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梅》(二)兵荒马乱中诞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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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山铁路黎县城关车站的西面10公里处,有个小站叫后丰车站。后丰车站北面约1公里处有个百多户人家的农村叫后李村,村民绝大多数姓李。村庄坐落在一小片平原上,南面不到半里是一条横贯东西的国家一级公路,西面紧挨着一个大集镇——王家店镇。一条小河由北向南再折向东环村流过,只有村西和村东头十几户人家被小河隔在对岸。夏季,河水淙淙,清澈见底,水草茂盛、岸柳如烟,水上鹅鸭娱戏,水下鱼虾畅游,是孩子们捉鱼、摸虾、游泳、玩耍的好去处。村北有一个大水塘,塘里有菱角、泥鳅,也是夏季孩子们玩耍的好地方。南街中间偏东临河有座小庙,庙东旁边有一口井,井北有一条胡同直通大街。
大街斜对着胡同口有一坐北朝南的农家小院。院里三间西厢房、三间正房,还有杂物棚子、驴棚、猪圈。小院里所有房屋都是灰顶平房。北门外是一块空场,有柴禾垛、土堆、粪堆,秋后就用大捆的秫结圈起来。空场北面是一条街道,道北是一片菜园,直达大水塘。
这个小院的主人名叫李荫山,务农,是中农户。儿子名李光陈,是铁路工人,儿媳张氏,家庭妇女。农历1947年正月26日,张氏生了第二胎,是个女儿,就是本书的主人公——李红梅。
红梅的诞生使红梅全家笑逐颜开。红梅上头有个哥哥。爷爷奶奶高兴地说:“现在咱家是儿女双全!咱家祖坟风水好,注定要人财两旺!”
红梅诞生时,刚下过雪,李家后院的几枝红梅正傲雪怒放。爷爷亲自给孙女起个名字:“红梅”。爷爷笑呵呵地说:“咱家的红梅不怕风雪严寒,清清白白、漂漂亮亮,什么花都比不上她!”
“这个名字真好。还是爷爷会起名字。”红梅妈甜甜的笑了,奶奶、哥哥也都笑了。
红梅长得又白又胖,到了三、四岁就更加招人喜爱。黑亮的头发用红绒绳在顶心扎个小辩儿,额前梳着刘海儿。胖脸蛋白里透红,鲜嫩得要滴出水来。柳叶眉,长睫毛,眼珠乌黑明亮,像琉璃球似的灵活。微微弯曲的眼角,红嘟嘟的嘴唇,总是荡漾着天真烂漫的笑。胳膊就像两段鲜嫩的藕,小手小脚胖得就像小发面馒头,手背脚背的指头关节处是一溜小窝窝。眉心印个鲜红的点点,穿件绣花的红兜肚,简直就是年画里穿着红兜肚、抱着大鲤鱼笑着的胖小丫。随妈妈去姥姥家,姥爷亲着她的小胖脸儿,叫她“李胖肉”。二姥爷远远的见了就笑着喊:“‘李胖肉’,快过来,让二姥爷亲亲你的胖肉!”她就跑过来,甜甜的叫声“二姥爷!”二姥爷亲她的胖脸蛋,亲她胖胖的胳膊,胡子扎得她又疼又痒。她就咯咯地笑,挣脱着,跑回妈妈的怀里。

红梅的哥哥在姥姥家庄里的学校上学,长年住在姥姥家。红梅就成了全家人的掌上明珠,更是爷爷的心头肉。她家是中农户,日子过得俭省,粗茶淡饭。有时给爷爷单独炒点肉,爷爷就喊红梅:“红梅啊,跟爷爷吃饭来。”红梅望着妈妈。只听吗妈说:“爹,就那么点菜,别叫她啦。”
“快让孩子来吧!”爷爷有点急,“红梅啊,快跟爷爷来!”
妈妈使个眼色,红梅就飞也似的爬上炕,跪到爷爷的小炕桌前。爷爷摸摸红梅,笑了,慈祥地说:“吃吧,孩子。”
红梅的筷子就急忙的动起来,戳的炒菜碟子笃笃笃的响,她眼尖手快,碟子里那几小片肉早进了她的嘴里。爷爷的眼神不好,用筷子在碟子里慢慢地翻着、摸着,好半天夹住一片肉,就往红梅碗里送,一边说:“红梅,爷爷给你肉。”
妈妈在一旁看着笑了,说:“爹,你快吃吧。肉都让红梅吃啦。”
每逢爷爷空闲,爷爷坐在门旁光滑的大石头上,红梅偎依在爷爷身旁。红梅给爷爷捶捶背、锤锤腿,爷爷给红梅讲故事、猜谜语。红梅爱问一些问题:“为什么?……”爷爷乐呵呵地回答着。祖孙其乐融融,有着说不完的话。
1945年日本投降后,国民党接管了黎县城和后丰车站,控制了铁路。北部山区是解放区。1946年打起内战,后李村成为“两面政权”地区,白天要应付国民党交粮纳税,晚上要应付**交粮纳税。解放军的小股部队经常在晚上,后来也在白天袭击后丰车站的国民党军队的碉堡。双方交火把后李村夹在中间。就是没有解放军袭击,饱受惊吓的后丰车站的国民党军队也经常向北面打枪扫射。后李村朝南的墙壁上都是密密麻麻的弹痕,有些村民被打伤或被打死。红梅跟着妈妈就在这样的枪林弹雨中提心吊胆的生活着。
1948年腊月十几的一天夜里,解放军在铁路沿线发动了总攻,后封车站打得十分激烈,枪炮声震撼着后李村。红梅全家人裹着棉被蹲伏在炕沿下面,吓得浑身哆嗦。奶奶嘴里不断的祷告着:“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天刚亮,枪炮声就停息了,听见街上有人喊:“解放啦!”
1949年秋季,后李村开始了土改。红梅爷爷被定为中农成份。红梅爸爸在城里当工人,红梅和妈妈跟着爷爷奶奶在村里生活。家里有人在外挣钱,又有人在家种地,这样的户叫做“两类户”,生活比一般的农民要好得多。
新中国成立了,兵荒马乱的年代结束,红梅一家过上了安定幸福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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