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男生都在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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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豆高儒统计,早晨六点之前校园里走动的都是女生,因为这个时候男生都在追梦
陈思敲门的时候,林夕还在熟睡中,今天是周六,可以尽情地睡到中午。
陈思敲了两三次门,像啄木鸟找虫子。豆高儒被吵醒,翻个身,口中嘟囔了一句什么,也不理。
林夕头离枕,冲门问:“找谁?”
陈思道:“就找你。”
林夕听出是陈思,起身下床。
林夕开了门,又赶紧关上,因为正对门的刘仲永睡觉不老实,露了大半截大腿在被外。
林夕感觉陈思象是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林夕抱歉道:“对不起,我睡太死了。”
陈思摇摇头道:“我不是为你,是为刘文轩。”
林夕想不明白,试着猜:“是不是编辑部长没选上?”
陈思摇头道:“恰恰相反,我选上了。”
林夕笑道:“那很好啊,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陈思狠声道:“你知道流星语是怎样规定的谁想在流星刊上发表文章,要先交10元钱,天下哪有这种道理,这不但是污蔑作者,也在污蔑。”
林夕如听天文,目瞪口呆道:“不会吧?”
陈思道:“怎么不会?刘文轩书面通知的,林夕,你陪我去找他,我要当场质问他。”
林夕苦笑:“只是现在也太早了吧。”
陈思气道:“昨天我说听了这个消息,气得一晚上睡不着,刚才我出门张蕾说我整夜不停地翻身,害得她也无法入睡,气死我了。”女生总把死挂在嘴边,动不动要死,好象死比吃一颗花生米还简单,陈思虽是才女,也不能免俗,这是通性战胜个性的又一战役。
林夕劝慰道:“你还是先消消气吧,气坏了身子不值得,不过说真的,现在也太早了点吧?”
陈思道:“今天周未,迟了我怕找不到你。”
如果豆高儒的论断正确,看来十有能在被窝中。
刘文轩开门时,眼镜还来不及戴上,努力睁着腥朦睡眼。
陈思大声道:“我问你,为什么发表文章还要交钱?这不是打击大家的自尊心和积极性吗?”
刘文轩眯一下眼睛,仿佛才看清,和气道:“你是陈思吧?你是不知道,现在社哪有资金,我们不像艺术学院那边,学校每年都给他们的“圆缘园”社拔款,所以只有……”
陈思不等他讲完,怒道:“那还要我这个编辑部长有什么用?直接交钱就发表算了,我宣布退出社!”
“林夕,我们走。”
刘文轩叫她,她也不回头。
林夕被陈思拉出一段,林夕回头见刘文轩脸上表情也很无奈。心想怪不得宋晚词说流星语快散了呢。
陈思怨道:“我恨死这个人了,他不配当什么社长。林夕,你也退社吧?”
林夕苦笑道:“也许是他真的无奈,但他这样闹下去,我也没心情了。”
卡拉OK大赛定在星期六。系规定每班只能四首歌参赛。
林夕号召大家涌跃参加。一小时以后,习丽珠、董魁、甄雷、金美红报了名,金美红帮林夕也写上。三天以后,报名的还有这五个人。
林夕问:“怎么办?”
金美红道:“我决定把董魁删下去,他的状态不稳定,你看他唱得《窗外》有多差劲。”
林夕立刻反对道:“那不行,他的《朋友,别哭》唱得很好。”
金美红道:“那你说删去谁?”
林夕道:“我退出。”
金美红立刻道:“不行,这不是发扬风格的时候,委屈自己不是办法。”
林夕坚决道:“名是我让他们报的,我又把他们删去,那算什么?”
金美红道:“那我去和董魁说,让他退出。”
林夕摇头道:“不行,就这样定了,如果到时候没人自动退出,我退。”
金美红一跺脚,嗔道:“你这人。”忽然她眼前一亮:“这样吧,我们两个合唱一首歌。”
林夕犹豫道:“这样行吗?”
金美红笑道:“一定行。我去选歌,选好,我们就加紧排练。”
林夕只好随她。
院要在新生中选一人主持歌手大赛,张蕾报了名,最后她在四十八个人中脱颖而出,林夕想这也是必然的,张蕾的形象和音质都是一流的。
金美红选的是《知心爱人》,每天黄昏,两人就找一间空教室,放出音乐,排练,而大赛也迫在眉梢了。
在这期间,林夕在路上偶遇过一次张蕾,她抱怨每天要去背那叠长长的主持台词,另一个主持是校广播室的江帆。
星期六如期而至。
歌手都坐在前排。评委团席上是斟梦艺术团的三男两女。
金美红和林夕排在3号。
张蕾江帆缓步上台致开场词。一个圆珠玉调,一个秦腔汉调。
排一号的是国贸班的吴刚,他唱《挪威的森林》,吴刚把伍佰的野味,酷味学足,像给嫦娥看,但照例第一号不会得高分,他只有8.10分。
2号是金融2班的江丽娜,和刘仲永的梦中情人一个班,她唱《盛夏的果实》,中间时,还有一个男生上去为她献花,显然是事先安排好的。她得8.50分。
林夕想到下一个就轮到自己,心莫名其妙的开始紧张,像哄小孩一样想把紧张哄下去,但一省及在紧张,紧张更加变本加厉了。
张蕾盈盈走上台,莺语道:“谢谢江丽娜的倾情演唱。心相印,梦相连,相恋到无边,问此情,意绵绵,有情梦终圆,下面我们来看林夕,金美红如何精彩演绎一曲《知心爱人》当音乐缓缓响起,金美红向林夕微微点一下头,这个动作多少缓解了林夕心头的紧张。
“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
林夕轻轻迈步,配合着金美红的手姿,渐渐放松,尽情地投入这一歌曲中,渐渐忘了下观观众千百双催人慌乱的眼睛。
掌声不断响起,林夕想金美红选这首歌是对的,这首歌的伴奏和意境都属一流,而且其中深情也适合大学生的心态。
曲将终时,林夕与金美红缓缓走近,按排练是金美红一手握麦克风,另一只手伸出手臂,绕林夕旋半个圈,越旋身子越低,她仰脸凝望林夕,林夕伸手把她挽住,金美红借助林夕的手力,再用那半圈,把身子轻轻旋高,然后两人一起谢礼。……
哪知这时却出了差错。林夕突然感到伸手挽她的动作太过亲密,虽平时排演得自然,而此时众目睽睽之下,只觉不妥,林夕心中这一犹豫,伸手慢了半拍,而这时金美红的身子已旋至最低,没有借力,再也支撑不了平衡,一下子坐在地上。尘土弄污了她的白裙子。台下惊呼声、笑声混成一团。
林夕心中懊悔,伸出手想拉起金美红。
金美红却把手一甩,自己扶地起来,这个动作令林夕很难堪。
谢完礼,按排演,是林夕在前走下讲台,但金美红却不理林夕,一个人独步向台下走,林夕怕又引观众大笑,忙赶上她,随她下台。
张蕾深深地看林夕一眼,道:“请大家不要笑,其实世界级芭蕾舞演出时也不免出错……下面由李静演唱英文歌曲《昨曰重现》”前一句肯定是张蕾自己加的,但这并没能令林夕好受。林夕坐在位子上侧脸看金美红,她趴在桌面上仿佛是哭了,林夕心中充满内疚,又不知说什么来安慰她,平时林夕看不起她,嫌她太妖艳,但此时心中却升起一个念头,原来她也是一个自尊心很强却很脆弱的女孩子。
林夕心中的的抱歉全浮到了脸上,越来越浓。评分出来了,两人只得了8.30分。
李静的英文歌唱得棒极了,后面一个男生开玩笑“这孩子今年一定可以过英语四级。”
下一曲是孟淑芬的粤语歌曲《千千阙歌》。后面男生又笑道:“这位更不简单,连粤语六级都过了。”这句话引得周围人大笑。
以后各班集体都受了江丽娜的启示,一曲唱着,不时有人跑上来献花,有的班甚至是百献不厌,但来来回回是那一束花传来导去的。
徐风清暗暗恼悔:为什么没想到这一点,此时再跑去花店恐怕来不及了,要借花献佛吧又开不了口,只好吃这个哑巴亏。
大赛进行中还有一个奇怪的现象,轮到本班歌手上场,掌声总是特别热烈。外班的唱得再好,他们的手指头也懒得抬一下。
金美红还趴在桌面上,林夕的心乱乱的,以后的歌再也听不下去。
董魁与甄雷的歌都得了8.50分。
而习丽珠《吸烟的女人分。
陈丽丽的《青藏高原》震住了全场分。
林夕发现那个经常“我爸的公司”的闻逸绍也参赛了,他唱了一曲阴阳怪气的《东北人都是活雷锋》,获全场最低分7.80分。
最后林夕班的三个男生都是优秀奖,习丽珠三等奖,共10名,二等然3名,其中就有陈丽丽。获一等奖的是国贸班的周世林,他的参赛歌曲是羽泉的《彩虹》,他喝得动情时,他们班的一个女生上台献吻,把五个评委逗乐了,林夕想这不知是女生主动自愿的,还是事先安排好的。
“下面请获优秀奖的歌手上台。”
江帆富有磁性的声音:“我们掌声有请金融二班的慕容雪同学小姐上台为歌手颁奖。”林夕想这“同学小姐”的称呼倒也新鲜。又注意到台下刘仲永两眼开始发直。
幕容雪轻轻地走上台,有一种风姿,细眉桃腮,果如金美红形容地那般冷艳。她好像属于那种浑身是气质的女孩,她的风情令人生出亲近之心,但她那种冷冷的表情又令人却步。她像个骄傲的公主,瞧不起任何人,不知怎的林夕感觉好象在哪里见过她,慕容雪把奖品送到林夕手上时,眼光冷冷地从林夕的脸上飘向另一个方位,这种冷漠让林夕的自尊心被炙烫。
慕容雪走下时,林夕看她的背影,原来是她,才发现正是在校门口看到的那个熟悉的身影。但林夕从深心感觉她并不像刘仲永形容的那般绝美,也许是她太冷了,也许是因为她身材太好,衬托得让人感觉她的脸配不上她的身材。一面想:老三,真要追到她,可有的受了,她的脾气恐怕也好不到哪去,猛然间察觉自己走神了,自己想他们的事干什么,老三爱她,自会尽力,忍受她的坏脾气,但这又关已何事?
大赛散场了,林夕赶上金美红:“我……”
金美红眼圈红红的,把奖品摔向林夕,林夕为了她消气,决定不躲。
哪知金美红气愤之下,失了准头,正砸在林夕旁边一个男生身上。
那个男生痛得叫了一声,金美红见误伤他人跺跺脚,对不起也不说,挤出了人群。
林夕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
那男生拾起奖品,不知所措。
林夕叹一口气:“先给我吧,我先替她说声对不起。”男生肯定也目睹金美红的出丑,笑道:“其实你歌唱得很不错啊。”
林夕回头见305的女生们围着陈丽丽欢呼着,张蕾和江帆在一边说着什么,想起金美红的怒怨,慕容雪的冷漠,一时间感觉自己仿佛是世界的遗弃,再没人理会自己的存在,当人群漠然从他身边挤身而过,更令他加重了这种感觉。
正觉林夕徘徨无计时,苏明默默地走过来,宋晚词也叫着林夕的名字,从人群中逆流挤过来,她看着林夕,柔声道:“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还想它干什么?”
林夕心里很不是滋味。
宋晚词看一眼苏明,眼神里满是疑问。
林夕介绍道:“这是我的同学苏明。”
宋晚词笑说:“我叫宋晚词,你好。”
苏明只是看着宋晚词,默不作声。
宋晚词呆一下,随即笑道:“好了,你们两个出去走走吧,把这件事忘掉。”
宋晚词也许是会错意了,错把苏明当林夕的女朋友了。
苏明默默看着林夕,也不劝慰他,良久才轻轻道:“我陪你出去走走吧。”
林夕点点头,心中升起一丝温暖,至少他知道此时此刻还有两个人关心自己。
临出阶梯教室,林夕回一下头见张蕾也加入了欢呼的周围,圈里的陈丽丽仿佛甜蜜极了,在林夕走出的一瞬,陈思在这边看了一眼,林夕看不清她的表情。
苏明一路还是不说话,只是随着林夕默默地走,林夕也想说什么。
苏明轻轻地说:“我不会说话,不知道怎么劝你才好,我不开心时就一个人静静地画画儿,你也可以找一个自己的方式化解心中的忧伤……”
林夕想起两年前自己劝伊静的话:“不开心时,就把自己最喜欢的一首歌翻来覆去地唱。唱着,唱着就会忘记忧伤。”那时自己还在暗恋着云卿,如今已是物是人非,却往事如昨,犹历历在目,但这个法子绝对失效,因为这一切本就是因为唱歌引起的。
林夕摇摇头道:“我并不是为自己,我只是觉得对不住金美红,你和她一个宿舍,帮我跟她说抱歉,我知道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唉,都怪我。”
苏明柔声道:“你也不必过分责怪自己,那个女主持人说得对世界级的演出也时常出差错,必竟你们排练才不过四天。”
林夕摇头:“不是,本来我是可以做的很好的,可我……唉,我想金美红一定很在乎的,明明是我犯了错,却让她出了丑。”
两人说着,不知不觉走了很远,也不知走了多久,天渐渐地黑下来了,街灯也亮起来,林夕心中升起老天作弄的感觉,流星语让林夕的梦暂时中断,而自己另一爱好,音乐,又出这么大的笑话。这两件事让林夕感觉自己心中的梦:在这里创一翻天地只是一句空言。翟烩个念头清晰,林夕反而有一种心坠落到底,一种踏实的感觉。
梦并不是想象的那么差,沉淀的心情沉淀出一句:其实没必要把自己想那么高,自己必竟只是一个凡人,凡人总会有失误失落失败,还可以重新再来,高考那么大的打击都已让自己释解还有什么可以困挠自己的?
苏明从林夕的脸庞移向一盏变色的彩灯,又低首专注自己的影子:“你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林夕道:“很想。”
苏明缓缓道:“本来我是考的西安艺术学院,学国画,可是爸爸出了事。我就回来陪我妈,我爸的同事在银行部门,帮我联系了这个学校,这样离我妈近一点,我就可以时常回去看她陪她。”
“伯父他怎么了?”
“死了。”苏明本来是平淡地说,但突然脸上却涌现那么复杂的表情。
“得了什么病?”
“不是病。”
“那是出了事故,对吧?”
“也不是,他,贪污,被……就在今年夏天”。
“……”
“我家被没收了全部财产,只留一幢大房子。我妈老写信说她寂寞,我就转学,回来陪她。我爸在的时候,知道我喜欢画画儿,就给买了最好的画笔、涂料,还腾出一间房做我的画室,他说要让我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画家,我学画的第三年,那年我十三岁,爸爸花了好多钱,请了石家庄市很出名的老画家作我的启蒙老师,那时,我觉得爸爸是最好的,那时我妈总喜欢和爸爸吵,我不知他们为什么总吵,但不管怎样我总觉得爸爸是对的,后来我知道了他的事,我开始恨他,恨他把这一切,把这个家都毁掉了。妈妈很寂寞,开始想爸爸的好,所以我就回来,这样可以时常回家看她……”她说到最后,声音有些哽咽了。
林夕轻叹一口气:“我不该引起你的伤心事。”
这回变成林夕不知该怎么劝她。
苏明抬起头:“以前我有好多朋友,我也喜欢和她们聚在一起欢欢笑笑,而现在我却只愿一个人静静地作画,把所有的心情都专注在上面。”
林夕轻轻的说:“我明白。”
※※※※
林夕送苏明上楼,见305灭了灯,想她们一定上哪为 陈丽丽庆祝了。
推开宿舍门,即见里面坐满了人,竟是陈思她们。
豆高儒大声道:“老大,你跑到哪去了?她们已经等你好久了。”
冯婷婷道:“就是。”
张蕾笑道:“陈思怕你想不开跳楼自杀,所以拉我们来集体劝你,说人多力量大。”
陈思道:“别听小蕾胡说——你没事了吧?智者千虑,还有一失呢,没必要总把它放在心上,放在脚底,一迈不就过去了吗?”
林夕不明白为什么虽身在同一宿舍,陈思总是表现的懂理解语,而张蕾却总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林夕道:“谢谢你们关心,祝福你,陈丽丽。”
陈丽丽一笑,又道:“其实那几个评委也太刻苛了,只不过是一个小失误,又和唱歌没关系,就扣那么多分,那怎么那个周世林被那女生……什么的时候,评委不扣他的仪表举止分?”
林夕笑道:“好了,反正已经过去了。”
陈思笑道:“就是嘛,年轻没有失败,重新再来吧,林夕你听说了吗?斟梦艺术团开始招新了,里面有人文艺创作部,你有没有兴趣?我们一起报名吧。”
张蕾说:“江帆告诉我,每年卡拉OK大赛后艺术团招新,今年艺术中许多人离届,各部之间有了许多空缺,像什么舞蹈部,曲艺部都要招新了。”
林夕点点头想,好,那就一切从斟梦艺术团开始吧。这时刘仲永道:“十一开学后,篮球选择赛也就开始了,老四,你是班长,应该提前组建篮球队了。”
张蕾天真道:“刘仲永你那么高,恐怕一抬手就把球放进篮框了,肯定能拿个冠军回来。”
刘仲永笑道:“篮框3米多呢,不过我谢谢你的祝愿,我要夺一个冠军送给我的公主。”
唐伯龙也宣布说吉它协会明天就要发乐器,他要从此苦练弹吉它。
徐风清笑说:“十一后,我也打算组织去香山公园旅游。”
张蕾雀跃道:“那我也要去,我要收集好多好多的枫叶。”
唐伯龙借流行船笑道:“张蕾,到时候,你和我在一起,我帮你摘红叶。”
张蕾笑道:“好啊。”
唐伯龙得寸进尺:“张蕾,我以后弹吉它给你听好吗?”
张蕾一扁小嘴:“八字还没一撇呢,等你会弹我已经老了。”
唐伯龙脸一红,张蕾这孩子永远都不知道她的天真给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豆高儒问“十一放假,谁不回家?”
冯婷婷马上举手道:“我不回。”
基本上都不回,徐风清说不一定。
林夕坚决道:“我回。”他想去石家庄看伊静。
张蕾笑道:“回什么家呢?我都不想家,大家在一起玩不好么?”她只知道玩。
林夕摇摇头,张蕾这句话挡不了他对伊静的思念。
张蕾娇嗔道:“好希罕么?”
唐太宗看了才士名流鱼贯走进午门,自豪地说,天下英豪,尽汇于此。校团委组建的斟梦艺术团也同样可以这样说。“斟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满足一部分人的虚荣心,人要向上走,可能永远也没有尽头,但能在一个小范围内数一数二就是一种心理上的满足。一个百万富翁在县城可以趾高气昂,但到了华尔街就只能低头走路,相比之下,只相当于一个高级气丐。所以斟梦可以说是这样一个地方;它可以让一部分人的眼睛迅速长到头顶上,而对于那些自傲的,它是对自我价值的一种实现,譬如林夕、陈思这一类人,他们只想在某一个适合自己的位置上完成自己心中的爱好和特长。
那一天是九月二十七曰,晴空万里。
陈思笑道:“只希望走出来的时候,脸上不是乌云密布才好。”
林夕笑说:“乌云密布是我们男生的专利表现,大雨倾盆才是你们女生的自然流露。我们男生面试失败后会感到委屈了自己的才华,而你们女生只是单纯的感受委屈了自己。”
陈思啐道:“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油嘴滑舌了——至少我不是这样。”
林夕笑道:“这叫做客观评价,不带任何主观色彩。不针对某人,但某人为什么委屈,是不是心虚。”
陈思又啐一口,笑了。
陈思正色道:“说真的,你有信心吗?”
林夕想一想,也正色道:“我觉得你是我前进的最大障碍,我想杀人灭口,省得你舌绽蓬花把我的位子抢去,但又怕判刑,只好到时候想尽一切办法打败你了。我不会让你的。”
陈思一笑。两人都知道彼此对艺术创作部长志在必得,彼此也不希望在互相退让,两人都是心高气傲之人。其实本不需这样竞争,但艺术团的机制很奇特。艺术团的人每一个都是官,都是部长连小兵都没有。等到需要编排节目,部长只接向各系征兵即可,所以在每个部里都没有退路,退让就等于退出艺术团。
斟梦艺术团的面试会场是在一个大厅里,校团委主席是古长青,是那种令人一见就感觉他很精明的中年人。他的眼睛并没有随岁月老去,那是十八、九岁年轻人特有的眼神,他看你时,乍一看是严肃的,再一看是温和友善的,最后才令人感受他眼中蕴含的热情他的眼睛中还带着某种青春冲动的光彩。林夕想:是怎样的一种法子,让他的眼睛这么富有青春魅力。古长青身边有两个女老师,都是三十几岁模样,衣着很时髦,秋凉了,还穿短裙,其中那个叫易秋燕的还好点,因为她脂肪多,她的脸上肥肉太多,“横肉”竖肉都留着占领她脸上地盘。林夕想:她这只秋燕恐怕飞不起来,太重了。另一个叫俞真环,瘦瘦的,让人想象她的工资恐怕不够养家湖口,把应长的肉都捐给了易秋燕。古时有“环肥燕瘦”她们却是“肥燕瘦环”。
俞真环手中拿一蓝色文件夹,大概是做记录的。
林夕正想她也许是一名秘书。
俞真环却把文件夹递给一名女学生,林夕认出这女生是歌手大赛的评委之一。
女生宣布:“我们这次面试是这样安排的,今天依次面试演讲朗涌部,曲艺部,舞蹈部,文艺创作四部。报迭演唱四部,策划部,礼仪部的同学请明天下午五点仍在大厅集合,好。请大家抓紧时间。”
林夕看到大冠军周世林脸上带着不愉快的退场了,想想也是,大有空来一场之意。习丽珠退的时候,还和林夕说了一句:“林夕,祝你成功。”
林夕向她微笑点头。目送她时,发现那个冷美人慕容雪也在那边。她并没有在人群中,她找一片空地一个人站在那里。她脸上冷傲的表情,让人感觉她仿佛不愿与任何人为伍,林夕开始怀疑金美红说纪雅静与她很要好的语言,林夕想她可能没有朋友,她这种冷冷的表情谁也受不了,林夕想:“就算她父亲在中行也没什么了不起。林夕瞧不起这种人。”
朗诵部面式开始了。报名的有6个人,到最后林夕也只认识一个叫萧凡的男生。他把一首《再别康桥》朗诵得有声有色。他那种深情真挚的样子,好象他就是那个满腹才情的徐志摩,也是那个多情忧柔的徐志摩。他朗诵到最后一句,竟真的潇洒地挥一挥衣袖,只可惜现代人都是紧袖,不像古人袖口里可以装得下海尔冰箱。把在场学生都逗笑了,但萧凡还是那种认真深情模样,半点也不受笑声的影响,最后他缓缓回首,仿佛告别尘烟往事,康河柔波,夕阳金柳从他眼中消逝,学生们同时从他的眼中看出了依恋,看出了落寞……
掌声响起来了,萧凡朗诵得传神极了。
古长青点头微笑。
余下几个就明显差多了。一个女生朗诵戴望舒的《雨巷》,这首诗太长,女生缓不过气,在其中夹进了许多清咳。林夕替古长青摇了摇头。另一个女生选得《断章》,又太短,还没等她把情感抒发饱满,已经到了最后一句。
曲艺部,有七个人。一个文质彬彬的男生偏要选敲架子鼓。林夕对这些没有分辨能力,只听见咚咚直响,耳膜望眼欲穿。
另一个男生弹吉它。林夕听起来不像曲子,没有节奏感,而且他不是眼睛看观众,而是低头看弦,让人感觉他像是修吉它的,正在调试。
易秋燕问:“牛琴同学,你弹得是什么?”
牛琴恭声道:“这是伴奏协调。”
易秋燕问:“你可不可以给我们弹一首完整的曲子?”
牛琴道:“我只在学伴奏。”
易秋燕一笑。
舞蹈部报名的只有三个人,除了慕容雪,还有两个男生。
一个男孩跳后街男孩的一段现代舞,他跳得很起劲,但似乎跟不上节奏,当音乐一个高节拍过后,他才来一个爆发性的动作。让人感受他像在和节奏赛跑,但一直到最后,还是节奏先跑到了终点,他只是亚军。
另一个男生也是现代舞,是学迈克尔·杰克逊。他把杰克逊拉裤链的动作学得惟妙惟肖。但走太空步时就和杰克逊差了十万八千里,杰克逊走时没有一点痕迹,像练习过古代的轻功,而他步痕生硬,像精通另一门绝技“千斤坠”,而且他和节奏在玩男女爱情游戏,他一会儿和节奏吻合,和睦相处,一会儿又跑到前边追小蜜,一会儿,又落在后面,眼睁睁看着节奏跟别人私奔。跳完时,他气喘吁吁的。
轮到慕容雪了,林夕也很想看一看她有多厉害,禁得起她那么骄傲,那么冷漠。
古长青笑问:“慕容雪同学,你跳什么舞?”
慕容雪冷冷道:“跳我自己编的舞,没有名字。”
古长青微微一怔,想不到她这个时刻还那么冷“那你需要什么音乐伴奏呢?”
慕容雪摇摇头道:“不用了。”
古长青猜不透这个女孩,微微一点头:“那你开始吧。”
慕容雪开始起舞,她的脚轻点一下地板,左手轻轻舞起,划出一道优美的弧……
慕容雪的衣服也是紧身,但与萧凡不同的是,从她一挥袖起总错觉她就是长袖,可以从她轻轻挥舞,形象地想象出她如真着长袖会是如何雅丽翩转,林夕脑海中闪过一句诗“寂寞嫦娥舒广袖”配上那冷艳的娇容,林夕感受她就是嫦娥,从开天辟地她就这样寂寞的独舞。一切尘世间的污垢都不会沾染她的衣裳,让人感觉,如果没有任何观众,她也是尽心的投入这一舞……
没有任何伴奏,但渐渐地她的曼舞像是在人们心间奏出一阙清曲,这是一种美妙的感觉。
这种由她的舞响在心中的音乐仿佛起来越美妙,完美的配合着她的舞姿。听说画到了高境界,一付黑白两色的山水画,可以让人眼睛幻觉出缤纷色彩。慕容雪的舞也一样。
看着看着,林夕发现慕容雪的脸孔不再冷漠,她尽情地舞姿消融了她的冷艳,像一朵含苞的蓓蕾在无声的绽放。她仿佛尽心投入了其中,她跳出了内心的喜悦和欢欣,她不在乎任何异样的眼光,这舞,把她的内心升华成一种境界。她是寂寞的独舞,但似乎她的内心绝不寂寞。她在这一瞬间心灵超凡……脸上也露出了像佛一样拈花的微笑。
林夕看得呆了,感到慕容雪的舞和自己的写作是一个样。自己写得动情,就会忘了身周的一切,也渐渐忘了自我,自己的心灵也会升华到另一种境界,那种觉得一切对于自己已不太重要。只要自己还可以用心写下去,就会永远置身天堂,就会永恒地快乐和满足。
慕容雪开始快速的飞旋舞,林夕想如果是自己,一定会心晕摔倒,但此刻林夕心中偏好像对慕容雪有一种奇怪的信心,仿佛她不管旋多快,旋多少圈都一定会跳得很好。
周围的人肯定也是这样想,所以他们没有惊呼只是静静的欣赏……
慕容雪舞毕,脸上恢复了冷艳,四周的掌声久久不息。古长春连声道:“好,好……”他转头去看易秋燕和俞真环,她们两个却没有注意他。她们都在专心的为慕容雪鼓掌。慕容雪对这一切无动于衷,她转身离开了大厅,她不需要任何人评价,仿佛她舞了,她就自我满足了。
但她的舞带给林夕心灵的震撼却永远地留下了。林夕相信她对舞的执着和自己对的执着是一样的。自己和她是同一种人,自己在的自傲与她脸上时常的冷漠其实也是一样的。他们同样轻易不会被人理解。
最后是文艺创伤部。面试的法子很土,是面试者随意抽一张卡片,上面有毫不相关的人样东西,让你编一个故事把它们联系起来。
第一个男生抽的是“地下室、肌肤、皮鞋、医院。”
那男生想一会说,有一个疯狂的杀人者是疯子,他杀了人,把人带到地下室,把人皮剥下来做成皮鞋,最后他被送进了医院。
古长青摇摇头,提醒他那疯子该送进监狱而不是医院,并且校园不需要这种惊骇小说。
林夕抽到的是“约誓,江南,诗人,金钱。”
林夕微一沉吟,讲了一个凄美的故事,西湖畔,寂寞的诗人在等约誓和情人,而他的情人却已经为了金钱陪另一个男人到了另一个城市,诗人手中千百篇写给她的诗付之流水,心中灰灭爱情之花,任纯真成古老的传说……
林夕并不单纯的讲故事,他像是在读一篇散文,他形容江南“天下有春色十分,七分在江南,江南有春色十分,七分在西湖。”
最后一句是“天下有失意十分,七分为情伤,情伤有浓浓十分,七分为离愁。”
陈思大声叫好,古长青也点头道:“很好。”
轮到陈思的时候,她联成一首新诗。
其中一句是“你的眼是蓝蓝深海,你的泪是潮涨浪涌,吞没我的思念……”
古长青也给了同样的评价:“很好”。
陈思道:“林夕,我们回吧,你还要看下去吗?”
林夕道:“走吧。”
一路上,陈思问:“你说我们两个谁会成功。”
林夕笑道:“希望是你——如果不是我的话。”陈思笑道:“我们是好朋友,但我不会让你。我们等着十一开学后看结果吧。”
28曰中午,宋晚词来找林夕:“你回家吗?”
林夕道:“回。”
宋晚词笑道:“那好啊,我们可以一起回家了。”
林夕抱歉道:“我要先去石家庄。”
宋晚词笑问:“是不是去看女朋友?”
林夕脸红,但也点头道:“是啊。”
宋晚词眨眨眼睛:“那天那个苏明不也是你的女朋友吗?她怎么办?”
林夕脸红道:“你别乱说,我们只要是普通朋友。”
宋晚词笑道:“可我看得出来她对你是一往情深。你是没注意她看你的眼神,很痴的。”
林夕:“我们才认识不过几天。”
宋晚词笑道:“这世上呢,有的人是‘白首相知犹按剑,朱门早达笑弹冠’“有的呢是‘倾盖相交,一见钟情。’
林夕道:“你别取笑我了,我一个男孩子没什么,她一个女孩子听见可不好。”
宋晚词笑道:“你别忘了我是女生,女生看女生十拿九稳。女生观察的细微你们男生拿显微镜也望尘莫及,好了,不开玩笑了。其实,你去石家庄我们也能坐一趟车,大不了到新乐站,我下你继续南征好了,好不好?”
林夕笑道:“好啊。”
林夕收拾着行李,唐伯龙去参加吉它协会的演奏会,刘仲永被豆高儒拉了去喝酒,祁强肯定又去泡网吧去了,他最近和一位天津的美眉“打”得火热。这种菌男霉女的虚拟故事林夕并不太感兴趣,徐风清去统计回家的人名单。陈思进门的时候,严刚正在床上看书。
陈思笑问:“真要回去吗?其实才来校不过一个月啊。”
林夕对她不愿讲太多,只说:“我想家了。”
陈思问:“明天什么时候走?我送你。”
林夕道:“早晨6:15的火车,不麻烦你了。”
陈思嗔道:“把我当朋友就别和我客气。”
林夕笑道:“那我连谢谢两个字也可以省去了。”
陈思道:“小蕾说也要去送你,现在她早跑到操场去看吉它演奏会了,我看这小妮子对你也挺关心的。”
林夕笑说:“她是小孩子,想什么是什么,我看,她是喜欢凑热闹,连送人也是图个热闹。”陈思一笑。
想到明天就可以看见伊静,心莫名其妙一阵子兴奋,这时一个问题悄然升起:到了石家庄自己还去不去师专看云卿?好久不见她,不知她过得好不好?难得她对自己一往情深,但心底马上弹出一句责问:“林夕啊林夕,你不能一味心软,爱伊静就专心致致,用全部心神去爱她。即便会伤害云卿,也只能快刀一斩,磨磨蹭蹭,等刀磨成三尖两刃,三个人都会受伤,这时又一个念头平息他所有的心理斗争:云卿也许已经放假回家了。
不知什么时候入梦,梦中是伊静在舞,舞着舞着她的脸幻成了慕容雪……
醒来,林夕想原来慕容雪的舞在自己心灵留了那么深的印象。
早晨5点多一点,林夕提包出门时,全宿舍还在睡着,陈思也正好从楼上下来。
陈思说:“小蕾正在穿衣服,我们到楼下等她一下。”
宋晚词已提着行李包等在楼下了。
三个人出校大门,宋晚词挥手停住一辆出租车,向林夕道:“走吧。”
林夕对回头看校内的陈思说:“不翟慌蕾了。”
陈思笑道:“我想刘仲永他们睡不成觉了。”
林夕摇头道:“我出门时没有惊动他们。”
陈思笑道:“不是那个意思。小蕾下来见不着咱们,不一定会怎样呢?但我敢肯定她回宿舍,肯定要把整个宿舍踩塌了,你想你们宿舍那群人还能睡觉吗?”
林夕一笑,不过想想还真有可能。
陈思非要买站台票送进站里,林夕说不服她,也只好由她。
了火车,宋晚词笑道:“看来,你在女生圈里还挺有人缘的。”
林夕脸红道:“这是正常交往。”
宋晚词笑说:“你在大学校园呆半年就会知道这些交往,再向前轻轻迈一步,就是恋情,我看那时候就是你的女友也没办法了。”
林夕想这世上根本就就没有人可以代替伊静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这种话当然不好意思对宋晚词讲,只好一笑。
宋晚词“你在校园呆了有一个月了,你觉得大学怎么样?”
林夕沉吟道:“没有我想象中那种书卷飘香的浪漫和自由,但也不是特别糟糕,至少它给我带来了许多与人交往的机会,我也可以在这个校园尽情发展自己的特长爱好,而在高中,我们根本没有时间想这么多。”
检查时,林夕从口袋中竟掏出两张票,暗叫一声“糟糕”,在保定进站时,因宋晚词提着包,就把票递给林夕一起检,林夕要帮她提包,她又不肯。宋晚词在新乐站下车时,林夕竟忘了把票还她,不知她出站时会不会被罚钱补票,心中暗暗恨自己胡涂。
检票人见林夕犹犹豫豫,把林夕的票反反复复检了两遍才让他出站。
林夕出站还没走出十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手中牵一个五六岁的小孩,拦住问:“小兄弟,你从哪来?”
“保定”
“帮帮忙吧,小兄弟,我们要回保定老家还缺少3块钱,你帮帮忙吧。”
林夕情知是骗子,举步要走,可那女人千求百求不肯放行。林夕明知她在千方百计的哄自己,但听她说得劳累,自己不帮她,良心在受遣责。
还得好心好意好和气地向她解释。
“其实我也没钱。”
“我知道你有钱的,帮帮忙吧。”
林夕被她纠缠心烦,就用的论理逻辑回她一句:“你既然不相信我,我为什么还要帮你。”那女人登时顿住脚步,松开扯着的林夕的衣服口中骂:“小气鬼!”那小孩把手中吃多一半的菠萝片向林夕摔过来。
林夕闪开,心想:“这菠萝片也值1元钱呢。”走过天桥,台阶上坐满了老人乞丐,每个人手中都拿一茶缸,里面或多或少是角币,林夕想省会哪来这么多古典的乞儿,像是被时空遂道卷过来的。
天桥下,一位盲者在默默地拉着胡琴苍老的的手背上满是青筋,林夕不禁同情,上前放一元硬币进他身前的纸盒。
林夕找到了1路站牌,当一辆1路公交车缓缓停下时,林夕掏光身上的口袋才发觉没有了零钱。踏上公交车的一只脚又只好退下来暗恨自己做好人害自己,恨不能再跑回去把那硬币拾回来,但这只是想一想而已,其实,林夕从心底同情那些落魂的艺人们,只好自己去费口水换零钱。
1路车驰驰停停,林夕心里响彻着一个声音“小静,我来了”这种呼唤涌动着许多思念和爱恋,以致于连报站的声音也听不进耳朵。
1路的终点是印染厂。下了车,走上不过200多米棉三已在眼前了。
林夕徒步走着,却想着伊静是不是已改变了模样,想起上一次见面时,她明显得懂事多了,不知她是否依然很乖?
林夕找到棉三单身宿舍楼下,进了楼口,一个白衣女人拦住他,问他找谁。林夕说是伊静。
又问哪房间,林夕道是541室。
白衣女人道:“你在这等吧,如果一会儿有人要上楼就让她给叫一下。”
林夕说声谢谢就儍乎乎在等,但似乎一时半时并没有人上楼来。在林夕失望的边缘,一个同金美红一样打扮得娇艳的少女走过来。
白衣女人:“嘿,戴晓倩,上楼后到541叫一声伊静,说有人找。”
戴晓倩不耐烦地看林夕一眼。
林夕向她微笑点头。
她才朱唇微启“好吧。”
她风姿万千地走上楼去,尽管林夕平时看不起这种女人,而此时却地心中把她供成观音菩萨。
好一会儿,林夕听到楼梯上有走动的声音,心一阵狂跳:“伊静,伊静……”

但却不是。是个很娇小的袖珍女孩,她向四周看了看,见除了林夕没有别人就问:“是你找伊静吗?”
林夕忙走过去:“是啊,她息么不下来?”
女孩打量林夕:“她去姑姑家了,我是她同宿舍。我叫方小芳,你是她什么人——噢,你是不是那个叫林夕的。”
林夕点头道:“是啊。”
方小芳再次打量林夕:“伊静经常说起你。”
林夕一阵心暖:“她什么时候能回来?”
方小芳道:“说不准,不过她可能今晚不回来了。”
林夕登时心凉,点燃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你知道她姑家的电话吗?”
方小芳摇摇头:“她也没说过。”
林夕心中一个声音:“小静,为什么,为什么我来看你,你却走了,难道我们是真的没缘?”
方小芳正替林夕难为时,楼下走进一个人,林夕认识她,是秦玲。
秦玲笑道:“小芳,你在这儿是不是在等电话。”
方小芳一指林夕:“他找伊静,可她却去姑家了。”
秦玲笑道:“没有啊,伊静正在下边车棚放车子呢,我刚才还和她打过招呼呢。”
林夕飞快跑出楼口。
伊静从远处走来,她把钥匙环套在小指上转来转去。
林夕静静地看着,想象着她突然看见自己的表情。
伊静停下了脚步,她凝注着林夕
仿佛不敢置信,“哥——”
“小静——”
林夕几步跑上去,拥住她。
伊静呜咽道:“哥,我想你。你好久不来看小静了,我写了好多的信也不知往哪儿寄——”
伊静一下子说出了好多,仿佛一次要把那堆积的思念一次说完。
林夕心如潮涌,却一句也说不出来。
林夕轻轻托她的秀发,把她被风吹散的一缕柔发轻轻理到她的耳后,在她的额上轻轻吻一口:“傻孩子,我何尝又不想你?”
忽听楼口处一阵轻笑。
伊静跺一下脚:“死小芳,你笑什么?”
方小芳好像跑上楼去了,只余下秦玲微笑着看着两人。
林夕带着愉悦的心情发现四周的人都很可爱,连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仿佛都带着笑颜,林夕想这个世界真美妙。
“小静,你不是去姑家了吗?”
“姑家没人。我想可能为表哥送行去了,表哥要去南方,虽然我有钥匙,可我不愿一个人呆在一问大房子里,还不如回来找小芳她玩呢。”
林夕心想:“这是天意”不敢想象自己要是一直等不到伊静会怎样?
伊静拉一下林夕的手,竟然也说:“哥,我想是老天让我们这样相遇的。”
林夕抚摸她的脸真挚的脸庞,点点头。
“哥,我们今天晚上去哪?”
林夕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陪我到10点多,就上楼睡觉,我在楼下等你。”
“不嘛,我要陪哥,我不要离开你。”
“傻孩子,后半夜挺冷的,我可不愿意我的小静受冷。”
“可哥也冷啊,有我陪你,就不冷了。”
“听话,我愿意在这里等你,你只要回宿舍轻轻睡一觉,一睁眼,我们就又见面了,我们明天还要好好去玩呢,到时候你打磕睡,我可不喜欢。”
“不嘛,我要陪着哥,我要你好好的搂着我,哥你知道小静有多想你,我不要离开你。”
“你又不乖了。以前人答应好好听话的,为样我才疼你。”
“可哥也不乖啊,你为什么不让小静陪你?”
天哪,这孩子什么时候也学会反驳人了。
最后两个人决意去看金华影乐宫的通宵,金华就在裕华路上,林夕想起苏明也在那里。
林夕问:“现在才11点半小静,我们下午去哪玩儿?”
伊静歪头想一下:“哥,我带你去东购吧,那里有许多好东西。”
林夕笑道:“好啊,那你就是我的导游小姐。”
伊静大声道:“我是哥的导游小妻子。”
林夕吻一下她的面颊,她的长睫毛扑闪了一下。
东购是石家庄量大的购物中心,伊静说方小芳她们经常来逛。不买也开眼界。
林夕拉伊静的手走过一排钻戒柜台,里面的珠光宝气,林夕想在十年之内也不属于自己消费的地方。
看那些衣着华丽的情侣像鱼一样游梭其中。这世上也许本就是有阶级的,但快乐永远都没有阶级。贵人们穿金戴玉,得到了快乐,林夕轻挽伊静的手,轻轻走过,也得了快乐。贵人们的快乐是短暂的,一枚金枚她们戴一段时间也许会嫌弃,而林夕与伊静心中那种简简单单的快乐是永恒,多年后忆起曾这样走过,也会甜容一笑。快乐本不需太华贵的装饰。
伊静拉林夕的手到三楼,这一层全是衣物。伊静拉林夕轻松地跑过一排柜台,在一个衣架前停下,对林夕道:“哥,你看。”
这是一件纯毛水貂衣,标价是17800元。
伊静笑道:“小芳她们每次来都来看它一眼,说不买试穿一下也是享受呢。”
林夕笑问:“那你试过吗?”
伊静点头道:“嗯,哥,你穿给你看看好吗?”
林夕笑道 :“好啊。”
伊静穿上了水貂衣,盈盈在林夕面前侧身,仿佛林夕是面镜子。
她脸上有点兴奋的晕红:“哥,好看么?”
林夕想此时她就是世间最美的公主,点头道 :“好看极了。”
伊静甜甜一笑,仿佛林夕轻轻一句夸赞就满足了。伊静脱下来,把水貂衣轻轻挂上衣架,还用小手轻轻托了一下那柔软的毛茸。
林夕静静地看着她的动作,心中升起异样的感觉。伊静轻拉一下林夕:“走吧,哥,反正咱也买不起它。”
试穿了一次,她仿佛已获得了最多的幸福。
走过一段,林夕回头看一下那标签17800,心中默默计算,如果自己的《纸玫瑰》发表,应该可以买下这件水貂衣。明年冬天时,就可以把貂衣送伊静。
走出东购,路过一个小摊,卖各式各样的发夹,林夕选一个自己喜欢的款式花色买下,给伊静轻轻戴上。
伊静也像试穿貂衣时那样问:“哥,好看么?”
林夕点点头,说:“无论我的小静穿戴什么,在我心中永永远远都是最美的。”
伊静笑得甜蜜,仿佛这是最好的礼物。
林夕想也许真爱就是这样,要枚钻戒有时还比不上一枚草编的指环。
两个人走累了,就托着天桥上的石栏,一起看过往的车辆,林夕凝注远方的楼厦,心想:“如果这辈子伊静跟了自己也许永远住不上洋楼,开不上名车,但自己却有信心可以让她很幸福。
因为伊静从来不需要自己有多有名,多有钱,只要自己爱她,拥有她,她就会觉得是在天堂 。
在自己这一份天堂中,她可以想出许多快乐。水貂衣她穿过了,自己也夸她了,她就满足,就像自己已经拥有了。也许她不需要任何华丽,只要自己轻轻一句:“好好爱她,她就感觉已经足够。夜色朦胧。握紧伊静的手,看远处的灯火,心平静成一注柔波。
“小静,我们去看电影吧?”
“嗯。”
林夕和伊静在第三排找个空位,伊静依偎进林夕怀中。
第二个影片是《天若有情》,看到吴倩莲穿着婚纱跪倒在教堂前祈祷,而刘德华却轻轻走离她,骑上摩托……
伊静紧握了林夕的手。
影片的最后,吴倩莲赤着足跑过一条长街……
而间德华却为了替大哥报仇而倒在血泊中……
伊静哭了,林夕用手轻轻拭她的泪。
伊静轻泣着:“哥,你答应我永永远远不要离开我。”
林夕轻轻捧起她的脸,轻吻一下,感动道 :“傻孩子,我怎么会离开你,我怎么舍得呢?”
第四部是锺丽缇主演的,影片中那种镜头令林夕脸烫,他看伊静羞红了脸,但双目仍好奇地看着。
林夕声道 :“这个影片不好,别看了。”
伊静的脸上仍染了霞,娇柔地“嗯”了一声。
两个人亲蜜依偎,不想再多说什么。
……
“哥还有一件事,我在这边工作挣钱,供你吧。”
“傻话。”
“不是的,哥我想为你做点事。”
“小傻瓜,我怎么能花你的钱?”
“不是的,哥,每次小芳她们去买衣服,我都把钱尽量省下来,只要心中想省钱是为哥,我就很开心。穿衣服是给哥看,可我知道就算我穿最破烂的衣服,哥也不会嫌弃我,是吗?
“是啊,可小静你听我说,别为我委屈自己,不肯吃不肯穿,只有你在这边过得很开心,我才会安心,以后我工作了,我会挣钱养你,那个时候你就不用再在绵纺厂劳累了。”
“哥,我不累,只是单调,只是有时候太想你,心里才会难受,哥,这样吧,我把钱到银行我拿存折,你拿卡,谁花谁就去取,你说好吗?”
“小静,你又不乖了,我不要你为我受委屈。
“我没有委屈啊,我一想一切都是为哥,心里就很开心。”……
……
“哥,我们明天去哪里玩儿啊?”
“你说呢?”
“去动物园好么?”
“只要你开心。”
“有哥陪我到哪都开心。”
“傻孩子。”
……
伊静昨天上夜班,说着说着她睡着了。
林夕低头看她睡得沉静,俯身吻她的面颊,她的脸庞突然有了甜美的笑容,她梦到了什么, 是不是梦到了自己 ?是不是梦见自己在吻她?
想起初次相拥的那一夜,那夜有很多星星,有月色虫唱,想起在伊静的房间度过的那一夜,那一夜的事多幻想,她枕在自己的臂弯从认识她时一幕幕往事在脑海中重温一遍心中盈满了温馨,一下子心中没有了尘世中的任何牵念,只有这一刻不用去想也很甜蜜的相依相偎。
不知什么时候,林夕也睡着,而影片还在继续。他醒来过一次,伊静还睡着。上面放映好莱坞一部恐怖片,林夕看不上兴趣,他把伊静一只胳膊摆好,他自己也努力放松,怕伊静睡得不舒服。
天亮了,影片仍放着,影乐宫已睡倒一片,有的人已经开始退场。
林夕睁开眼,伊静正脉脉地看着她。
林夕笑问:“昨夜做梦了?”
“嗯。”
“梦见什么了。”
伊静着沉吟道:“梦见哥欺负我了。”
“舍得么?怎么欺负你了?”
伊静红晕不减:“你搔我痒了。”
林夕看她羞得动人,暗想她在说谎。
动物园在西效,也要坐一路。
林夕陪她在猴山栏外看了一会儿,那些很小很小的猴是最可爱的,一刻也闲不下来。
林夕和伊静到孔雀园时,却总也等不到孔雀开屏。觉得很是遗憾。
而栏里那两只狗熊更是奇怪,一个胖胖的身子,很有礼貌,每次游人给它掷食物,它就半立起身子给游人躬鞠。另一个却也笨得可爱,它不会躬礼,只会跳过来和一只抢食物。逗得伊静格格娇笑。林夕见伊静很开心,自已也就很开心,
看骆驼时,伊静见游人把草放在手掌,骆驼伸出脖子在游人掌心慢慢地吃,仿佛小猫。她看得有趣,也要玩。
林夕就跑到坡上拔了一些草回来,带着笑看她喂骆驼。哪知她喂的这只骆驼正感冒,伊静喂的兴起时,它打了一个喷鼻,草沫喷到了她脸上。
伊静跺跺脚喊:“臭骆驼,你好调皮。”
林夕帮她捡秀发上的草沫,两人一起大笑起来,仿佛这是世上滑稽的事。
走累了,两人就坐在草地上背靠背,你一句我一句说着,说不厌,听不厌的情话,而后林夕紧拥她入怀,轻风吹送,吹散了她的秀发,林夕温柔地替她醒,又吹散,又理……林夕说如果风停了,他就失业了。
然后两人租一条木桨船,刚开始两人谁也不会划,只在原地打转,林夕看一会儿别的游人船可以前行了,林夕又手把手教伊静,最后两人一人一只浆把小船划到了湖心。任船飘着,伊静轻轻地为林夕唱歌,林夕看这绿水白云,觉得这辈子好象真的再没有什么遗憾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像在飞。
回路经过孔雀园,这时一只只孔雀竞相展屏,伊静扶着铁栏欢呼着。
天色又已经朦胧,林夕要坐公共汽车回家了。
伊静眼圈红红的,终于还是没有哭出来,“哥,小静不让你走。”
林夕吻 她的秀眸:“我会时常来看你,等我。等我毕业了,我们就可以永永远远在一起,我一分一种也不会离开你。”
“哥,我会等的”这简单的一句胜过了千言万语。
“哥,保定在什么地方?”
“就在石家庄的另一边。”
“等我歇班,哥,我去保定看你好吗?”
“好啊。”
……
回到家已是8点多,林父林母对儿子的回归也很开怀,林母一个劲说儿子受了委屈,哭一会儿,又开始唠叨林夕的着衣不够整洁,皮鞋怎么能当布鞋穿,鞋油也不打。
林父告诉林夕云卿打过电话。云卿果然已经回家来了。林夕问父亲她还说了什么。
林父说:“好就只问你回来了没有?又问你们宿舍的电话,可你也没给家里留什么电话呀。”
哪知,第二天,二嫂过来说,云卿又打电话来了,云卿在那一头大发小姐脾气:“夕阳西下,你死到哪了?”
“……”
“不行,我要见你,你在家里等我,我去你家。”
大约过一个小时,她来了。云卿清丽依旧,脸上的笑还是照样迷死人,但林夕总觉和她隔了一层东西。
林夕把她让进屋里,林母对这个“漂亮媳妇”好象牵挂于心,拉她的手问个不停。
等林母去忙着为云卿准备饭菜。
林夕道:“我妈不会说话,你别见怪。”
云卿嫣笑一笑:“怎么会呢?伯母对我比你对我好的多——你为什么连个电话也不给我打?”她的气说变就变。
林夕叫屈道:“我怎么知道你的电话?”
云卿仿佛也知道这个脾气发得无理,说:“现在知道了,我要你在保定每天给我打一次电话。”
林夕无奈道:“好,好。”
云卿眼波流转,嫣然一笑。
林夕想她还是那么美,是不是甜蜜中的女人都是一个样?
幸亏林母没听到这一句,否则恐怕要心疼死。
林夕问:“师专好么?”
云卿想一想 说:“校园是很美。只是里面有很多无聊的男生。”想象得出她到了大家一定会被疯狂的追击,高中生脸皮厚至少还挂在头上,大学男生的脸皮丢得满果皮箱都是,没有了一点忌讳。
林夕问:“在那边没遇见一个合适的 ?”
云卿会错意了,白他一眼:“夕阳西下,你瞎想什么呢——是不是你在保定见了什么合适的,快说,快说。”
林夕愿望落空,不禁为难。
云卿见林夕不言语,醋意大发,扯住林夕的一只耳朵:“你说不说?!”
林夕苦笑道:“根本就没有,还说什么。”
云卿一笑 :“这还差不多,你要是敢在那边和别的女生鬼混,看我不收拾你。”
云卿美丽的眸子闪烁着:“夕阳西下,你在那边想不想我。”
林夕犹豫了一下:“想,——当然想。”
云卿凝视着林夕:“其实我也很想你——只是不知你这死家伙会不会,怕我想你太多不公平,夕阳西下,开学后,我去保定看你好吗?”
林夕不想这么纠缠下去:“路那么远。”
云卿又会错了意,以为林夕是关切自己,道:“那有什么远的?我从小在保定长大的,坐火车1个多小时就到了,我就当是坐公交车呢,我想你了就去看你,看你在那边是不是在和别的女生胡乱闹。”
林夕想:“那倒绝不会,不过不是为你,但这种话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云卿秀眸微闭:“夕阳西下,你吻我。”
林夕躲闪着目光:“我妈快进来了。”
云卿娇嗔道:“胆小鬼,怕什么,反正到最后我要嫁给你的。”
后面一句,吓得林夕没有了思想,云卿这只山芋,不但烫手烫嘴,还烫心。
……
“林夕,你给我一张纸。”
“干什么?画画儿么?”林夕想起了苏明。
“你别管。反正我写,不许你看。”
“这么神秘?”
云卿认真地点头:“嗯。”
她一边想一边写,林夕想她不会也要写一首诗给自己吧。
她写好了。
林夕展开看 。
“lovy`kh/Tiag/TataJeglsker DigJag alskar diga rakastasaTbesk khablujtszeretlakAlohaaraAnaajaba bik/ArSavg heyo”
林夕就只认识开头的三个单词。
云卿笑问:“看懂了吗?小笨蛋。”
林夕摇摇头,好奇道:“这是什么?”
“这是十八种语言说‘我爱你’。后面的依次是荷兰语、法语、德语、西班牙语、葡萄牙语、丹麦、瑞典、芬兰、罗马尼亚、波兰、捷克、匈牙利、夏威夷、摩洛哥、曰语和韩语,只可惜我不会念。夕阳西下如果有一天你敢负我,我就让你用这十八国语言对我说“对不起”。
云卿仿佛深知林夕不会薄幸,所以最后一句说得很轻松,看来只是一句玩笑。
林夕心中感动,看着她的娇态,想:“也许她是自己认识的女生中最美的,也许还是对自己最好的,但林夕却深知爱伊静的念头不会减一丝一毫。
他以前想过三个人的恋情最后会是什么样子,但却从来没有象这一刻这样的为难。
云卿的一往情深,使林夕不敢推开她,虽明知伊静在心目中的地位远远高于她,可林夕说不出口。
自己以前暗恋她的心情仿佛已经永永远远地找不回来了。
林夕回到联合学院时已是中午,宿舍门锁着,林夕一边整理着自己的东西一边想,不知那几个家伙又疯到哪去了,连严刚竟然也不见影踪。
林夕百无卿赖,翻开《纸玖瑰》却写不进一个字。书架借陈思的书也阅读完毕。所以宋晚词的突然来到,令林夕心中一陈子欢喜,因为终于可以有个人能陪自己说几句话。
林夕歉意道“对不起,上次我忘了把车票给你。”
谁知宋晚词全然没察觉这件事,她告诉林夕小站进站要检票可出站根本没人管。
林夕才有了宽慰。
宋晚词善解人意地问:“是不是心烦?”
林夕说是,烦得要死。
宋晚词笑道:“为什么不去上网呢?我心烦时就去和网友聊一会儿,话说出去,心就平静了。”
林夕脸红道:“我不会。”
宋晚词笑说:“那还不简单,刚见面时我就说有了空要教你的,说做就做,我们走吧。
联合学院大门不远处有三家网吧,分别是采诗、蓝梦,另一个名字还奇怪叫“网乎所以”
宋晚词拉林夕进了第二家,蓝梦网吧。
宋晚词帮林夕申请了一个9914373的QQ号,她笑说:“给自己起个名吧。”
林夕想一下,说:“就叫冷情吧。”
然后宋晚词又教林夕用智能ABC打字,林夕这几年学惯英语,汉拼一时半时还真有点生疏。
宋晚词让林夕自己试着聊,她坐一边看着,林夕查找了一个叫“紫约”的。
冷情:你好
紫约:你好,在哪?
冷情:保定。
紫约:吗?什么学校?
冷情:联合学院。
紫约问了林夕一大串无聊的问题,最后她连问也不问了,只像“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的鹅只会“哦哦,哦哦哦。”
宋晚词笑道:“这样可不行,你怎么老说实话。”
她一听联合学院一点名气也没有,就连和你聊下去的兴趣也没有了。网络是虚拟的,就象每个香港片都要打上‘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一样。
林夕又在线上查找,前几场上都是一些无聊的网名什么‘网情浪语’‘枫桥晚’ ……突然林夕看见一个“霓裳红袖”,林夕突然想起了慕容雪的舞,她曾说她的舞没有名字,而“霓裳红袖”却是最好的形容,林夕查一下她的资料,杭州,20岁。
林夕点一下“加入好友”
霓裳红袖让他发加入请求。
林夕打上“天下知心,相逢何必曾相识,相交何必曾相知”几个字。
大约过了一分钟,林夕的好友框上闪出了霓裳红袖的头像,是一个调皮的闭一只眼睛的红孩儿。
宋晚词说:‘你不在多加几个“林夕摇头道:“一个就够了。”
宋晚词一笑,“好,那你在这聊,我也去上一台机子。”
林夕点头道:“好啊。”
霓裳红袖:“是你要加我的,为什么不说话?
冷情:礼貌是要讲的,女士优先。
霓裳红袖:呵呵,算你有理,你很冷吗?——我是说你的名字?
冷情:是啊,冬天快来了。
霓裳红袖:为什么叫冷情?是不是情场失意了。
冷情:恰恰相反,我这是冷面柔情。
霓掌红袖:呵呵,吗?
冷情:是啊,你呢?
霓掌红袖:一样,什么学校?
冷情:北大中文系,你呢?
霓掌红袖:你在北京?!很厉害哦,我可以不可以不说我的学校,它毫无名气。
冷情:言论自由,我拿手枪逼你说也没意思。
霓掌红袖:呵呵,谢谢,有什么爱好?
冷情:,心装万卷书,天涯一狂生。
霓裳红袖:有多喜欢?
冷情:我读一本书可以不睡觉,写一篇文章可以不吃饭,看见一句人生妙语,会欣喜若狂。写出一句自己感悟,也是激动万分。
霓裳红袖:你是不是在同时和许多网友聊?
冷情:我打字很慢,也许你不信,你是我唯一的网友,你呢?不会也只有我这一个网友吧?
霓裳红袖:现在不是,只要你和我聊得投机,我会为你删去其它人,你信吗?
冷情:信。
霓裳红袖:你觉得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冷情:我想就是不去想繁根错节,只取其间的快乐,沿着自己的信念,走自己的路。
霓裳红袖:那你说朋友又是什么?
冷情:贵在知心,用心珍惜,可以天涯海角,可以默默无语,在危难时愿意为对方委屈自己,而却不让对方知道。
霓裳红袖:快乐是什么?
冷情:快乐我想就是想自己所想,爱自己所爱,不去管别人会怎样想自己,而却要有爱心去理解他人的爱,呵护他人的爱。
霓裳红袖:那爱情呢?
冷情:情字千变万化,没有定义,我只知醒来方知梦好,爱过才知情重。心中有就有。不是甜言蜜语,也不是玖瑰花,霓掌红袖:那你爱我吗?
冷情:爱可以那么简单吗?我想现在我们只是网友,会不会成为朋友,也得以后说。
霓裳红袖:还好,你不像别的无聊的男生,趁机沾便宜,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已经合格了,我会在这次下网之前把所有网友都删去,只留下你一个。
冷情:等一下。
霓裳红袖:怎么了?
冷情:我还没问你呢,怎么知道你合不合格?
霓裳红袖:呵呵,男生是不是都会这样顺杆爬。
冷情:这叫慎交良友。
霓裳红袖:好,算你又有理,你问吧。
冷情:你觉得爱情是什么
霓裳红袖:我没经历过,可不知道
冷情:那你说梦想是什么?
霓裳红袖:梦想就是一生的执着,最后完不成也不无悔。
冷情: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霓裳红袖:你要删我吗,你别太过分了,我说错什么了?
冷情:我这样说了么?我是说,你已经合格了,但交我这个朋友可能要倒霉,因为我只有不开心时才上网,那时可能听不见什么好话,怕了吧?后悔还来得及?
霓裳红袖:只要你真心把我当好朋友。
冷情:好,我不会再加任何一个人——如果突然有一天,你来上网,而网上又没有我体会,不会加一个别人聊。
霓裳红袖:我想不会。
冷情:你也可以聊一会,再删去吗?反正我不会知道。
霓裳红袖:不会的——你是不是想这样?
冷情:我也绝不会。
……
冷情:我要走了。
霓裳红袖:好,那我不留你,等我删完我也走。
冷情:再见。
霓裳红袖:再见。
也许打一下“88”比较简单,但林夕觉得那样是对朋友的不尊重,霓裳红袖肯定也是这样想。
林夕正走近宋晚词:走么?
宋晚词伸一根指头:等我一分钟。我再聊两句。
走出蓝梦,林夕看见慕容雪竟也从采诗出来,她看了林夕宋晚词一眼,脸上依旧冷艳如霜,仿佛对林夕有极大的看不起。
院组织的篮球赛和辩论赛也同时开始了,由刘仲永领衔的篮球队一路领先。
林夕,金美红,唐伯龙,段涛四人辩论小组也成立了,四个人把所有的空瑕时间都用来写稿,讲配合。只有在晚上时,才听刘仲永讲起篮球比赛的时。
林夕说,金一的陈思很厉害。我们应当注意她。金美红却说:“金一辩论小组中没有这个人。”
林夕吃惊不小,想金一真那么厉害,连陈思也选不上。
在辩论中出现了许多问题,尤其在自由辩论中,唐伯龙经常文不对题,胡问乱答,段涛引用事例时常与武侠小说联系到一起。
和周世林所国贸一班辩论时题目是“爱我的人与我爱的人哪一个更重要”唐伯龙竟说‘大款与小秘’如何如何,而段涛更厉害,他说,王语嫣是段誉的人,而木婉清是爱段誉的人,云蕾是张丹枫爱的人,而脱脱花是爱张丹枫的人,林诗音是李寻欢爱的人,而孙小红是爱李寻欢的人。
段涛把古龙金庸,梁羽生作品的男男女女的关系纠缠,比较一番,以反驳对方,引得在场观众笑声不断。
但总算没有出什么差错。各系第一名分别是电子商务,金一,国保系保险四班,会计系会6在半决赛中,电子商务对抗会6,而金一对决保险四班。
那天晚上,陈思突然找到林夕,她好象不怎么开心。
林夕还没有来得及问她:为何没入选辩论队?
陈思突然趴到林夕的肩头哭个不停,如果是伊静,林夕会捧起她的脸安慰她,是陈思却林夕不知所措,双手没有安置的地方,只有口中一个劲儿问“怎么了,怎么了?”
陈思呜咽着:“本来我们班报辩论赛的有6个人,他们嫌那个贵州的发音不准,删去,他们又嫌我形象不好。把我也删去,虽然他们不说,可我知道他们就是这个意思,这我无所谓,可昨天那个二辩滑旱冰时摔伤了胳膊,金一没人了,又让我上,这不是欺侮人么?呜呜——”
“别哭了,好不好?那你还要不要参加?”
“我不会参加了,他们太欺侮人了。”
“傻瓜,这无论如何是一个机会,你应该用自己的能力去表现自己的价值,我看你平时那么懂事理,怎么这时却这么胡涂呢?”
陈思离开林夕的肩头,她泪浸湿了林夕的肩衣。
陈思红着脸道:“对不起。”
林夕笑说:“没什么,如果你实在觉得不好意思,这件衣服你负责去洗吧”,他想逗她乐,陈思没有笑,却用感激的眼光看着林夕:“谢谢你,林夕,平时我也没有这么脆弱,可一见你,一想起那些事我就想哭。”
林夕微笑道:“因为我们是好朋友。”
陈思点点头。
“陈思,听我说。你放弃了等于再一次委屈自己。别去管别人。去发挥出自己,表现出自己。”
林夕知道劝服她,无疑给自己竖了一个劲敌,但林夕想这样才有意思。如果对手不堪一击,成了冠军也没有任何意义。只有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才可以品尝到胜利者的喜悦,果不出所料,在林夕代表队战胜会6的同时,在另一场半决赛中,陈思代表队也战胜了对方,那一场陈思发挥得非常出色,问得对方哑口无言。
一对好朋友终于要正面交锋了。
那场辩论赛是在星期五晚7:30开始的,主席照例宣读着评分规则。
辩题早已定下,是:对于色情网络是应重于自我约束还是强制管理。
一、二、三辩照例宣读早已写好的稿子,而到了自由辩论,却几乎成了林夕与陈思舌枪唇剑的舞台。
……
“我们打开一扇窗子,可以让心灵斟满阳光,与此同时必须也会有细菌和飞虫,我们应该给窗子装上纱。。。”
我承认纱可以止住飞虫,但细菌呢,什么时候细菌发育得这么丰满(笑声,掌声)还有对方辩友如果想吸收阳光可以从你的房子里面走出来,如果一个人只能守着窗台,那未免太悲哀了……
“你害怕车祸,是不是从此不上街?你害怕坠楼,是不是通知建筑师在每一层上都给你安上安全网?(笑声)
你害怕失恋是不是要蒙上眼睛不去看任何一个女生?(笑声)
“如果从此不能上街我想最先着急的人是你们女生(笑声),因为这是你们专利(笑声)我害怕坠楼,可以心中多一份小心,筑一道心理上的安全网(掌声)
至于失恋不失恋,据我所知,闭上眼也会爱上一个人。对方辩友的意思:是不是打算所有盲者都凄惨地唱《单身情歌》?(笑声)我方承认一些事物的必然性。我们应该换一种方式,所以我们要对这些进行管制。
“管制?法律是不是一种管制?有法律又怎样每年贪污受贿大小事件仍是层出不穷,所以我方以为自我约束最重要,我可以为人民服务在你窗子上钉上纱网,但如果你看不顺眼,还会拆下,对方辩论反对这个问题如何解释?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法官才对啊(笑声)
我们是否因为一些人在犯罪,就否定法律的重要性呢?(掌声)
“我承认法律重要,但这只是我这样想,罪犯犯罪会不会这样认为?”
“当然不会。”
“罪犯怎样想,对方辩友如何知道,是不是罪犯喜欢打电话和你谈心?(笑声掌声)……
林夕,陈思你一句我一句互不相让。张蕾听完谁的一句都鼓掌,这孩子做事只凭个人喜好,也许她从来不懂什么叫集体利益?
主席抑扬顿挫道:“……我宣布本次辩论赛最佳辩手为电子商务班,林夕同学,本次辩论赛获胜队是金一代表队……”
林夕的心登时冰凉,他不在乎一个最佳辩手的称号,而且他知道这只是给败队的一种安慰。输了,就代表自己的失败,细论起来,最佳辩手是陈思才对。
陈思走过来和他握手时,他笑得很勉强,但还是真诚地说:“祝福你陈思。”
林夕才相信自己不是什么圣人,可以把失败、成功的释解,第一次失败,伤害得是金美红,而这一次自己努力了却又失败了。
张蕾也跑过来,笑道:“喂,林夕,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谢谢你让我们班赢了,我请你喝冷饮。”她说这种伤人话,永远不分场合,但林夕知道她绝没有恶意,她只是不懂事。
林夕刚要说话。
陈丽丽也走上来:“小蕾,你十一放假时不是说‘死也不理林夕了吗’”?
张蕾跺跺脚:“小丽丽,你想死么?”
陈丽丽学她声音:“死也不理你,哈哈哈。”
林夕看她们嘻闹,心情开朗了许多。
他说:“张蕾说的是只要不死就理我。”
陈丽丽笑道:“不是,当时我就问过她,她说她不死也不会理你。”
张蕾娇嗔道:“去扯陈丽丽的脸。
林夕笑道:“那张蕾一定是说‘我死了她就不理我了’,对吗小蕾,这是林夕生平第一次称好‘小蕾’,他受陈思她们影响太大了。
张蕾停一下手,笑:“当然是罗”
然后张蕾拉林夕的手去超市喝冷饮。有些伤痕不象黑板上的字一擦就可以无痕迹。平时把自己想的多坚强,而遇到这种失败,也不禁难受,对于金美红她们来说可能得一个亚军已经很不错了,刚才她劝林夕时也是这个意思——她也许早忘了林夕上次带给她羞辱,劝林夕劝得很真诚,林夕想她也不是一无是处,可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可爱,只是有的人不善于寻找和发现。
对面的张蕾一边吸冰一边说一些天真话,使林夕心中的不快越来越淡,到后来也主动说一些玩笑话,逗得张蕾格格娇笑。
那天林夕回宿舍很晚,刘仲永他们回来更晚,他们在篮球场上一直训练到现在。范锐他们也都挤进205宿舍。
明天下午四点。刘仲永他们将与慕容雪的金二打一场八分之一决赛。这好象是一种天意。
刘仲永对他的篮球队员们说:“我们这场一定要赢,我们不但要进四强,还要拿冠军”范锐他们齐声叫“好”。
对方球员进场了,两班拉拉队分站两边 ,外围还有许多外班的学生,裁判是校篮球队的体育老师傅青云。
半场,金二的那个中锋叫肖辉的个头,身材极魁梧,他在球场上横冲直撞,范锐防不住他,被他连连得分。
肖辉每投进一个球,就冲慕容雪笑笑,慕容雪冷艳依旧,林夕想他可能在追慕容雪,但慕容雪对他好象并不太在意。
刘仲永也不逊色,带球时,挥手让队员向前压,对方拿球时,又大喊::“防守。”范锐他们总是把球传给他,刘仲永也从来不让队友失望。分积累着,刘仲永渐渐感染了全场的情绪,他每投进一个球,观众大声叫好,每射失一个球,大家一声惊呼替他惋惜,刘仲永几乎都是近距离投篮,所以球不进时他还可以跳起来抢篮板。
半场只剩一分钟的时候,刘仲永一个假动作,肖辉示意两个队友去联防他,刘仲永当机立断,把球传给范锐,范税投篮,球进了,此时场上比分是24:22,电子商务领先。肖辉也不示弱,几个漂亮的带球动作,绕开后卫,跳身凌空投篮。24:24。
半场结束了,金二那些高喊着:“肖辉,肖辉”范锐走下场时,轻骂了一句:混蛋。
刘仲永上半场跑动太多,脸色有些苍白,他技术虽好,却终究是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林夕走过去道:“老三,虽然我不太懂篮球,但我深信你们一定会赢。”
刘仲永看一眼对面的慕容雪,又看着肖辉说:一定会的,我要的是冠军。
下半场开始了,金一队员开始蓄意防守刘仲永,而范锐却有百般努力防不住肖辉,被他连得4分,范锐见不是办法,就撇开肖辉,用身子去挡防守刘仲永的对手,让刘仲永与肖辉对决,刘仲永有了发挥的空间,开始追着肖辉打,你一球,我一球,在下半场,16分仲的时候,刘仲永把比分追成40:40
肖辉带球……,他又轻松绕过范锐,近距离投篮,球偏了,刘仲永跳起来抢篮板,肖辉冷笑一声,也跳起,刘仲永手已经触到球时,两人在空中撞到了一起。
刘仲永虽高,却太单薄,撞倒在地,伤了小腿。他冷汗都下来了。
因为双方都没有教练,裁判自己喊了暂停,林夕他们跑过去,金美红问:刘仲永,你没事吧。
范锐问:“还能上场吗?那王八蛋一定是故意的,他明知抢不到球了……”
刘仲永咬牙道:“40:40了,我要上,我要拿冠军。”
范锐点点头道:“好,我们不会输的。”
离终场还有5分钟多一点。
林夕在场外,耳边不断响着议论。
“天啊,那个大个子又上场了。”
“他好厉害,受那么重的伤还要打。”
“肖辉也不弱。”
刘仲永腿部受伤,不敢快跑,只死守对方篮下,等队友传球给他。
所以除了范锐又投进一球,其余6分都是他一人包办,场外唐伯龙、豆高儒都齐声大喊:老三,好神武啊。
场上比分是48:50
刘仲永知道时间已经不够了,他看见裁判一个劲儿在看表,他高声问:“老四,还有几分钟。”
徐风清:“只剩下一分钟了。”
刘仲永看见范锐被肖辉防守着传不出球,他颠着腿向三分线跑,同时喊:“快传给我,没有时间了。”
肖辉脸带冷笑:“我不会让你把球传出去的,你们输定了。”
范锐眼睛圆睁,口中骂着:“可恶。”
他突然一个回身,斜错一步,肖辉跟他一步跨过去,哪知范锐留着后力,向相反方向迈出,大喊:“刘仲永。”球飞了出去。
肖辉没有想到范锐会这么快也骂句“可恶。”刘仲永没有接好球,但幸好他抢迈一步,又把球抱住,他看见裁判已准备吹哨了,他投篮,他知道成败在此一举了。
场外惊呼着:“三分球”这是刘仲永上场以来第一次远投。
林夕眼睁睁看着球向篮框飞去。
心中默念:“进了,进了。”
但球偏了,金二的放声欢呼着。
裁判吹响了哨子。
刘仲永也禁不住腿伤,他看着篮框,呆木在当场。
裁判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好样的。你愿意到校队里来么 ?”
范锐喘着气,冲欢庆的金二人群喊:你们神气个,下学期足球赛,老子一定赢你们,一定赢你们。“
唐伯龙也说:“就是,神气,你们还不是辩论赛第二场就被淘汰了。”
慕容雪没有随着金二的欢呼,她走上场去,对刘仲永说:“虽然你们败了,但你是表现最好的。——我喜欢执着的人。”
说完这句话,她转身离开了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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