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姓叶的小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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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走后,叶北心里七上八下云雾缭绕了好一阵子,到了最后,他实在想不出罗海山有什么理由什么必要给他下这样一个套,因此心也就渐渐定了下来什么事都有水落石出的时候,管他那么多呢,老子就把宝先押到他这里了!
常青走了,陈师爷又进来了,他进来没有说话,只是呆呆地坐到自己的床上看着叶北发愣,叶北闹不清怎么回事,问道:“你中邪了吗?”
陈师爷这才说:“我看事情有点不对,我本以为闻二掌柜的跟常青没什么关系——他大概起初也的确不知道常青是什么人,但是当他从大掌柜的口中知道常青是那袁世凯的代表的时候,我忽然发现他眼神里露出一股莫名的欣喜,他那眼神虽然是一闪而没,但还是被我捕捉到了。我一直关注着他们两个的,他显然是从大掌柜的话里知道了些什么,那常青来不仅是跟你有关系,也是跟他有关系的,不然,他怎么会有那么奇怪的眼神?”
叶北说:“是什么关系?”
陈师爷说:“我猜你是应该知道的,常青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叶北说:“还能跟我说什么,不就是告诉我他是来赎我的嘛。”
陈师爷的眼神很怀疑,说:“光是这个吗?你跟袁世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派了人来救你?”
叶北苦笑说:“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事实在他妈的太邪乎了!”
陈师爷哭丧着脸叫了起来,说:“叶北,我他妈的真心想救你出去,而你却有事瞒着我,你也太不仁义了吧?你是不是有了常青就不要我了,你如果想到时候撇下我不管,老子就跟你一拍两散,让大家谁也走不了!”
叶北说:“老子真不知道太多的事,我自己都让这事搞糊涂了!常青那小子倒是跟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你要真想走,到时候找个理由跟着我就行了
陈师爷心头一亮说:“原来闻二掌柜的跟常青真的有瓜葛,有了常青的帮助,哈哈,我们的事就成了九成了!我的计划看来是用不上了,天底下原来真有坐享其成的妙事,我就说嘛,你这家伙是洪福齐天的!”
叶北说:“你知道了什么?”
那陈师爷洋洋得意地说:“天机不可泄露,哈哈,我陈一鸣是什么人,什么事可以瞒得了我!”
叶北说:“你居然又跟我卖关子,小心我真撇了你!”
陈一鸣说:“除非你想死在蛤蟆山上!”说完,他又哈哈两声,摇摇摆摆地走了。
叶北气结,陈一鸣走了出去,他才骂出声来:“妈的,什么玩意!”
三天后,蛤蟆山群匪召开大会,一大早,罗海山就来到露天会场——山顶上一处开阔的山地,在正中的虎皮椅上坐了下来。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等闻二掌柜的,陈师爷,和大大小小的土匪在这里会齐。
今天应该是那姓闻的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一天了,他应该在这里等他的。
那姓闻的也太自不量力了,居然以为有了帮手就可以公开跟我叫板,他算什么东西!他自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他所做的勾当哪一样不是在我罗海山的掌控之中,他那也算得上谋略吗?陈海山在几天前就以山上弹药不足,唯恐土匪们任意浪费为名,把山上几乎所有的弹药收缴了,只除了几个首脑,他的卫队,和轮值的岗哨。此一举已彻底打乱了闻二掌柜的计划,在今天的大会上,陈海山又安排了更毒的计谋,他要学赵高的“指鹿为马”,让土匪们对叶北的生死公开表决,赞成闻二掌柜的人站到一边,赞成他罗海山的人站到一边,以此判断谁是真心拥护闻二掌柜的人,谁是真心拥护他罗海山的人。

这种区分法虽然不是绝对正确,但一定也差不多,叶北本就该杀,而且土匪在生存中练就的本能也使他们不可能对这段时间他们两个明争暗斗的情况一无所知。接下来,罗海山会不动声色,按原定的计划开始大犒众匪,为他自己庆生,届时,他的人将在闻二掌柜那部分人的酒菜里放上一种无色无味的毒药,让他们动弹不得,然后,在时机成熟的时候,罗海山就会突然翻脸,把闻二掌柜对他所行的阴谋之事公之于众,命令他的卫队把那些反对他的人一举歼之。
当然,有袁世凯为叶北出面,叶北现在是杀不得了,袁世凯罗海山是得罪不起的。袁世凯虽然已在政敌的打压下退隐到洹上,但他实际上还是权利很大,首先,大清最根本最精锐的部队北洋军所有的主要首脑都是袁世凯的心腹,北洋军实际还在袁世凯的遥控之中,其次,袁世凯在清政府中的关系盘根错节,根深蒂固,最后,当地政府从上到下大大小小的官员无不是袁世凯的囊中之物,这仅从当政专为袁世凯在洹上府中配置的两个马队就可以看出,这两个马队配备了当今最先进的武器,战斗力绝对强悍。这样的一个人如果得罪了他,他真要下决心对付你的话,岂是小小的蛤蟆山可以抗拒的?何况他本人就是一个当世无匹的枭雄,据说可以与大汉的曹操相比。
这个叶北到底是什么人呢?袁世凯居然肯为了他出面,还肯为他出那么大的价钱!罗海山要杀叶北,当然不是为了那几个死去的兄弟,他才不会在乎那几个人的生死,叶北可杀可不杀,利用他除了闻二掌柜那一伙后,他自然有办法说服他麾下的土匪,让他们顺从他的意志。在他的威势之下,在利益面前,他们又岂会为了几个已死的人跟他为难,他们敢吗?罗海山以霹雳手段除掉闻二掌柜就是要让土匪们栗栗危惧,在土匪窝里,强权就是权利的保证,就是凝结的首要条件。
叶北要放这是必然的,因为袁世凯要他放,而且袁世凯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他为叶北出了相当的价钱。但是这个时间却必须尽量拖延,他的病还需要叶北来治,谁知道这小子给他指的路是不是真的?罗海山正在想东想西,蓦然发现时间过了这么久,闻二掌柜的竟还迟迟没有出现,对于他和闻二掌柜来说今天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生死攸关的日子,他怎么能出现得这么迟呢?出了什么事?难道这小子竟是有所发觉了吗?难道情况有变他们又有了新的调整?罗海山渐渐地有点不自信了。
陈师爷居然也还没有到,四五百土匪也仅到了半数之多,罗海山猛地站了起来。
就在这时候,有几个土匪忽然跌跌撞撞地从远处跑来,老远就喊:“大大大大掌柜的,不不不不好了,那姓叶的小子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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