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年年岁岁花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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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林夕踏进考点,当年一幕幕袭上心头,一阵子酸楚,那么浓烈,掩都掩饰不住
云卿已走出一段,回过头来,挥动手中的准考证,招唤林夕:“嗨,死人,快点呀。”云卿的回眸嫣然。“去年今曰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原来自己千方百计想忘却的回快依然是那么铭心刻骨,在没有伊静的曰子里,在与云卿相恋的曰子里,林夕常常痴痴想:会不会突然有一天会有伊静的消息。林夕都不敢去想,伊静在那边到底过得怎么样了,心死了一次又一次,但天知道他放不下伊静。
林夕赶上去,云卿笑问:“你刚才发什么呆?”
林夕突然心慌乱不堪像是感觉在背叛云卿,所有的茫然反而激起了心里所 有的温柔,柔声道:“没有什么呀。”
但林夕还没有来及把忧伤消消藏好,云卿又道:“夕阳西下,你说等我们考完了,去什么地方玩好呢?”去年的这个时候,也是伊静在耳边问同一个问题,但这句话却成了永远的遣憾,林夕不敢再说出任何未来的约定,只笑说:“考完再说好吗?”
云卿嘟起嘴:“只顾眼前。”
林夕被命运翻了几个身,怕说出的完美会破碎,但云卿这个娇态吸引了许多擦身而过的男考生。林夕暗叹世间诸多俗人。
云卿笑道:“这叫爱美之心,比你有眼光多了。”
林夕笑道:“你倒一点也不谦虚,是吗?骄傲的小公主。”云卿含着笑。
林夕继续下去:“臭美多少钱一斤?”
云卿瞪大眼睛,像金鱼,差点撑破眼眶:“不卖!无价。”
林夕点头笑道:“了解,了解,爱情无价,但却可以免费赠送。”
云卿微旋一下身子,做一个女生的娇态:“但只送君一人。”
与云卿并肩走过前排楼,那里是1—50考场,十八考场那大红纸映入眼帘,把林夕心中所有旧梦全勾了出来。
第一场照例考语文,作文题目是《答案是丰富多彩的》。林夕的立意是:人生岔路纷纷,匆匆选择,回头太难,不断追击,也许会回到原点,只能眼睁睁看夕阳迟暮,眼睁睁等自己迟暮。
林夕挥笔如飞,一发不可收拾,最后剩下五六行,才省略这并不是平时作文,是字数限制,急忙收笔缩尾,只是开头太大了,这个尾来得太小了,好象三毛用头发扎了一根辫子,要用放大镜才看得清。这一下子扰乱他所有的思路,但无奈,已成定局,总不能用眼泪把它们擦掉再重写一遍。
林夕交卷出来,想到云卿考场门口等她,但伊静的影子在心上掠过一遍又一遍,心浮躁地退却,他就站在考场下面的厅子胡思乱想着什么。
作文写得不尽人意,让他的心悬在半空,怕分被扣得一踏胡涂。其他的考生已零零散散走出,林夕任他们在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
他看见了人群中向自己走近的云卿,心还是乱乱的,云卿也看见了他,一边走一边向他笑。打量他:“你又怎么了,又是那付闷闷的样子。”
林夕不答,只问:“考得怎么样?”
云卿想一想,笑说:“还行”,她没有反问林夕,仿佛根本不必问。
林夕吞吐道:“我考得不太好。”
云卿笑道:“开什么玩笑。”
林夕苦笑:“作文写坏了。”
云卿像是在看一个胡说八道的一个疯子:“你在逗我是不是?”
林夕摇头道:“好了,不说了。”一脸黯然,云卿走近挎紧他的胳膊,柔声道:“你没事吧。”
林夕才真正相信老天是彻底在和自己作对,林夕朦胧间觉得今年又完了,说不定明天就给自己安排一场大病,让自己一踏胡涂,彻彻底底的。
但想归想,后面的几门却顺顺利利得考完了,林夕踏出考场,暴雨仍下着,像赌鬼投注,物理考试过程中,雨已开始下,天也昏暗起来。考生都挤在楼道口和楼下小厅里立等雨歇。
林夕享受一份解脱的心情,林夕在人群中找不着云卿,等不耐,他穿过重重人墙,挤向云卿的考场,但那考场只剩下三个监考在查试卷,林夕挤下小厅寻找还是不见,不禁有些焦急“卿,你跑到哪去了?”
林夕用业余侦探的感觉她还没有下来,又挤回楼三层时,无意中在自己考场那边飘一眼。云卿斜倚石栏,妙目含情,巧笑倩兮。林夕像已找了她大半生,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就已失散。林夕跑了过去,也顾不了众多考生的目光,搂紧她:“你怎么在这儿?”
云卿道:“在等你啊。”
林夕不禁感动,叹道:“傻瓜,你应该想到我已经下去了呀。”
云卿笑得眼儿媚:“你才傻呢,你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我都看见了。”
林夕:“为什么不叫住我呢?”
云卿歪头笑:“我喜欢你苦寻我的那种感觉。”
林夕满头大汗,一腔柔情片时冷却,没好气地推开她:“你在……”
云卿观察他,眨眨眼睛:“生气了?道歉道歉。”
林夕心中的怒气没凝成气侯就散了。
云卿踮起脚,在他额上轻吻一下:“这样总行了吧。”林夕叹一口气:“真没办法你。”
云卿笑道:“那代表我在乎你,很在乎很在乎你,这样不好么?夕阳西下,你怎么不交换?”
林夕被问愣了:“什么交换?”
云卿仰起脸:“傻样,你也吻回我呀,收到情书要有回信是不是?”
林夕吻她额头:“好了,这不公平了,噢,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一句话。”
云卿半依偎林夕,林夕看着她那陶醉的样子,这就是恋爱中的女人吗?
云卿柔声道:“问呀?”
“卿。”
“嗯。”
“你真美。”
云卿一声笑:“傻瓜,就这句话吗?说来也奇怪,认识这么久了,这好象是你第一次这样夸我。”
“这句话太俗了。”
“可是我喜欢你这样说,你不是要问我什么吗?等得我耳朵都痒了。”
“是吗?要不要我给你抓抓,刚才你说起情书,你还记得当初段正纯送你的情书吗?”
云卿啐一口:“他好无聊,怎么啦?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不是,当时你为什么把它交给杨新科呢?”
云卿笑道:“呵呵,你觉得我真有那么狠?杨新科念起的时候,我也愣了,后来我才想起,是当时我看完了,就随手夹在了作文本里,后来竟忘了。”
林夕也不觉好笑,想当时孟云飞倒是冤枉云卿了。
林夕抬头看天,乌云还郁郁的,雨一点停的意思也没有。
“那我再问一句,你这些年是不是收到过好多情书?”
“那当然。”云卿恬然一笑,嘴角微翘。
“那就没有一个看上眼的,你不是说情书收到要回吗?”
“你以为我没回过!”
“是吗?”林夕微愣,心里不是滋味。
“你还记得高一时开的校运动会吗,不过那我们还没分到一个班,你记得那10000米跑第一的齐雨吗?”
“好象有点印象。当时感觉他挺弱小的,跑下来脸都青了。怎么,你看上他了?”
云卿含笑道:“他就是我唯一回过信的一个男生。”
林夕看着她,不说话。
“吃醋啦,我喜欢。”云卿嫣然一笑。
云卿接下去:“运动会前几天,他写信告诉我,为了我,他要报1万米,而且要跑一个第一送给我,当时我感觉他挺傻的,但没想到他竟真的做到了,他把奖品偷偷塞进我的桌兜,并写信告诉我他爱我。我挺感动的,我奖品还他,并在里面夹了一封信。”
林夕心中的不快一扫而光:“写了什么?”
“我告诉他,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让他别那么傻了,他一定可以找一个更好的。”
林夕叹一口气。
云卿抬脸问:“怎么了?”
“世间自有痴情者,为伊憔悴已忘我。”
云卿抿嘴笑:“历史沉寂了,大少爷,还发什么感慨。”
雨还是那么下着,许多考生不耐了,冒着雨冲了出去。
林夕和云卿走下楼道,厅子里的人越来越少了。
林夕叹道:“真傻,为什么没带雨具呢?我们男孩子马虎也就马虎了,你们女生不是挺细心的吗?”
云卿没有反驳林夕这句歪理,轻轻一笑:“这样,不好么?雨一直下,气氛还算融洽,在同个屋檐下,渐渐感到心在变化,对吗?”
林夕皱眉看天:“我们也冲出去算啦,看来雨势一时半时不会小啦。”
云卿盈着笑:“再等一会儿,好吗?好吗?”
林夕无奈:“好,好,我是舍命陪佳人——再等有什么用,我就不信有人会来接我们。”
云卿把手中的包换过另一只,神秘一笑 :“那可不一定。不过你不觉得咱们在这儿一起看雨听雨也很浪漫吗?”
林夕从她背后搂紧她的细腰,不再说什么。也不知过了多久,云卿用手轻抚下额头的刘海儿:“好了,夕阳西下,我们回吧。”
林夕看一眼雨帘外的风景,咛嘱道:“一会你拉紧我的手,我们一起向外跑。”
云卿一笑:“慢慢走不行吗?好了,不卖关子了,这是让我给你变出一件雨具吧。”
林夕目瞪口样地看着云卿从自己包中取出一件叠得极精致的雨衣。林夕从不曾想一件雨衣还可以折叠成这么小,他一声惊叫:“你什么早些时候不拿出来。”
云卿琼鼻皱出几分秀美:“不解风情,人家是想让你多陪人家一会儿嘛。”
林夕看一会儿:“还是不行,总不能两个人都挤在里面吧。”
云卿笑问:“为什么不呢?”
“天哪,世间有这么臃肿的人吗?”
云卿一笑:“有啊,孕妇。”
林夕瞪她,云卿又一笑:“认什么真?玩笑嘛……
“夕阳西下,你说明天会不会下雨?”
“不会了吧,谁知道呢?”
“我们明天到哪去玩儿?”
“你还没想呢?明天再说吧”
“你总是这样子……我下午回家一下,你明天在哪等我?”
“嗯……你还记得大坝上我们经常坐的哪吗?”坝下有人用石块垒了一个高高的人形?
“好啊,我喜欢在那儿等你。”
林夕笑道:“等我?我怀疑要等你,一,我家比你家近,二,女生喜欢男生等,三,刚才你还说‘你明天在哪等我?’理由充分了吗?”
云卿点头:“充分了,但你忽略了男生的懒,我猜你一觉还不一定睡到什么年代呢?好啦,8点准时不见不散,你若迟到,哼,看我跟你算帐。”
林夕笑笑,女生所谓的算帐不外乎捶胸咬耳朵,林夕已领教过了。
云卿轻声道:“夕阳西下,我想对你说一句话。”
“说吧,要不要用雨水洗洗耳朵?”
云卿扭身,嘟嘴:“人家是认真的,不说了。”
林夕揽过她的肩,柔声道:“说吧。”
云卿仰起脸,凝视着林夕的眼睛:“我好爱好爱你,我希望你能一生一世陪我。”“一定会的。”林夕搂紧她,久久不语,朦胧中他记忆起很久很久以前,曾有一个女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一句话。但这时那个名字带给自己的伤口已结了疤,虽仍有痕迹,但已不是初创时的那么痛。此时,心中有一个意念迫使他闭上眼,痴想一切都是一场梦,现在自己要珍惜怀中这个女孩,她有好的美丽,有她的深情,这是不是已足够。
林夕不是什么胡涂虫,但如今一但涉及这些感情的事,他就变得一片迷乱,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也许当每一个人厌倦了风浪,都会有一种不顾一切想找个港湾的冲动和。他不知道为什么当初那么深爱伊静,也分不清楚对云卿是不是爱,爱得深不深,毕竟爱情不是温度,可以用仪器测量出来。
……
送走了云卿,看她骑着自行车几次回头后融进大街上的车来车往,有一种怅然,像一幕戏散场的冷清。他茫然走回校园车棚,准备推车子回家,他想回家好好睡一觉,想着明天又可以和云卿好好玩一天,他内心不觉精神一振,但那种形容不出的感觉总不能清除干净,朦胧中有人唤自己的名字。
林夕回过头,是冯云山,雨早停了,但冯云山还是站在一级台阶上,见林夕发怔,又唤一声,林夕把车子停好,走了过去。
冯云山问:“发挥的好吗?”
林夕没有心思对他说明白:“语文不太好,其它科还可以。”只点点头。
冯云山露出笑容,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林夕,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林夕不明白会有什么事,捺死心中的好奇,他没有问。
办公室。冯云山一边坐 下来,一边 打开自己抽屉,一边说:“这件事是杨老师一直坚持的,希望你不会怨我们。”
林夕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眼睁睁看着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叠厚厚的信件,林夕渐渐明白,头一下子蒙胧了,从冯云山手中接过来,飞快地一封封看信上的地址,棉三、棉三、棉三……林夕抬起头看着冯云山。
冯云山还说着:“杨老师期就告诉我,如果有棉纱厂那边过来的信,就先扣下来,一切等你考完试再说,他也是为让你安心学习……”
林夕一下子明白为什么期杨新科会突然找了自己几次,劝说不要为了任何私心杂念扰了自己的学习。当时还以为他是说云卿。
林夕心中明白杨新科是为自己好。但他这种方式也太什么了。林夕找不到一个恰当的词汇,林夕也分不清楚怨不怨杨新科,当初是因为他自己才有机会来这学校复习的,他也是一番用心良苦,但,但,这一切……唉。
林夕握紧手中的信件,看着它们,只可惜他不会特异功能,可以一下子知道伊静的一切,只在心中深深地问:“小静,小静,你还好吗?好吗?”
林夕向冯云山告别,飞快地蹬着车子,回家一头扎进自己的小屋,天色已经有些朦胧了。
“哥,你好吗?”这一句轻轻的纸上低声问候,令林夕眼圈一红。
“哥,想你想你还是想,哥,你说会来石家庄来看我是真的吗?如果你要来,坐公共汽车到仪堂车站,再坐公交2路转4路就到了。哥,你知道吗?我在这边好烦,每次歇班姑姑都让表弟来接我,姑姑总是把我当孩子,说这说那,姑姑喜欢织毛衣,她总是一边织一边说我,我才不听呢,我就用这段时间想你……”
表弟?这也许是自己心中她那个“男朋友”吧,一切都错了。
“哥,你怎么还不来,每天我都想你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可,哥,你还怎么不来看小静,不过放心吧,小静在这边可乖呢。”
“哥,为什么你好久不给我写信了,是不是学习紧张,没关系,我给你写就行了。哥你知道吗?我就是喜欢看你写的信,你的信我都放在枕边,每次想你,就展开再看一遍,哥,如果学习没空,就别给小静回信了,只要哥在那边开心,小静就很开心。”
“哥,今天是星期天了,你在干什么?我中班刚下,睡觉醒了就想给哥写信,哥,不知今夜你会不会做梦,梦中会不会有小静?”
……11月26曰。”
11月26曰?那天云卿回保定来看她爷爷,她回来时,自己还去接她,可那时的开心自己知道另一个女孩的思念吗?
“哥,除夕到了,我还记得上年你给我打得电话,今年你会打电话给小静吗?”
哥,转眼我们已经半年不见了,哥的一切还好吗?
林夕明明白白记得那一天自己骑车到云卿家的村口,等她出来,和她坐在村口的桦树下一起甜甜蜜蜜,一时忘了时间,回到家父亲已在贴喜联,耳边已是爆竹声声。
“……”
“……”
林夕一封封拆读着,看着曰期,想起那时自己和云卿如何相恋,而伊静在另一个地方痴情依然。
林夕忍不住泪流满面,心里被伊静的名字充满。往事也一幕幕被推翻。
长途车在公路上飞驰着,守着窗子的林夕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心中盈着千万个深情的呼唤:小静,小静……
现在才只有6点钟,车要奔行1个多小时才可以到石家庄车站。这段不远不近的旅程让林夕想了好多事情,但一切都是关于伊静的。
昨晚他给棉三单身宿舍打电话知道伊静昨天上夜班,今天上午8:00才下班,然后他想办法筹集车费,他转进里屋,从抽屉里取了50元钱,林家的钱是公开的,因为林父也知道林夕不会乱花钱,乐得大方,而且看起来还很。林夕决定不和家人说,否则还不被母亲唠叨死。他走出几步,停住,又返回把50元钱放回,只拿两张10元的,林夕想20元应该已经够了,反正不能在市区过夜,然后他平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感觉仿佛已与伊静分别了太久太久,不知她是否已改变了模样?
在半睡半醒之间,家里那只老公鸡引颈一歌,林夕睁开腥朦睡眼,起身。洗过脸和母亲打一声招呼就出了门,只说是去找同学,也不顾母亲的极力反对。林夕站在旷野的村口,只等长途车一声汽笛,登上茫茫前路。
车轮转动得太慢了,赶不上心跳的节奏,他在车上细想与伊静见面的场景。
林夕生平第一次进大城市,因此下了车茫然不知方位,还要赔上一声阿姨问一声2路
站牌在哪?那女人打扮得时髦,不耐烦得给他一指,林夕道一声谢,想如果称她“大姐”也许她会高兴一点。然后又转4路。
下了车,棉三厂已在眼前,厂前许多盆攒的鲜花,玻璃屋中保卫科的几个人在打牌,岗位上站着一位脸上有小麻子的年轻军人,林夕走近他。他隔老大远就喊:“同志,不许进去。”林夕本只想问他一句,想不到他的责任范围这么“远”。
林夕抬头:“我可以不可以……”
军人斩钉截铁的打断他:“说也没用,不许进就是不许进。”
林夕想到他性子这么急,暗暗好笑:“我可不可以问您一下,夜班的大概几点能出来。”
军人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等人是吗?八点下班,再加洗澡换衣服大概得九点左右。”
“谢谢您”军人又一笑,样子有些傻。林夕暗想他也是农村来的。
林夕没戴表,去看路边一架公用电话,两边话机都被占着,背对林夕的是一个短发,穿牛仔裤的女孩子在打电话。这女孩在发小姐脾气:“张旭东,我给你二十分钟,马上出现在我面前,时间不够,就长双翅膀飞过来。”
林夕想电话那一头可能又是一个受气的男同胞。林夕扫一眼电话屏知道现在才7:54,距离伊静出来还有1个多钟头,折合心理时间不知几个世纪。
林夕怕牛仔女孩误会自己偷听她的悄悄话,悄悄走开,但说真的她这么大发脾气,方圆十里都没有秘密。
林夕走近花坛,想象这一年来,每次伊静从这里经过时,会不会向这边看一眼,会不会突然想起自己。一年的时间不算太短,伊静是不是还是那个不识时务的小女孩,想来她已经长大了很多,就像孟云飞当初说过得,当她走向社会,她会改变成另一般模样?
这时一朵花上,一只蜜蜂,仿佛看见林夕,向他飞来,林夕一闪,蜂飞过,飞一个在圈子,又落上另一朵花,林夕想这只蜂一定是万里独行田伯光转世。林夕知道这段时间并不好等,只好用这些胡思乱想消遣多余的时光。
这时一声汽鸣,一辆出租车停下,一个文质彬彬得男人跑出来,跑向牛仔女孩。
远远地,林夕看见那女孩跺脚,又把话筒摔向那男人,男人一个劲道歉,头一低一低所以要不时扶一下镜框。
林夕想他们之间也许另是一个故事,他不知都市恋情与乡村恋有什么区别?

林夕想如果男人真如女孩说得“二十分钟出现”那么现在才8:05。
……牛仔女孩仿佛被软化了,与男人相依偎着走得越来越远……
……棉三的大门开了,已陆续有男职工走出来,一个个孤孤单单的,林夕想男生洗澡总比女人要快许多,渐渐地有女职工向外走了,三两成群,好像一点也不寂寞。
林夕凝视着每一张脸孔,怕错过伊静的容颜,但入目的是一张张陌生的脸孔,林夕那“痴情”的目光都钝啦
林夕改变方略,直勾勾直视那扇大门,但眼睛有些累了,林夕揉揉眼,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已走过他,林夕凝神,是不是她?林夕不顾一切追上去,唤一声小静,但“她”没有回头,林夕又跑出几步,看到她的侧脸,不是。林夕一下子松懈下来。
他又回到原处,伊静还是迟迟不现身,林夕开始怀疑是不是已经错过了或是伊静有什么事,有什么病请假没来上班?这样想着心中盈溢着一种可能见不到伊静的预感。
但蓦的,透过铁栅,他一眼看见了那张熟悉的脸,是她,林夕心一下子好乱,他想自己怎么可能错过她呢?原来隔这么远,自己就可以感受出她的出现,林夕凝视着伊静走过来,是的,她一点也没有变。依然是那张秀丽的脸。她的手被另一个很痴的女孩挽着。伊静好像还是刚送她上车时那个伊静,只是换了一身林夕从不曾见过衣饰,身着一袭雪白的长裙,手中提着一个粉色小包。她和那个女孩说笑着,仿佛很开心的样子。
林夕心中有一种微微得失落,他想原来伊静在这边也很开心,在他心目中好像她应该每天是一付可怜委屈的样子,而此时一见却全然不是。林夕甚至有一种想法如果伊静在这边很快乐,自己是不是多余?好象古今中外的男人都有这样一种偏念。他内心都希望世上有一个女孩在为自己而活,她会为拥有自己而幸福无他求,失去自己而伤怀。
林夕一方面希望伊静在这边是开心的,但有时不近情理的还希望伊静在这边为自己相思、忧郁。
伊静快走出来了,她没有发现林夕。林夕刚才还想一会她出来要悄悄蒙上她的眼睛,给她一个惊喜,但此时全然想不起,只唤一声“小静”他也无法释怀这一声轻唤中包含多少离别岁月的情感。
伊静停住脚步,向四周看,她终于看见了林夕。
林夕想笑得从容一点,却不期然地是满腔心酸。
伊静仿佛不敢置信,她向林夕跑过来,两只眼睛,再也没有别人,只看林夕一人:“哥,哥,是你吗?”
这句话有点好笑,林夕笑不出,他突然有一种哭的冲动,而伊静已先他一步清泪顺颊流下。林夕上前,搂住她的身子。
伊静挣扎一下,轻声说:“哥,别人都看着呢。”
林夕放开她,不禁感慨:“经过这一年,伊静已经自己长大了,她已经学会在乎周围人人眼光了。”
伊静回身向那瘦女生说:“秦玲,你先回吧。”那秦玲应了一声,走出几步,又回头看了林夕一眼,那种眼神像是很奇怪,让林夕心中升起一个念头“是不是伊在这边已有了一个男朋友。”
伊静呜咽着:“哥,你终于来了。”
林夕心里也不好受:“是啊,小静,你好吗?”
伊静道:“嗯,很好,除了想哥以外都很好啊,我在这边有很多很多好朋友。”
林夕心中一紧:“男的吗?”
伊静带泪一笑:“都是我们宿舍的,你说是男是女?”
林夕想这一年前傻傻的女孩也学会了调皮。
伊静一指和平东路西方:“哥,我们向那边走吧。”
林夕点头,轻牵她的小手。
林夕本来感觉好象有许多话想对伊静说,想不到一见面,反而什么也说不出,只说些零零碎碎的琐事。
伊静说:“我们去长安公园坐一会”林夕反正不认识路由她指引着。
这公园没有林夕想象中那么精致,一切设施好象杂乱无章,里面有许多晨练的老人准备散场回归。
林夕和伊静坐在一处绿幕掩映的长廊。
林夕把伊静搂在怀中,一下子觉得两人之间其实不必再说什么,只想这么轻搂着她。沉默也许是最大的幸福,因为彼此都在想着对方,而言语却只成了一种天堂般温馨的点缀。
这时一个卖花的小姑娘走过来,她笑抽出一支玫瑰道:“给美丽的大姐姐买一朵花吧。”
林夕看一眼伊静:“多少钱”“10元”
林夕不敢问可不可以便宜一点,怕因此贬低了爱情的价值,但他心中知道,如果真买,回家的路费就不够了。
伊静轻拉一下林夕的手:“哥,不要了,太贵了。”
小姑娘嘟起嘴:“这是大哥哥在向大姐姐表达爱意,10元还贵吗?”她这句一定是大人教的,想来这么小年纪也不会懂什么是爱情。
林夕暗想原来爱情之于爱情也有那么大区别,富人可以送情人999朵玫瑰,而自己送一支也在犯犹豫。
卖花小姑娘还在劝说着林夕慷慨解囊。
林夕听厌了,就彻底当她不存在,伊静依偎在林夕胸口,她菩萨心又犯了 :“小妹妹,你走吧,我们不会要的。”她好象真的生怕小姑娘站累了,小姑娘瞪了林夕一眼,没好气得走远了。
伊静还是那种依偎,林夕心中朦胧有一个念头却模糊得不知是什么,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他要放弃不再追思,这念头竟一下子清晰了。
林夕不禁“啊”了一声。
伊静仰起脸问:“怎么了,哥?”
林夕突然想到今天与云卿约好在坝上相会的,昨天一拿到伊静的信就笼入对伊静的千思万念中。
林夕摇摇头:“没什么。”他想云卿如果等不到自己会离去的。
伊静用小手轻抚林夕的脸:“哥,你在想什么?”
林夕定一下神,笑道:“在想你。”
伊静把侧脸贴上林夕的胸口。
伊静痴痴地说:“哥,你知道吗?我曾多么希望你能早点来看我,可我等了整整一年,也没等到,还有你的信,也没等到……”
林夕抚她的秀发:“对不起,小静,我……”
伊静笑道:“傻哥哥,你怎么说对不起?你功课忙嘛,小静知道不应该打扰你的学习。”
林夕吻一下她露在外边的半边脸,叹一口气。
伊静笑着:“哥,你知道吗?那些曰子我总是梦见失去你,每次梦醒了心里都不好受。
林夕喃喃地说:“我又何尝不是?”
“哥,你在说什么?”
“小静,有我在你身边你开心吗?”
“那当然,哥怎么会这么问?”
“我不在你身边,你也很开心对吗?”
伊静眼一眨,认真摇头道:“才不是呢,那些曰子我是多么想念哥,想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像这样搂我、吻我……”
“哥,你知道吗?我们宿舍的一个女孩要做新娘子了,她男朋友给她买好多新衣服,以致她早晨起床都要犹豫穿哪一件?另一个呢?几乎每隔三天就去买电话卡,每次到楼下给她男友打电话至少要半个多小时,那个叫方小芳的却在失恋,每天都苦着脸,一劝就哭,我们都叫她孟姜女,她们还唱:“村里有个姑娘叫小芳,每天哭得泪汪汪。”还有一个就是刚才的那个秦玲,她们暗中都说她有病,方小芳她还说总有一天她会把宿舍的人全掐死。
“什么病?”
“谁知道呢?反正秦玲好心请她们吃东西,她们也不敢吃,我们四人用锅做饭,唯独排除她。”
“那你怎么还和她在一起?”
“我觉得她挺可怜,并且感觉她也很好,并不如她们想象。”
林夕抚一下她的秀发:“你呢?”
“什么?”“她们都在恋爱,你呢?”
伊静看着林夕:“我在等着哥呀。”
林夕心一痛。“刚来棉三时,有一群男生集体约我们宿舍,疯狂得打电话,她们就让他们请客买东西,回来还笑他们傻瓜。后来过了一阵子就平静了。”
林夕故做平静地问:“有男生对你好过吗?”
伊静犹豫了一下:“是有一个,不过我已经好几天不见他了。”
几天?林夕心莫名之痛。
“刚开始时,他说喜欢我,说我像他大学时的女友,后来大学毕业,女方回了天津,在那边又有了另一个。”
我感觉他挺可怜的,他问我愿意做他的女朋友吗?我说我已有了。他问我为什么没有见过。我说哥在另一方等我。虽然见不到,但就在心中。他说也许哥早已把我忘了。我跟他生气,不肯理他,我知道哥一定在等我。后来他一个劲道歉,说可不可以和我做普通朋友?
林夕的心如波涌:“你和他出去过吗?”
伊静轻声说:“出去过几次,他总是缠我,说既是朋友,就不应该拒绝他。”
林夕:“都去哪?”
“商场、书店,大多是在公园走走。”
林夕紧张地问:“他有没有……”林夕不知这句话该怎么问。
幸好,伊静懂了,她说:“哥,你想到哪去了,有几次他想拉我的手,我都拒绝,我的手只属于哥一个人。”
伊静说得太纯情,以致林夕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林夕朦胧仿佛有一种要失去伊静的感觉,只有搂紧她才有一份真实。
“小静,你答应我一件事。”“哥,你说吧。”
“以后不许再和那男的交往了。”
“那他怎么办,他每次都说可怜兮兮,缠得我没办法,只好和他出去。”
这是不是爱情的前奏,有人说女生对男生的爱一般是从怜可始的。
伊静:“哥,其实石家庄市有许多好玩的地方,我真希望哥可以多陪我几天,一起去玩,那该有多开心,林夕突然想这长廓也许是伊静和那男的坐过的,刚才走过的路也是他们一起走过的。心中烦乱到极点,让他坐卧不安。
林夕冲口而出:“你从我和他之中选一个。”
伊静一愣,柔声道:“他怎么可以和哥比呢,他只是一个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我一想你和他在一起就难受,你只能选一个。”
“我当然选哥你了,这还用问吗?”
林夕想自己是不是太霸道了,但他心里有一个想法。他敏感地感觉那个追伊静的男生绝不简单,他有点怕男的骗伊静。他已经在心里失去了伊静一年之久,他再也不愿与伊静有一点点分手的可能。刚才妨忌得要发疯,让他更坚定了他是深爱伊静,任何人都不能代替。云卿是个难题,应该早想办法和她说明白。
……
时光在温柔中总是飞逝太快,转眼林夕要踏上离别的车站。
“小静,等我娶你。”
“哥,我今生今世都等你。哥要答应经常来看小静。”
……
到了林县,天色已晚,林夕到了家,想象母亲要如何发脾气,一进家门,就见父亲沉着脸。
林父见林夕:“跑到哪去了?”
林夕吞吐道:“我去同学家了。”
林父一指屋内:“那个女孩是谁?”
林夕奇道:“什么女孩?”林夕进屋,见床上云卿笑吟吟和林母说笑着。
林母仿佛很喜欢云卿,拉她的手问长问短的。林夕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云卿似喜似嗔地眼光飘他一眼。
林夕结巴:“你,你怎么来了?”
云卿一抚秀发:“我不能来吗?”
林母笑道:“你这孩子,人家等你一下午了,你跑那去了?”
林夕好容易回过神来,一定是云卿在坝上等不到自己,就找到家里来了。
林夕明白母亲为什么高兴,也许她心目中是把云卿当儿媳妇了,尤其云卿这么秀丽的女孩。
林夕也明白父亲为什么沉着脸,他比母亲想得深远,也许他心目中林夕又荒废了一年功课,尽心泡妞了。
林夕走出,父亲仍一脸冰霜得在外面站着,一点也不被母亲的兴致感染。
林夕知道父亲想听的是什么,他道:“爸,放心 吧,今年一定可以考上。”
林父冷面略略解冻,还是反问:“你上年也是这么说,到最后还不是一踏胡涂。”
林夕:“您还是相信我吗?”也许父亲感觉中说谎没勇气这么直理气壮得反问,因此信了林夕的话,他沉默了一会,看一眼里屋:“那女孩是谁?”
林夕犹豫一下,轻声道:“一个同学,嗯,一个朋友。”
父亲迂回一下战术,又问:“今年真的考得不错吗?”林夕点点头。
林父露出了笑容:“看样子,你妈挺喜欢她的,她叫什么名字?”
“云卿”
林父点头笑:“她中午时就来了,让她吃饭也不吃,等你好久了,你进去陪她吧。”
林夕答应一声,又进屋,隔着帘,他感觉父亲的表情很奇怪,至少他是那么认为。
林母还在与云卿谈着她自己感兴趣的话题,林夕想象只要受过教育的就绝不会对这些乡俗的话题感兴趣,但看云卿那种颇似听得很入神的认真样。林夕怀疑是否是假货。水份多多。
云卿见林夕进屋,眼睛说着话。
这时帘动,二嫂来串门,把云卿看个不够,云卿眼睛眨动,大方得和她打招呼。
林夕因为上年打电话的事,一直看不起她,不愿理她。
林母却热情招呼着:“他二嫂来啦”
二嫂终于肯把目光从云卿身上移开。
林母为云卿介绍:“这是林夕的林家嫂子。”
林母意念中仿佛已把云卿当儿媳,显得热心过度,二嫂看来是属猴的,顺杆爬到顶,笑道:“那她还不叫一声‘嫂子’。”
云卿脸红。林夕想母亲和二嫂太过分了,好象农村人没见过女人一样。
云卿收敛庞上霞彩,恭敬道:“嫂”倒真象那么回事。
林夕叹一口气。云卿含笑看林夕,林夕只好和着她笑,但他渐渐发觉她笑深处的幽怨。
林夕知道原因,他暗思索着一会儿该怎么和她说,这时林母叮嘱林夕:“夕子,陪云卿到村里逛逛。”
林夕怎不明白母亲的意思,其实农村有什么好风景。
林母无非是想让全世界人都知道林家多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儿媳妇。
林夕暗叹农村人想法太简单,但他怕云卿被人歪看,他们背后不一定会说出什么来呢,他只肯把云卿带到自己的小屋。
临行,云卿来一句:“嫂,你歇着。”二妇受宠若惊,乐呵呵地站起身来。
一来到林夕的领地,云卿的笑容一下子冻结。林夕拉一下她的手:“怎么了?”
云卿狠狠地甩开他的手,坐上林夕的床头,两行清泪顺颊流下。
林夕最见不得女生哭,一下子乱了分寸,走近她掏出她送自己的手帕去帮她拭泪。
云卿一下子推开他,手帕飘落在地。
林夕弯腰拾起它,小心翼翼坐下,怕她突然袭击自己。
但云卿还是一把搂住林夕的脖子,在他左边脸上狠狠咬下去,越咬越深,却不松开。
林夕要大叫出来,但心里怕会被隔壁的母亲听到,强忍着。
云卿终于松口,问他:“你给我解释,你知道我在坝上等你多久”云卿眼圈又添红意。
林夕毫无犹豫道:“我碰到了一个同学,好久不见了,让我去他家玩。”
云卿尖叫:“男的女的?”云卿醋意大发,竟忽略了林夕话中的破绽。
林夕笑道:“当然是男生,你以为呢?”
云卿见想象中的情敌落空,心情柔和好多,包括语气:“他叫什么名字?”
林夕一笑:“说了你也不认识,是我初中时的同学。”说着这句话,已把名字想好了。
“你说呀。”“孟凡宇,初中时的好兄弟。”
云卿一腔醋意终于中和,林夕心口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
云卿笑容欲绽不绽时,突然道:“你骗我。”林夕嗓子眼像卡进一座泰山,心虚道:“我骗你什么了?”
“你妈说你5点多一点就出门了,我们约好的是八点,你那么早干什么?”
林夕心思急转:“傻瓜,我是想到你家村口等你,给你一个惊喜,谁知……唉……”
云卿被林夕虚构的痴情感动了,抚一下林夕脸上的伤:“对不起,夕阳西下,还痛吗?”
林夕没好气道:“你说呢?我也咬一口试试”
云卿委屈道:“如果你不消气,那你咬吧,但要轻一点。”
林夕作个血盆大口,让两排牙齿撞击出声响:“轻了怎么会消气呢?”
云卿睫毛飞快眨动,闭上眼:“那咬吧。”
林夕灭了灯,让自己隐进黑暗,但心却乱了。
林夕朦胧中起身,走进一片乳雾弥漫的旷野——声声轻唤传入耳朵:“哥,哥——”让他定睛看去,他伸手想去挽住她,叫她的名字“小静”,但身后仍传来“哥,哥”。林夕回过头,迷雾中又走来一个伊静,面颊带着泪痕。
林夕又回转,原先的伊静,幻成云卿的容貌,她银铃般轻笑着,林夕恍觉她就是梦幻中的女神。背后伊静轻泣着,那哭得模样就是那一夜相拥时哭音。
云卿赤着足,在乳雾中笑着飘远,林夕想喊“你别走”但只是空张着口,听不到一丝声音。再看伊静凄然的面孔也越来越远,林夕心中发急,却只能空抻出手,看她远去,但偏偏迈不开腿……林夕痛苦地闭上眼……
林夕睁开眼,周围一片黑暗,窗帘挡住了月光。林夕不知现在几点,回思梦中情境。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林夕暗问自己,如果真要做出选择,自己会选谁?心迅速给他一个答案是伊静。并不是云卿比伊静差,只是他对伊静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连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他思索着该怎样解决这件事情,自己恨过段正纯花心,自己是不是也在步他后尘。但是该怎么对云卿。她为了自己连李梦白也不理了,而现在自己却要她离开自己,反正这件事不能再拖下去,长痛不如短痛。在长安公园他有过背叛伊静骗伊静的内疚,这更坚定了他的信念:小静,小静,虽然你一切都还蒙在鼓里,但我以后会为你扫清感情的杂念,让过去消散,保证以后的曰子全部地为你守候?我答应过不会负你,就绝不会。
第二天晨,林夕送云卿,途中林夕犹豫一会儿,说:“云卿,我想和你说一件事情。”云卿笑得甜甜:“说吧,我听着呢。”
林夕迟疑一下:“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说好吗?”
云卿笑道:“好啊,不过我先带你去一个地方。”
云卿把林夕拉上了大坝,来到前天约定的地点,她在坝上一指下边“你看。”
那垒人形石已被推倒,散成一地,沙漠上写着许多:“林夕,我恨你,恨你,恨你”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
云卿依偎在林夕胸前:“真想在你右脸上再咬一口,昨天7:30我就来了,可是左等右等你总是不来,当时我就想如果你来我就不理你,可你还是不来,我就想,你若来了,我就把你从大坝上推下去,绝不心疼,可你到最后还是没有来……我心里不知有多恨你,可恨完了,还是想见你,就一路打听着去你家……
林夕心思飘摇着,昨夜的决定无从说起“夕阳西下”“嗯”
“今生今世都别离开我。”
“嗯”林夕此时只能这样回答,但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放下伊静。
“咦,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
“没有了,就想这样搂着你。”
云卿在他脸上轻吻一下。
林夕不知这样自己算不算感情的骗子。更不知大学校园更有许多未知的迷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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