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山下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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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这时,石屋外面忽然有人叫道:“大掌柜的,山下来了一个人,这个人一定要见你!”罗海山听到这话这才暂时放了叶北,转身出屋,临走,他说:“如果我发现你小子是在骗我,我一定叫你死得很难看!”叶北在后面小声说:“老子遛断你的狗腿!”罗海山没有听到
叶北与罗海山谈话的时候是在半下午,他们说着话,时间已到了傍晚。傍晚夕阳斜照,蛤蟆山上飘荡着谈谈的雾气,在雾气中,蛤蟆山负责望哨的土匪忽然发现山下升起了一股黑烟,黑烟升到高空,渐渐稀薄,那土匪起先以为自己看错了眼,一连揉了三次眼睛,方确定那东西的确是烟,而不是雾。
蛤蟆山从山下到山上都有无数的明岗暗哨,那烟便是报警的信号。这信号从来没有在晚间出现过,因此那土匪吃了一惊,以为一定有重大的事情发生了,当下不敢怠慢,立即咋呼起来。这一咋呼声起,蛤蟆山上立刻一阵慌乱,如临大敌。
慌乱过后,土匪们各就各位,严阵以待,因为情况未明,他们倒也没有预先惊动大掌柜的罗海山,而罗海山那时正对叶北的话关心极切,所以竟没有觉察。待到山下的土匪上来,土匪们才松了口气,都骂了句:“娘的,大惊小怪!”收了枪各归原位了。
山下的土匪只押了一个人上来,那个人约莫二十七八岁,穿长袍马褂戴了一顶呢帽,看上去身份不俗。到了山上,土匪把那人的眼罩除下来,那人一时眼睛不便,闭目站了一会,方有暇观察他身边的环境看了一会,那人出声道:“那位是罗大当家的?”
闻二掌柜的和陈师爷其时都在,闻二掌柜的说:“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
那人说:“在下常青,我只跟罗大当家的说话。”神态之间甚是傲慢。
闻二掌柜的大为生气,独眼里射出凶光,他说:“我可以代表大当家的说话,你是什么人?”
常青习惯性的把手指往鼻梁上伸了伸,方才想起他鼻子上的墨镜已经被不知那个土匪抢走了——那墨镜在当时是稀罕之物,那个土匪如获至宝——他放下手,打量了闻二掌柜一下,很从容地在一块山石上坐下来,说:“我说了,我只跟罗大当家的说话。”
闻二掌柜的飞起一脚向他踹去,喝道:“在蛤蟆山跟我摆谱的人只有死!”
常青身子飘然而起,在闻二掌柜收脚的时候已到了他的身后,他把手搭在闻二掌柜的肩上说:“我要跟罗大当家的说话!”
闻二掌柜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敢再有轻动,他对他旁边的土匪喝道:“去请大掌柜的!”
罗海山到了,他也不知道常青是什么人,但是敢于在这种时候孤身一人来到蛤蟆山的就决不是等闲之辈,罗海山只有以礼相待。常青把罗海山请到一旁,只说了几句话,罗海山面色大变,他退了一步,做了个手势,然后说:“请!”
罗海山带着常青一直去了陈师爷的石屋,闻二掌柜的和陈师爷在后面随着,他们暗暗纳闷,不知道这常青是什么来头,以至于让罗海山对他如此客气,但是有一点他们现在知道,这个人是为了叶北来的,看来叶北的确有横的本钱。
在石屋门口,常青停了下来,他说:“各位留步!”那口气那神态,仿佛蛤蟆山真正的大掌柜是他,而不是罗海山。

罗海山面露狐疑,说:“常兄难道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话吗?”
常青说:“罗大当家不必多疑,大人有几句贴心话要我单独跟叶兄弟说,不便于外人听到。蛤蟆山是你的地盘,我在大当家的眼皮底下还能使出什么花招来吗?大当家的不是这么胆小吧?”
罗海山仰天打了个哈哈,说:“那倒也是,常兄自行方便去吧!”
常青开门进了石屋,却又反手将门掩上,此时天已黑透,石屋里漆黑一团。常青自怀中取出一个火折子,在手中一挥,火折子迎风而燃。常青用火折子点燃了挂在墙上的牛油大碗灯,借着灯光看见石屋里一张床上躺着一个人。
叶北躺在床上,没有回头,说:“你的事完了吗?怎么又来!你不该怀疑我的话,抓紧叫人拿信去抓药才是正理。”
常青没有做声,却听叶北又问:“是陈师爷吗?”
常青笑道:“看来你在这里倒是没有吃屈!”
叶北蓦然而惊,急回头道:“什么人?”
常青走到床边说:“你的救星到了。”
叶北看着常青一脸惊异,常青说:“我是袁大人的贴身保镖常青,奉命来救你出去,咱们现在说话不可大声!”
叶北茫然道:“哪个袁大人?”
常青说:“在大清还有哪个袁大人值得我为他卖命,当然是袁世凯袁大人。”
叶北更是茫然,而且吃惊,他说:“他怎么会知道我?他又怎么能知道我在这里?他为什么要救我?这怎么可能!”“老天啊,我可是穿越而来的,到了这里没有几天,除了罗天成爷孙,和这帮土匪,我可是没有再见过任何人,那袁大头居然知道我,还要人来救我出去,这不是太离谱了吗?”叶北在心里大叫起来,居然有这等事,老子不是在做梦吧?他以为他刚过来没有几天,却不知道他昏迷的时间,加上休养装病的几天,到现在已经整整半个月了。
常青说:“具体怎么回事你如果糊涂,我就更不明白了,我只知道奉命行事。你听好了,土匪三天后会为了表决你的生死召开大会,事前闻二掌柜的会找理由提你出去,你乖乖地听他的就是了。”
叶北说:“什么意思?你说明白些!”
常青说:“我没法跟你说得太清楚,你照我的话做去就是,闻二掌柜的是我们的人,他会安全地把你**去,其他的事我自有安排。”
闻二掌柜的会是袁世凯的人?叶北道:“我凭什么相信你?”这件事的神秘程度实在不下于百慕大的神话,叶北怎么也没法把这件事当作事实。
常青说:“你信我也得信,不信我也得信,你别无选择!好了,我现在要走了,我还要出去继续放烟雾弹,跟罗海山谈价钱,迷惑他们。”
叶北看出常青是个非常自负的人,心里气结,他骂道:“你有什么了不起,你神奇什么,那袁大头到最后都是被人骂死的,你能有什么了不起?你不过是他的一条狗而已,等爷爷出去了非把你的嚣张气焰打下去不可!”天底下这样对待恩人的大概除了叶北再也没有第二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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