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十五 清净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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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净寺里只澹泊名利之人可至,冰清玉洁之人可至,风雅清净之人可至;若为自命清高之人,肆无忌惮之人,附庸风雅之人,则不可至流泪泉里之清净寺。
清净寺里一花一草,一叶一木,一沙一石,皆是那么的平淡无奇,然而,平淡里蕴涵着无限的瑰丽:
花上的蝴蝶,如仙子舞动着美丽的翅膀;草处于清风中,如孤苦伶仃的书生弱不禁风;叶上的蚂蚁,如世人脸上的黑色斑点;木中的白浆水,如瑶池里玉液琼浆;沙上的步迹,如朵朵含苞待放的莲花;石中的花纹,如以鬼斧神工刻的凤凰。
江清月与曾明月已陶醉于清净寺里了。
江清月与曾明月入了清净寺里南面的禅院。
“此处如何?”江清月问。
“清净幽雅。”曾明月答。
清净寺里有一摩天塔,摩天塔顶之上有一冰魄剑,日日冒有寒气。
日暮了,江清月与曾明月趺坐于禅房里,参悟佛理,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琴音,乱了江清月与曾明月之心。
“琴音从何而来?”江清月不解的问。
“琴音或许来……”曾明月出了禅房,假微弱的月光,仰望着摩天塔顶。
江清月随其后也出了禅房,见到摩天塔顶寒光四散。
琴音里略略的哀伤,弥漫了清净寺。
那白衣老道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吟:
“流泪泉中我无泪,
六根清静是闲云。
野鹤无言风乱吹,
自命清高非沉沦。”
那白衣老道蹒跚的向摩天塔走去,他那颓唐的背影,已经暗示了一切。
摩天塔高耸入云,时可见云雾弥漫于摩天塔四周。
“为何?为何?”江清月黯然神伤的对月而问。
“人生如此!”曾明月饱含情意的道。
那白衣老道乃寒妃子之父,只因寒妃子之母作古,其才入了道。
那摩天塔顶上庋藏之冰魄剑乃寒妃子之母所化。
那白衣老道号为六根。
摩天塔中有一巨画,画中只有白云。
无论谁欲上摩天塔顶,皆须于巨画中留下你的人影。
上摩天塔顶只有那巨画可为,欲上摩天塔顶者留下了其人影后,书“我欲成仙,脱离红尘”,即可凌于巨画中白云之上,飞向摩天塔顶。
那白衣老道入了摩天塔顶,抚摸了冰魄剑后,从摩天塔顶跳了下来。
一震耳声之后,那白衣老道写了一封遗书:
余死了,余死了,

一千年以后,
余已经没有尸骸,
余化成了灰烬,
余或许只有鹣鲽之亲,
余无了人间的情,
余如今……
余如今思,
一千年以后,
或许,
余生于另一个无人的世界。
江清月与曾明月见那白衣老道自寻了死,其爱莫能助,只能为其超度了,灵魂永远不受痛苦的折磨了。
江清月与曾明月瘗那白衣老道之尸于摩天塔脚下。
水月洞里,寒妃子与无了神于妖月矶上,流了泪,或许,只有眼泪在此时此刻才弥足珍贵,一泪如千金。
人生似乎真的如梦,当梦开始时,梦总是那么的美好;当梦结束时,总会有些依依不舍,总会浮出淡淡的愁,轻轻的伤……
江清月与曾明月出了清净寺,回到了水月洞,见寒妃子与无了神泪流满面,其为之恻隐,且有“同是天涯流泪人”之感。
“寒妃子,寒……”江清月哭了。
“妃……子,你,……父亲仙逝了。”曾明月也哭了。
寒妃子听了此言,如晴天之霹雳殛于其身。
寒妃子昏死了过去,久久才复醒。
寒妃子眼里泛着泪光,但是没有流出一点泪来。
寒妃子明白流泪是无济于事的,寒妃子饮了哀痛,含了悲伤,吞了凄凉。
寒妃子与江清月与曾明月与无了神入了流泪泉中的清净寺,清净寺里凄凉多了,一片荒芜,那摩天塔脚下的坟,格外的显眼,土是新的。
寒妃子于其父亲之坟下,跪了下来,口里似乎念着什么。
江清月与曾明月与无了神离开清净寺,回到了水月洞,留下了寒妃子与其已经作古的父亲与化为冰魄剑的母亲。
寒妃子没有流一点泪……
寒妃子于冰魄剑前,言:
“母亲,
如果你听得见,
我希冀您,
冰魄剑,
可以,
放出清光。”
冰魄剑青光盈盈,冰魄剑刃上有冰水,似乎在哭泣。
寒妃子拂去冰魄剑上的冰水,她不想见到谁去哭。
寒妃子以冰魄剑书一冰魄诔:
冰魄剑之心,
呻吟,
呻吟,
生死之情,
难忘如今。
恨之如流水,
不期灰飞烟灭,
余之心,
已死!
爱,
虚无缥缈;
恨,
空无一亿;
情,
回忆与如今。
人生,人死,
周而复始。
天上人间,
神,人,
孤苦伶仃。
流金岁月,
不于中,
不了然,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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