点头表示明白后,就挑选部下领命而去。
回顾剩下的手下,凯撒决定鼓舞下部属,毕竟他们今天在海上已颠簸了一天,又厮杀了一场。他豪气万端的说:“战士们,在山顶就是最后的一下敌人,我保证,他们不堪一击,冲上去,消灭他们,掠走他们的财产。然后我们就可以在天亮之前返回海滩,饱饱的吃一顿早饭。现在,勇士们,还等什么呢,举起你们的剑,看我们的了。”他挥着剑,带头冲向山顶。
山上和山下的两场战斗差不多同时展开。这里话分两头,先说山下,看看苏格拉底他们的命运如何。
十夫长和五名士兵在军犬的指引之下迅速的找到了目标的踪迹。但是令他们沮丧的是,当他们一直追到了温泉边上的时候,军犬却突然失去了目标。
拉住了犹豫不决绕圈圈的军犬,负责照顾的犬奴毕恭毕敬地向十夫长报告道:“长官,他们好像进入了温泉之后又离开了。因为这水可以把气味冲淡掉,还有这温泉里有一股硫磺味,都掩盖了他们的气息。所以现在我们无法追踪了。”
“先分散开来看看有什么线索,他们不可能离得太远。要是实在不行的话,就不管他们了,直接就到山后面去看还有没有人质吧。”十夫长没有大意,谨慎地下达了指令。
“遵命。”就这样,几个罗马人开始了搜索。借着月光,他们埋下头来寻找可疑的足迹,试图寻找机会。此时四周静悄悄的,安心的氛围让几个士兵在这种环境里面疏忽起来,不经意的彼此拉开了一点距离。
就在这时候,一个褐色的身影突然从树上撞了下来,在压住了一名罗马人之后,一个男人紧跟着从树下跳过,给了他喉咙一剑之后立即掉头逃跑。
罗马人一开始都有些傻眼了,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偷袭者已经和被偷袭者拉开了一段距离。先仔细看看被袭击的同伴,明显不行了。
“他妈的,追。”眼看部下活不了了,十夫长顿时红了眼。
犬奴依命松开了绳套,军犬失去了桎喾后兴奋地狂吠着追去。罗马士兵紧跟在后。
跑了一段距离之后,突然一条军犬停滞了一下,一个奇怪的吱啦声突然响起。
“陷阱。”几个经验丰富的老兵立刻知道不好,“退。”
晚了,只听“嗖”“嗖”,两边传来了破空声。本来就有些拉长的队伍的队形立时打乱,这时候从树上跳出来了四个对手,他们恶狠狠的冲来。
“迎战。”虽然情况和从凯撒那里知道的有些不同,但是十夫长并不惊慌。去掉犬奴,现在人数也是五比四,自己有着数量优势,何况质量上也占优。
士兵们正欲挥剑交手,又是一支冷箭,“嗖”的一声从背后传来,一个士兵当即被射死。
罗马众人大惊失色,扭头仰望,只见一名弓箭手远远地站在后的树上。显然刚才正是他抽空揪准个敌人,射了个冷箭。
“隐蔽。”头领沉声命令。现在人数是四比五,但是自己并非处于劣势,顶多持平罢了。对手人数虽然比预计的要多,但是这并不至于让罗马人惊慌。接受过严格训练的正规军其战斗力是远远强于那些虾兵蟹将。十夫长确信这样的事情并不难于对付。军人们稳稳的后退,一方面寻找树木掩护,以免遭弓箭射击,一方面冷静地与对手交手。
出乎士兵意料的是,对手的水平很高,一下子不能解决。
“军犬呢?你吃干饭的,还不把那些混蛋喊过来帮忙。”手忙脚乱的十夫长眼角余光看见犬奴呆在一边不知所措,心头火起,呵斥道。
那个负责军犬的奴隶手无寸铁,根本不能作战。当然也没有奴隶主会为奴隶武装。他正杵在那里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听到长官的命令后才恍然大悟,赶紧去呼唤那两条狗。就这此时,一条狗突然冲了过来,
“我们的狗,”还没明白怎么少了一条的奴隶,欢欢喜喜的正准备发出了口令。那条狗就恶狠狠的扑倒了。可怜这个一辈子没享福的人还没有发出最后的呻吟就给扭断了脖子。
惊慌的叫声很快变为了绝望的哀嚎,措手不及的变化打乱了罗马人的算盘。慌乱之下,又有一个士兵被干掉了。三比五,罗马人的局势更加不利。
意识到危险的罗马军队这时候犯下了最后一个,也是最致命的错误。恐惧使一个士兵抛下同伴掉头逃跑。
逃跑很快变成了奔向死亡的田径比赛,全面崩溃的士兵们再也没有战斗的意志,每个人的想法都是离开敌人越远越好,即使跑的不是最快的,但是只要能跑过了自己人就可以了。
可惜的是,在冷兵器时期的古代战场上,战士永远不能背对着你的敌人,那只会让敌人放手大胆劈刺,投射,追击,而逃兵背对着敌人是根本没有任何还击的机会的。实际上,军人只有战斗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回避和投降是将自己的性命交给死神。经验丰富的十夫长试图重新组织队伍,他大声的喊叫着,可是这时候一道冷箭射穿了他的胸膛,使他再也无法下命令给他的士兵了。
彻底崩溃的士兵们纷纷逃跑,然而命运已经注定。他们无法躲避背后海盗们的一路追杀,即使最幸运的人也不过跑出了离最初发生战斗的地方几十步远的地方。
“呼,终于干掉他们了。快,剥掉他们的衣服,先伪装下自己。”得手的几个海盗们聚集在一起,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像个首领样的吩咐众人赶紧换掉衣服。
他们正是苏格拉底他们一伙。原来最初他们听到的身后传来的响声正是山后的看守伊克斯和伊巴谷二人。原来他们也注意到了海上的异动,在绑好了他们负责看押的人后正准备喊我们一起到海滩报讯。在他们的带动之下我们本来决定好了要下山,可在半路上就发现品达他们业已全军覆没。这逼得我们不得不退回来。我们隐蔽在一处观察情况,过了片刻诺里斯就看见那个叫凯撒的罗马贵族正带着一伙人向小山扑来。
意识到情况危急,我们只好不断向后退回避强敌。不过在撤退时也注意沿路观察凯撒的动向。说实在的,当时几个人惶惶如丧家之犬,又毫无应对的准备,当时最担心找不到地方可以把我们几个隐藏起来,凯撒追上来就只有束手就擒。
可能是老天爷保佑,追击的凯撒没有全力追逐我们,只是分出了一支七人小分队来追捕。当我们发觉对方分兵后,就意识到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因为前来追击的敌人不多,并不是我们所不可应付的。这就让原本陷入绝望之中的我们绝决心拼死一搏。本来像躲在阴沟里的老鼠一样的六人组利用熟悉地形的优势,在哈斯德洛巴大叔的指挥之下,利用原来留下的陷阱,并且将原来备好的捕猎工具设置赶工设置成简单的陷阱,用手上的简易工具与对手拼死一搏。想想还真是后怕,幸好成功了。

这次功劳最大的是诺里斯。首先由诺里斯出击,在消灭了一个敌人后成功将其他几人诱入伏击圈。在战斗开始之后,帮助斯托芬又解决了那两条军犬,用它身上的盔甲装在巴卡身上,伪装成敌犬进攻,成功的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然而,我很清楚危机没有结束,所以我要大家先穿上罗马军队的服装,装成掉队士兵有利隐匿伺机逃走,如果能找到机会的话我们还抓到凯撒,利用他离开。否则还是原来的海盗模样就很难有多少机会逃命。我将想法说了出来,得到众人赞同。
大家呼着气大口喘息着躺在地上。这一战把大伙都累坏了。本来我以为我会是最糟的,没想到斯托芬更差。他是初上战场,一次血都没有见过,我则好歹在电视上看到过多次厮杀场面了,表现反而还好些。虽然只是对付罗马人的军犬,没有直接动手,可是斯托芬受到的冲击绝对不小。我觑见他那脸色都有些白,半天才哆哆嗦嗦的解下了手套。我伸过手来帮他解下来,他手上仍有罗马军犬咬的牙印,虽不深也很痛。右手哆哆嗦嗦的握着匕首,上面血迹还未干。
我拍拍弟弟的脑袋,心情复杂的说:“干的漂亮。”
半响后,大伙才放松了些。大家说些话来舒缓下紧张的情绪。
伊克斯瞟视了大叔:“嗨,那迦太基的老头子,你还站的起来吗?不会就不行了吧?看看我们希腊人还多有力量。”
作为海上商业竞争对手,希腊和迦太基这两个民族过去有着很多恩怨。伊克斯他们有时就这样和哈斯德洛巴大叔放松情绪。
“去你的,我还可以打死一头熊呢。”大叔“怒”对道。
“哈哈,那就好。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我还不想死呢。大碗大碗的美酒正等着我。”伊克斯“乐”道。
“是啊,我没找够世上的女人。”这是好色的伊巴谷的声音。
“呃,”斯托芬还是很不舒服,他用着诺诺的声音说道。“我有些想妈妈。”
我差点昏倒,虽然我也是第一次杀人,脚有些软,可是他说的也太不吉利了。
“斯托芬,说话要注意时候。我们只有去冥府才能见妈妈。”我压低了声音训斥道。
“那好吧,我还想见普里雅卡。”就这样,这家伙修订了心中的目标。
我嘴角一弯,这下子有趣了。
“喂喂喂,不许动我妹妹脑筋。”诺里斯的抗议声果然如期而至。
大家一起窃笑,我为弟弟打气,不要管他,回去后我们去诺里斯家提亲去。
差不多同时,在法斯库诺斯岛的山顶上,胜利者正处于疯狂的甜蜜之中。
俯看着满满摆放着财物的箱子,凯撒满意的点点头。箱子里面的一切都和交给海盗的时候一个样子,好像从来都没有在人动过这些宝贝。
士兵们欢呼雀跃,虽说整整持续了一个晚上的行动让他们十分疲劳,但是胜利的结果可以冲淡任何抱怨。行动无疑是完美的。这一点任何人都无可否认,凯撒指挥了一次成功的行动,在干掉了一名敌人之后,剩下的海盗就全部识相的投降了,伤亡吗,则是零。就是将海滩的偷袭战斗包括进来计算,罗马人的伤亡也是忽略不计。
清点完了财物,凯撒挥挥手,懒洋洋地下令:“留下这几个人抬箱子下去,其他的人就地处决。”他随手指定了几个搬箱子的人可以幸运的活下来,其他人处死。当然,这道命令他是用拉丁语对部下说的。
出乎他意料的是,士兵们对他的命令无动于衷。他疑惑的抬起头,看向了士兵,发现他们都盯着直属他们的十夫长,于是凯撒转过头来,道:“你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执行?”他的语气已经有些严厉了。
“长官,他们已经是战利品了,你要想想朱尼尔斯总督。”十夫长提醒道。
按照古代罗马的战争惯例,其抓获的战俘大多会被出售作为奴隶。出售所得的收入属于军队战利品,大部分就会给军队的高级军官即贵族和骑士阶层瓜分,丰厚的战争利润也是罗马好战的重要原因。身为罗马的贵族,凯撒当然知道这个规矩,但是这次情况不同。他摇摇头,拒绝了十夫长的要求。
“我会跟朱尼尔斯总督解释的。在我被他们绑架在这座小岛上的时候我就发过誓。那些绑架我的海盗,我一个都不会让他活下来。所以这次不会有战俘奴隶出售了。明白吗,去执行命令吧。”凯撒盯着十夫长说道。
“抱歉,这必须要有朱尼尔斯总督的命令。”十夫长对视着凯撒的眼睛毫无退缩。很明显,十夫长也强硬了起来。其言外之意就是你并非我们的直属长官,不能代表他下这道命令。
“你,”凯撒的随从托布鲁克恼怒的握住了剑柄,只要凯撒一声令下就要出手。
十夫长也不示弱,在他的眼色示意下,几个亲信的士兵也做好了出手的准备。
“罢了,”看出时机不妙,凯撒只有制止了随从。从军多年的他很清楚,虽然这些人嘴上说要考虑总督的利益,其实说穿了还不是为他们自己,这些俘虏贩卖为奴之后有一小部分会给这些战士。但是他也有些顾虑,“那这么多人在一起也是个不小的麻烦,足足二十多个人,看守起来一不小心就会出问题。”
“不会有事的,岛上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眼看对方让步,十夫长也松了口气,其实他也不想得罪这样的显贵。缓下语气。“刚才实在是抱歉,这是规矩。”
“算了,就让他们下山吧。”反正大局已定,凯撒也不坚持了。他在心里面都打算好了,等回到了帕加马城,自己只要找了朱尼尔斯总督,还不是一样。他用希腊语对俘虏喝令道,“你们几个混蛋,去把这些箱子抬下去。”
不经意间,他忽略了俘虏中有人出了口气。
喜恰帕斯是品达的同乡,本来他正在山顶做着美梦,可是一下子就是噩梦袭来,当他看见自己被罗马人包围之后,真是分开八片顶阳骨,浇下一盆雪水来。
多年的风浪使喜恰帕斯没有鲁莽行事。他被品达派来看守财库可不光是因为他的同乡身份让品达觉得可信赖,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性格沉稳,多年闯荡的经历使得他的语言能力很高,他会流利的说拉丁语,希腊语,色雷斯语等多门语言及各地不同方言,可以从容协调那些来自各地的,语言迥异的蛮夫手下。
其实看守财库这个活儿是优差,不是品达信任的人是不可能担任的。在海盗团伙里面这个职位轻松,收入也高。当初大家都很羡慕他。不过现在他可不这么想,现在他是恨不得和这大魔王离得越远越好。在他听到凯撒的命令的时候自己几乎都绝望了,自己正好是在处决的人群中。为此他给几个手下打眼色准备搏一搏,至少有个垫背的。幸好后来十夫长的话让他得到了一线生机。唯恐凯撒变卦,再有什么反复发生的喜恰帕斯让手下老老实实的按照凯撒命令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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