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宫中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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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梁台说白了就是王宫的御花园,因地势而建,成阶梯状一层一层的向上盘绕,每一层都栽种着不同的花卉,最顶上则修建了一座凉亭。正是所谓的绕梁台。
最顶上距离下边,约莫也有十米的距离。
如今正值金秋,绕梁台各种争艳斗芳的鲜花随风轻轻吹来,十分浓郁。
绕梁台下站着好些小黄门和宫女,远远见着棠翁主朝这边来了,也不敢仰视就躬身行礼,直到两人已经上了高台,才重新站直身子。
李旺随着棠翁主绕上了最高层的绕梁台,这十米的高台愣是走了五十米,绕了七八个圈圈才爬到最上边去。
李旺刚刚走上来,就听见一个男声响起,声音因为欣喜而有些破音,“王姊,你终于来了,寡人等了好半天。”说话的正是昌邑王刘贺。
立在李旺面前的男子约莫二十上下,头戴进贤高冠,身上穿着一件银色的长袍。两肩和胸前都绣有山川灵兽,配着玉带玉环。
只是这刘贺长得实在有点歪瓜裂枣,鼻子眼睛都好像被人用涂抹工具修改过一样,离远点看就只觉得整个白白的脸上空无一物,就只剩下一张超级大的嘴巴,以及嘴巴上面一点点小胡子。
这就是中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短的皇帝?额,李旺看了居然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没有,甚至不由想到王清清称呼他为丑八怪,心中真是不爽啊。王清清的视力是不是0.01,居然把自己也叫做丑八怪。难道他不该比刘贺帅一百倍!
“周鸾见过翁主。”又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李旺和棠翁主这才发现台上还有一人。这个人欠身而起,对棠翁主礼貌性的作揖打过招呼之后,就心安理得地重新在席子上坐下,轻扫了一遍李旺,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李旺也不知道这人是谁,虽然这人长得不差,但嘴巴底下长长地黑胡须,不知为何就让李旺想起了岳不群地假胡子。只觉得这个人看人的眼神也不大舒服,那眼眸透着的光芒总让你觉得他在算计着你。
那边棠翁主瞧见周鸾,颇为意外地说道:“原来周先生也在此。”瞧着周鸾的眼神似乎也有几分不自在。
难道说她和这个叫做周鸾的家伙也有一腿?李旺下意识地想着,正看向棠翁主,哪知道棠翁主正好瞧向自己。眼眸当中颇有几分嗔色。好像知道李旺心里头想什么似的。以目示意李旺向刘贺行礼。
李旺这才反应过来,虽然不大情愿,但也绝不会傻到在这种事情上想不开,当即学着样,朝刘贺跪拜,口中诵道:“李旺拜见大王。刘贺显然对李旺的兴趣并没有棠翁主所说的那么大,他嘻嘻一笑。把李旺喊起来以后。就跑到棠翁主地身旁,拉着她的手道:“王姊。你的口味原来变了,寡人又为王姊你物色了几个秀美少年,王姊你还要不要?”
刘贺一直把棠翁主拉到他旁边的坐席上坐下,亲昵非常。
李旺心里哭笑不得,这个刘贺还真有意思,居然替自己的亲姐姐物色美男,看这样子,翁主府里头地不少美男都该是刘贺赠送地吧。他自己荒淫也就罢了,居然也从精神和物质上都支持自己地姐姐**,真是强大。
棠翁主面色一尬,当着李旺的面,总有些不好意思提这种不堪的事情,于是干脆装作没听见刘贺的说话,指着李旺对刘贺道:“大王,这个李旺就是妾身昨日提到的神医,也就是他治好了中尉家王小姐的病。”
棠翁主提起王清清的名字,刘贺顿时面色一喜,本来对李旺没多少兴趣地,现在倒是忍不住打量了起来,“哦,就是你治好王清清地?”
见李旺点点头,刘贺便又忍不住说道:“那她可喜欢我送给她的那对翡翠小娃娃?”
李旺一愣,还没领悟过来刘贺所说地话是何意义,棠翁主就已经接过话茬道:“大王,李先生只是帮王小姐医病,又如何知道这些。大王放心吧,妾身昨天去瞧王小姐的时候,她的气色已经很好,知道妾身带去的礼物是大王所赐,更是满心欢喜。”
“噢?果然?寡人就知道她会喜欢的。”刘贺听得忍不住露出喜滋滋的神色,倒是让李旺瞧了直想笑,当一国大王当成刘贺这样还真是不容易啊。
棠翁主这番话一听就是假话,王清清那个刁蛮小姐没当着棠翁主的面把什么翡翠娃娃摔掉就不错了,何来的喜欢。
不过刘贺这人瞧起来虽然傻了些,但怎么瞧也不至于会在二十多天之内做出两千件的错事出来,到底是历史记录有误,还是因为现在的刘贺还没到蜕变成荒唐君王的时候?
刘贺心里头高兴,看着李旺,忍不住说道:“你治好了王清清的病,寡人赏赐点你什么好呢?对了,王姊,你昨天说要封他做副医工长?”
棠翁主叹了一口气,对刘贺说道:“大王,妾身只是一介妇人,又如何有封赏的权利?论功行赏,只有大王才能做的。”
“诶!王姊,周先生又不是外人,王姊有何好顾忌的!”刘贺笑嘻嘻地对棠翁主说道,“王姊你是寡人的亲姊姊,无论你要寡人赏赐何人,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棠翁主面色有些不自然,瞧了周鸾一眼,后者却好像专心致志地看着堂下的花草,并没有听到两人的说话似的。
李旺听刘贺的意思,之所以封自己为什么副医工长,完全是因为棠翁主的举荐,只要棠翁主说什么。刘贺就照做。李旺忍不住说道:“大王。李旺只是一个过惯了闲散日子的游民,只怕难以担当副医工长之重任。”得了,您也别考虑了,你要不就把官职折现成银钱给我,然后再随便赏赐我一些金银玉器之类地,多多益善。

这一次,周鸾忍不住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地李旺,对李旺又重新打量了一番。想来是想不到李旺会拒绝当副医工长。
刘贺也是一愣,瞧向棠翁主,“王姊,怎么李先生不愿意做副医工长?”
棠翁主面色一红,用眼角的余光瞧了李旺一眼。回答道:“李先生并非寻常医工。这一点。大王若是同他相处久了,自会明白。要让李先生做医工长,妾身恐怕是没这个本事了。”
“哦?为什么?”刘贺不解地看着棠翁主,眼见得棠翁主春色满面,却又带着几分哀怨似的,刘贺忍不住说道:“王姊,你怎么好像不一样了。天底下难道还有事难得倒王姊?”
正说着。台下走上来一个黄门太监,躬身作揖道:“禀大王。郎中令龚遂龚大人和医工长章甲章大人求见。”
“咦?他们俩怎么一路来了?”刘贺不禁一愣,身旁的棠翁主却好像幡然醒悟,不由冷笑道:“莫非他们早就知道妾身今早来见大王是为了李先生做副医工长之事?居然来得这么巧。”
刘贺哈哈一笑,“一会儿他们来了,寡人代王姊问问他们。”这就对太监挥了挥手,示意他带他们两人上来。
不一时,郎中令龚遂和医工长走上台来。
整个绕梁台此时不禁显得有些拥挤。
几个黄门又过来加了坐席和镇石,摆在下首,用来给李旺和另两人坐下的。
刘贺不等龚遂两人把头叩完,就迫不及待地说道:“龚大人,王姊很好奇,你们两邀着一路来,可是为了李先生就职副医工长之事?”
棠翁主脸上不自然的一笑,周鸾是会心一笑,李旺则觉得这刘贺有点意思,实在没想到刘贺真的会不经大脑地问话。
郎中令和医工长都有些尴尬地互看了一眼,他们早早地就等候在宫门附近,更是撺掇着周鸾一大早就进宫去见刘贺,免得一起出现惹人怀疑。
他们因为心里头一直想着要怎么着让李旺出丑,对这一出好戏满怀期待,只觉得时间流逝地十分缓慢,半天没见有人出来传召,打听到棠翁主已经领着李旺进宫去了,实在是按捺不住,就干脆直接申请进宫面见刘贺。
没想到刘贺当头就来这一句,让两人始料不及。
郎中令龚遂反应过来道:“遂与章甲正是为此事前来,遂曾听闻李旺李先生医术高超,在民间声望极高,又治好了中尉家中王小姐的疾病,不想我昌邑竟有此能人,故而和章甲前来奏请大王,封李旺为副医工长,却不想翁主已经抢先一步了。”
周鸾笑眯眯地看了一眼龚遂,这人倒也不傻,直接以退为进,干脆顺着棠翁主地意思先把李旺夸到天上去,到时候他再跌下来的时候,自然是摔得更惨。
“哦?你们这么多人都对李先生赞不绝口?寡人真是好奇,难道李先生真有如此厉害?”刘贺忽然侧头看向周鸾,“周先生,依你看,是你厉害些还是李先生厉害?”
“呵呵,大王,李先生是神医,周鸾不过是一个求仙问巫的区区方士,只怕无从比较。”周鸾大方地看向李旺,神情泰然,但平淡的话语里头却透露出一点信息,区区的医工又怎么可能和他这样能够通天彻地,掌握人生死地方士相比较。
李旺这才明白,原来这个一直在装高雅地周鸾是个神棍。
什么方士,不过是利用了一些常人不知道地化学、生物方法,学习过心理学,风水术,另外还知道一些医学,然后配上玄乎其玄的理论,诓得人云里雾里。
嘿,他是看不上这种神棍,真要是他李旺想,在汉朝做个神棍估计比当医生还容易、也赚得钱多。
“大王,章甲虽然是医工长,但也愿意退位让贤,李先生想来医术十分高超,章甲甘愿拜李先生为师,同李先生学习医术,愿为大王鞠躬尽瘁。”章甲瞧懂了龚遂的眼神,明白过来他的意图,连忙适应角色地恭维起李旺,往这火里又添了一把柴。
李旺冷眼瞧着医工长,这个人他虽然只见过两面,但他那小肚鸡肠的样子,怎么瞧也不像是会甘愿退位让贤的。还说得那么好听,拜我为师?李旺看医工长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更是觉得有戏上演了,而且这出戏只怕还是以自己为主角地。
正想着,周鸾忽然建议道:“大王,周鸾有个不情之请。周鸾见此处繁华似锦,百花争妍,不知大王可否赏赐周鸾一些菊花。”
“寡人还当是什么请求。原来是要菊花。周先生,寡人这台下地菊花,你要多少,要哪些,只管开口便是!”刘贺慷慨道。
周鸾浅浅一笑,朝刘贺躬身谢过,站起身从坐席上走下来,绕着绕梁台走了两步,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一件美好的事物一般,对刘贺笑道:“周鸾斗胆,想向大王讨要最下边那盆白菊。”
“菊花配雅士,正是登对。”刘贺对周鸾十分礼遇,见他向自己要菊花,更是高兴,对站在下首地宫女招了招手,“去把那盆白菊端上来送给先生。”
那宫女自是“喏”了一声,下台去了。
台上的棠翁主忽然嫣然一笑,“大王,白菊配雅士,那大王要送什么花给其他人呢?”她说这话无非也是添个话头,见刘贺有此雅兴,故而讨些乐子。
刘贺勾着头看着自己漂亮的姐姐,“王姊你自然是牡丹花才配得上,但秋日里头牡丹没有盛开,不如就送王姊你一株芙蓉。芙蓉最是艳丽,暮色红润,而且拒霜绽放,就像王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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