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老子从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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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丘比特赐予我的爱情之箭划着漂亮的弧线向我的心脏奔来时,却不巧被某个该死的魔鬼一口唾沫击中了箭头,羽箭拐个弯插在了我的**上。这意外的伤痛折磨了我好长一段时间,我那颗原本朝拜爱情的纯洁之心也被酒精浸泡的变了质,我在若干个痛苦的白天与黑夜将折断的箭变态似的胡乱插在了若干个可怜的女生身上。
如果我的生命只剩下一天,我只愿与你一起走过;如果我的生命还剩下若干天,我愿与若干个你共同度过。我用这种套上了浪漫外衣的歪理邪说安慰受伤的自己,同时将其一分为二,分为两次说给那些不幸被断箭射中的女子听。有时候甚至期盼着有正义之士把我拉出去乱枪射死以为民除害,可似乎连老天都不屑瞅我一眼,我也只好继续心不安理不得地将别人的痛苦配制成麻醉药涂在自己的伤口上。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我渐渐生出了厌倦之感——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我觉得自己这个破罐子也摔得差不多了,是时候重新整合一下开始新的生活了。
我心血来潮地夹起书本跑去上课,刚走进教室就看到了那位先前被我气得从列宁变成蒋介石的老园丁,那老先生看到我来了面部肌肉立时剧烈地抽搐起来,似乎要对我说些什么却又生生咽了回去。我发誓我绝不是起了什么坏心故意来刺激他的,说实话我真的是突然心血来潮地跑到教室听课的,走的时候连课表都没瞅一眼。我真的不明白为什么我总是无心做坏事,先是把这位老先生气成了秃子,这一次又害的他称病蹲在厕所里半个小时了还没回来。
无奈我只有暂且收起我的好学之心,与身边一个女生很正经地探讨起了生命的意义——既然来了,就不能虚度光阴,虽然失去了良师但我并没有因此丢掉寻找益友的信心。也许很久没正经做过什么有意义的事分不清善恶对错,好容易逮到的机会却愣是让我变成了又一个火坑,这一次差点没把我活活炼死,即使侥幸捡回了条命,我也是因此而脱胎换骨了。
“同学,我不认同你的观点,海子是为诗而生的人,他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却在诗歌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你怎么能把他贬成一个胆小鬼呢?”
“哼,在我看来,一个对自己生命都不负责的人,怎么能对他所做的事负得起责,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难道不是懦夫,不是胆小鬼吗?你指的光辉只是他作品本身所达到的高度,诗人只是这种光辉的载体而不是拥有者。”
“不可否认,海子的确是个脆弱的人,但正是因为他的才华让他孤独,他的灵气让他敏感,没人理解的痛苦你能体会得到吗?如果换成是你,你敢断定你能承受得住这种痛苦而不去选择卧轨吗?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人生的权力,你凭什么这么轻易地就否定了别人的人生呢……”
靠了,这么漂亮的女生居然是个书呆子,就为一个死了多少年的人和我在这儿死磕,难道她就这么不懂得呵护帅哥吗?她后面所说的话我连一个字都懒得听,带上耳机享受我的Nightwish去了。
“喂,你干嘛打我,好疼啊,有病吧你!”我摸着自己可怜的大腿怒视着那书呆子美女。
这丫头毫不畏惧地与我对视,俊俏的小脸儿涨得通红(我头一回看美女怎么也和老爷们一样讨厌呀),从牙缝中挤出三个字:“你活该。”
听了这话我肝胆肺腰子(人长腰子吗?)都要气炸了,平生第一次被女生踩在脚丫子下欺负,从来都是我趴在上面欺负女生啊,这传了出去本大人还要不要见人了!
想到这我顿时火往上涌,我是那个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用足以杀死人的眼神逼视着她,从牙缝中连带着唾沫星子也挤出几个字:“你是哪个班的,你死定了。”我本想凭着这种慑人的气势从她脚丫子底下爬上来,以恶制恶,以毒攻毒。

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丫头只轻蔑地笑了笑,接着更加轻蔑地对我说:“你这是在恐吓我吗?告诉你,我从小就被我爸背在背上到处砍人,见过缺胳膊少腿的死人比会喘气的活人还多,如果你愿意,我不介意再多看一回死人。”
上帝啊,你不会又和撒旦打牌输掉了内裤拿我抵债吧,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居然糊里糊涂惹上了黑社会,我不会被喂鲨鱼吧,娘咧,这花花世界我还没花花够,这大好的青春不会就此与我SayGoodbye吧。
我正在为自己的小命担心,谁知她接下来的一番话令我彻底丧失了活下去的信心,真想立刻就被她踩死然后扔到海里喂鲨鱼毁尸灭迹,让我从此与这可怕的世界脱离关系,也省的我不忍心对自己下死手。
这位女中豪杰似笑非笑地继续折磨着我脆弱的神经:“别想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你不就是那位来学校两个月不到就荣登女厕所墙上的最烂男人榜,每个女同胞睡前都要骂上十来分钟才能睡得安稳的冷同学吗?你是不是还有个同伴叫陈什么玩意,知道大家背后都怎么评价你们吗?色中色,奸中奸,人中两匹狼,狼中俩败类……”
我只感到一阵眩晕,仿佛看到无数张笑得变形的脸在我面前晃动,还有漫天的鸡蛋,菜叶,饮料瓶向我飞来,嗯,里面好像还夹杂着星点的京酱肉丝。
我已经记不清怎样又躺在了自己的床上,好像记忆被掏去了一小把,只是脑袋还是疼的厉害。如果我推断的不错,我应该是患上了那种让新陈代谢受阻,血液流通不畅,四肢酸痛无力的可怕之病——我发烧了。
看着墙上贴的金发女郎,我头一次生出了厌恶之感。我他妈都做了些什么啊,没事儿就去人家女生楼下当把门儿的,澡堂子门口利用买票换鞋的时间也能见缝插针勾搭良家妇女,简直就一最大最混的大混蛋。上辈子上上辈子不知是不是都窝在和尚庙里念经来着,这辈子觉得亏了干脆堕落成了淫棍。成天打扮地人模狗样,背地里却被人当傻B似的骂,还有脸满校园得瑟,姓冷的,你就一国字号傻B,傻B中的佼佼者。还天真的小孩儿呢,晴儿你真是刚从非洲原始部落出来的,长这么大没见过什么文明人,把我当善茬也太抬举我了。
晴儿!一个挥舞着翅膀的天使微笑着向我飞来,那翅膀好似被天上最圣洁的神水洗涤过一般不沾染一丝灰尘,那微笑也必定是这世间最无邪与柔软的影像。我好似被千万伏高压电击中了千万次一般,用纯洁二字毫不留情地鞭笞着自己,在这样一位天使般的女孩面前我感到自己是那样的脏乱不堪。
我想我上辈子可能真的与佛门有些渊源,这个时候我脑子里突然开始不断重复地闪现着四个金光大字——我佛慈悲,或许佛祖老爷子念在我上辈子是他的铁杆粉丝,从这一刻开始让我的生命提早经历了一次轮回,我的灵魂飘飘悠悠又来到他老人家面前听他念叨了几遍大慈大悲咒,而经过了涅槃与重生的我两次生命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我从上半辈子的极度好色发生了本质性的变化,下半辈子的我已经成为一个有着正常好色之心的正常男人了。
为了纪念这一人生中的重要时刻,我举起无力的双手左右开弓狠狠地抽了自己两个嘴巴子,之后强撑着身子爬起来,将那让我意淫过无数次的金发女郎从墙上猛地扯了下来,像批判地主似的给它列举出一大堆阻挠我发愤图强的罪状,边大骂着金发女郎她老娘,边将画报撕的粉碎。
看着满地的胸部和大腿,我仰天长啸:“妈的,老子决心要从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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